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到辖下郡县去视察的王凯之回到了洛阳郡城。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一回到州牧府,迎接他的就是一个令他险些暴跳如雷的消息。“老爷,我外甥音儿可被人给祸害惨了,可那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王凯之才一进府,屁股都还没等坐热,一个妙龄少妇便闯进厅中,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哭得是梨花带雨,呼天抢地,直哭得王凯之是晕头转向,连忙安慰道:“妙儿,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到府衙里来了?”原来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妙龄少妇不是别人,正是王凯之的第七房小妾胡妙儿。这胡妙儿本出身于洛阳城中的一个富商之家,在一年前王凯之寿诞之时,曾随父亲前来为王凯之贺寿,一眼便被王凯之瞧上了,于是便在寿宴之后下聘礼到他们家,要纳她为第七房小妾。而胡家本来就想巴结王凯之还巴结不上呢,面对王凯之的求亲又怎么可能拒绝?于是当即便兴高采烈的将胡妙儿嫁给了王凯之为第七房小妾。因为这胡妙儿不仅年轻貌美,而且还极会讨男人的欢心,因而自嫁入王家之后,是深受王凯之的宠爱,从而使得王凯之其他的一众妻妾尽因此而受到了冷落。加之这胡妙儿恃宠而骄,在府内飞扬跋扈,不将其他妻妾看在眼中,惹得王凯之的其他妻妾对其群起而攻,闹得是不可开交。后来王凯之眼见家宅不宁,无奈之下,便在洛阳城中另外置了一户宅子,胡妙儿迁出府衙安置在了那里。毕竟他虽宠爱胡妙儿,却也不可能为了胡妙儿一人便将他的一众妻妾尽数逐走。更何况他的正妻更是出身于官宦人家,娘家乃是他在政治上的盟友,他就算只是为了政治利益出发,也不可能真的将他的正妻给逐走或者休了。而胡妙儿在搬出府衙之后,王凯之虽然心存歉疚,对其越发的宠爱,但为免再次后院起火,却是有过吩咐,等闲情况下,不让其再到府衙中来,而是他自己隔三差五的出府衙到其为胡妙儿所置的那户外宅之中过夜。而胡妙儿也还算懂事,自从他吩咐以来,没有他的允许,便不再到府衙中来,即便想他了,也只是差人到府衙之中叫他,从不亲自上门。故而今日看到胡妙儿竟然出现在府衙之中,王凯之不禁大为奇怪。胡妙儿抬起头来满面是泪,泣声说道:“老爷,我知道您才刚出外视察回来,肯定累坏了,我也不想上门来打搅老爷。只是……只是妾身受了委屈,如果不和老爷您说,又能和谁说去呢?”王凯之以手抚着胡妙儿的玉背,温声劝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妙儿你把话说清楚,我倒要听听,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把我家妙儿欺负成这样,你放心,只要妙儿真的委屈,老爷我一定给你出气!”胡妙儿当即哭诉道:“老爷,是这样的,我的那个外甥李白音,老爷您不是也见过么?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这洛阳城里的人谁不知道,白音他是个乖孩子?可就在前几天,他去酒楼喝酒,竟然被两个江湖恶徒给欺负了……”王凯之的心里不禁暗自一撇嘴,这个李白音他确实知道,因为胡妙儿的关系,也见过不止一次。他身为洛州牧,洛阳城是他的地盘,李白音的事情他又岂有不知?洛阳城中最有名的花花太岁嘛!如果说李白音是个乖孩子,那整个洛阳城里只怕就没有坏孩子了。不过怎么说李白音也是胡妙儿的亲外甥,也算是他王凯之的亲戚,既然人家的亲姨都被他给睡了,这小子仗着他的名头做的那点恶事在王凯之看来也算不得大事情,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听胡妙儿哭诉的样子,似乎李白音那小子这次出去撞上了江湖人,结果被收拾了一通。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李白音那小子又是仗势欺人横行惯了,碰在一起起了冲突,被收拾一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想到这里,王凯之便笑着打断道:“好啦,妙儿,我明白了,是不是你那个外甥李白音与人起冲突吃了亏?我一会儿会派人去通知一声城防军统领贾铭,让他一定着力缉拿凶手,为你外甥出气的。”胡妙儿却并不干休,哭着说道:“老爷,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您听我说完好么?”“没这么简单?”王凯之微微一愣,道:“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岔子不成?”“老爷您不知道,白音那孩子当时吃了亏之后就去找那个贾铭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贾铭不但没能帮他出头,还……还把他给害了!呜呜呜……”胡妙儿说到这里,便又捂着脸便哭了起来。王凯之也吃了一惊:“什么?贾铭把李白音给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王凯之不太看得上李白音,却也知道,李白音之所以能够在洛阳城中为非作歹,主要就是仗着他的势。他与李白音的关系在洛阳城中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也差不多少,贾铭身为城防军的统领,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明知道李白音与他的关系,这贾铭怎么敢不但不给李白音出头,反而还会害李白音呢?难道这个贾铭就不怕他的雷霆之怒么?按说这个贾铭虽然归属于他的左右手兵马指挥使蒋伯方直接统辖,但他王凯之可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贾铭脑袋是不是烧糊涂了,敢来捋他的虎须!“老爷,都怪那贾铭办事不肯出力,那天白音去向他求援,请他带着兵去抓捕那两个欺负他的恶徒。可那贾铭带兵去了之后,不但没有将那两个恶徒拿下,反而还放任那两个恶徒将白音那孩子的双眼刺瞎,胳膊和腿都给打断,最后还任由那两个恶徒离开了,老爷您说,那贾铭不是故意害白音是什么?如今白音那孩子双目失明,一辈子都毁了,可凶手却还逍遥法外,老爷,您可要为妾身那苦命的外甥做主啊……”胡妙儿哭着将事情对王凯之说了一遍,随即一双桃花眼就像是变成了泉眼一般,泪水不断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好似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王凯之拍案而起,大声道:“好你个贾铭,竟敢如此无视王法,与匪徒勾结,来人啊,去把城防军统领贾铭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李白音是是死是活其实并不放在王凯之的心上,他李白音的遭遇却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威严受到了强有力的挑衅,这却让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他身为洛州的一州之主,如今手下的一个五品的城防军统领就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坐视他的亲属受到伤害而不管,这还了得?真要是放任这么下去,那这洛州之地,还有谁会听他的话?然而还没等得他派的人走出府衙,便见一个报事的下人进来,向他禀告道:“启禀老爷,城防军统领贾铭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向您禀告。”王凯之不禁微微一愣,接着冷笑道:“想不到这小子还自己上门来了,去把他叫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时间不大,就见贾铭随着下人进了大厅,一抬眼看到王凯之和他身边的胡妙儿,贾铭不禁暗叫一声糟,急忙单膝跪地向着王凯之行礼道:“属下贾铭,参见州牧大人!”王凯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铭,半晌没说话,直到贾铭额角的冷汗都流下来了,这才淡淡的道:“贾铭,我听说你很了不起啊,江湖匪类在城中大肆犯案伤人,你这个城防军统领却是置若罔闻,放任不管,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这个城防军统领是不是不想干了?”王凯之的话语声虽然不大,但听在贾铭的耳中,却仿佛一声声惊雷相似。他的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他一听说王凯之一回城便急匆匆的前来求见,就是怕先被人告了刁状。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到底还是让胡妙儿赶在了前面,不用问,在他来之前,胡妙儿肯定已经在王凯之的面前狠狠的告了他一状,否则王凯之也不会如此说。贾铭猛地双膝跪地,向着王凯之连连叩拜道:“州牧大人,属下冤枉啊,李少爷的事情真的不怪属下,属下有下情回禀。”王凯之冷声道:“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可说的!”“州牧大人,不是属下不肯出力,实在是李少爷惹得人太厉害了,那两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匪类,而是先天化境的大高手,哪里是属下能够抓得住的?就连属下都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大人您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