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木生闭住全部气息,如同一段枯木趴在树顶一动不动,陈凡心念急转,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不放心,真气随即外放,在体外形成一层厚厚的真气罩,将两人包裹在里面,紧接着飘出数百米,隐蔽在一棵大树的枝叶间。此树极为粗壮,主干的顶端有一个八、九平米的空间,陈凡右手微动,红光一闪,用手一抓,一小块树干如同瓶塞似的拎在手里,下面出现一个深达两米多的树洞。陈凡搂着魏木生蜷缩在里面,然后将“瓶塞”盖上,心中却暗暗称奇,因为“瓶塞”很短,而树洞较深,说明这里早有一个天然树洞,难怪能轻而易举切开树干,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顺手摸去,原来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来不及多想,立即纳入怀中。就在此时,一条身影如流星般急驰而至,瞬间出现在悬崖绝壁,两道凌厉的目光有如实质,先是向山坡不停扫射,然后转向山脚,同时使用神识大范围搜索,不过,很快就满脸疑惑,喃喃自语道:“人呢?怎么没有人?”陈凡知道他的修为最高,是一位虚丹中期的丹师,即便那三位合气后期的高手也非同小可,距离丹道只有一线之差,若是被他们缠住,也许会有更厉害的高手出现,因此不敢有丝毫大意,除了真气罩之外,所有的气息早已收敛,晋入心镜通明,方圆十里范围内的一草一木都印入心头。慢慢,另外四条身影从四面八方向此处飘来,显然正在对整个山体进行拉网式的搜索。不一会儿,他们全部汇聚到悬崖绝壁之上,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个个满脸惊诧。过了许久,其中一人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对最先赶来的那人说道:“松大哥,咱们将整个?木岭都搜遍了,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好像是虚惊一场。”此人功力极深,是一位虚丹初期的丹师。其余三人也份份点头,一人说道:“松大哥,南疆修士界没有人敢来?木岭,刚才的搜索非常仔细,每一个方都没放过。小弟觉得,除非是实丹师级别的高手,否则不可能逃过您的神识。”松大哥眉头紧锁,凝视着山下的密林,缓缓说道:“我明明听到响声,虽说相距甚远,但可以肯定是?铁木折断的声音,难道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开二弟,你好像也听得一清二楚。”那位虚丹师细想片刻,有些迟疑:“小弟当时在山脚砍树,确实隐约听到某个响声,但是不敢肯定到底是什么,因为铁鹰每个月都要来?木岭,它吃?铁木树叶的声音也是非常巨大,以前巡山时经常为之来回奔波,吃了不少的亏。”“开二哥说得对!”其中一名合气高手显得心有余悸,拍着胸口说道:“松大哥,那些铁鹰太恐怖了,七个月前小弟当值,一不小心走近它们的百米范围,差点丧命于它们的翅膀之下,幸亏小弟跑得快,不过还是受了重伤,整整修养了半个月方才痊愈。”另外两人紧跟着说道:“是啊!楼九哥说得对,咱们每次巡山都提心吊胆,不是害怕外人潜入,而是担心遇上铁鹰,只要听到响声,肯定就是铁鹰来了,去也不是,不去又不行,弄得咱们一到巡山的时候就头疼不已。”楼九哥挠着脑袋,呐呐问道:“松大哥,铁鹰的威胁太大了,族长为什么不将它除去呢?临五叔曾经说过,这么多年来,已经有十几个人被它们活活打死,甚至于包括两名虚丹师、一名实丹师。”开二哥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难啊!你们并不了它们的真正威力,一只成年铁鹰相当于一名实丹师,十个为兄加起来连半只也对付不了,况且它们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即便是金丹师也感到棘手,幸好它们正常情况下都是避开人群,只要你不靠近,它们就不会伤人,否则无人敢上?木岭。”忽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松大哥一拍脑袋,大叫一声:“不对!肯定有外人潜入。”三人脸色一变,齐声问道:“为什么?”松大哥神色凝重,反问道:“你们刚才见到铁鹰了吗?”“没有!”众人一愣,猛然恍然大悟:“对!大家都被铁鹰吓破了胆,所以一开始就误入歧途,还是松大哥英明。快,咱们快去重新搜索一遍。”四人满脸懊悔,立即准备回头。松大哥轻喝一声:“慢!”看着众人不解的神情,他一扫四周:“敌人的修为极高,肯定在我之上,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早已经远遁,一是他还隐藏在山上,咱们不能分开,防止落单后被各个击破。”开二哥慌忙说道:“松大哥,既然如此,咱们赶快向虹三姑求援。”“暂时不需要!”松大哥脸色一板,冷冷说道: “我估计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敌人既然潜入?木岭,肯定是想偷?铁木,而且预先安排了退路,一旦有所异动立马逃走。对于实丹师来说,?木崖如同平,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现在早已远在百里之外,就连虹三姑也无可奈何。”三位炼气士点头称是,开二哥有些尴尬,抱拳说道:“松大哥言之有理,小弟失言!”松大哥见他神色恭敬,目光转向山坡上的密林,语气稍缓:“我估计敌人并不了解?铁木的特性,也许并没有得手,响声刚起立即惊慌失措、自行远遁。不过,虽说后一种可能很小,但咱们不得不防。来,咱们再联手搜索一次。”五人飘上一棵大树顶,正好是陈凡隐身的那一棵,松大哥在前,其余四人在后排成一列,每个人都将右手按在前人的后心,所有的功力全部输入松大哥体内,松大哥的神识瞬间增强一倍,不仅是范围扩展了,就连敏锐性也大幅度提高。身在树洞的陈凡却是心平如镜,他已经感觉到?铁木非常神奇,居然能够隔断神识,深入其中即便是金丹师也无法察觉,若不是心镜通明,自己对外界的动静根本就一无所知。没过多久,五人停止搜寻,各自收功,个个脸色苍白,显然是功力消耗过大,随即就入定调息。松大哥首先醒来,长叹一口气:“看来敌人确实已经逃走。”开二哥也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苦笑道:“松大哥,此事非同寻常,小弟认为,咱们还是必须尽快禀报虹三姑。”“据我所知,二百年来从没有外人潜入,事关重大。”松大哥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咱们不能有侥幸心理,若是真的被偷走一根树枝,族长肯定会追究责任,我们几个谁也跑不掉,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开二哥惊恐不已,浑身一震,声音有些颤抖:“松大哥,小弟现在就去禀报,请她老人家处理此事,如果她肯出面说项,族长一定会手下留情,大事化小,甚至于不予追究。”松大哥点头赞同,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二弟,辛苦你了,千万不要说得太过肯定,必须含糊其词,恰到好处,知道吗?”开二哥使劲点头,铿然说道:“松大哥,放心吧,小弟明白!”随即飘然而去。其余三人早已出定醒来,楼九哥摇了摇头,垂头丧气说道:“小弟巡山上百次,几乎每一次都会出点事件,以前是碰上铁鹰,今天居然有外人进来。唉!看来我的霉运不断,干什么事都不顺。”另一人也感叹道:“我也是如此!楼九哥,咱们同时修至合气后期,已经有三十余年了,可是始终停滞不前,而开二哥仅仅比我们大三岁,十年前就跨入丹道,虽说两者只有一步之差,却是一个天、一个,在长辈面前说话的份量也不一样。”松大哥摆了摆手,和颜悦色说道:“修行要靠自己顿悟,与时间长短、年龄大小毫无关系,不能怨天尤人,特别是丹道,咱们家族现有十六位合气后期,最后能够跨入丹道的不会超过一半,这样的比率在修士界已经高得惊人。”三人对望了一眼,齐声说道:“松大哥教训得极是,小弟惭愧。”松大哥询问其中一人:“町十弟,半年来咱们总共砍了多少?铁木?”町十弟想了片刻,非常肯定说道:“到目前为止,一共是一百九十五棵,每一棵都是万年老树,没有伤到根部,全在三十米以上砍伐。”松大哥若有所思,轻“嗯”一声:“还差五棵,咱们抓紧时间,争取两天之内完成任务,嘿嘿!三姑说了,只要能够提前一天,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件宝器。”“真的?”三人都是喜形于色,精神抖擞,楼九哥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小弟早就盼望着有一件宝器,哈哈!终于要美梦成真,宝器啊宝器,你让我想得好苦啊!”众人齐声大笑。松大哥也是满脸笑意,说道:“按照族规,只有修至丹道才能得到宝器,不过,三姑知道你们特别辛苦,这半年来日夜守候在山上,不停砍树,劳苦功高,所以向族长极力争取,族长三天前刚刚同意,我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嘿嘿!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干活,否则真的成了一场美梦。”三人连连点头,楼九哥笑道:“三姑为人和善,而且最体贴咱们小辈,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不太过分都是有求必应,不像其他长老个个板着脸,让人望而生畏。嘿嘿!小弟最害怕见到剑长老,听到他的声音就心惊肉跳。”另外两人也份份赞同。松大哥轻嘘一声,制止他们再说下去:“你们的胆子太大了,那九位长老都是家族里的元老,比族长还大一个辈分,个个神通广大,剑长老更是族中第一高手,虽说生性严肃,不苟言笑,但是为家族的事业,殚精竭虑,操劳了一辈子,就连族长也是恭敬有加,哪轮到你们品头论足?”说到最后语气极为严厉。三人全身一颤,慌忙求饶:“松大哥,小弟等年轻无知,口不择言,望大哥见谅,下次不敢了。”“好了,下不为例!”松大哥神色稍缓,看了看天色:“开二弟怎么还没回来?虹三姑不会出去办事了吧?嗯!咱们再等一会,实在不行我亲自跑一趟。”楼九哥见他怒气已消,小心翼翼问道:“松大哥,?铁木是咱们桑公家的宝贝,以前炼器时只舍得折取几根树枝,即便需要炼制宝器,砍伐半棵树干即可,可是这一次竟然砍掉两百棵大树,到底干什么用?”町十弟也感到奇怪:“听说?铁木是万年成材,咱们虽说只齐腰砍伐,但也是元气大伤,最起码需要七、八千年方能恢复原状,这么多的树木连干带枝,足够炼制数百把宝器,若是炼普通的上品兵器,估计一、两百万也是绰绰有余。”松大哥眉头一皱,同样满脸疑惑,摇头说道:“这是家族的绝对机密,我也不知道,也许虹三姑了解一点,不过,肯定是有大用,否则族长怎么会舍得砍伐呢?这么多年来,每天都派遣两位丹师、五位合气后期高手守山,少一根树枝也是大发雷霆,今年更是让虹三姑亲自坐镇,可见事关重大。”紧接着仰头看着山顶,微笑道:“开二弟来了!”“松大哥!”开二哥气息微喘,喜笑颜开:“三姑说了,区区毛贼不用理睬,既然已经逃走,肯定知道其中的厉害,下次绝不敢再来,咱们只需继续砍树,出了事她老人家负责。”众人均长舒一口气,松大哥起身说道:“虹三姑宽宏大度,算无遗策,咱们无需担心,走!砍树去,大家好好干活,千万不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五人欢天喜,立即飘然而去。对于他们的谈话,陈凡在树洞中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惊骇不已,桑公世家的实力比魏目子所了解的还要恐怖,好像正在准备干什么大事,但是,他现在自顾不暇,而且自知能力有限,不敢多管闲事。五人消失在山顶之后,陈凡还是不敢大意,心镜一扫四周,确信已无一人,连忙打开“瓶塞”,搂着魏木生跃上树干,小心翼翼将“瓶塞”盖上,天衣无缝,几乎看不出丝毫异样,不知此洞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所为,可惜今后没有机会来此研究。魏木生气息回体,睁开眼睛正欲说话,陈凡轻嘘一声,抓住他的肩膀飞下悬崖绝壁,很快来到三十里之外的密林中,停下身形,长舒一口气,轻笑道:“好险!桑公世家果然名不虚传,幸亏我有先见之明,稍有不慎,嘿嘿!如果被他们缠住,咱们就是有去无回。”魏木生当然知道陈凡的厉害,一听此言顿时目瞪口呆,急促问道:“华师叔,对您来说,那些虚丹师并不可怕,是不是遇到其他高手?他是谁?”陈凡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看?木岭,缓缓说道:“前来搜山的虽说只有五人,实力并不算强大,但是,有一个叫虹三姑的女人在?木岭坐镇,好像非常厉害,咱们运气好,她似乎没有重视此事,否则不知道还要躲藏多长时间。”魏木生一愣,喃喃自语:“虹三姑?不对,这名字似乎很熟悉。”接着神情一变,大叫道:“我知道了,虹三姑就是桑公千虹,我们叫她虹姑。”陈凡心中一跳,连忙问道:“你认识虹三姑?”魏木生笑嘻嘻说道:“我当然认识,不过,我师父跟她最熟悉,嘿嘿!他们两人是好朋友,好得不能再好,熟得不能再熟。”陈凡见他满脸坏笑,有些疑惑不解:“老哥哥的好朋友就是她?”突然灵光一闪,放声大笑:“我知道了,哈哈!没想到老哥哥还有个红颜知己,呵呵!这个老家伙,平时看不出来。”魏木生更是捧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这是师...父最大的秘...密,只...有我...与三弟两人知...道,就连大...师兄也蒙在鼓...里。师父...曾经带我们去过桑公家十几...次,他自己私下里肯定去过无数回,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他们在一起,嘿嘿!...”“呵呵!你这个臭小子,尽干坏事!”陈凡忍不住敲打一下他的头,心中暗笑:“老哥哥已经有三百七十二岁,那位虹姑的年纪应该也不会太小,也许当年一个是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一个是美丽如花的漂亮小姑娘,嘿嘿!不知是老哥哥英雄救美,还是两人一见钟情,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一点迹象也没有,呵呵!应该找个机会将他的秘密诈出来。不过,那个虹姑肯定是桑公世家的一位重要人物,威望极高,既然能让那几位虚丹师俯首贴耳,修为绝对实丹师以上,嗯!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看到魏木生平静了许多,陈凡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虹姑有多么厉害?实丹?炼丹?天啦!不会是化丹吧?”魏木生摇头说道:“除了师父,没有人知道她的境界,只能说特别特别厉害,不过,虹姑长得特别特别漂亮,心肠也特别特别好,讲话特别特别柔和、特别特别好听,桑公世家的每一人都对她非常敬爱。”说到这儿,满脸柔情,喃喃自语道:“她对我和三弟特别特别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从小就是孤儿,见到她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娘,平时犯了错误,或者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件只要跟她一说,心中就特别特别舒坦,可惜师父再也不允许我们与桑公家交往,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到虹姑,一想到她心里就感到特别特别难受。”一口气说了十几个“特别”,语气极为温柔,眼中饱含泪水,差点哭出声来。陈凡知道他们与虹姑的感情特别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也许老哥哥与她发生了什么误会,男女之间复杂的很,时好时坏,偶尔会吵吵嘴、斗斗气、闹闹脾气,非常正常,也许他们两人早已消气,只是脸皮太薄,相互死撑着,不向对方道歉,也许老哥哥早已后悔,嘿嘿!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坐视不理,应该好好敲打他的死脑筋。”“真的?”魏木生抹干眼泪,喜笑颜开,高兴说道:“太好了!我和三弟谁也不敢提起这件事,只要一说起虹姑,师父立即大发雷霆,哈哈!华师叔出面肯定能成。”紧接着又愁眉苦脸,摸摸怀中的?铁木说道:“我们偷了虹姑的树枝,她会不会生气?唉!真不该贪嘴,竟然想用它们烤肉吃,如果虹姑真的生我的气,岂不是亏大了?不行,华师叔,咱们把树枝送回去好不好?”陈凡笑道:“既然已经偷了,为什么要还回去?既然虹姑对你们这么好,两根小树枝算什么?哈哈!我来撮合他们的好事,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功劳?虹姑肯定会感谢我一辈子,今后只要叫一声嫂子,嘿嘿!想吃烤肉吗?要多少树枝,有多少树枝!”魏木生一个劲点头,手舞足蹈:“对!对!华师叔说得太对了,哈哈!快,咱们快回去,否则三弟再也顶不住了。”陈凡奇道:“我们到?木岭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嗯!大约有半个时辰,老哥哥肯定早就等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应该在到处寻找咱们俩。”魏木生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别看师父平时那么精明,有时却非常糊涂,对付他的办法多得很,嘿嘿!我们哥儿俩一蒙一个准。”陈凡轻敲他的脑袋,忍俊不住笑了:“两个坏蛋,看来经常联合起来欺骗师父,不过,老哥哥不是那么好骗,他心中肯定早就有数,况且那几个师叔在此,个个都是精明过人,嘿嘿!你们是自作聪明。”魏木生神情一愣,恍然大悟,大叫道:“难怪如此,原来师父一直在装糊涂。快走,再拖下去肯定会出事的。”陈凡依旧搂着他的肩膀,施展身法向湖边奔去,刚跑了不足百米,猛然停下步伐,全身僵立,两眼圆瞪,紧盯着前方,瞳孔收缩,惊骇万分。数百米之外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宽大的?袍密不透风,一头乌?的长发,浓密光亮,一直垂到腰间,整个人紧贴在树顶,又好像飘浮在半空,曲线优美柔顺,似乎弱不禁风,虽说如同一片乌云,却没有丝毫阴森恐怖之感。不过,最让陈凡吃惊的是,自己刚才虽然没有刻意使用神识,但感觉依然灵敏,可以感应到方圆数里范围内的任何异动,此人却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出现在眼前,说明他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很多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仔细察看他的气息,陈凡更是心惊肉跳,太强大了,居然与苍山子相差无几。魏木生也呆了片刻,忽然挣开陈凡的右手,向背影奔去,大声喊叫道:“虹姑!虹姑!” 声嘶力竭,带着一丝哭腔。陈凡心中一松,暗自笑道:“不简单!原来她是欲擒故纵,外松内紧,先麻痹我们,等我们放松警惕逃出?木岭,露出马脚之后再进行追捕,嘿嘿!幸亏是自己人,不然今天肯定死定了。”虹姑缓缓转过头来,陈凡眼前一亮,那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蛋,皮肤白得似乎透明,清秀如芙蓉出水般的双眸,一对秀丽出众的柳叶眉,既有成熟女人的风韵,又有花季少女的青涩,风华绝代,曼妙动人,也许这就是倾国倾城之貌。魏木生如同乳燕一般投入她的怀抱,呜咽道:“虹姑,木儿好想您啊!”虹姑展颜一笑,仿佛春风拂过,百花盛开,伸出一双如霜似雪的纤纤玉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说道:“孩子,虹姑也想你们。”声音悦耳动听,好像是天籁之音。魏木生哭了片刻,抬头说道:“虹姑,其实师父时时刻刻在挂念着您,他老人家经常独自一人坐在树下,呆呆看着树叶,整天都不说话,好像特别伤心,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有时嘻嘻哈哈开玩笑,有时拼命喝酒,木儿知道他在排解心中的郁闷。虹姑,木儿求求您,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您原谅他好吗?”虹姑的泪水在眼中打滚,声音有些颤抖:“孩子,他没有做错,一切都是虹姑的错,虹姑对不起他。”满脸悲哀,有如秋风萧瑟,天黯然失色,四周的气氛随之一变,就连陈凡也受到强烈的感染,鼻子忍不住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魏木生使劲摇头,飞快说道:“不会,虹姑绝不会错,肯定全是师父的错,我回去问师父。”见虹姑满脸苦涩,不由呐呐说道:“您是不是生木儿的气了?木儿不该偷您的?铁木,现在就还给您。”随即脱离她的怀抱,取出包裹塞入她的手中。虹姑脸上的哀色不减,打开包裹拿出树枝,手指微动,剪下所有的针叶纳入长袖,将树枝重新交给魏木生,轻叹一口气,温柔说道:“你拿着吧!替我带一句话,让他一刻之后到?木崖见面。”随即掩面飘然而去,瞬间消失在?木岭,陈凡听到远处传来她的声音:“谢谢道友的好意,不过,千虹的事无须道友操心。”语气冷漠,高傲不可一世,仿佛一块万年寒冰。两人沉默不语,呆立良久,魏木生猛回头,向小湖狂奔,陈凡发力赶上,抓住他之后全力急驰,同时吩咐道:“事关重大,一定要守口如瓶,如果顶不住就推到我身上。”几分钟后,隐隐听到湖边传来魏目子的叫声:“林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撒谎,老实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去了?木岭?快说,不要有任何隐瞒!”魏林生声音慌乱,结结巴巴说道:“师父,弟子...也不知...道,二...师兄说...去森林...里拣柴...”“拣柴?”魏目子气极,大怒道:“拣个屁柴!这里到处都是柴草,哼!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干什么都鬼鬼祟祟,还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从现在开始,我没有你们这两个徒弟。”秦湖子在旁劝道:“魏师伯息怒,六弟修为高深,有他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其余众人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也在旁不停劝解。魏目子咬牙切齿,气恨恨说道:“两个小畜牲,不知天高厚,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方?哼!龙潭虎穴,只要陷入困境,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你们以为咱们几个加在一起有多么厉害?哼!还不如人家一根指头,人家一口气就能将咱们所有人吹倒。”胡灵子冷静说道:“魏师伯,现在判断已经出事还为时过早,再等一刻钟,如果他们还不回来,咱们一起过去要人,不就是几根树枝吗?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它值得桑公世家大动干戈吗?”“轰!”魏目子气得猛击一掌,一棵参天大树应声而倒,他大喊道:“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去,否则就来不及了,哼!即便拼上这条老命,老夫也要将他们俩保回来。”陈凡心中一阵感动,哈哈大笑道:“不要等,咱们回来了!”众人喜出望外,十几个身形同时闪出,份份叫道:“老弟、六弟、师兄,你们怎么才回来?是不是真的去了?木岭?”看到他们又惊又喜的神情,陈凡摆了摆手,拍拍魏目子的肩膀,轻声说道:“老哥哥,有特别重要的事件,跟我来!”说着飘至百米之外,魏目子满腹疑惑,紧跟其后。跃上一棵大树顶,魏目子急促问道:“老弟,什么事神神秘秘?快说!”陈凡说道:“嫂子找你!”“嫂子?”魏目子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剧变,指着陈凡颤抖说道:“你...你刚才...见...见...过她?”陈凡点了点头,轻笑道:“见过,太美了,而且很善良,看来老哥哥的艳福不浅!嫂子让你在一刻钟之内赶到?木岭。”魏目子僵住了,表情极为复杂,眼中有欣喜,有思念,还有痛苦,甚至于厌恶、痛恨,所有的感情都在相互挣扎,片刻之后,他大吼道:“我不去,不去!”“去不去由你。”陈凡头也不回走了,飘出几句歌词:“天若有情人有爱,看似无情却有情,人间自有真情在,情到深处心相印,莫怪真情如利剑,抚心自问情何在。”歌声轻缓细柔,直钻耳膜,久久不散,让人惆怅万分,又心醉不已。魏目子不由痴了,喃喃自语,不停重复这几句歌词,仿佛天之间已无一物,只有一股浓浓的温情弥漫于整个胸膛,猛然间向?木岭狂奔而去。凝视着他消失的背影,陈凡笑了,转而飘至湖边,看着一双双疑惑的目光,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嘿嘿!你们不懂。”凡武子喊道:“六弟,懂不懂无所谓,我现在只想吃一只虎腿。”铁中子的声音更大:“我也要,哈哈!还得加一只鹿腿。”众人一愣,继而轰然大笑。魏梅子说道:“算了,师父的事咱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咱们一句话也不问。哈哈!现在有了?铁木,来!大家一起动手,声明一下,今天是自己烤自己吃,不允许别人代劳。”众人齐声应诺。饱餐之后,大家都懒洋洋躺在树下,悠然自得闭目养神,陈凡忽然说道:“老哥哥回来了。”众人份份起身,却见魏目子如流星一般急驰而至,两眼红肿,满脸泪痕,神情悲愤,一声不吭坐在上,抓起一只虎腿狠狠咬了一口,狼吞虎咽,三下两下就一扫而光,抹去嘴边的油渍,大叫道:“***,咱们赶路,今晚一定要赶到赤荒岭!”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