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源的目光始终凝视在客厅的鱼缸上,一大一小的两条金龙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他静静的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小时。今天应该是萧宇最得意的一天,他已经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三合会的最高领导人,一想到这里方天源就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他从身边捏起一只青虾,从上方的喂食口放入了鱼缸,两条金龙鱼同时一跃而起,较大的那条金龙鱼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占到了上风,它准确的把青虾含到了口中。方天源又向鱼缸中投入了两只青虾,无一例外的都被那条大些的金龙鱼吃掉,那条体形小的金龙鱼看来已经放弃了争夺,方天源叹了口气,他忽然想到自己和萧宇,现在的自己处处落在下风,境遇和这条小鱼惊人的相似。他又拿起一只青虾投了进去,让他意外的是,那条沉寂半天的小金龙鱼猛然窜出了水面,稳稳的咬住了青虾。方天源的眼睛忽然一亮,原来它并没有放弃,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方先生!关小姐和卓先生来了!”佣人在身后通报说。方天源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过身来。红粉虎关静而和黑煞虎卓键锋从门外走了进来。“干爹!”红粉虎激动的跑了过来,方天源把契女拥入怀中:“静而,你瘦了!”红粉虎看了看方天源,他的白发又增添了许多,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差。方天源招呼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黑煞虎把泰国那边的生意情况粗略地向他汇报了一遍。方天源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风土人情。方天源握着红粉虎的手说:“这决回来就留在香港吧!”红粉虎和黑煞虎都惊奇的对望了一眼,他们跟随方天源多年,对他的为人十分的了解,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改变初衷,让他们留在香港。红粉虎说:“我和洪义社的恩怨还没有了结……”方天源笑了起来:“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蒋守仁早就不是洪义的老大,没有人会继续追究这件事。再说……”他看了看红粉虎:“三合会现在的大佬金大宇,你们恐怕不会陌生吧!”红粉虎和黑煞虎都是心底一沉,方天源留他们在香港真正的目的果然还是在萧宇身上。方天源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在客厅中来回踱了几步:“江湖中每一个人都知道,金大宇就是萧宇!”黑煞虎问:“方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对付萧宇?”方天源笑了起来,他用力摇了接头:“键锋,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情非浅,又怎么会为难你们去做这件事呢?”黑煞虎和红粉虎这才放下心来。“我累了!”方天源的目光望向窗外:“我真的累了……这种终日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你们能理解我吗?”红粉虎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对方天源所说的这句话深有体会,自从宛珊死后,她对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已经越来越厌恶,她也同样向住着平静的生活。方天源似有所感地说:“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回头……”萧宇和霍远等人默默伫立在朱青峰的墓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深深的忧伤。也许这就是每一个江湖中人最后的下场。胡忠武拍了拍霍远的肩头:“青峰走得没有遗憾!”霍远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朱青峰用生命捍卫了自己地尊严,对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败在对手手下才是最大的悲哀。萧宇向霍远走来,霍远的目光投向墓碑的方向,看得出,他仍然对萧宇放走秦采儿姐弟一事耿耿于怀。“你跟我来!”萧宇向山顶的方向率先走去。霍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两人并肩站在山顶,遥望着脚下的城市。萧宇平静的说“他们已经离开了香港!”霍远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他仍然没有说话。“我希望你能够了解我……”霍远大声说:“你知不知道青峰也是我的兄弟?如果没有秦采儿姐弟,他就不会死!你今天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完全是拜他所赐!”萧宇点了点头:“我有我的理由。我们杀掉秦采儿姐弟,并不代表这件事的终结!”霍远反问他:“你的理由?是不是因为你和泰采儿日久生情?你不忍心下手?”“住口!”萧宇愤怒的吼叫起来。霍远慢慢的摇了摇头:“萧宇!你变了。你变得一切都在为自己考虑,友情和义气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他转过身果断的向山下走去。“霍远!”萧宇在身后喊他。霍远的身躯停顿了一下,过了很久他才说:“我已经决定离开香港,你自己多多保重。”霍远在当天的下午就离开了香港,尽管胡忠武和林俊凡对他苦口挽留,仍旧没有改变他的决定。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胡忠武仍旧试图说服霍远改变他的决定:“阿远,我们兄弟在一起,多少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现在是萧宇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怎么能够离开他!”“我已经决定了!”霍远的语气异常的坚决,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是不是因为秦采儿姐弟的事情?”胡忠武也猜出了其中的端倪。霍远点了点头。胡忠武叹了口气:“萧宇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现在的首要敌人是”和记“的方天源,控制住香江后才考虑去对付其他的敌人。放过秦采儿姐弟。至少可以减少一个躲在黑暗中的敌人。”霍远说:“我知道他的想法,他害怕杀死秦采儿姐弟会遭来”春秋社“不计后果的报复,他放过秦采儿姐弟真正的用意是想化解这段恩怨,减少一个前进路上的敌人。”胡忠武点了点头:“他现在身为三合会的大佬,很多事情必须为大局考虑,不能像过去那样意气用事。”“我没有怪他!”霍远大声说:“但是我不能认同他的做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杀死青峰的凶手消失在我的面前!”胡忠武沉默了下去。霍远的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起。电话中传来萧宇有些低沉地声音:“一路珍重……”萧宇静静的坐在天台上,他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啤酒瓶,酒精丝毫减轻不了他的痛苦,这是一个阴郁的夜晚,一种难言的孤独感在反复折磨着萧宇的内心。霍远的那句话仍然回荡在他的耳边,我难道真的改变了吗?萧宇在心中默默的问自己,他开始回忆在北京的自己。那个**洋溢,冲动好胜的年青人仿佛离他很远很远。一切都从自己步入江湖开始,究竟是自己改变了这个江湖,还是江湖改变了自己。夜空中不知何时起,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萧宇张开双臂,任凭雨丝浸透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明天又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第二天清晨,红粉虎和黑煞虎两人前住萧宇的府邱造访。萧宇也没有料到来的会是他们。在红粉虎和黑煞虎的面前,他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身份。红粉虎和黑煞虎在和萧宇寒喧了几句以后,把谈话转入了正题。“你是不是打算对付方先生?”黑煞虎开门见山的问。萧宇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喜欢黑煞虎这种过于直接的问话方式,他笑了笑:“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见面就开始谈论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煞风景?”红粉虎忽然开口问:“宇哥!我们还是不是朋友?”萧宇拿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才回答说:“是!”红粉虎咬了咬嘴唇:“宇哥!你跟干爹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你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和平的相处呢?”萧宇看了看红粉虎的双目:“是不是方天源让你们来当说客的?”“干爹没有让我们来,这是我们自己的主意!”萧宇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不会对你们进行任何的隐瞒!”萧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不会放过方天源!”“为什么?”红粉虎大声问。“我可以不去计较方天源对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可以忘记他对可纯造成的伤害!”“可是你并没有任何事实证明,方先生和卓小姐亲人的死有关。”黑煞虎争辩说。萧宇淡淡的笑了笑:“我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无论是为了可纯还是为了三合会。我都不可能放过他。”黑煞虎冷冷站起身来:“看来我们已经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萧宇平静的回答说:“做为朋友也许会有,如果你代表的是方天源。那么你不幸言中了!”“我们走!”黑煞虎向红粉虎大声说。红粉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宇哥!干爹已经准备金盆洗手……,难道你真的不能考虑……”黑煞虎拉起她的手臂:“我们的路根本不同!”红粉虎用力咬了咬下唇,两点晶莹的泪光在美目中闪动,她知道从今天开始,无论她情不情愿都将和萧宇站在对立的两面。萧宇根不相信方天源会主动向他求和,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把红粉虎和黑煞虎两人调回香港,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有所顾忌。他应该还有一个更深的用意,红粉虎和洪义社之间的恩怨虽然是陈年旧事,可是那件事情仍然没有了断,洪义社如果获知红粉虎返回香港的事情,一定会继续追究。做为三合会大佬的萧宇即要面对自己的帮众,又要面对自己的朋友,无论他最后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不可避免的陷入两难之中。萧宇轻易就识破了方天源险恶的用心,他知道从红粉虎踏入香江的这一刻起,方天源已经正式开始向他宣战。红粉虎离开后,萧宇马上给洪义社的陈锦棠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在茶楼见面。在萧宇成为三合会大佬的过程中,陈锦棠是他最坚定的拥护者,两人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关系相处的十分融洽。“棠叔!”萧宇礼貌的站起身来。陈锦棠欣赏的点点头,萧宇入主三合会以后,整个帮会无论是实力还是在江湖中的影响都是蒸蒸日上,事实已经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使像当时反对最为激烈的赵晋良,现在也对萧宇是心服口服。更难得的是,萧宇不但有着超群的领导能力,他还对这些帮会元老始终保持着尊敬的态度。“萧先生怎么有空请我这个老头子喝茶?”陈锦棠笑着在萧宇的对面坐下。萧宇笑着为他倒上茶水:“棠叔!有件事我必须请教您老人家!”“在帮会你是上级我是下级,好像用不上请教这么严重吧?”陈锦棠幽默的说。萧宇大笑了起来:“道上的很多事情,我这个后辈都需要征求您老人家的意见。”“说!你到底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棠叔!”和记“的红粉虎回来了!”陈锦棠的笑容马上从脸上消失了:“她居然还敢回来?我马上召集人马去做了她!”“棠叔!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讲完?”陈锦棠忍住怒火:“我听着呢!”萧宇一字一句的说:“我希望你能够放过红粉虎!”“绝对不行!”陈锦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萧先生,我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义字。当年我就任”洪义社“大佬的时侯,当着关二爷的面发过誓言,我一定要为洪义社把这个脸面给挣过来。”他望着萧宇:“你不会不知道,我上任的蒋守仁被红粉虎挑断脚筋这件事!”那件事萧宇记忆犹新,当初他是整件事的亲身经历者。陈锦棠说:“你要求我去做任何事都行,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我如果放过红粉虎。就没有办法向兄弟们交待。”“我让你放过红粉虎,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萧宇平静的看着陈锦棠。“自从红粉虎和”洪义社“发生冲突之后,方天源一直都让她在泰国做事,借以逃避”洪义社“的追杀,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侯又让红粉虎回到香港来?”陈锦棠满脸迷惑的望着萧宇。“他是为了对付我!”萧宇的表情显得无比的愤怒。“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陈锦棠仍旧没能看出其中的关键所在。萧宇说:“方天源比任何人都清楚”洪义社“跟红粉虎的这段恩怨,他也知道我和红粉虎之间的友情。他想借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让我们在对待红粉虎的问题上出现分歧,让我们刚刚凝聚在一起的团体再次出现裂痕。”陈锦棠沉默了下去,萧宇的分析无疑是正确的。他仍旧有些不甘心的说:“难道我们洪义就这样算了?”萧宇叹了口气:“其实那件事的错并不在红粉虎,你们不愿意放过她也只是为了在江湖上的颜面……”陈锦棠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萧宇的确指出了问题的实质,当初如果不是“洪义社”挑起纷争,也不会出现最后无法收拾的局面。“这样吧,在我着手对付方天源以前,我希望你们把红粉虎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会给”洪义社“的弟兄们一个满意的交待。”萧宇的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陈锦棠当然不好再继续坚持,而且他已经明白红粉虎的事情,是方天源分化三合会内部的一个手段,肯定不会愿意充当被他利用的棋子。他终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萧宇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陈锦棠说:“方天源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是个典型的伪君子,对付这种人一定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方天源如果没有达成他预想的结果,一定会再想别的手段来对付我们,三合会的不断发展会让他有深重的危机感。”陈锦棠赞同萧宇的观点:“方天源这次之所以没有加入澳门赌场经营权的竞争,多半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他巴不得我们跟其他帮会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坐守渔翁之利了。”萧宇笑了起来:“所以方天源现在一定很后悔。他错过了对付我们最好的时机。”经过紧张的筹划和准备,澳门赌场在萧宇的主持下即将重新开业,三合会势力成功注入何氏赌场管理层,震惊了整个亚洲黑道。在开业之前,萧宇就已经投入了两千万美元的资金对澳门的这几家赌场进行重新装修,他又花费了五千万美元从美国购入了两艘豪华游轮,用于在公海上的赌博。萧宇的一连串的大动作,激起了澳门其他赌场的警觉,一场针对三合会的反击战无声的拉开了序幕。胡忠武将开业前的筹备情况详细向萧宇汇报了一遍,萧宇满意的点了点头,再过二十天赌场就能够正式开业,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善,就等三天后游艇到货。这时赵晋良和陈锦棠一起来到了办公室,从两人的脸色看一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赵晋良拿出一张报纸放在萧宇的面前:“这帮澳门的土佬分明没有把我们三合会放在眼里!”萧宇拿起报纸看了看,头版上一行醒目的标题写着“亚洲赌坛风云再起,赌王争霸一触即发!”原来是以澳门“葡国”赌场为首的二十多家大小赌场举办新一届亚洲赌王大赛,协办单位有香港的“明都”,台湾的“茂林”,韩国的“砚弱”,日本的“银府”,还有其他国家的几个大型赌场。陈锦棠忿忿不平的说:“赌王争霸赛选在我们开业的当天举行,分明是跟我们做对,而且何天生当年是亚洲赌博联合会的主席,任何一届的比赛都要在他的组织下进行,现在这帮混蛋居然没有邀请我们!”赵晋良大声说:“他们分明是在排挤我们!”胡忠武和萧宇对望了一眼,现在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场赌王争霸战摆明是针对他们而来。赵晋良说:“这次的赌王大赛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虽然说是一场亚洲比赛,可是整个世界的顶尖赌博高手到时候都会汇集澳门,代表不同的队伍比赛。”陈锦棠愤怒的说:“干脆把兄弟们召集起来,把跟我们做对的澳门几家赌场全部踏平!”萧宇笑了起来:“棠叔好大的火气,我们在澳门是做生意,还没开业就结这么多仇家,以后还指望去挣谁的钱?”陈锦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萧宇考虑了一下,对赵晋良说:“良叔,你去知会一下举办方,我们也报名参加这次比赛!”“什么?”赵晋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陈锦棠又大声嚷嚷了起来:“有没有搞错?我们还要去帮他们撑场面?”萧宇笑着点了点头:“只要我们能够操作好这件事,赌王争霸赛会成为我们开业的一份厚礼!”赵晋良说:“萧先生是不是想打外围?”萧宇点了点头:“这只是我其中的一个想法,我对赌搏这个行业并不熟悉,你们两位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代表我们出赛?”赵晋良皱起了眉头:“这次代表澳门方出赛的是当年和何天生老爷子同辈的刘秋山,香港明都的代表是本港赌圣骆嘉明,韩国的代表是从美国拉斯维加斯请来的高手克利,日本方面的代表是上届亚洲赌王山本源五郎,这些人全部都有超一流的实力!”陈锦棠也是一脸的难色:“想从他们中间杀出重围实在是难于登天!”胡忠武忍不住开口说:“难道整个亚洲区的高手全部被他们挖走了?”赵晋良说:“亚洲的高手虽然很多,可是顶尖的也就是那么几位……”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漏了一个人!”“谁?”几个人同时开口问道。“赌神高晋!”“良叔!您老现在能不能别再开玩笑了!”萧宇没想到赵晋良在这个时候能把传说中的人物给搬出来。赵晋良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我说的不是传说,赌神高晋的确是真有其人。”萧宇看到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并不像是开玩笑,也停住了笑声。“高晋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传奇人物,他一个人曾经横扫了整个亚洲的知名赌场,被世界上最大的多家赌场列为不受欢迎的人。”赵晋良讲述着高晋昔日的辉煌战绩。陈锦棠叹了口气:“可是你说的这个高晋在十几年前已经死在了公海上!”赵晋良接了接头:“高晋没有死!”陈锦棠奇怪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当年高晋被多家赌场追杀,是卓先生帮助他逃离了香港……”赵晋良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宇:“当时负责送他离开香港的就是我!”萧宇对高晋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说,良叔你应该知道高晋的下落!”赵晋良叹了口气:“我只是知道他去了日本,具体的下落我不清楚……”陈锦棠忍不住说:“还不是跟没说一个样,找不到高晋,说这么多有个屁用?”“高晋当初离开香港是去投奔他最好的朋友林祖繁,我想只要找到林祖繁一定能知道高晋的下落。”赵晋良大声说。陈锦棠笑着说:“老赵啊老赵,你是不是脑袋都老糊涂了,”青龙帮“的林祖繁早就退出江湖二十多年了,日本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他的下落?”赵晋良分辨说:“我是想证明高晋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萧宇和胡忠武对望了一眼,他们的内心中涌现出一丝喜悦,原来林祖繁和高晋之间有着这么深厚的友情,只要能说动林祖繁,请高晋重新出山应该不算困难。萧宇站起身来:“看来我们要淮备一下,马上前往日本!”赵晋良和陈锦棠都是吃了一惊:“你真的打算去找高晋?”“为什么不去呢?只有找到高晋,我们才能拿下这场赌王大赛的冠军。成功挫败这帮人联合对付我们的阴谋。”“我跟你一起去!”胡忠武主动请缨说。萧宇摇了摇头:“我打算一个人去日本!”“什么?”萧宇说:“现在亚洲的黑道全部都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山口组极有可能再次对芬妮下手,她的安全需要你来负责。”他又转向赵晋良和陈锦棠:“你们两位前辈,要替我坐镇后方,省得方天源有什么异动,再说了……我去日本的事情不想太多人知道,如果让他们意识到我是去请高晋。肯定会在途中阻挠!”胡忠武提醒萧宇说:“经过澳门这件事以后,山口组对你已经是恨之入骨,你一个人去日本会不会太危险了?”萧宇笑了起来:“我是去找人,又不是去跟山口组火拼,有什么危险可言?你们尽管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萧宇当天下午就飞往了神户,按照他原来的意思,当晚就想去六甲山拜访林祖繁,可是飞机抵达神户上空的时候因为遭遇暴雨。比预计降落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萧宇到达关西机场的时侯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他仍旧入住在上次的新神户东方饭店,刚刚洗完澡,胡忠武就从香港打电话过来,主要询问他是不是已经安全抵达日本,萧宇又向他交待了些关于赌场地事情才挂上了电话。在飞机上吃得那点东西早就被他消化的一干二净,酒店中虽然有客房服务。可是萧宇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去外面吃夜宵。距离饭店不远处就有一条饮食街,现在虽然已经接近了午夜,整条街道仍然是灯火通明,日本人对夜生活的喜好在整个亚洲也算得上首屈一指。萧宇走入了一家名为“华屋与兵卫寿司”的小店,店面是典型的日式江户风格建筑。里面虽然不是太大,可是布置的十分雅致。充满着浓浓的日式风情。凡是来过日本的人或是对日本有兴趣的人,大概都会从书本上或从别人地谈话中对寿司有所了解:寿司就是把金枪鱼或是鲤鱼等切成一口能吃下去的小薄片,然后用手把它攥在米饭团的上面……而事实上寿司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历史和文化因素,很难用一两句话简单地把它说清楚。在日本各地寿司的种类很多,经过多年的发展和演化,其形状大多数都和传统的寿司形状完全不一样。这间寿司店是一对老年夫妇所开,男主人正在半开放的厨房内忙着做寿司,看着他切、捏、装饰一个寿司时,仿佛他不仅仅是一个大厨,更像一个优美的表演者,以娱乐顾客。女主人正在操着生硬的汉语向几名华人游客介绍着寿司的由来。萧宇饶有兴赵的坐在一旁,听着老人娓娓道来,老人显得十分和善,笑容满面的介绍说:“寿司的历史渊源并不久远,在江户时代的延宝年间(1673年至1680年),京都的医生松本善甫把各种海鲜用醋泡上一夜,然后和米饭攥在一起吃。可以说这是当时对食物保鲜的一种新的尝试。在那之后经过了一百五十年,住在江户城的一位名叫华屋与兵卫的人,在文政六年(1823年)简化了寿司的做法和吃法,把米饭和用醋泡过的海鲜攥在一起,把它命名为”与兵卫寿司“,并且公开出售。这就是现在的攥寿司的原型,这种说法早已成为定论。”这时老者开始把众人所点的寿司,一一送到每个人的面前,寿司不仅仅是食物,它更是精妙的艺术。鱼生的美丽、色彩的和谐以及充满创造力的拼盘组合,使你光看到它们就已胃口大开,老妇人帮忙把绿芥末等佐料摆到桌面上。通过老妇人的介绍,食客们才知道,寿司原来是一种倾向于甜味的食品,所以绿芥末与寿司饭团一起食用的历史也很浅。这是利用芥末的辛辣来保持寿司材料的新鲜程度。萧宇又要了瓶清酒,自得其乐的吃了起来,这里寿司的口味的确很好,混合了不同种海味的鲜香,加上本身大米糯爽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因为这里距离北野坡歌舞伎町很近,不时会有歌舞伎到这里来要外卖,萧宇忽然想起上次来神户时候,在蝶屋歌舞伎町巧遇香织美纱的情景,一种难言的留恋感涌上了他的心头。离开了寿司店,萧宇沿着小街向北野坡的方向走去,雨后的街道被洗刷的特别干净,空气中透着一种冷清,也许是暴雨刚刚停歇的缘故,北野坡的生意显得清淡了许多,原来道路上随处可见的歌舞伎,现在也只是在大门前才可以见到。按照原来的印象,萧宇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名为“蝶屋”的歌舞伎町,让他意外的是蝶屋的大门紧紧关闭,门锁上也积下了不少灰尘,看来己经很长时间都处在歇业状态。通过询问萧宇才知遣,蝶屋的主人赤川百惠在一年前将这里转让了出去,没有人知遣她现在的下落。萧宇的眼前不时浮现出香织美纱美丽的笑靥,她应该和赤川百惠一起离开了神户,这个坚强的女孩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向命运屈服。第二天清晨,萧宇很早便赶住六甲山拜会林祖繁,记得上次他还是和宋老黑一起来这里请林祖繁出山,重振青龙帮。现在宋老黑已经离开了人世,而自己也早巳和台湾黑帮撇清了关系,成为香港三合会的新任领头人。真是世事难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的身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萧宇来到林祖繁居所的时侯,他正在门前摆弄着他的花草。“三叔!”萧宇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林祖繁显然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萧宇,他擦了擦沾满山泥的双手,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萧宇!”他来到萧宇的面前,盯住萧宇仔细看了两眼,这才说:“真的是你!”他慌忙把萧宇请到了前面的草亭中。“去年”青龙帮“有人到日本来,说你己经死在了北韩……”林祖繁对萧宇的近况并不了解。萧宇笑着把特地为林祖繁准备的茶叶放在桌上:“我的命太硬,阎王不愿意收我,让我继续在人世间多混两年。”林祖繁也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萧宇带来的茶叶:“杭州的极品龙井,你倒是挺会选礼物,这茶叶恐怕价值不菲吧?”萧宇点点头:“五万港币一两,三叔尝尝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好!我马上泡起来尝尝!”林祖繁起身去准备茶具。萧宇趁机观察了一下这里周围的环境,一切都像从前那样,除了门前刚刚修整的那个花坛,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