婉转的歌声让云舒遥释放了压抑在心头的情感,而这动听的声音却是让清凌听得如痴如醉,融合了自己过往不堪的心绪。一曲歌罢,最后一个音符从那微弯的手指飘散,像是沉浸着抒发的情感里,云舒遥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这首歌,鼻间有丝痒的发酸。“这是什么曲子?”清凌眸子里流溢出一丝柔柔的光线淡淡出声问向望着古琴缄默不语的云舒遥。侧身回首,刚想开口之时,门外却是不知谁喊了一声“死人啦,街上死人啦!”“唉,听说是丞相家的公子,这般俊美的人儿着实可惜啊!”不知是谁议论的话语又传来,云舒遥顿觉心慌的沉了一沉,丞相家的公子,脑海中浮现那抹白衣如玉的身姿。“我去看看!”冷冷带着颤音的留下这句便是抬脚踱出房门向街市上围着的那一圈人奔去。急急的拨开人群,向里挤去,待到近前,官差已经赶来了,正向一个袋子里收拾着散落在地的碎尸,对,就是破碎的尸体,头四肢都生生的被钝器分离,看那干涸发黑的血迹决计是死了不是一时两时。不过云舒遥倒是看到了一个官差拧着鼻子扯住那凌乱的发丝提溜起来的头,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看样是死的突然也像是死的极其不甘,那眼珠凸出直直瞪着未曾闭眼。(蝶儿:你丫的,现在的胆子越发的大了哈!这般还看得如此仔细。遥遥:连那恶心至极的郎冰都见过了,我还有什么好怕滴!)但听身边的一人刻意压低了声线说道:“这个男人我怎么看着是左相家的公子。”“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下这般毒手,死都不闭眼啊!”另一人带着一抹困惑说着。那人又摇了摇头“唉!不知道啊!这官家的事我们可说不清,也不知这左相得了信了么?”“就是啊!这般年华就罔死,真是可惜。”另一人说话间带着一丝惋惜。“可惜了这张俊美的脸了啊!”那人说完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声叹息滑落云舒遥耳际。“好了,别说这些了,听说烟花楼新来了个小倌长的倾国倾姿,我们去看看……”“嘿嘿嘿……咱俩不谋而合,我也正有此意,走……”说着身后的两人便是笑的猥琐的退了出去。等着那一只断脚也被官差装进袋时,拥挤的人群便在一阵唏嘘声中四散离去。云舒遥暗自骂了几句刚才搞不清状况就嚷嚷着丞相公子的那人,一边随着涌动的人群离开这里。来到烟花楼里,房中没有清凌的影迹也不知他是去了那里,随坐与一侧的雕花椅上,执手倒了杯热茶轻抿入口,若说真是有钱好办事,这大把的银子一招呼,无论是吃的喝的皆是上品,就这茶而言,也决计不比以往她在宫中的次。两盏茶喝完清凌依旧没有回来,云舒遥这才坐不住的站立起身,往常清凌进了房间除非是打水或者用饭才会出门,今儿就算是打水也该回了,怎的这般久的时辰。刚想下楼去寻,鸨爹刚巧讪讪的笑着似乎很是开心,不用说,这般是又逮住了一个有钱的主。可他抬眼间看到云舒遥,便是急急的转身就走,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逃的样子。“怎的我是老虎不成,见了我还跑上了!”云舒遥沉沉的一句话,那鸨爹向前迈动的腿立时顿住,转脸见便是恢复了以往讪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手中扯动这丝帕一摇一摆的来到云舒遥的身前。“哟,不是黄爷嘛,奴家哪敢跑啊,奴家欢喜都来不及,若不是怕爷嫌弃我这年色已衰,奴家真想陪陪爷呢。”看着那鸨爹说完这话,紧接着便是眼睛眨了眨,小帕子半遮着嘴,笑的自认为勾人,实则是让人心生恶心。云舒遥不愿再给他多说,急急的问道清凌去了那里。“清凌,清凌去了,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啊,爷您这几日不是跟他在一起吗?怎的还问奴家。”鸨爹笑的极不自然,眼睛忽闪着不敢正视云舒遥的眼。“好,你说的不知,若是清凌有了什么事,别怪我不客气。”一看便知这鸨爹在撒谎,云舒遥脸色一沉冷冷的撂下一句便是下了楼,那鸨爹眼珠转了几转才回过神来,急急的下楼追上了云舒遥,嗑嗑啪啪的说着清凌被他的一个熟人叫去,在楼上天香房里。“是这两日我给你的钱不够还是怎的,还是给你银子之时我说的不清楚,我说的这些日子清凌我包下了,你是没听清还是没记清,要是记不清我不介意让你记清楚一点!”云舒遥眼中的怒火灼红了眼,望着那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爹鸨冷厉的话语带着浓重的怒气。丢下这句急匆匆的向天香楼寻去,未等找到哪儿是什么天香房,一声满含着颤栗的呼叫声传进耳际。云舒遥听出了这声呼喊是清凌的,心里更是焦急,待找到那个挂着天香房牌子的门前,怒气加着心急一脚将那门给踹开,便见一个女人将清凌压在身下撕扯他的衣裳,口中还一声声骂着贱人。那个女人见云舒遥踹开了房门手中的动作略微顿了下,看着身下白了脸的清凌勾了勾唇角。“这个就是包下你的女人,呵,你就是为她不让我碰?呵呵呵……凌儿啊凌儿,你莫非忘了以前是怎样取悦我的……这才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晚了。”说着那手撩起了清凌的发丝,指尖在他的额上勾勒着他的眉形。“你,你……”“你他妈的混蛋,你拿开你的脏手!”云舒遥说着便是一下扑到榻前拽住了那个女人的胳膊,那手便向女人脸上招呼。女人躲过了云舒遥扇来的这一巴掌,阴冷的眼神看着云舒遥,四目以对,两人均是一愣,虽是容颜未曾见到,可那眼神却是分外眼熟。但两人都没做她想,那女人看了云舒遥两眼,唇角的那抹笑意更加阴狠,扫向榻上的清凌,讥笑出声:“凌儿,我以前没发现你狐媚的本事,这几月不见,你这本事见长啊!还有女人为了你给我打架,也不睁开眼看看我是谁?”这句话倒是唤回了清凌的心神,眼前的女人的这份心思自己知道就好,她是个好女人,他不能让她搅进这场是非。紧咬着的唇已经泛出了血丝,徒自松开,嗓子发出的声音带着屈辱的微颤。“爷,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云舒遥听懂了清凌的意思,其实在青楼里,会有多少真情实意,那些全都是骗人的,可听清凌这样一说,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针扎般的痛楚,一会儿回,那现在,他们想干什么,不用想也得知。可他身上的伤怎能承受这些,所以忍下了心头的酸涩,冷冷出声:“不行,今儿,你必须跟我回去。”“你没听明白吗?他让你走,先侍候完我,在侍候你。”女人不耐烦的说着推了云舒遥一把,终于将云舒遥心里的怒火激发了灼灼燃着。拳头向着那女人的面门而去,那女人从那躲开的速度便知武功只在云舒遥之上,凌厉的掌风向所到之处,那精美雕花的木凳霎时被劈成两半,而云舒遥更是被这接踵不暇的招式承受不住倒在地上,女人脚上更是使力在云舒遥倒地之时狠狠的跺在她的背上,口中还恨恨的叫嚣着:“不自量力。”“你别打她,要打你,打我!”清凌从榻上爬了下来,脸上有着一丝不正常的酡红,带着轻颤发出的声音像是蚊蝇嘤咛,整个身子趴在了云舒遥的身上。“郎有情妾有意,我便是成全你。”狠戾带着冷冽的气息出口的话语,说完便是向着清凌的背上狠狠的跺去,云舒遥其实已经痛得没了几分力气,但是听这女人说完这话,便是将清凌向身侧一带,生生的又挨了一脚,口中有股惺甜弥散在唇边强忍着咽了回去。“哟!这是怎得了,两位爷怎么打起来了。”那鸨爹听见动静急急的跑了过来,未到房中便是拉长声线出声。这时不知从那冒出来一个黑瘦的女人向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什么话,那女人停下了脚下的动作,一纵身便和那黑瘦的女人从窗口跳了出去。待到鸨爹进了门,打架的女人早已没了影踪,只剩下云舒遥和清凌。看着云舒遥的唇角有丝血流溢出来,清凌吓得有些颤抖的出声:“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没事,倒是你刚没伤着吧!”被清凌和鸨爹扶起,上下看了两眼清凌关切的问着。那鸨爹见两人都能说话便知没有什么大碍,像是讨好的说着:“清凌啊!你看黄爷多疼你,你可得……”话没说完,便被云舒遥一声滚出去,吓得哽在了喉中,搓了搓手不再碍眼的夺门而去。看着清凌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不住颤栗,以为是他害怕,云舒遥轻声安慰着自己没事,可清凌眼中和脸上不自然的酡红愈加明显,还有看向她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清凌,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看那脸红的骇人,云舒遥抬手便向清凌的额头拭去,可清凌一转头便是避开了她的手。云舒遥的手有些尴尬的落下,他是怎么了,难道是怪我打搅了他和那个女人……“你,你能不能出去,我想歇下了。”清凌别过脸去不在看她,淡淡的说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