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虚空行者

“应该是这里了。”引导机器人进入一扇大门，付禹如是想道，抬头仰望这座雄伟而巨大的殿堂，它并没有给付禹太大的惊异，一路上形形色色的建筑物看下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进入其中，看到许多人形的机器人忙碌着。这里应该是图书馆一类的地方，机器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搬运高高的书架上的书籍，这些自然不是地球上的那种书本，单单每本书的高度就超过了付禹的身高。用来做成这些书籍的纸张是一种看着十分悦目的材料，至于究竟是什么材料，付禹就不得而知了。继续前行，在一个书架前，一人正坐在一架悬浮在半空的坐椅上，他似乎正在沉思，目光注视着他前方的一本厚重的书本。他转过身来，那本书自动合上，飘回它原本的位置，就听他道：“你来了。”纯正的汉语付禹早就领教了，让他惊异的是眼前的人是怎么控制那本书的，他也想到这似乎是某种特异功能一般的东西。他就是付禹此行要见的人，他有一张俊朗的面孔，看起来似乎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当然，他的确是一个外星人，尽管大略看来，除了他那奇怪的装束和光光的头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和一般地球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异。要说最特别的还是他茶色的双眼，付禹觉得这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洞察一切，把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思想看得通通透透，这让他不敢直视。不止如此，当他转身面对付禹的那一刻，付禹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让付禹非常不自在。付禹觉得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叫我查尼克斯郝森就可以了，年轻人。”他和蔼地道，坐椅降到了和付禹同一高度。那股压力猛然消失了，付禹放松了一些，他此时知道刚才那股压力应该就是眼前的查尼克斯郝森的缘故。“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查尼克斯郝森，是一个查尼克星人。”“我……叫付禹，地球人。”虽然有些多余，付禹还是照着查尼克斯郝森的模式说道。“我想现在你应该已经平静许多了吧，呵呵，毕竟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一时难以接受。”查尼克斯郝森说道，接着一顿，问道：“你已经决定帮助我了吗？”“嗯。”付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帮忙。查尼克斯郝森笶了笶，道：“那么，我们先一起四处走走吧……想必你对这一切都很好奇。”付禹自然是同意，跟随着查尼克斯郝森。“是不是觉得很惊异，在哈勒星球的内部存在这样的城市。”走出那个大殿，查尼克斯郝森问付禹道。“是的，的确让我很惊讶。”付禹回答道，说完后深呼出一口气，此时才完全平复了心绪。“我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不过，更多的我是感到兴奋，困扰我多年的迷题可能就要解开了。”查尼克斯郝森说道，兴味盎然地量着他眼前的一切。付禹能听出查尼克斯郝森话语中的兴奋，只是并不能完全理解查尼克斯郝森的话，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查尼克斯郝森接着道：“哦，一时太开心，差点忘记了。说到这里我想我应该给你解释一下，我是一个‘虚空行者’，这个身份其实是为了让我便于研究各个星系的文明的起源以及发展，你要知道各个文明之间是不能随便访问的。准确说来，嗯，按你们地球人类的说法，从某些方面来讲，我应该算是一个考古学者，我喜欢这个称呼，并且我一直致力于追寻宇宙中文明的远古遗迹，并从这些遗迹中找出一些关于这些文明以及我们这个宇宙的资料，由此，我们可以解开一些一直困扰我们的迷题。”查尼克斯郝森看付禹点头表示明白便问道：“年轻人，你知道我们所面临的最大迷题是什么吗？”付禹觉锝自己当然不可能知道，当即摇头。查尼克斯郝森也不介意，有些凝重地道：“就是生命的起源问题，宇宙中的生命究竟最初起源于何时何地，生命的最初形态又是什么？生命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等等一系列问题。”付禹这倒有些奇怪了，自己高中生物学老师说得明明白白，伟大的科学先驱们也考证得清清楚楚，生命的产生，生命就是从无机物到有机物，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物理化学的变化过程而已，另外还提出证据。难道……错了？不过，听查尼克斯郝森这么问，事情好像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就拿眼前来说吧，这位查尼克星的查尼克斯郝森先生和付禹这个地球人从外貌来看极其相似，当然，查尼克斯郝森的光头，不排除他的种族以光头为美的可能性。既然如此相似……难道二人所属的种族是近亲，或者说有相同的祖先？说不定按辈分来排，查尼克斯郝森还要叫付禹一声表叔什么的……查尼克斯郝森顿了顿，等付禹投来询问的眼神，才道：“宇宙存在生命的历史已经很久远了，不同的文明种族诞生、毁灭，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世代。目前宇宙中所存在的种族来说，最古老的可以追溯的历史不过几亿年而已，但是就我们推算的宇宙的寿命已经有上百亿年了。生命到底是怎样产生的，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我们只有通过远古的遗迹去推测，去追寻答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目前我们所知的种族，甚至包括你们地球人类，基本上都有着共同的起源。这让我们感到困惑，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从一些远古遗迹上找到了答案。”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付禹还是吓了一跳，不过比起下面查尼克斯郝森所说的似乎又算不上什么。“在很久远的时期，宇宙中曾经存在这样一个奇异的种族，他们在宇宙中四处播撒生命的种子，他们被称作创生者或者是创生一族，也就是一些种族神话中所说的‘神’，嗯，这点的准确性还需要商榷，不过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嗯……你们地球人类的神话也有类似的记载。这样，也就不奇怪宇宙中目前的物种为什么有着共同的起源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种族最后居然忽然就消失无踪了。”查尼克斯郝森说道这里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接着道：“我一直追寻这些种族的遗迹，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这样的遗迹，也就是你们人类神话传说中的神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付禹听得有些入神，听到这里不禁又对眼前的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想要仔细探究一番。不过，他很快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查尼克斯郝森说的话又骇了付禹一把。“那些古老的记载中，都记录了播撒生命种子的巨大飞船，在许多种族创生的记载还有神话故事中都有这种记载，他们都不一而同地称呼这种飞船为‘诺亚’。诺亚是你们地球人的称呼，诺亚就是现在的哈勒星球。”“诺亚……诺亚……”付禹反复念叨了几遍，似乎抓着了一些什么。“你们人类……比如你，一直叫它‘诺亚方舟’，看来，你们地球人类身上远古生命的文明印记还是有所残留，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拥有优秀基因的种族最后居然走上了一条艰苦漫长的自然进化的道路，看来你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导致你们遗失了创生者留给你们的财富。”查尼克斯郝森颇为惋惜地说道。“是这样吗？？？诺亚方舟这艘巨型飞船真的存在！！！怎么变成了哈勒星球？”被所听到的一切快搞得崩溃的付禹。查尼克斯郝森神秘地一笶，道：“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话音刚落，付禹发现自己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飞起来，直升到城市上空。正有些不知所措，查尼克斯郝森连同彵的坐椅飘到付禹身旁，付禹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查尼克斯郝森做的。一边带着付禹往前飞行，查尼克斯郝森一边道：“现在各个发达文明所最关心问题是创生一族所遗留下来的遗产，各种超越了现在的技术与知识，而全部这些中最为宝贵的就是创造生命的方法，也就是被称作‘创生方程式’的东西。我们的生命都来源于它，它指导着生命进化的方向，只要掌握了它，一个种族可以将百万年的进化进程缩短为数万年。”“这里有吗？”付禹问。“当然有，不止这里，我在许多地方都有发现。”查尼克斯郝森随意的说道。“哦……那……”付禹想不通，刚才在查尼克斯郝森说来还十分金贵的创生方程式忽然就贬值了，跟街上的城管队员一样随处可见。“实际上，创生一族在很多地方都有留下创生方程式，一些古老种族就保留了自己种族的完整的创生方程式。但是，这些创生方程式却并不一致，不同种族所继承的创生方程式都多少有些区别，有的甚至是完全相反，这也是目前一些高度进化的种族所面临的问题。”“创生方程式难道有假的？”付禹想道。“不是的，其实，这些都不是完整的创生方程式，都只是创生方程式的一部分，或者是由创生方程式延伸出来的东西。”查尼克斯郝森说到这里显得很兴奋，道：“现在，我找到了‘诺亚’，答案就在我们眼前了……我们到了。”查尼克斯郝森一下带着付禹冲入一个圆台形的建筑物中，进入其中后，又沿着其中的一条笔直的隧道向下飘去。过了许久，付禹才发现自己和查尼克斯郝森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似乎应该是在刚才所在城市的下面，也就是说这里是“诺亚”内部的另外一个层次，但是根据刚才飞行的时间来看这里应该是靠近哈勒星球的中心的位置。付禹前方是一道非常光滑却倾斜着的墙壁，墙壁向延伸出去不知道详细有多大，付禹看着自己悬空的脚下也是一片漆黑。“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那些书籍，还有就是这个了……”查尼克斯郝森这时说道。“这个？”付禹瞪大眼睛看着灰溜溜的墙壁。“你看看这个。”查尼克斯郝森的坐椅的扶处投射出一个立体影像来，那是一个星球立体构造，星球内部被分割成多个层次空间，刚才那座城市只在第一层。投影变化着不断向月球内部深入，付禹果然没有猜错，两人现在的位置就在星球的中心位置。而眼前的这面墙壁，明显是一座超级巨大建筑物的外壁。这座建筑物的外形非常奇异，不过总体来讲像是在一个圆球的表面安放了十六座金字塔，付禹和若查现在就在其中一座的一个侧面上，完全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投影还在变化，最后显示的是这座建筑物内部，最后，居然有一棵姿态柔美像是大树一般的轮廓显示出来。“树？”付禹疑惑地看着查尼克斯郝森。“对，树，宇宙之树！”查尼克斯郝森轻笑着道，目光牢牢盯着前方。付禹相信查尼克斯郝森应该有透视的能力，他现在看的应该是那棵巨树，而且付禹还发现查尼克斯郝森流露处一种异样的温柔的表情。“它就是遗迹记载中的宇宙之树，又称作生命之树，原始生命的起源。”查尼克斯郝森说道。“真是幸运，它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活着？”付禹还是很难相信。“这也是今天我让你来的目的。”“哦……？”付禹还是很难明白。“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不过，我想以后你会慢慢所有明白的。宇宙树的确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沉睡，只要给它一些能量，它很快就会醒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唤醒它。在此之前，年轻人，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查尼克斯郝森此时的表情十分严肃。“什么事情？”付禹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决定来这里的那一刻，自己又将面临新的选择吗？查尼克斯郝森并没有直接说，而是有些伤感地道：“来到这里以前我和我从前的一位故人发生了一场战斗，你知道我们曾经是多么好的朋友，我们甚至可以为对方奉献自己的生命，可惜我们在对这个遗迹处置的问题上的立场不同，战斗终究难以避免，最后，他死了，是我亲杀死了他……但是，我并不后悔。”付禹没有查尼克斯郝森的这种经历，付禹很能体会亲人逝去的那种悲痛，毕竟他的爸爸已经牺牲了，在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方面，付禹和查尼克斯郝森可谓感同身受。付禹也清楚，查尼克斯郝森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此时的查尼克斯郝森已经没有了那种伤感情绪，代之是一种郑重，一种让付禹倍感压力的郑重。“我的生命之火也将在不久之后熄灭，与其让它白白流逝，不如做一些有億义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我将用我的生命来唤醒宇宙树，我将回归伟大的生命之源。在此之前我希望能找到一名合格的继承者，他继承我的一切。我想，年轻人，通过我对你的了解，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年轻人，我再次问你，你知道，我并不想勉强，你是否愿意？”查尼克斯郝森说完，凝视着付禹。“我……我……”付禹这次面对查尼克斯郝森的目光和那巨大的压力，他没有低下头，而是握紧了拳头，道“我愿意！”其实，付禹此时的想法很简单，查尼克斯郝森救了他的命，那么，无论查尼克斯郝森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的。查尼克斯郝森笑了，是一种放松的笑容，然后说了一段让付禹莫名其妙的话来，“命运总是很奇妙，偶然中往往蕴藏着必然，我只能说，在这种时候我们能够相遇实在是命运对我的眷顾，我的生命将会得到最有意义的归属。”“你相信命运吗？”沉默良久，查尼克斯郝森忽然问道。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付禹还是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命运真的的存在，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够把握它。”“很好，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你过来，我的继承者……这颗美迪娜晶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也是唯一的一个，不过，很显然，它是我所见过全部美迪娜晶体中最美丽的一颗。拿着它，这是属于你的美迪娜晶体。”查尼克斯郝森呼唤付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块光华夺目的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