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下分类强推了,好伤心啊)几个人站在街头听了一会说书,便往巷子深处走去。邹晨带着他们去了上一次买纸笔的书店,进去看到店老板正和几位学子在激烈的讨论。邹晨和四个哥哥在店里分散,随便寻着自己喜欢的书籍。等到把书籍找好喊店老板结帐之时,店老板看到是邹晨便笑道:“小娘子又来替哥哥们选书了?”邹晨福了福道:“正是!奴奴多谢店家上次赠纸之恩。”店老板笑了笑,拿起他们挑好的几本书和几笏墨条快速的用算盘算了算价格,将书用一个包裹皮包好,递给邹晨,“承惠五贯八百文。”又随口说道:“几位小大郎选的乃是小经义,是否要准备考明年的府院大学了?”邹晨看了一眼二郎,二郎上前拱手答话:“前辈有礼,在下与弟弟们进学方几个月,学问浅疏,并不准备参加明年的大学试。”店老板看了看邹晨与四个哥哥,象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对邹晨说道:“小娘子,今日某与小娘子博一把如何?”邹晨奇道:“不知店家要与我如何博?”“上个月小娘子来某店中,口拈一首先帝的劝学诗,令吾辈心仪。今日某这里有一句经义,小娘子若是能解出,便算是某博输了,这些东西只当是博礼送给小娘子。若是小娘子解不出,呵呵,那便原价购走,如何?”店老板拈须笑道。邹晨低头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奴奴应下便是,请店家出题。”“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店老板说道。邹晨思考片刻答道:“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采!”“中的也!”屋内众学子齐声喝彩。店老板哈哈大笑,将包裹推到邹晨面前:“小娘子,某输了!”邹晨福了福笑道:“多谢店家!”这时有人站在店门口笑道:“未曾想到这句竟能这样解,真是受教了。……”书店里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是陈家十三郎站在门口,正含笑看着邹晨。店老板拱手笑道:“十三郎有礼!今日来小店,小店蓬荜生辉啊。”陈十三进了店后,先与店老板和众位学子们见了礼,再笑着对邹正业说道:“邹三郎,未曾想到你家不仅有佳儿,更有佳女啊!哈哈,圣人一句,解的深得吾心。”邹正业憨憨一笑,只拱了拱手却并不说话。陈十三看了屋里众位学子一眼,看到他们都紧盯着邹晨,不悦的皱下眉。笑着对邹正业说道:“邹三郎,某请诸位前街茶坊一叙如何?”陈十三说完微躬身子,掌心向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邹正业看了几个孩子们一眼,发现孩子们都点头,便答应了下来。走到书店外看到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守在店外,另有一个八九岁的垂髫幼童被众家丁护在中间。那幼童看到陈十三走出店外,叉手行了一礼责备道:“还以为阿爹进了书店又忘了出来呢……”陈十三哈哈大笑道:“邹三郎,这位乃是我家二子,行二十四,邹三郎可唤他小二十四既可。”那幼童极为机敏,看到父亲与这位穿着寒酸的人高声谈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称:“二十四给世父行礼了!”邹正业初次被大户人家的子弟行礼,惊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在身上胡**了几把想找些东西送给面前这位小大郎。摸遍了全身却只在身上背的钱褡里摸到几贯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十三不以为杵,伸出手拉着邹正业的手往前街把臂而行,一边走一边笑:“你我两家乃是至交,些许俗礼不必挂在心上。平时经常听瑾瑜兄说起你,只是无缘相见,今日见了,定要好好说说话才是。”他们在前面走,孩子们则是落在后面,众家丁散在身后。二十四眨眨眼睛,盯着邹晨笑道:“妹妹叫什么名?今年几岁了?”邹晨看这二十四,只见他身上穿了一件直缀百蝶穿花大红厚袄,腰间两旁系着五彩丝攒金长穗并两个羊脂玉玉坠垂在脚裸边,外罩青花碎纹排穗长褂,脚上登着一双青缎黑底厚足靴。光洁白皙的脸庞,一双眼睛黑亮如漆,两耳上方垂髫梳起。微侧着头笑盈盈地看着邹晨,好象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珍宝一般。她自分家后,经过几个月的调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骨瘦如柴的小可怜模样。她有传自母亲的好皮肤,细如温玉的鹅蛋脸,修长的双眉下是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眸,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再加上今日出来时母亲特意让她穿上那件桃红色锦缎做成的小袄,衬托着她的小脸犹如桃花一般。邹晨低下头,暗自好笑,没想到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被一个小正太给调戏了。她抬起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妹妹,我要是姊姊呢?”二十四一愣,强辨道:“妹妹看起来就没有我大啊?”“那你几岁?”邹晨斜着眼看他。“我快九岁了啊!”二十四傻傻地回答。“哦,那你没有我大,你得叫我大姐,……我六岁了!”邹晨一本正经的忽悠他,最后那一句我六岁了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二十四摸摸小脑袋,讪讪地叫道:“原来真是姊姊啊!姊姊好。”二郎他们几个眼见得这二十四被骗了,都扑哧笑出声来,邹晨没好气的瞪了他们几眼。邹晨又问道:“听陈伯父说你行二十四,不知你叫甚么?”二十四笑道:“家祖赐我名为琦,几位哥哥和姊姊可以称呼我为阿琦。”几个人听他一口一个姐姐,都是捂着嘴吃吃地笑。正说着话,街口的茶坊到了。站在门口的几位闲汉看到陈十三连忙站起来,齐声叫了一声十三郎好。陈十三点点头,却并不与他们说话。这时店伙计早已迎了上来,喝斥了几个闲汉满脸堆笑道:“十三郎来了,快请楼上雅间,十三郎可有阵子没有来了。”店伙计将众人迎进茶坊得了几文赏赐便谄媚的退了出去,早有茶博士迎了上来,摊手将他们请到二楼雅间之后,低声问道:“不知十三郎今日饮些什么茶?”陈十三沉吟了一下,看着邹正业笑道:“不知邹兄可想饮些什么茶?”邹正业嘿嘿一笑:“某乃大老粗一个,品不得那些好茶,还是十三郎定夺吧!”陈十三便让茶博士报了几个茶名,随口指了个。那茶博士得了茶名,便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便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娘子端着果盘上来,将果盘放好之后又躬身退了出去。茶博士沏好了茶端了上来,掀开茶盖一闻,茶香四溢,满屋生香,陈十三赏了那博士几文钱便让他下去了。陈十三与邹正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几个小兄弟围着陈琦说着闲话。只听陈琦说道:“……兴民哥哥,你居然能把整本论语都给背下来?太厉害了。”五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算厉害,只是看的多了,所以就记在心里。”陈琦看到邹晨坐一旁没人说话,便侧过身来,指着面前的果子笑道:“姊姊尝尝这个,这个叫密桃酥,香酥脆口,我是极爱吃的。”邹晨听了他的话拿起来一个尝了尝道:“确实好吃,又酥又脆,吃下去满口香甜。”陈琦看到邹晨夸赞他介绍的东西,脸上露出欢快的神情,又指着另一个果盘道:“姊姊也尝下这个,这个啊,叫做曹婆婆肉饼,据说是从东京城传来的名吃,最是诱人,我往常想吃这个都是让家里人出来帮我带一些回去呢。”邹晨尝了以后也夸赞道:“确实如此,吃下去后口舌生津,肉香四溢,饼又香脆,端是美味呢。”陈琦看到邹晨不管自己介绍哪个都是一路称赞,不由得生起知已之心。一时兴起,又把自己知道的果盘中果子的来历详详细细地说给邹晨听,邹晨歪着头听得极为仔细。陈琦将案几上的几个果盘介绍了一番后只觉得口渴,喝了一口茶后,猛然道:“这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姊姊的名讳呢?”邹晨捂嘴笑了笑,道:“女孩子名讳哪里能随便给别人知道?你只管叫我姊姊便是了。”陈琦听了这话讪讪地笑道:“姊姊教训的极是,是阿琦鲁莽了!”说完站起来郑重的行了一礼以示歉意。邹正业坐了一会,便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这陈十三满口之乎者也,自己听的昏昏沉沉,偏偏人家又是一番好意请吃茶请吃果子。觉得下面好象长了一百二十个鸡眼刺得自己屁股生疼,在席上坐立难安。邹晨眼尖,看到父亲这副表情,便知道父亲是招架不住陈十三了。她站起来福了福笑道:“陈伯父,我陪哥哥们买书的时候,听店老板讲,明年府里大学要招童生吗?”陈十三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茶碗,沉吟道:“正是!莫非是尔等欲考?……”“……尔等方进学数月,如今正是仔细做学问之时,切不可学那得蜀望陇之辈。何时考大学自有你们老师细加指导,你等只需安心读书既可,莫要辜负行学兄一番苦心啊!”陈十三面色不豫的教导他们。邹晨看到陈十三听了这句话误会,连忙摆摆手道:“我家几个哥哥都是刚进学了几个月,明年是考不得的,只是想求伯父一件事。”“何事,但讲无妨!”陈十三看到邹晨越过父亲与哥哥们单独与自家说话,不悦地皱眉道。邹晨笑道:“想请伯父,明年童生试后,能否把前十名的考题眷抄一份给我们呢?”陈十三听罢大笑,道:“此事煞是便宜,明年定会帮尔等眷抄。”看着邹晨暗自摇头,此女虽是天生聪慧,然而家中必是无有长辈教导礼仪,事事掐尖要强,又不知进退,哥哥们还未说话她便事事理会,不免叫人不快。邹家小兄弟几个却是听不到陈十三的想法,他们听了此话大喜,纷纷站起身来道谢。邹正业等他们道完了谢,连忙表示已经打扰太久,怕家里人都等的急了,不如就此离去。陈十三挽留了一番后看他们去意已决,便同意了。陈琦看着满案几的果子都没动几个,又想了想这位姐姐看样子是极爱吃这些果子的,便叫了茶博士指着这些果子道:“找个油纸,把这些果子全部包上,我另有用处。”茶博士连忙答应,找了个油纸将这些果子细细地包好。陈琦将油纸包推到邹晨面前,讨好地说道:“这些果子送给姊姊吃!”其实陈琦的这番行为已经失礼了,在宋代是没有打包这个词的,但是偏巧邹晨是从后世穿过来的,又不觉得打包有什么不对,推辞了一番后便坦然的接受下来。陈十三原先看到儿子将吃剩下的果子交给邹晨带走,有些气他失仪。但看到邹晨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心中想到这位小娘子方才虽是有失体面,然而到底也是错在长辈身上,日后若是有机会叫浑家当面指点一番也便全了这番情谊。待送走了邹家众人后,陈十三抓着儿子猛教训了一通,最后说道:“残羹剩饭,岂有让客人带走的道理?”陈琦低着头受教,听到这句抬起头不解地问道:“阿爹,可是那位姊姊并没有不高兴啊?”阿十三气结:“什么姊姊,她今年才六岁!……”说完看着这个儿子,大摇其头。“才六岁?”陈琦睁大眼睛,委屈的问道。o(*^▽^*)ブ下午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