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见艾芳,其实目的是为了见黄玲。黄玲这个女人本身是记者,又是个风流角色,陈京知道黄玲和满延波还有风明都有非正常男女关系,而黄玲和满延波还有邵洪岸之间的关系,这恰恰是陈京感兴趣的。黄玲和艾芳关系似乎不错,看见黄玲萎靡不振的样子,艾芳在一旁安慰。可是越安慰,黄玲越是提不起兴致来,情绪更是激动。在陈京来之前,艾芳和黄玲已经说了很多,艾芳自己和陈京接触,见识过陈京的能量,尤其是省台方婉琦,那分明就是陈京的红颜知己。而方婉琦的背景,在省台也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是某位开国元勋的后人,在省城的路子非常的野,据说省里的高官,她都认识。艾芳更是亲自见过方婉琦称台长为叔叔,这个称谓完全彰显了他们的特殊关系。方婉琦如此厉害,陈京能够弱得了?艾芳思考问题,就是这样的逻辑,而她自己活动了这么多年想进省台都不得进,就是因为认识了陈京,然后机缘巧合才得以一飞冲天的。现在艾芳能够在省台发展不错,她心中都感激陈京呢!陈京有这个本事,艾芳就生怕别人不知道,而黄玲自然是艾芳大肆宣传的对象。她和黄玲说陈京的本事,自然又添油加醋的夸大了很多倍。经她一说,陈京在省城关系硬得很,本来艾芳面试通不过,最后就是陈京给她打了招呼,然后电视台便将她要了。黄玲问她,陈京为什么要给她打这个招呼?艾芳脸上马上染起两朵红晕,嘴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阿玲,你可不要乱想啊。陈主任是君子,我们是朋友,可没有其他的关系!”黄玲见艾芳这副摸样了,有没有其他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艾芳放弃安慰黄玲,扭头和陈京说话,她毫无隐瞒,将黄玲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黄玲和满秘书长是朋友,而满秘书长又认识临星拖拉机厂的邵洪岸。邵洪岸这人奸诈狡猾,为了拉拢黄玲和满秘书长,使出了浑身解数,很长一段时间,几个人关系相当融洽。可就在这期间,邵洪岸这家伙安排人拍了一些不雅的照片和录像,这其中就牵涉到有满延波还有黄玲,邵洪岸变脸比猴子还快,有一次,他和满秘书长因为一件事情有分歧。他便撕破了脸,把这些照片拿了出来,逼迫满延波按照他的思路去干事。艾芳说到这里,黄玲插嘴道:“邵洪岸就是个畜生,他不光只控制满秘书长,他还用这类办法捏住了很多人的把柄,而且这人狡猾,手上又有钱,上面的关系跑得通,没人能够奈何他。”“他还……他还……”黄玲有些激动,“他前天用那些照片要挟我,让我……让我……”艾芳在一旁道:“还让阿玲陪别的男人睡觉,真是欺人太甚,把阿玲当什么人了?”陈京微微的皱眉,心想黄玲也是个**妹子,但终究和那些靠身体做本钱的女人颇为不同,心中还是有基本廉耻的。而邵洪岸也实在是可恶,手段如此的不检点,看来这家伙已经有些疯狂了!陈京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闷头吸烟,黄玲一看陈京这幅模样,心中就没底了。她又想,在德高,邵洪岸横行霸道,连市委书记都拿他没辙,陈京能把他怎么样?说陈京有背景,有后台,邵洪岸就没有背景和后台?一想到邵洪岸,黄玲脑子里面就想到他那阴阴的笑,和那狠厉的眼神,她心中就有一种无力感!“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最近这段时间你可以去省城,离开德高,邵洪岸不敢真的怎么样!”陈京道,“他就是利用人的害怕的心理,他如果真对付你,那你就连满副秘书长一同完蛋。满副秘书长目前作用巨大,邵洪岸会让他完蛋?”陈京道。黄玲一听这话,觉得有道理,便有了几分精神,道:“那我……那我去省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陈京眯着眼睛,点点头,道:“无声无息这个词很准确,最好就这样吧!”陈京和黄玲还有艾芳没有多聊,黄玲心中有事,仓惶得很,有了一个办法,就迫不及待的去用,当即,两人就回头简单收拾东西,准备立刻奔赴省城将自己藏起来。而陈京并没有走,他就坐在原来的位子给胡棣打电话。胡棣的日子不好过,主要原因是章化光不信任他,而这种不信任,更加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裂痕,现在整个公安局都知道,胡棣和章华光两人是对头。章化光是政法委书记兼任的公安局长,对公安系统掌控虽然牢固,但是细到下面区县,他终究是力有未逮。而胡棣在公安局经营了这么多年,他手上总掌控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一次,朱恩雨的死,加速了原本貌合神离的两个阵营的分裂,章华光走向了伍大鸣的对立面。胡棣自然别无选择,只能紧靠伍大鸣这尊大靠山了。这次,陈京也是果断的使用了胡棣这个帮手,着手帮他。胡棣过来看着满桌子菜,他嘿嘿一笑道:“还是你陈京心疼我,我***,按照我的脾气,真想***将章化光剁了!章华光最近在政法系统搞风气整顿,大搞学习班,把自己搞成了大家崇拜的中心,他这是干什么?是要当土皇帝吗?”“吃菜,吃饭!”陈京止住了他的话头,“说就说正事,我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得怎么样了!”“差不多了!”胡棣道,“在朱恩雨出事的前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根据声音辨识,你猜这女人是谁?”“谁?”胡棣嘿嘿一笑,吐出三个字:“邵冰莹!”“然后呢?”胡棣一笑,道:“然后第二天,邵冰莹就用同一个手机给朱恩雨打电话,约他晚上共进晚餐!”而就在吃了那顿晚餐过后,邵冰莹离开了,朱恩雨便一个人进了夜总会,当晚就死了!陈京使劲的吸着烟,大口大口的烟雾从他嘴中吐出来,胡棣道:“我能够查到的就是这么多,但这些作用不大,这不能作为任何证据!”陈京抬起头来,道:“我想把这个女人抓了!”胡棣正在大口吃东西,一听陈京这话,他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道:“抓?怎么抓?以什么名义抓?无凭无据,没有任何理由,你怎么抓人?你当邵冰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杆子吗?就是山里的泥腿杆子,现在也多少懂点法律了,也不是你想抓就抓的。”陈京没有理胡棣的话,一个人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邵冰莹他太熟悉了,他和邵冰莹也打了很多的交道。经胡棣一提醒,陈京想起邵冰莹和邵洪岸之间的兄妹关系,这两兄妹,真都是狠角色,伍大鸣来德高这么久,也就是碰到了邵洪岸,是真真实实的碰上钉子了。现在,不得不承认,伍大鸣有些骑虎难下,处处被动。在这个时候,陈京忽然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该拿出一个态度来了,不能够永远没有还手之力!“邵冰莹是个突破口!”陈京心中暗道,他对胡棣道:“老胡,我们让澧河那边行动,以进一步调查彩水集团为名,将邵冰莹先抓起来。抓起来我们选个地方,说是秘密调查,甭管能不能调查处结果,我们总要打草惊蛇干一些事情。”陈京这样一说,胡棣一拍大腿,站起来道:“说得对,你这个思路好,邵冰莹和邵洪岸兄妹,他们关系很密切。我们抓了邵冰莹,对邵洪岸是个很强的威慑!”他顿了顿,道:“现在邵洪岸不是闹辞职吗?他这是以退为进,以辞职为要挟,目的就是要争取更多的利益,要给市委施加压力!他既然有这个心,我们就打乱他的方寸,逼他假戏真做,逼他真的将这个职辞掉!邵洪岸没了临星拖拉机厂这个依仗,那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再也没有威势。他要么就逃之夭夭,要么就坐以待毙,还能有什么招?”陈京和胡棣两人都还年轻,陈京平常思维就有些天马行空,做事也是不按常规走的,而胡棣这么多年都在公安工作,向来就以胆大出名。两个人胆子都大,又敢想敢干,便是一拍即合了。两人想干就干,关上了门,就着一桌子酒菜开始细细商议和策划这件事的细节关窍,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出来容易,但是要实施却是异常的困难。尤其是这种抓人的事,首先就得通过澧河那一关,澧河的关窍不走通,怎么抓人?陈京作为从澧河出来的干部,对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他选中澧河,又选中邵冰莹,就是把握的这个基础,不得不说,在机缘巧合下,对手留下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漏洞,而凭借这个漏洞,陈京能否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