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盼珊扭身向更远的地方跑去,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这不是简单的隐族探查,很有可能是巴尔齐氏的抹杀!怎料月白见盼珊要走,几乎下一刻就出现在盼珊的眼前,面上的表情十分轻蔑。“瞧瞧你这点胆子,刚才还不是还挺横的么,现在你跑什么?我还没有跟你算算挡我路浪费我时间的帐呢。”盼珊向后退了几步,讪讪笑道:“月白姐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娃儿一般见识了,我错了还不成?我这就走,绝不当着你的去路。”说着就要绕开她继续跑路。月白伸手挡住,看着她的时候嘴角似笑非笑,说道:“我要是想杀你也不会磨蹭到现在。”阿轲墨墨等人这才知道盼珊跑什么,原来是逃命。盼珊惊魂甫定,底气不足地反诘道:“我没跑!”突然月白朝盼珊扔了一个红色的物件,然后负手立于原地。盼珊下意识地接住,发现这个包袱入手极沉,里面的东西很多。“别动。”就在盼珊要打开包袱的时候,月白轻喝,然后郑重道:“王在等你,你一定要来。”说罢消失在了原地。盼珊眨眨眼,这才确定,月白的确是消失在了原地。“主子,她就这么走了?”小三上前,一脸疑惑地说道。盼珊撇了他一眼,道:“怎么,还把她留下来吃文珏思乐的喜酒,然后好让你们吃我的丧宴?”随后,五人回到木本水源,告知了大家刚才是虚惊一场。盼珊笑嘻嘻地说那个不明来客只是路过,大家不必忧心,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文昊掩藏在眼底的不相信。好在,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思乐和文珏的婚礼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因为木老爷子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所以将婚礼和喜宴都提前了。盼珊不由松了口气,心道这要是自己真的没有挡住,那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还好,还好。望了眼文珏和思乐的婚房,盼珊脸上不由自主地爬满了笑意。思乐有了一个可以守护她的人,那个向来疯疯癫癫还咋咋呼呼的姑娘,也终于可以稳下来了。抬手间,盼珊想起了暂放在储物镯里的红色包袱,于是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木老爷子和花奶奶都不在莫凭栏。观察完莫凭栏里的状况,盼珊回身将屋门一关,然后把那红包袱自手镯里取了出来,扔到了桌子上。可一扔到桌上盼珊就后悔了,这么的,她还得爬上凳子才行。于是只有伸直胳膊去拉那仅露在桌边外的一角,想着把它放到**去。可那包袱上的结已经松了,被她这么一拉,外面的额红布散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撒了盼珊一身。“诶哟喂!”盼珊被砸的满头满脸都疼,呲牙咧嘴地呼道。放下按揉的手,盼珊这才看清了包袱里的东西。入眼的先是一块铜制令牌。盼珊并不肯定那是令牌,因为那上面可不像以前听说过的令牌那样上面有一个笔锋遒劲的“令”字,而是因为它的大小和上面雕刻的画。那令牌的正面是一根法杖,周围环绕着一条姿态飘逸的绸带一样的东西,而则是三只不同的兽物,独角兽,猫,狐狸。盼珊不禁诧异,隐族不是驭物的么,怎么令牌上还雕刻着动物?将那块看了片刻的令牌往**一扔,盼珊又从地上捡起了另一样东西,一根卷轴。可惜的是,卷轴的被火漆密封了,她也不敢轻易打开,于是索性也跟令牌一般扔到了**。接下来是一个木质的盒子,有点像姑娘家用来装首饰的东西。盼珊左右看了看那盒子,大概成人的巴掌大小,没有上锁。打开后,盼珊愣在了原地。躺在盒子最上面的,是当初她想要给冷湜留下麻烦才交给他的银质脚镯,属于木文昊的脚镯。将那镯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捧在手里,盼珊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一道诡异的想法突然在脑海闪现,惊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或许,隐族根本不是对她不理不睬,而是一直隐藏在比冷家更为隐蔽的地方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只脚镯,足以证明。盒子里的其它东西就是些零零碎碎的头饰和首饰,盼珊从来不戴,所以也没有多上心地去看,把脚镯放回到盒子里,便将盒子也扔到了**。此时,地上还有一个袋子、一封信和一条白色的半臂。她心说这都是点什么呀,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信手地上的东西一同捡起,回到床边,然后拆开了上书“敏敏亲启”的信封。信上的字盼珊认识,可是这字体却生得很,她承认这一手字写的很漂亮,可是她却无法从运笔上猜出写信人是男是女,而且,信上没有署名。信中的言词极少,将将才写满了一张纸,内容颇为直白,只是道让盼珊早日到巴尔齐氏认祖归宗,然后又陈列了包袱中几样物品的作用。等盼珊还想从上面看出点啥的时候,信上的字戛然而止,再无后文了。有些抑郁地收好了信,盼珊抬头见那红布还在桌上,上面还留着一套衣裳。盼珊顿时头大,这巴尔齐氏的做事风格还真是跟冷家不大一样,居然细致到了连衣裳都给备好了,果然有女人当家的风范。再次将这些东西统统收入了储物镯,盼珊索性在**躺下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等着天花板,盼珊的心有些乱。以前她总是想着,无论遇见怎样的事情,那都是际遇,都是磨练,可自从再次碰到越荣轩之后,她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都能尽人事听天意地顺其自然,心乱了,就注定无法淡然处事。那日拜访越老爷子她不是心里不难受,只是因为所有人都看着,她做不到除了笑以外的表情。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越荣轩却反悔了与她的婚约。那他反悔就反悔了,为什么还要跑回来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这片不属于她的世界在每分每秒都将她身上标注得不同于其它人。可是,她不怨。因为她还有父母,有兄弟,有朋友,还有智者师傅和团子圆子。但是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望不到边的最后,她也捉摸不透当初出现在梦境里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轻轻叹了一声,盼珊合眼,“我尽力而为吧……”------三日后,莫凭栏。木文珏和火思乐回门回来。同日,木老宗主也正式卸任,木庭钢任木家新一任宗主,而主家家主却没有着落。莫凭栏一楼大堂,祖孙齐聚。“爷爷,奶奶。”盼珊从书房出来,见楼下人齐得都有些奇怪,且不论煜城和佟家兄弟,竟然连不是本家的妖精都在。于是抬脚下了楼,随后便发现众人的气氛有些沉闷。“老幺,坐。”木老爷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躺在躺椅上,正闭眼养神,花奶奶见盼珊来了,一反常态地没有十分上心地招呼盼珊,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盼珊见她脸上满是忧郁之色,心道今日事态非同寻常,待会儿说话可要小心些,正想着,便看到妖精投来的警示的目光。回以淡淡一笑,盼珊暗示董玉菲,放心。回首间才发现文昊和文珏两人都跪在木老爷子身前,齐刷刷地低着脑袋。盼珊虽心底诧异,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老老实实坐到了最下首的位置——谁让这里的人都比她大呢。团子瞅见她坐下,十分自觉地爬上了她的膝头让她抱着,惹来圆子的一番白眼。“爷爷,”思乐突然从座位上下来,跪到了文珏旁边:“就您要打要罚我们都认了,您别生气了!”盼珊不由看向妖精,这才知道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眼中得多。要知道,木江浩虽然变脸极快,却极少真正动怒。心胸狭隘之人又怎么可能当得起木宗之主的重担。可今儿连他老人家都懂了怒,这是发生什么了?煜城和佟家兄弟的脸色都不甚好看,盯着木老爷子的脸不放。半晌,木老爷子还是没有动静。盼珊心道不会是他睡着了吧,可想法一出便被自己否定了,哪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睡着的?!花奶奶伸手牵了牵木老的衣袖,却被一把甩开。盼珊平日里最欺软怕硬,厉害的主儿不招惹还谄媚地拍马其,好欺负的主儿就使劲欺压,所以遇见今儿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应该是躲在那里不说话的。可在下一刻,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她竟然扑到了木老爷子的腿上。“爷爷,老幺明儿就起程了,您不看看我么?我这回可是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此话一出,除了妖精和文昊,所有人都是一惊。木老爷子的睫毛动了动,终是没有睁开眼,却问道:“刚回来,又要上哪去?木家就这么搁不下你?!”盼珊知道他余怒未了,所以也不觉难堪,厚着脸皮推了推老人家的胳膊,继续道:“爷爷当我想走么?可是我不走的话木家就要受我的连累,爷爷就不怕这祖上传下的家业被我给败光了?”木江浩终于睁开了眼,盼珊这才发现老人家的眼底尽是血丝。“你们一个个都怕败光这家业,所以一个个都不要这个家了,是不是!”盼珊慌了,忙摇头道:“怎么会呢!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说不要这个家,不要你们了?”说着,朝身后的人们猛使眼色。众人见状,都嗯嗯啊啊地应和。谁知木江浩却一拍扶手,骂道:“没说不要?!你瞧瞧地上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们说要了了吗?啊!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木宗为为了主家,可是谁也不承庭钢的位置,你们说,这主家的家主,谁来当?难道让我老头子回去给你们继续当家主?!一群臭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