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自只前途未卜,可能任期不满就被罢官。 愁林记客栈因为自己传令开业而被章逾全盯上,少说也得出大血。胡长勇的心情,差到恨不得把个洞把自己给活埋掉,一了百了,也就用不着再难受了。偏偏,他却不得不堆上笑容,小心翼翼的给章逾全和辛月虹端茶递水。那如奴仆一般的态度,令食客和伙计们都觉得脸庞发烫,恨不得一巴掌吧章逾全和辛月虹这对狗男女给扇飞出去。“府台大人,夫人,你们想吃点什么?”胡长勇满头大汗的询问道。“就那么几道菜,能吃什么?去,先给我打盆水过来。”辛月虹给了胡长勇个白眼,第一次来,她对胡长勇这位县太爷还有些敬畏,毕竟也是手握一方的人物。次数多了,见识道了胡长勇在章逾全面前的卑躬屈膝,她就没再把胡长勇给当做个人物了。呼来喝去,连带胡长勇的夫人也跟着被她当成了丫环使唤。“夫人稍等,水很快就送过来,如果夫人有什么要吃的尽管提出来,林记客栈没有,下官可以命人去其它酒楼端过来。”胡长勇不迭点头。“这还差不多。”辛月虹顿时来了些许精神,就欲点菜,章逾全的声音再度响起:“用不着,挑有的端上来就行了。”胡长勇默然,他本是想通过辛月虹把其它地方的酒菜端过来,然后章逾全就算要挑毛病,那也跟林记客栈没关系。把事情推到县衙就行了,反正虱子多了也差一只。结果,章逾全也不傻,治理地方或许他不如胡长勇,比廉洁公正更是要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比尔虞我诈 章逾全能当上知府,而胡长勇能力不俗却还只是个知县,差距同样明显。要不然,也不至于逼得胡长勇用上全城空巷的办法来应对章逾全了。无可奈何,胡长勇只得看往蒋维,询问道:“蒋掌柜,能不能带本官去打盆水?”“我去吧!”县衙捕头开口道。胡长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蒋维不由看往一旁的林东却月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胡长勇。一个县令,能为一家客栈做到这个份王,在林东看来,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毕竟,胡长勇现在是自身难保。“谁是掌柜?”章逾全的目光看向柜台里坐着的林东,脸上肃然 威压重重。“我是!”蒋维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他可不想林东一怒之下把章逾全给灭了,杀官这种事,可是连宗门都不敢干。“你?”章逾全眉头微皱,蒋维那脏兮兮的衣着,让他更将对方视为管事之流。蒋维懒得回答,爱信不信。不能杀章逾全,不代表要对他客岂。已经知道章逾全混不久了,蒋维哪会在意他的态度。“大胆 大人问话,你敢不答?”一个衙役扬起了手中的衙棍,朝着蒋维冲了过去。蒋维是混混出身,若在以前,对衙役还有些畏惧现而今 以他注册武者的身份,衙役在他面前,不过是一指头碾死的货色而已。眼看衙役冲过来,蒋维就欲动手,胡长勇带着那一身肥肉,拼了老命的快跑挡在了衙役的面前。“息怒息怒!”胡长勇急促的喘着大气,目光移向章逾全:“乡野小城,不敬之处还请府台大人见谅。”“胆敢蔑视朝廷命宫此人定然是山匪无疑,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章逾全却猛然一拍桌子,突然翻脸。本来,他是打算等菜上齐 吃几口,然后嫁祸这家客栈下毒 再逼迫对方是受到胡长勇的指使在酒菜中下毒,然后借此把胡长勇给拿下。现在,用不着了,他看得出,这位自称掌柜的人物,明明看到自己把胡长勇这个县太爷给踩来踩去也敢犯上,明显就是个硬骨头。这种人,就算一时屈打成招,也很可能事后翻供。索性,章逾全来个更狠的,诬胡长勇和山匪勾结企图谋害他。当然,这罪名牵涉到山匪,郡衙就算收了他的好处也不敢轻易断案,因此他把结局也改了。在章逾全看来,把包括胡长勇在内所有人擒下,其他人说不清楚,但胡长勇一定会屈打成招。届时,再把胡长勇的供词拿出来做要挟的证据,不怕胡长勇以后还敢跟他捣蛋。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免除闹到郡衙可能会出现翻案把自己也给陷进去的后患,而且还能省下一大笔给郡衙送去的银子,胡长勇被牢牢抓在手上以后,也完全可以不用分他一个铜板,同样也是一大笔数额。一举多得,章逾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衙役们瞬时**起来。“误会,都是误会。府台大人,这是个误会。”胡长勇急了。“莫非胡县令和山匪有交情?”章逾全冷冷道。“不是不是,蒋掌柜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山匪?误会,府台大人,这是个误会。”胡长勇汗如雨下,他怎么也没想到,章逾全居然为了银子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上次借由绸缎庄有血渍,诬陷老板杀人也就罢了。这次居然会诬陷客栈掌柜是山匪,这是要坐实了,可不是砍一个脑袋够的。无疑,胡长勇还没有看清章逾全的真正意图。要是知道章逾全的真正意图,他估计自杀的心都会有。屈打成招?胡长勇有自知之明,他上堂问案的时候,除非犯人罪大恶极他气不过,否则绝对不会用刑,因为那些刑具,他看着都心慌。“是吗?此人目无法纪,胆敢藐视朝廷命官,完全符合山匪的特性,胡县令又凭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不是山匪?”章逾全冷声喝道:“难道说,胡县令跟山匪有勾结?”噗通一声,胡长勇跌坐在地,章逾全这话,是真吓到他了。跟山匪勾结,这要是诬告成功了别说灭门祸及妻儿,光是凌迟处死这一条,就能把他给吓得肝胆俱裂了。胡长勇没见过凌迟,他不敢见,但他知道凌迟是怎么回事。划破点皮他都能抽半天的气,这要一块块把肉割下来,他宁愿一头撞死。“来人,把胡长勇和一干山匪全部拿下!”章逾全大手一挥。喷……辛月虹重吸了口气,脸庞上,兴奋得红扑扑犹如番茄。跟了章逾全这么久,什么奉承、威风都经历过了,这种操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她这还是头一次口哗的一声大堂里瞬时乱成一团,县衙的捕头们怒了,一个个衙棍在手,将胡长勇给护在身后。几名食客先是骇然后退想撇清关系,眼看胡长勇趴在地上簌簌发抖,一人咬了咬牙,抄起板凳加入到县衙捕头的行列,另外几人也豁出去了,板凳在手 紧跟而上。“你、你……”胡长勇看着章逾全,牙齿不停颤抖着,惊恐与愤怒,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来。“瞧把他吓的,真没用。”辛月虹嘴里哼哼了几声 心中其实有些失望把一个县太爷呼来喝去,这种感觉可不差。要是把胡长勇给抓了,不一定在其它县能遇到这种连个知府小妾也卑躬屈膝的县太爷。章逾全冷哼道:“还愣着干什么?……府衙来的衙役们顿时群起而动,他们的数量虽然多达四十,而且平常也没翻摊子打人锻炼身体,十几个县衙衙役和四名食客也不是没有任何优势,一来他们敢拼命,二来大堂也就这么大人再多也施展不开。因此,大战爆发,竟是你攻我防,哪一方也没显露出什么优势0可怜战场中央的胡长勇,两股战战双唇打抖,不想连累了衙役和几名食客却被乒乒啪啪的打斗声吓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蒋维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林东。他虽是混混出身,却也是个重情义讲义气的混混,要不然也不会被百里挑一选进林记客栈做护卫,在成风县呆了也有不少时日,对胡长勇的为人,他是很清楚的,也打心底佩服,要不然也不至于衙役传个信,他就不顾林记客栈的规矩开门营业了。要是林东不在,这一刻,他立马就抄家伙把稳如泰山的章逾全和指手画脚一脸兴奋的辛月虹给砸晕了。虽然就是注册武者也无权杀宫,但揍他到**躺三五个月,却是可以用罚银摆平的。大汉国注册武者,只要不是谋逆造反,有着免狱的特权。林东笑了笑,忽然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天塌下来了,狗官诬陷胡大人勾结山匪,下令当场格杀了……”云岚噗嗤一笑,她明白林东没有出手,是打算给胡长勇练练胆子,可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唯恐天新不乱的味道。大堂里,打斗还在继续,章逾全和辛月虹依旧一个冷笑一个兴奋,似并未受到林东这句话的影响。大堂外,安安静静,门口还是空空荡荡,似同样没有受到林东这句话的任何影响。“掌柜!”蒋维忍不住出声道。“运送门已经开了,你去趟京城,把事情跟马春说一遍,然后让他找王妃问问,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给胡长勇。我记得,殴打上官,有理无理可都得先来个一百大棍。……林东云淡风轻道。蒋维点头,身形一闪,竟瞬间消失在大堂当中。“一帮废物,一刻钟内没有拿下,谁也不用回府衙了!”章逾全猛然一拍桌子,显然非常不满四十对十的战局还会如此胶着。“老爷息怒。”辛月虹娇滴滴的给章逾全抚着胸口,她更希望能打久一点,这样才能看久一点。轰……在府衙的衙役们也在发狠之时,林记客栈的门口,蓦然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哄哄声。“这热闹,好看!”林东忍不住赞了一句,心神的笼罩范围内,林记客栈外的街道上,成千上万依旧延绵不绝的百姓手持菜刀、柴刀、铁锹,正一窝蜂的朝客栈集聚,一个个脸色铁青,杀气萦绕。如此规模的洪流和气势,林东毫不怀疑,一个冲锋就能彻彻底底把全有硬木建造而成的林记客栈给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