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计划的出游活动只进行到晌午的时分便结束了,带上夏洛和八王爷二人,一行人不多时便回到了血影楼,各人的面上已然没有了逛街时的休闲,多多少少染上了一些慎重的神色。“怎会发展成这样……”血影楼的会客厅中,小翠一脸忧色地来回踱步着,口中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林净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花了,大臂一挥,把那个担忧的小丫鬟抱了满怀,“好了小翠,你就不要踱来踱去了,踱得小姐眼睛都要花了。鬼医堂主他们已经去亲自查探消息了,你莫要那么担忧,指不定那天地堂的喽啰是胡乱说一通呢!”林净虽未曾见过言烁的面,但是经过多事的石头和鬼医的介绍,那是一个武功丝毫不输给自家邪魅堂主的神秘人物,怎会这般容易便被人擒住?更何况那上官峰二人被人关在了天牢,若是逃了狱,皇宫那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那右丞相可是皇帝的死对头呢!望着林净一脸的不可置否,小翠轻轻锤了捶他的胸膛,“你是不懂,这世间倒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他们这一路上经历的不就是很好的参照么……那坐在主座上的零也不是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但是此刻她却也是维持着平日一贯的冷静与警惕,就似这两日来的变化不过是一场梦一般,霎然消逝,恢复了杀手大姐头的巾帼形象。静静地望着那个愁容满面的八王爷,她倒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八王爷,你就这么溜出来了,就不怕你父皇他们也一并把你当做贼人了么?你还是快些回宫去吧。”八王爷蓦地抬头,脸上诧异和犹豫参半,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瞧瞧扭头瞄了一眼坐在一旁沉思的夏洛,这才结巴地回道:“我……我想留下来……”“为何?”“因为……因为……”那八王爷“因为”了许久都没隔所以然,多少有些着急了起来:“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柳轻非坐在零的身旁,这时也是颇有意味地瞧着夏洛,“为了友情而抛却亲情,这可是不孝呢,八王爷。”“这……我……”八王爷这下就更慌了,本就口拙,如今更是不知要回些什么,一脸通红。就在他难为之际,夏洛终是抬头对着柳轻非,一脸护花道:“人妖,你就不能少抓弄他一下么!”“嗤~”柳轻非轻哼了一声,唇角带笑拍了拍佳人的手背,倒是没有反驳。正主都已经护花了,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在这时,静静坐在一旁的宝珠蓦地发话:“零,他……上官峰,”抿了抿嘴,她的手指有些用劲地插/入了手心,“如果他真的逃出来了……那,那……”他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弱的人,一旦让他掌控起他的蛊毒,这个浸/**商场多年的老狐狸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别担心,一切有我。”零眸色笃定,隐隐蕴藏着凌厉的气势,“这一次,我要手刃他!”上官家族她已经毁掉了,剩下的,就只剩下上官峰的一条命了!柳轻非转眸,大掌紧紧地握着佳人的柔荑,温热的手温在传递着他的心声:他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一行众人就这么静静地候在这会客厅中等待着消息,流火安静地躺在柳轻非的大腿上,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凝肃,此刻的它也未胡闹,一双幽绿的兽瞳盈盈地望着门外。半柱香后,石头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门外,急急地走入厅内,尊崇地单膝跪地对柳轻非禀报道:“楼主和夫人的猜测是正确的,石头潜入了天牢,发现牢中的两人均是带着上官峰和上官晔面具的死囚,并非他们本人!”零黛眉紧蹙,倏然起身:“那其余的上官家族关押的人,是否又是被替代了?”“并未!上官家族其余的人皆关押在天牢另一处,并无替代!”石头垂头,响亮的声音响彻大厅。“我早就应该猜到……”冷冷地盯着前方,零的面上凝起了肃杀之意:“他们兄弟二人本就是冷血之人,又如何会让家族的人所拖累!”当初起意要毁去上官家族,另一层用意便是意图要上官家的家眷成为他们的累赘,断绝他们的后路。却不想忘记了他们狡诈无情的天性,那儿女家眷竟无一能牵绊他们!“可有把这消息‘无意’地透露给皇帝?”柳轻非随即也站起身来,那坐卧在他腿上的流火也顺势跃上了茶桌,兽瞳晶亮。“属下已留下讯息!”“很好。”最坏的打算他们已经是猜到了,那么剩下的关于言烁的消息,估计也是真确的了。不多时,鬼医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倏然出现在大厅,一脸严肃地汇报着查探到的消息:“禀楼主和夫人,言教主此刻正被缚于东部郊区的天地堂总堂中,因为他被软禁的房间被布置了毒瘴,属下未敢贸然闯入!”果然!“可见上官峰和上官晔的身影?”“他们二人此刻也身处东区总堂,并且……”顿了顿,鬼医的面色有些犹豫与复杂。“并且什么?”察觉到事情的怪异,柳轻非脸色倏变,“如实报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鬼医尊崇地递到了零的手中,“上官峰让属下把这封信交给夫人!”信?零眉头紧蹙,与柳轻非对视了一眼,随即结果了那一封并无人称的信函,“他发现你的行踪了?”他们竟有那个能耐能感觉到无名的到来?!“不,属下行踪并未泄露。”鬼医的表情十分难看,“只是言教主被缚的房间外明白地贴上了一张纸,上头指示让来者前往主厅,否则当日便直接结果言教主的性命。出发前夫人曾经吩咐一切以言教主的性命为重,因为属下跟着指示到主厅见到了上官峰,他说早已猜到夫人等一定会前去,因而让属下把这封信函带回来给夫人。”无名每说一句,零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仔细检查过这封信中并无任何端倪,零才飞快将之拆开。快速阅读了一阵后,便见她的脸色愈见黑沉,最后狠狠地把信往外一丢,话语冰冷地叱道:“无耻小人!”柳轻非抓过信函一瞧,倏然面色冷凛。那信上寥寥两句,却也不多话:言烁为你受蛊,明日午时单人前来东区郊外,若有人跟随,必将之施以酷刑剧毒折磨致死。“今夜,楼中所有堂主随我出动,前往捣毁天地堂总堂!”怒然一叱,柳轻非一脸清冷。正在这时,鬼医却蓦地吐出了一口黑血,全身**倒地,惊得宝珠在一旁惊慌大喊了一声:“莫愁!”柳轻非迅速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脸上也是十分的诧异:“鬼医,你可好?!”那鬼医狠狠咬着自己的牙,十分艰难地吐了几个字:“药……胸前……”柳轻非瞬刻会意,从他的胸前掏出了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几个火红的丹药,塞入了鬼医的口中,运气使他吞了下去,鬼医那死青的脸才恢复些血色,**也消停了。“这是怎么回事!”扶着鬼医缓缓躺坐在地上,柳轻非脸色杀意渐起。一旁的众人也是一脸担忧地为了上来,脸色皆十分难看。鬼医“哇”地一下又突出了一口黑色的瘀血,才断断续续地咬牙道:“上官峰……对我下蛊……莫要轻易创天地……堂……”宝珠此刻满脸的泪痕,跪坐在鬼医的身旁,一只手颤抖地抚上了他苍白的脸:“莫愁,莫愁,你……你不要死……”鬼医困难地抬起手,“我……我不会死……扶我,到药房……我要先查清这是什么蛊……才能制解药……”适才服下的火红丹药是时间难得的续命丸,多少压抑了鬼医体内的毒。在柳轻非的示意下,宝珠和石头才搀扶着鬼医缓缓地走向药房,楼中所有的实习医者均被勒令前往药房帮忙。“我定要取他的的狗命!”脸色狰狞,柳轻非重重一拍桌,整张茶桌顿时化为了碎屑。室内顿时静默了好一阵,零才缓步走到柳轻非的身旁,轻轻揽过他的身子,纳入了他的怀中:“别恼。”紧紧地揽着佳人,柳轻非面色清冷,“今夜里我便去救回言烁。”“不。”零的柔荑攀在他的胸前,“这一次,上官峰是倾尽了所有,不仅在言烁被囚的房内设毒瘴,更是轻易地对鬼医下了蛊,你不要莽撞行事。”“这不是莽撞!”柳轻非此刻双眸尽是阴霾,“你让我当真放你一人前往,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刚想要反驳些什么,却被门外一阵倏然出现的严肃男打断了:“楼主,江湖各正派的人此刻正汇集在西郊城外,向着我们血影楼的方向前来!打头阵是所谓的武林盟主和高手们,”无名一脸肃然,“不仅如此,城内汇集了大批的官兵,紫禁城内的大内密探也混在了官兵之中,似乎朝廷也打算要一同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