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来他们几个男神仙坐一处喝酒玩乐,我见大家没注意,兀自拉过泠染悄悄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我问泠染:“嘿,东西带来了吗?”泠染唇畔始终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她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本子来,递到我手上,道:“弥浅,我去人间找这东西可不容易,不过画得倒是十分细致。”我忙翻看看了看,里面的画果真比我以往看到的还要精细。我满意地冲泠染道了声:“谢谢泠染,真是谢谢。”泠染指了指本子,问:“弥浅你确定你要的是这个东西么?”我老实道:“当然是这个。泠染实不相瞒,以前在昆仑山上看过一两本这样的话本,觉得男女之间如画上所画的这般,委实有新意。如今我才晓得,这男女之间奥妙忒无穷,以往我看的那些不过是皮毛,丝毫没有领悟透。所以这不,还要托泠染去人间特意给我弄一本来。我回头再好好钻研一回。”泠染一听,那双凤目里立马闪现出八卦的光芒,问:“弥浅啊,你是不是和你师父已经……那个啥了?”我不大明白,道:“你说清楚些,哪个啥?”泠染呲了一声,附在我耳边细声道:“就是那个……他是不是与你,唔就这样说罢,他是不是已经碰过你全身上下了?”我霎时想起了上回桃林里的事情,觉得既有些羞人又有些心有余悸。见我不答话,泠染便笑着道:“弥浅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嗯是该好好钻研一下,男女之间奥妙无穷。”她这么一说,我当下心急道:“泠染你莫不是晓得些什么?恰好我有些地方不大懂。”泠染面皮红了红,正了两声,不大好意思道:“其实……我晓得的也不是特别多。弥浅你有什么不懂的,先说说看。”我便认真道:“我看话本上都说,男女触碰**,是一件销魂蚀骨快活至极的事情,我开始也当真这么以为。可是……可是上回,卿华触碰我的时候,我感觉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动,一点也不快活,反而痛得很。”泠染摸了摸鼻子,许久才道:“这个嘛……世间男子和女子身体长得不大一样,男女相互触碰就是会那样,要进入对方的身体才算完满。”我循着泠染的话翻了翻本子,翻到一幅男女光着身体交缠在地面上的图。唔,画得挺仔细,姿势亦很怪,但就是看不见男女进入到对方身体的那一部分。既然泠染这般说了,我便暂且相信了她,又问:“那相互触碰的时候明明那般痛,为什么还要说快活得很?”泠染声音愈加放低,道:“刚开始我也是你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墨桦告诉我说,女子的第一回会很痛,但后面就好了。其实男子的第一回也不大好受。”咦,男子的第一回触碰也不好受么?难怪,上回卿华一直紧蹙着眉头。我狐疑地看着泠染,见泠染脸颊红到了脖子根,道:“只是第一回痛?后面就不痛了?”“嗯……不大痛了……”我问:“那快活不?”“……这个……弥浅你还是自己去领悟罢……”(二)直到晚间,宴会才渐渐散了去。东华帝君一行人吃饱喝足该逛的地方逛了个遍,然后一个个躺在后园子里一边看星星看月亮一边剔牙侃八卦,那是十足的惬意,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卿华似精神状况不大好,眯着双眼看着园子里东倒西歪的众人,语气不善道:“天色已晚,各位莫不是还想在这里歇夜?”河神冰夷带头叹道:“嗳没想到这魔界倒还是个好地方,你看星星月亮都这么整齐。我们兄弟几个随意得很没有什么臭架子,今夜在哪里歇都不成问题,若卿华想留我们在魔界歇夜自然是可以的。但就是心里头空虚啊……”“空虚啊……”“空虚啊……”“空虚啊……”这群人集体抽风了。小团子在魔殿外边玩闹了一天,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坐在石台子上,垂着小腿晃悠悠,亦跟着老成叹道:“嗳空虚啊……”东华帝君一听,双目冒着光坐了起来,看见小团子便朝她勾手指头。团子咧着嘴歪歪趔趔地走过去,爬进东华帝君的怀里。东华帝君看着我与卿华,不怀好意与团子道:“小东西,想不想去看看你娘亲与爹爹的洞房呀?”团子想了想,认真道:“洞房没多大看头。”说着她便又自东华帝君身上爬下来,走到我与卿华身边仰头看着我俩。我刚想夸一句团子懂事,不如这群神仙无耻,不想团子却先道了句:“爹娘莫怕,他们都想觊觎爹娘的洞房这个慕久知道,唔,不如这样罢,今夜爹娘就派慕久守着,其余人都不得进去。你们说这样好不好?”好个毛线好!团子也跟着抽风了!还是卿华淡定,径直一手将我搂进怀里,干干脆脆道:“说罢,你们都看上了什么。”见卿华如是一说,夜游神就先急着道:“魔殿顶层镶嵌着的那颗定风珠不错。”随后是司命星君:“你书房里那支笔是用什么毛制的,写起来手感十分好。哦对了,我刚思量着想换一支笔写命格。”然后是河神:“啧,今日的桃花酒味道委实好。就是不晓得卿华一共酿了几坛,嗳我也不是十分贪心,酿了几坛就往我上隐送几坛罢。”再者是紫极仙君:“嗯……魔殿正前方立着的那尊大鼎不错,我想弄回去紫极宫,就是不知道摆着和衬不和衬。”最后是墨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就是当初追染儿时不得已送与神君的那两幅墨宝,不晓得还在不在,在的话该是还留在昆仑山。哦不用太麻烦,我可以自己抽空去昆仑山取的。”我突然有种顿悟,这群无耻神仙,还是少来往为妙。只听卿华咬牙切齿道:“那还不快回去!东西我明日差人送去就是!”一竿子人丝毫不顾卿华的抓狂,闲闲散散道:“嗳今夜这么晚了还要回去,麻烦!不如就勉为其难地歇一晚客房罢。”说着就自顾自地东摸西摸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来,冲我们眨眼笑道:“哦对了,今夜是该好好放纵一下,只是二位莫要太操累的好。”(三)见人都走光了,眼下园子里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心里慌得紧,心跳得也厉害,不晓得该干什么。今日是我与卿华的大婚,让我感觉像在做梦一般。我踟蹰了下,才嗫喏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卿华拉起我的手,我丝毫没有准备,便突然揽住我的腰,一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他道:“该怎么办,自然也是去歇息了。”卿华抱着我一直走到房间里。桌上立着两只红色烛台,正燃着昏黄的灯火。还有边上摆满了各种果品,和一壶酒。晃眼看见崭新新的床榻,上面铺着大红色的锦稠丝被,不晓得为何,我脸竟有些发烫起来。我埋着头问:“今夜……我们歇在这里么?”“嗯。”我瞟了瞟床榻,又问:“就我们两个?”“嗯?”我觉得有些不对,忙摆手道:“我、我是说,就这一张榻?”“日后都只有这一张榻。”卿华将我放下来让我坐在榻边上,然后兀自走到桌前,纤白的手指拎起酒壶,添了两杯清酒。然后侧头对我清清淡淡地笑,但那双眸子却似贴了热胶一般直勾勾火辣辣地黏在我身上不放,道:“弦儿,过来。”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桌上的酒,心想着该是要与他一人喝一杯酒,遂趔趄着走了过去。哪晓得我刚一走过去站稳,卿华就端起酒杯也不与我碰杯便径直喝了下去,然后不经我反应过来,便欺身搂住我的腰,唇瓣贴上了我的。温热的酒水顺着他的舌头滑进了口中,一口甘醇。只可惜,咽下的时候咽得急了些,我一下给呛住了,忙推开了卿华,捂嘴闷声咳了起来。我抬眼哀怨地望了他一眼,不想他却轻轻笑出了声,伸出两指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酒渍,神色动作魅惑蛊人得很。霎时我只听见自己的喉咙咕咕滑动了两下。只见他手指冲那烛台一弹,红烛就灭了。房间里突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四)摸索中,一双手自后边抱住了我,让我靠近一个温暖得有些炙热的胸膛。只听卿华在我耳边喃喃低语:“弦儿别怕。”他带着淡淡桃花香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窝里,惊得我些微颤栗。我烧着脸,低低道:“没怕。”卿华便呼了一口气,随即伸出舌头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道:“弦儿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有多久。在你还那般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等了。”我随着他轻咬,身体震了震,随即虚软无力地靠着他的怀抱,手抚上他搂着我的手,唤了他一声:“卿华,傻瓜。”卿华却似不大满意,道:“我更想听弦儿再唤我一声‘夫君’,嗯不,日后都只能唤我‘夫君’。不论多少年。”说罢两人都沉默了。我晓得他在等我那般唤他。可是……可是……我突然觉得十分地难为情。动了好几次口,愣是唤不出声来。良久他才叹了一声,道:“罢了,弦儿不想唤的话那就不……”卿华那般语气,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他叹气,不想听见他叹气,更不想让他低落沮丧。他话还未说完,我转身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便堵住了他的嘴。身体起伏得厉害,随后唇离了他的嘴,凑到他耳边,低低唤道:“夫君,夫君,夫君。”自己声音亦哑得厉害,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愣了愣。卿华抱起我放在了床榻上,半俯下身,温温的手指一直轻抚着我的面皮和头发。然后有些颤抖着往下,轻轻剥开我的衣裳。就在我身上只剩下最后一层衣裳时,我突然想起桃林里的事情,不自觉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弦儿?”我发起抖来,嗫喏道:“上回……上回很痛……”卿华便完完全全俯下身来,手隔着衣裳抚摸着我的脖子一直往下滑,惹得我身体阵阵颤栗。他在我耳边道:“弦儿还愿意再信我一回么?”我忍着颤,道:“一直都信。”卿华的动作顿了顿,继而整个身体向我压来,狂烈的吻袭得我不住地喘息。他手指指轻轻一拉,便拉开了我身上仅剩下的唯一一件衣服。他又解开自己的衣服,衣摆扫过我的面皮,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然后落在了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