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仍在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桃红定会继续说下去。是以,他并没有打断话头,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要发生的事终会发生,他只是静待事态的发展而已。“你知道为什么龙族能在九黎的眼皮底下活动了半年而不被九黎发现的原因吗?”桃红突然问道。“难道是狐姬从中相护?”轩辕淡然反问道。桃红笑了笑,道:“不错,确实是我师姐在中间出力,这才能够使龙族一直不被九黎所知。当然,这与你的治理有很大的关系,我也庆幸遇到你这样一个治军天才,这使我看到了希望。于是,我们想通过你去将自己的力量进一步壮大,因此我与师姐便安排让你前去君子国一趟,更想方设法让你能够取得君子国的支持。同时,也想夺取一甲子才开—次花的地火圣莲,这便是为何我从勇你前往君子国的原因。”“事实上,这只是一个你们早已安排好的计划,是吗?”轩辕心中不禁也暗暗心惊,反问道。“是的,这只是我们的一个计划,只是,我们仍然太过低估你了,而一切仿佛也是在这之后发生了变化。其实,我们的计划并不仅只此,争取君子国只是其中的一步棋,而只有在你取得君子国的支持之后,方能一步步去实现。我们最初选中你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与圣女凤妮之间的特殊关系,只要你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夺取有熊的权柄并不是没有可能。事实证明,你确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却败了,包括我师姐狐姬!”桃红说到此处竟叹了口气。“是吗?但我仍不明白你败在哪里。”轩辕淡然反问道。“如果你明白了,那我也就不算败。”桃红吸了口气,涩然道。然后深深地望了轩辕一眼,幽然接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败起,但是自你从君子国回来之后,我便发现自己的心乱了,再也不想欺骗你,甚至师姐多次催我向你施以大无上法,我都鼓不起勇气。我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了,仿佛在数月的离别之后,我再也无法抗拒来自你身上的魅力,越是相聚越是如此。我明白,这样只会越陷越深,可我已经舍不得退出,我也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你自君子国回来之后,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那已不重要,被一个男人征服的感觉,其实也很好!”轩辕心中暗惊,忖&m;#49333;:“真是天幸,如果桃红对自己施以大无上法。说不定自己真的会神智尽失,成为抓姬和桃红的工具。”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微有些发寒。不过,他却知道,自君子国之行后,自己之所以像是变了—个人,那是因为受地心之热的引诱,使得龙丹的神力得以充分开发,便是他自己也觉得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无论是功力还是气势。龙丹吸纳了地心的生机,借圣莲的相助,而挥散出的是一股浩然正气,对桃红这种自幼修习纯阴邪功者,确实有种相克相吸的作用,这或许便是桃红无法抗拒轩辕的原因。一个练习媚术之人,一旦动了情,将一发不可收拾,更会死心塌地付出。桃红便是自身修习的媚功反而害了己身,使她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你,可是我害怕你发现我最初骗了你,于是我暗下决心,永远都不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永远都不露出自己的武功。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总有—天,我会面对这一切,师姐是我最亲的人,可她却帮不了我,惟一可以让我解脱的办法,便是杀了你!于是她便先后派出偃金、奄仲,连她自己也出手了,可是她败了,并不是因为她杀不了你,而是她下不了手,不知不觉中,她也对你动情了。”轩辕一震,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敖广差点气昏过去,他派往九夷的快骑竟只半天就回来了,而且是此时半夜里赶回,书信之类的也全都被劫走,这怎不叫他生气?更让敖广生气的却是他的快骑竟然不知道对手是谁,连敌人的面目都不曾见到,这确实让他差点气昏过去。“拖出去斩了!”敖广将皮裘拉紧了些,低吼道,他实在不想再与这一群蠢货多废口舌,也不理会那人的求饶声,只在厅中来回地踱着步子。“总管,这会不会是有熊人干的?”奇龙的脸色有些阴郁地问道。敖广望了望这个铜皮铁骨的手下,心中稍感安慰,只不过他的眉头皱了皱,道:“此刻有熊兵分三路,一路在黄河北岸,驻于姒氏之地,另两路也并未越过黄河,只是正要渡河,而我所派出的人是南过济水将至岱宗之时被人伏击,应该与有熊兵力扯不上关系。”“可是,除了有熊,谁还会与我们作对呢?”奇龙有些惑然地问道。“会不会与穷桑有关?”敖广突然道。“不会吧,穷桑与我们同属东夷,怎会做出这种事?”奇龙否定地道。“我并不是指穷桑自身,而是指在穷桑出没的神秘贼子。”敖广纠正道。奇龙的眉头也皱了皱,半晌才道:“据猜穷桑周围的神秘贼子乃是龙族之人,如果真是他们所为,那龙族一定会有大的行动!”“可我却听说那神秘人是祝融氏的余孽。”敖广道。“祝融氏?”奇龙也不知道哪个答案正确,不过,他却知道,出没在穷桑一带的神秘人物,乃是一群专门抢掠的各族贼子,这群人来去如风,踪迹更是飘浮不定,少昊让穷桑倾力搜捕,却没有结果。因为在岱宗、云云山、亭亭山和丸山一带多是荒无人烟之地,这群人出没在众山之中,人数又不是太多,想在方圆数百里山野中找到这群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便是少昊也没办法。而穷桑一带本就隐患重重,他们只好严加防守本部落之地,对于外来之客,他们便无法保护了。九黎的地方太大,人丁又比较稀少,不像有熊一样,族人几乎是全都围绕在熊城周围,这便使得族中权力相对集中,更相对来说好管理一些,而外敌想入侵也更难一些。但东夷却是两回事,若外敌来入侵的话,很可能是**,当所有人知道有敌人入侵之时,敌人往往已经深入了数百里,已经让几个部落降服。地域宽广有地域宽广的好处,但也有其坏处,许多事情都是在所难免的。而许多人便正是利用东夷地广人稀的缺点与之周旋,即使是少昊也没办法,但这在有熊却是不可能存在的。有熊部落乃是这个时代人口最为稠密的一个地方,因为其坚城极多,从而营造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这才能够让子民们聚于熊城周围安居乐业,也从而造就了有熊的富足。敖广的脸色很难看,若那股神秘人真是祝融氏的余孽,可能就很难对付了。祝融氏一向以神秘莫测的行踪称着,虽并不为各部所喜,但其高手也众多,所幸火神祝融并不在世,否则的话,天下间只怕只有少昊之辈方有与火神祝融一战之力。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乃是神族八圣的长者,两人的辈分比另外几圣都要高,与蚩尤这些人是同一辈的。是以,他们成了众圣之首,也便是众神之首。火神的武功实已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是以若是火神祝融仍在世的话,即使是少昊也要退避三舍,无全胜的把握。其实,这些年来,少昊一直未曾将东夷族的势力向西扩展,便是因为西边有共工氏的存在。共工和祝融都是少昊不想惹,也惹不起的人物,即使以少昊的自负,也不敢认为自己定能胜过共工和祝融。当然,除共工和祝融之外的其余众神,都不放在少昊的眼里,所以这次敖广也有些头痛。“我看总管还是别派高手前往,没有九夷的支持,我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的。”奇龙吸了口气道。“我知道!”敖广点了点头道,随即抬头望了望天幕,已经是很晚了,或许可以说是天快亮了。“一切留待明天早晨再说吧,不知白虎神将在不在本部之中?”敖广吸了口气道。“总管想请白虎神将亲自去了一趟九夷吗?”奇龙讶然问道。“最好是这样,以白虎神将的武功,应该可以顺利完成任务。”敖广道。“只是白虎神将要照顾风绝大王爷,他能抽身前去吗?”奇龙有些疑惑地问道。“大王爷的伤势早已稳定,现在只是在安心调养,根本就不用白虎神将这等高手浪费在其身边,神将自然愿意去。你立刻去请白虎神将过来,与我同商此事!”敖广道。奇龙望了敖广一眼,欲言又止,扭头便自敖广的客厅之中走了出去。敖广望着奇龙消失的方向,心中也有些迷茫。正在此时,突地听到奇龙的一声惨叫自不远处传了过来,敖广禁不住大吃一惊……********桃红悠然一笑,道:“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们虽然是两个人,但却是心心相通,我们的内心情绪可以相互感染对方,而我无法自拔地对你动心了,她自然不能不受我的影响。”“啊……”轩辕微微惊讶,虽然他并不知道世间会有这样的事,但他并不怀疑桃红所说之话的真实性。事实上,他也觉得狐姬对他确实有些异样,那曾让他不解。“那是因为我们是同时接受师祖的贯顶大法,在我们灵魂深处藏着共同的精神,那即是我师祖嫁传给我们的力量。因此,我与师姐都可以感受到蚩尤魔魂的复苏,也便是为何她会是我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桃红并不作半点保留地道。轩辕心中有些矛盾,如果桃红真的是狐姬的师妹,其媚术定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骗人更是不在话下,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她呢?即使桃红所说的是真话,可是她是否便已经悔过自新,真的依从自己了呢?他确想相信桃红的话,但是此刻关系到的事情可能不只他一个人的命运,甚至是整个天下的命运。首先是龙族,再是有熊,如果真如桃红所说,她们真有那么大的野心,留桃红在自己的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吗?但是他又怎能狠心再责怨桃红?“那狐姬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轩辕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问道。桃红眉头微微一皱,点点头道:“我想,她应该在这附近。”轩辕吁了口气,道:“那你认为她会不会与**在一起?”桃红的脸色微变,吃惊地望着轩辕,道:“这个可能的确存在,但我想她应该不会这样做。”“你这样想是因为你爱我极深,但她却害怕步上你的后尘,因此她只有让别人来除掉我。惟有这样,她才可以安心地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这情况是很明显的。”轩辕肃然道,眸子里又闪动着智慧的光彩,仿佛整个人的精神又活了过来。桃红不语,显然她对轩辕的分析有些相信了,虽然她能与狐姬心心相通,但是狐姬毕竟不是她,受轩辕的影响更不会像她这般直接和深重。在内心深处,狐姬依然可以抗拒来自轩辕的**,也便因此,狐姬才会找人来除掉轩辕,只要除掉这个能够让她动心的男人,她便可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个可能性极大,只是桃红总是向好的地方想,而忽略了这一点。“狐姬可是能够感应到你所在的方位?”轩辕问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却可以感应到我会向什么方向而行。”桃红眉头皱了皱道。“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知道她是向哪个方向行走?”轩辕质问道。“让我试试!”桃红说话间,竟在轩辕的身边盘膝而座。***********敖广身形极速掠出院中,院外一片黑暗,但却杀意森然。黑暗之中,敖广仍然看清了奇龙所在之处。奇龙的躯体仿佛是俯在一株树杆之上。“奇龙!”敖广不禁大惊,更让他吃惊的是,奇龙刚才那一声惨叫竟然没有护卫被惊动,此刻的院子之中,只有他与他身边的几个亲卫,那些本来在院中暗处的哨卡和院外的护卫战士竟然都似没有听到奇龙的惨叫声。“点火!”敖广吩咐了一声,一名亲卫已上前翻过奇龙的躯体。“他死了!”那名亲卫也吃惊不小地道。火光亮起,敖广也发现,奇龙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他的身上,只有一个火灼的掌印,显然那正是致命的伤痕。“什么人?”一名亲卫突然呼喝道。敖广抬头一望,顿时更是吃惊,脱口道:“叶帝!”同时,他更被对方那浓重的杀气逼得连连倒退数步,那几名亲卫却迅速挡在敖广的前方。“你说错了,我不是叶帝,而是叶皇!”那人自暗处缓缓步出,淡淡地道,语气之中有着一种让人心惊的霸意。敖广对于“叶皇”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而且还知道此人与轩辕的关系极为密切,更知道此人乃是叶帝的亲兄弟。因为当初叶帝将叶皇自神谷放出去之时,敖广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此时的叶皇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而且是单独至此。“他是你杀的?‘’敖广稍稍镇定了一些,虽然来自叶皇的压力极大,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也不用害怕。叶皇抬起右掌笑了笑道:“我以为他很抗打,谁知竟连一掌也受不了,所以他死了。”叶皇意态间潇洒之极,他当日与奇龙也交过手,那时候为了救圣女凤妮和施妙注师,他领着两只猿人与白虎神将、奇龙交手,后来轩辕赶来,这才救下圣女和施妙法师。他也知道奇龙的武功极为了得,不过今日的他更非昔日可比,对付奇龙、敖广之辈,自是不在话下。敖广也微有些呆了,奇龙以铜皮铁骨称着,一身硬功极为了得,但却无法抗拒叶皇一掌,这岂不是说,叶皇的武功增长得已经不可思议了吗?“**在哪里?”叶皇气势逼人地冷然问道。“就凭你,也配问?”一名亲卫不屑地吼道。“找死!”叶皇身形如电,话音刚落,那亲卫便惨嚎一声飞跌出去,敖广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杀!”敖广又惊又怒,惊的是叶皇的武功,怒的是叶皇竟将他视若无物,这怎不叫他惊怒交加?那几名亲卫显然也为叶皇的声势所震,但听敖广这一声吼,身形皆纷纷扑上。叶皇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旋身,犹如一团熊熊烈焰爆燃。那几名亲卫皆大惊,但仿佛是收身不住,自那团烈焰中传出了强劲的吸力,把他们身不由己地全都引入其中。“砰……砰……砰……”一串闷响,这些亲卫一个个犹如火球般被叶皇弹开,且倒撞向敖广。敖广几乎傻了眼,此刻的叶皇竟厉害如斯,那群亲卫一个个惨哼着在地上滚灭身上的火焰,但一个个都已狼狈不堪。敖广退,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叶皇的对手,可是才退出十数步,却发现他的身后已经被人挡住了。挡住敖广去路的人是蛟龙。蛟龙横剑而立,其自身却犹如一柄巨剑顶天立地,气势逼人,使得敖广不得不止步。“你认命吧,如果识趣的话,立刻去让所有的人停止反抗,否则神谷会化为一片废墟!”叶皇冷冷地道。敖广心中一阵沮丧,但他身为神谷的大总管,怎么可能是束手就擒之人?大吼一声,直向蛟龙撞去。蛟龙冷哼一声,剑势斜挑,以一道玄奥之极的轨迹,封死了敖广的进路,若是敖广仍要硬进,只可能自己撞上剑锋。此刻蛟龙的武功绝对不比敖广差,甚至可以与昔日的帝恨相比。比之帝恨,敖广还要逊上一筹,相对来说,敖广座上总管之位,仍是有点取巧之嫌。敖广也倏然出剑,“叮……”一声轻脆之极的响声过后,敖广竟不由自主地被震退两步,蛟龙也退了两小步,不过他依然是持剑傲立,似乎根本就不将敖广放在眼里。敖广心中的惊骇是无以复加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在他所居的寝宫中会突然出现这样两个神秘而要命的高手,而对方都是如此年轻便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不过,他必须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寝宫中的护卫定是已经被叶皇或这个年轻人干掉了,所以才会没有人赶来相助。敖广再出剑,急攻蛟龙,可是当他抢步而上时,倏觉脖子之上一阵冰凉。是一柄剑,冰凉刺骨的剑,而且剑是叶皇的。叶皇的剑好快,快得连敖广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事实上,叶皇一向是以身法快捷称着,这样的速度并不为过,也不值得惊讶。“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便好好合作,就凭你,根本就不够分量!”叶皇冷冷地道。敖广哪里还敢动弹?蛟龙赶前几步,那几名敖广的亲卫正欲爬起,却被蛟龙手起剑落,尽数诛杀。敖广心头凉了,蛟龙那杀人不眨眼的气势,差点没让他昏倒。这仿佛在告诉他,如果他有半点异常的话,蛟龙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不禁颤声问道:“你们要怎样?”“我要你去打开那几道闸口,并让守护峡谷的九黎战士放下武器!”叶皇冷冷地道。敖广斜瞟了一脸杀气的蛟龙一眼,只见蛟龙正以一人的尸体揩拭着剑身上的血迹,不禁大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