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是柳公子的妻子?!”丹房中,已经知道零身份的博雅兰丽一脸的诧异与震惊。在见过零那张脆弱却依旧有着仙气的绝美容颜后,更是满怀的不忿与羞恼,“你们骗我!”那被职责的鬼医等人连连摆手,“那个,我们可没有欺骗你,她的确是我们的佳人。况且……你也没有问我们她具体的身份啊……”“你们简直就是……”博雅兰丽抓过一旁的铁盘举高过头,满脸因着愤怒而恼红,向着小翠几人便要扔过去。“兰丽!你这是什么态度!”蓦地,一声庄严的训斥当头砸来,博雅兰丽瞬即面色青白,放下手中的铁盘转身面向来人,嗫嗫地应了声:“额客……”来人正是塔玛拉的族长,身着一身宽大黑沉的长袍,四十多岁的模样,身子相当魁梧,面色严肃凝重。“亏你身为塔玛拉的伊拉(一族之首的继承人)抛下一族的人放肆游玩,使诡计甩下跟着你的侍卫不说,如今还在客人面前这样的态度,你的礼仪都倒哪里去了!”族长一开口便是当着众人严厉的诉叱,别说客人不好意思出言干扰,就连那站在丹方中央的祥灵大师也是一脸平静,无意插嘴的模样。博雅兰丽扁了扁嘴,愤愤地望了鬼医等人一眼,又颇带哀怨地瞄向了柳轻非的方向,却见着他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就更是恼红。好一阵,她才垂下头在族长的严厉瞪视下不甘不愿地回道:“额客,是我做错了,我甘愿受责罚。”“嗯,这件事容后我们再谈。”族长眉毛都没挑一下,一脸的深沉,这架势饶是诡异等人也不觉多了几分敬畏。一族之长果然就得有一种领头人的气质,不像他们的楼主……众人一致把目光移向了在床榻边坐着的那个痴情楼主,都不觉摇头叹息。那族长也没有太多的寒暄,阔开步子便走到祥灵大师和柳轻非的面前,几个“大人”埋头便谈了起来。小翠此时精灵地左右望了望,随后拉下了林净的耳朵絮絮低语道:“为什么言教主还没回来?”事情回到几人出发后的第七天,经过了鬼医的研究和调制,加之零的身子越来越吃不消,他忽地想起从前曾经听过一些方子,说是在天山上的千年冰雪莲能够治愈百毒。众人也不知道那祥灵大师究竟有多少能耐,他也并未与零见面,更不知道她身重何蛊毒,就落下一句去西域寻他便没了后话。凡事还得多留几分机会和后路,因而经过众人的慎重决定,就由言烁一人只身前往天山去寻找冰雪莲,剩余的几人便按照原计划先行前往西域寻找大师,他容后赶上。这么说起来,言烁离开已经有四天了,以他的轻功和武功,前往天山也毋须耗费太多的时间,估计是在寻找那难求的雪莲上耗了不少时日。林净轻轻拍了拍小翠的脑袋,“你别担心,言教主应该也快要赶回来的。如果大师真的能救得了小姐,那朵雪莲就正好能帮小姐补补身子了!”一举两得哩!这边的床榻边,族长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经过,当然也知道了大师联系柳轻非等人的事情。听罢,他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对上柳轻非的眸子,“我们塔玛拉鲜少与外族人,尤其是中原人接触。祥灵大师是我族的库里,按照族内的规定,库里只对本族人负责,对外族的人并没有责任。”言下之意,就是柳轻非他们这些中原人是生是死都与塔玛拉无关,他们塔玛拉的巫医只救助本族人。“但是是大师让我们前来的,不是吗。”柳轻非面色平静地望了一眼族长,视线最后落于祥灵大师的身上,语气是肯定的。祥灵大师脸色祥和,倒是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点头肯定,反倒在族长和柳轻非的注目下缓缓走到床榻前,静静地望着**双眸紧闭的零。“原来就是你。”祥灵大师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零说话。这时,那一直坐在床前陪伴着零的流火对着祥灵大师轻轻“嗷”了一声。一路上来,流火对比从前有了许多的变化,就连小翠也感觉到了它越来越安静,安静得十分奇怪。如今在这丹房中,它竟主动蹲坐在床头,兽瞳紧紧地望着祥灵大师,就似在……和他交谈?“你当真愿意那么做?”祥灵大师眯着眼,淡笑着问了一声。流火似是听懂了一般,竟生生地点了点头,嗷叫声更为清脆响亮。“异世人生,两生奇缘,素手红妆,苍天有悔。你乃凡界的灵狐,就当真愿意为了她使这百年的灵气付诸流水吗?人各有命,天命自定,原来你也不相信……”祥灵大师走至流火的眼前,小翠等人瞪大了双瞳见着那只向来不易亲近陌生人的白狐竟顺从地跳入他的怀中。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他们竟有一霎觉得流火的身上有着几率佛光,转瞬即逝。再望了一眼静静躺在床榻上的零,祥灵大师的脸上慈祥更甚,“罢了,一切皆顺从苍天的指引罢,这也是上天安排的命运。”说罢,他转过身面向着柳轻非和依旧肃穆的族长,“我乃塔玛拉的库里,并不能凭我一人的意愿做主,柳楼主,只要你能得到族长的首肯,我便为零解蛊。”“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柳轻非此刻脸色有些阴沉,一手握拳,望向祥灵大师的眸子蕴藏着风雨俱来的薄怒。蓦地,鬼医闪身站到了柳轻非的身旁,贴耳低语了几句,这才见柳轻非面色平静下来。转过身,与族长相对,抱拳躬身,“不知族长能否破例一次,在下的妻子并非恶人,她今生受了不少的磨难,如今本应闲下心来享受人世的开怀,她不应该受这样的罪。”那族长执着一支雕有蛇头的拐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到时那戴在头上的那朵精致的套冒衬得他整个人的形象更是严肃非常。“这是塔玛拉的族规,虽然库里与你有约在先,但是他身为塔玛拉的库里,也不能一人做主,我不能毁了先祖留下来的规定,十分抱歉。”顿了顿,他对祥灵大师颔了颔首,随后便转过身稳着大步往房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容拒绝的话语,“今夜你们且安心在族里休养一宿,明日我会派族中的人送你们离开西域。”博雅兰丽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话,显然对自己的父亲是有着无上的尊敬与敬畏。末了,她急急地跟在族长的身后小跑了出去,临离开前回头望了眼垂头站在原地的柳轻非,抿了抿嘴,终是踏了出去。整个丹房因为族长的一番话而顿时陷入了冰窖,唯独祥灵大师依旧一脸的淡然和慈悲。“大师,此前你答应我要救她一命的。”柳轻非蓦地抬头,邪魅的眸中有着几丝血丝,“你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只见祥灵大师对他此刻的薄怒是视而未见,反倒若无其事地走过他的身旁,定了定,“孰是孰非,言真言假,柳楼主,相信你心中会有定数。今夜,各位就好生在塔玛拉休息一番,命运,掌握在你们的手中。”这么说罢,他轻轻地笑了两声便缓缓地走出了丹房。而坐在他怀中的流火却也未曾有过的竟未回头望众人一眼,就那么在大师的怀中安静地呆坐着。……时间飞逝,眨眼便从一日的灿烂转至了夜晚的深沉。在祥灵大师的最后那番话中,柳轻非却隐隐读到了一些禅机,心中没来由地竟沉静了下来,似是对零被救一事有着非常大的胜算。但是小翠和林净却坐不住了,一整日奔波于那些族人和博雅兰丽之中,意图要感化他们说服族长答应救人。却不料那些族人见着他们就像看到什么一类一般避而不见,就连博雅兰丽也是一脸无奈地说自己忘记了这么一个族规,千百年来,他们塔玛拉的确有这么一项先祖规定,这是铁一般的规定,不能轻易打破。一日下来,林净和小翠是精疲力竭口干唇燥,最重要的是心情愈渐低沉。而柳轻非自离开了丹房、抱着零换到了民居之中后,更是一日都未离开过床榻,就那么静静地呆坐在佳人的床头,大掌紧紧握着那双体温淡薄的柔荑。鬼医则是继续埋头于自己的研究当中,如今他们的形势非常的不乐观,若是那祥灵大师当真那么无情,他们也就真的只能依靠自己了!这么想来,当初绕过言烁先行前去采天山雪莲却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就在市内的众人愁眉莫展之际,外头蓦地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待小翠开门瞧去,却讶然地发现门外站着的俏生生女郎不是别人,正是博雅兰丽。“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你爹就这么冷血见死不救,你是来看我家小姐的笑话的么!”本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小翠一想到自家主子生死悬于一线,急得是当场泪下,也顾不着那么多,对着博雅兰丽便是劈头一阵怒骂。那博雅兰丽咬了咬唇,却出奇的没有反驳。挺着胸膛走入了房间,她直直地走到柳轻非的身旁,水灵的双眸紧紧地胶在他的身上。“我有办法能说服额客答应让库里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