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清晨,黑龙山西麓二十多公里处的一个隐蔽的山几块岩石巧妙地曲折蜿蜒,恰好把山洞巧妙的掩饰起来,再加上藤蔓和乔木点缀其间,如果不是用心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山洞。与外面蒙蒙细雨的情况不同,山洞里很干爽,洞口一侧燃烧着一堆熊熊的篝火。篝火旁边,是一个用树枝支撑起来的简易支架,上面撑开的是康宁和艾美两人的衣服裤子。由于连夜风雨交加的艰苦跋涉,和一路上惊险万状的行进及对追兵的担忧,右臂受了枪伤的艾美,发起了高烧,赤身**的康宁用割下的内衣当毛巾,给躺在篝火旁干草上同样**的艾美擦完身子,怜惜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才走出洞外,在流经洞口的小溪里搓洗干净,回到洞里轻轻敷在艾美滚烫的额头上,接着再次走出洞口,来回不断地忙碌起来。很久之后,躺在康宁怀中的艾美才悠悠醒来,感觉自己的右臂阵阵清凉,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疼痛之感。她有些惊讶地低头看去,只见伤口已经包扎得似模似样,她左右看了看,目光汇聚到了正含笑看着她的康宁脸上,不由羞怯地低下头,轻轻枕在康宁胸前,幽幽问道:“我睡多长时间了?”“小懒猪,你都睡了九个小时了,现在是下午五点……来,快把药喝了。”康宁用宽树叶包起已经烧得黑乎乎的行军水壶,试了一下壶中药水的温度,轻轻递到艾美的唇边,喂她服下。然后抚摸着她地脸:“夜里喝一次,明早再喝一次,你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等会儿我们吃点儿烤野鸡。我的手艺可是很不错地。”艾美望向篝火旁烤的金黄冒出“吱吱”油香的山鸡,心里一暖,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到:“一定会很好吃!”“哈哈,可惜没有盐,估计好吃不到哪儿去!不过为了保持身体足够的热量,你一定要咬牙吃下去。”康宁提起串着烤鸡的竹片放到一旁的山芋叶子上,转向艾美低声说到:“中午的时候我出去看了一下,西南面六公里的地方有个村子我不知道叫什么,你会说老挝话。明天上午我们过去问问。越境是越了,可我现在只能确定这里是普赛来楞山的西部或者偏南一点,但是不知道具体地名。”艾美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普赛来楞山的西部,就是老挝川塘省境内,距离这里最近地城市是塔文市。距离丰沙湾不到一百公里。”康宁一听大喜,抓着艾美的小手高兴地道:“太好了!丰沙湾距离琅勃拉邦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到达琅勃拉帮了。”“为什么我们要去琅勃拉邦呢?是不是那个叫徐家伟的人和你是朋友?他会收留我们俩吗?即便到了老挝我们也不意味着就安全了。我们的很多特工都常到老挝来,我估计在琅勃拉邦也会有我们地情报站。你的朋友不怕得罪我们越南人吗?”艾美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脸上全都是担心的神色。康宁低头沉思片刻,对艾美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尽量不要给朋友增添麻烦,毕竟他那个很大地制药公司就设在琅勃拉邦,要是被你们的情报机构找借口为难他们,就不好办了。这样吧,我们随后就到泰国去,我让朋友给你办个缅甸护照。然后你留在泰国就不成问题了,至少在泰国的清莱没问题。”“啊!?我们要去清莱吗?我听说那里很混乱,制毒贩毒的人很多。帮派种族都很乱,距离金三角也很近。会不会出危险啊?”艾美皱着眉头低声询问。康宁微微一笑:“如今那里好多了,我听说泰国政府花了很大力气治理,国际禁毒组织和红十字会等机构长期驻扎在清莱,许多外国商人也陆续到那里经商、办厂和旅游,我的朋友还在那里与泰国皇室一起成立了一家大型的合资医院,规模与我们上次去参观的琅勃拉邦友谊医院差不多。”艾美眨了眨眼睛,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上个月我和我那朋友通过几次电话,他告诉了我不少事情,所以我对我们的前途充满了希望。放心把,艾美,跟着我不会让你受苦的。”康宁含糊地说完,转身拿起烤鸡,撕下一片嫩肉,再撕成细条状,递到了艾美嘴边。艾美张开性感诱人地嘴唇吃下两片,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感激,伏在康宁胸口上,默默地流起了眼泪。第二天上午,雨过天晴,艾美拉着康宁的手走出了洞外。身上穿着干爽清洁地衣服鞋袜,周身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精神大好地艾美,闭上美丽的蔚蓝眼睛,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抱着康宁的腰,昂起白皙的俏脸,调皮地看向了康宁。康宁立即就明白了这个鬼丫头想做什么,将串上两支手枪的武装带绑在了外衣内,然后轻轻抱着她,深深地一吻。待发现艾美呼吸变得急促,媚眼如丝,嘴里若有所无地发出阵阵喘息声的时候,康宁才放开了她,冲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俏脸和嘴唇,然后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示意时间不等人,这才拉着她的手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村庄的方向走去。几十户人家的高脚楼,被一带葱郁的翠竹和绿树围绕,灰色的屋顶和黄色的木墙映现在翠绿之中,生机盎然而又古朴幽静。康宁和艾美走到村口,迎面走来来一对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女,男的拉着水牛,身穿灰色无领对襟上衣,下身穿着一条沙笼式的裤子,女的身穿蓝色无领斜襟上衣,下身则套着一条月白色的筒裙。看到康宁和艾美出现在眼前,脸上满是惊讶。艾美上前双手合十,用熟练地老挝语致以问候。说自己是徒步旅游者,刚从越南那边过来,这对老挝夫妻立刻调转方向,热情地将康宁和艾美领回到自己家中。走上高脚楼,盘腿坐在光亮清洁的木地板上,女主人很快端来香茶,殷勤地宁和艾美,家里腿脚灵便的老太太出来见客之后,匆屋,留下男主人与客人聊天。可怜地康宁。他的身上揣着被雨水淋湿过的皱巴巴的老挝护照,竟然不会讲一句老挝话,倒是其中的一些词组听得懂一些,也不至于全然摸不着头脑。康宁知道老语和泰国语中有不少与广西壮语相通的地方,因此也不觉得太过奇怪。在艾美的翻译下,也能和男主人热情交流。村庄所属的县城,果然和艾美说出的一样。这个村子名叫古波,属于塔文县管理,而此地距离县城,只有五十多公里。康宁看到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便低声向艾美提出赶路的建议,谁知道艾美向主人告辞地时候,着急的主人对着屋里大叫两声,女主人和老太太急急忙忙跑出来,盛情挽留客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原来来的客人空着肚子离开。艾美无奈之下。只好如实向康宁说明了情况。康宁见推辞不掉,也只好答应用完饭才走。不久,矮桌上摆上了一盘香喷喷的糯米饭。一碟鱼酱,一盘烤鸡。还有炒肉末加香菜凉拌木瓜丝等,望着清香可口的食物,饿了几天地康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饭后,十分过意不去的康宁,不知该如何报答主人的盛情才好。这些淳朴厚道地村民,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钱财,而这一家三个大人和两个孩子都满脸笑容,显得非常健康,康宁的一身医术也毫无用武之地。最后左思右想,康宁毅然拿出腰间的阿拉伯匕首,送给了男主人。男主人手捧镂刻着精美图案的白银刀鞘,一个劲儿地推辞,最后在康宁和艾美的拳拳诚意面前,也只能收下。其实男主人非常喜欢眼前这把漂亮的匕首,可他哪里知道这把匕首的真实价值?单单一个五寸白银刀鞘和上面镶嵌的一颗绿宝石,就够他辛苦一辈子的了。激动地男主人,亲自将康宁和艾美送到了十五公里外的镇上,并领着康宁到镇政府找到这个地区唯一的一台电话机。由于有当地地熟人带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康宁,将他领进了简洁地办公室。康宁致谢之后,立即拨通了徐家伟的手机,不一会儿,就传来徐家伟那浑厚嗓音的英语问候:“你好!请问是谁?”康宁一听,满脸都是笑容,也用英语回答道:“亲爱的朋友,一个叫康宁的中国小子耗费三天两夜逃过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岭,出现在了陌生的国度老挝,此刻他前怕狼后怕虎,惊恐地躲藏在川塘省塔文县东北部三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里,向你发出凄凉的哀嚎。”几天前刚与康宁通过电话密切联系的徐家伟大吃一惊,吩咐康宁不要放下电话,迅速用座机拨打了陈朴的手机,将康宁的处境和所在地点通知陈朴之后,立刻用粤语对康宁大声说道:“你边度都唔走得,就系小镇呢边等住,最多四个钟阿陈就会赶到!千企唔好离开!”“收到!我等住就系啦!”康宁放下电话,拿出十万越盾付给了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年长的工作人员竟然拿出老挝币要给康宁换算找补,让康宁对老挝人的诚实善良感慨不已。最后推辞不过,康宁只好拿着塞进自己手里的钱,出去买了一大篮子水果回来,并让艾美说上一箩筐的感谢之言,人家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以至于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康宁常常拿这个例子来告诫自己的下属,让大家记住什么是便民,什么是清廉。徐家伟和康宁的决定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此刻,越南内务部丰沙湾秘密情报站已经接到了河内的指示,派出十余人和两台汽车,赶往塔文地区,而数十名身穿便衣的特工部队精英,也于昨天中午搭乘商务公司的包车赶到了老挝丰沙湾,接到总部的指示之后,分成五个战斗小组,驱车沿着长山山脉西麓向南搜索前进。下午三点,康宁与艾美告别热情的老挝朋友,穿越小镇,来到了北面黄土路旁的茶亭耐心等待。在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等待中,康宁总感到心神不定,惴惴不安,终于再次返回镇政府办公室,与和颜悦色的工作人员低声聊天,询问当地详情。期间,康宁借上厕所之机,将两支手枪全都上膛,而且丢弃枪套,直接插在了腹下两侧,以防万一。不久,康宁听到汽车的轰鸣声从室外传来,他悄悄站起,透过窗外的绣帘一看,惊喜地发现陈朴的两台悍马车匆匆停在了镇政府大门口,车上的牌照已被卸去,八个身穿无标识迷彩服的熟悉弟兄们,全都下车机警地戒备起来。陈朴和关仲明大步走进大门,康宁迎了上去,与两人紧紧拥抱。艾美实在没有想到康宁的朋友竟然如此高大魁梧,虎目生辉,比她所见到过的任何一个特工部队的任何一个精锐都更加威风凛凛,桀骜不驯。陈朴附到康宁耳边低声说道:“快走,我们向南走万象,再北上回到琅勃拉邦,身后许多尾巴陆续跟来,好在你在小镇,如果在城里就危险了!快走吧!”两辆悍马车刚将康宁和艾美接走,四辆老挝民用牌照的老式三菱越野车,就急速地开入了小镇,两个身穿西服的中年人跑进镇政府,两分钟后冲出大门钻进汽车,领着所有车子,向南猛追。然而此时的康宁和艾美,已在三十公里之外了,大功率的悍马车优异的速度和通过性,在凹凸不平的黄土路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很快就与身后的追兵的距离越拉越远。凌晨一点,康宁一行终于平安地回到了琅勃拉帮城堡,一下车就与苦苦等待的徐家伟和范淮东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