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君山岛

李玉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可隐约间蚌大嘴的话却在耳边不断环绕。脑海中乱哄哄的，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奇迹般的生还了。尝试着想要爬起来，几次都晃晃悠悠的摔倒在地，李玉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自己这幅新的身体，回过头来望着身后洞庭湖，李玉一时间迷茫了。虽然逃出生天，但今后该何去何从让李玉左右为难，回洞庭湖那是万万不能了，可这陆地上自己人生地不熟要如何生存，这让李玉一时间不知所措。思前想后的李玉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身影，那个渔船上的女童亲切的笑容和略带关心的微笑，使得李玉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会李玉还是咬咬牙，朝远处君山岛走去。光洁溜溜的李玉，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有何不妥，理所当然的走在湖边。一群追逐嬉戏小童，老远看到光着身子的李玉，哈哈笑了起来：“羞羞羞，这么大人了还光身子！”李玉望望孩童再看看自己，脸上突然红了起来，这才意识到作为人类是要着衣遮体的，下意识的捂住身体，李玉一路狂奔。远远看见一排屋舍，三两排渔网，几个晾衣服的架子，上面正晒着几件衣服。李玉想也没想，三两步跑到衣架边，抢了一件衣服就跑。李玉这一下全力奔跑，那是寻常人类可以追上，虽然听到身后吵杂的人声，但一门心事狂奔的李玉那里管得了那么多，一路超君山上跑去。巍峨的山峰，成片成片翠绿的竹林，小风吹过“哗啦啦”直响，一群灵猿在林间嬉戏，不时的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毕竟是第一次进入人类社会，一切都让李玉觉得新奇，出生不足三个月的李玉那里见过这般景色，一时间被这君山岛美景给迷倒。再也听不到人声的李玉，渐渐慢了下来，漫步在林间东瞅瞅西看看，就这么一路朝山顶走去。毕竟是第一次攀山越岭，李玉花了半天时间才走到山顶，远远便看到了一大片奢华的宫殿，李玉犹豫的一下还是朝宫殿走去。两尊威严石狮，四名雄壮护卫，一扇朱漆大门，门头上鎏金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君山派’。一时间李玉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正当李玉左右为难的时候，眼尖的门卫一眼发现了东张西望的李玉。其中一位大胡子门卫三两步走到李玉面前，开口问道：“小孩，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李玉吓了一跳，一时间惊慌失措，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个什么，心中虽然想着那个救自己的女童，但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许是这一身偏大的渔家打扮，加上不高的个头，灵动至极的双眼，俊俏的摸样。一切都让人看了怜爱无比，门卫语气缓和了不少：“小孩，赶紧回家吧，要不家里人会担心的。”“家人……我没有家人？”李玉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出身到现在，除了自己根本没有见过父母家人，那里有家。回想到之前生死一线的遭遇，一时间鼻头一酸，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这一下让大胡子门卫有些手足无措了，早已收起严肃表情，半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李玉的额头：“孩子不哭，既然你无家可归，以后便跟着我过活你看可好？”李玉一时间愣住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呆呆的望着这个脸上露出亲切笑容的大胡子男子。“哈哈，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张浩的孩子。”大胡子张浩越看李玉越是欢喜，不断的抚摸着李玉的额头，眼中充满了爱意。李玉心里暖暖的，这种人与人之间发自内心的关爱，让李玉既陌生又向往，幼小的心灵中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爱。随着张浩的身后走进了君山派，李玉既兴奋又害怕，不时有与张浩相熟的朋友上前打量李玉，几番下来，倒也知道李玉是张浩新收的义子。安顿好李玉，张浩仔细交待了一番，便继续站岗去了。李玉独自一人留在屋子中好奇的四下里打量起来，木质的桌椅，宽敞的大床，软软的被子，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玩累的李玉靠在**慢慢的睡了起来，梦中自己又变回了鲤鱼的摸样，被一个长相狰狞的鱼头怪物一口吞了下来。一下子惊醒的李玉出了一身冷汗，巨大的危机感让李玉坐立不安。“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强，我不要再做任人鱼肉的弱者。”低声呐喊着，这一刻李玉在心中埋下了一颗成为强者的种子。席地而坐，李玉开始尝试着运转体内的九变化龙诀，兴许是变化成人类身体，如今再运起九变化龙诀，再也没有当初作为鲤鱼时的顺畅。整个大了十多倍的身体，比之原先的身体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本来已经变化成金龙的妖力如今已经荡然无存。李玉只能隐隐约约在小腹附近发现一团极其微弱的金色气流，尝试着沟通这屡微弱的气流，李玉艰难地按着九变化龙诀的功法一遍又一遍的练了起来。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君山派有君山派的规矩，虽然被张浩收为义子，但毕竟张浩也只是个小小的门卫，不足以养活李玉和自己。张浩托人打点这才让李玉安排到了伙房帮忙打下手，第一次见到火的李玉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本能的恐惧让李玉心中生起畏惧之心，怎么也不敢靠近炉火。伙房的大厨见李玉如此，也只能安排李玉洗洗菜打打下手。白天去伙房洗菜摘菜，晚上回到居所陪着张浩喝些小酒，服侍张浩入睡后，剩下的时间里李玉一刻不敢浪费的修炼着九变化龙诀。渐渐李玉体内微弱的金色妖力，随着变成人类的身体，转化成一种特殊的能量，介于妖力和法力之间。虽然无法运转出体外，但却不断改变着李玉的体质，使得李玉力量倍增。在外人眼中李玉顶多便是个力气大点的孩子，与寻常孩童一般无二，唯一要说区别便是李玉异常的害怕火。张浩倒也不觉得奇怪，暗自猜测李玉童年一定是家中遇到大火才变成孤儿，心里才会落下了对火的恐惧。这日，李玉与往常一样去伙房打杂，却被伙房管事叫了过去。伙房砍伐君山竹烧火的工作本来是有他人去做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日照常去伙房报道的李玉竟然被伙房管事通知去砍柴。虽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一身力气一点不比寻常大人小的李玉倒也不觉得什么，欣然答应了下来。在一群人幸灾乐祸的笑声中，李玉一头雾水的走出了伙房。提了柴刀李玉一路朝后山走去，一路上穿过君山派，远远的听到内院中传来一群内门弟子练功的声音和教头细致的讲解，一点不那的落入了李玉的耳中。想要过去看看是否能够遇到女童的李玉朝内门望了一眼，还是最终放弃了想法。李玉加快脚步出了君山派很快便进入了后山，君山上成片的竹林是君山派取之不尽的资源，取代木柴烧火做饭，自然是少不了这远近闻名的君山竹。挑选干枯的竹子砍伐，李玉渐渐倒也弄了不少柴火。砍劈成条状，一路运回君山派。如此反复，李玉一天下来感到腰酸腿疼，如果不是修习九变化龙诀，恐怕早就累趴下了。在伙房一众仆役惊讶的眼神中，交了柴火的李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望着一脸颓废的张浩，李玉似乎明白的了什么，但乖巧的李玉仍然当在没事人一般服侍着张浩吃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几天下来隐约间李玉倒也知道了其中原委。原来为人耿直的义父张浩，无意中得罪了派中的大人物，被罚了半年俸禄，更是被贬去内府打扫屋舍。张浩的失势自然连累了李玉，伙房的管事自然不会再给张浩面子，加上有人关照了下来，自然把这最苦最累的活丢给了李玉。望着日渐颓废的张浩，再也忍不住的李玉低声说道：“父亲大人，玉儿长大了，以后有玉儿养活你，咋们父子两人一定会比别人过得更好！”安慰着义父张浩，把从伙房带回来的吃食放在喝着闷酒的张浩面前，李玉静静的看着这个人生中最亲近的人。微微一愣，从来没想到看似只有十来岁的李玉竟然如此懂事，大老粗的张浩鼻头一酸，心中突然有种想要哭得冲动。深深的望着李玉，张浩深吸了口气：“玉儿，苦了你……”父子两相依为命，日子倒也将就着过着，随着体内九变化龙诀越来越纯熟，李玉感觉自己的力气一天比一天大。渐渐只要半天便能完成一天的工作，多出的半天时间李玉都会待在后山树林深处修炼九变化龙诀。随着不断的砍伐，李玉不断朝竹林深处推进，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入了君山岛竹林的最深处的一片竹海。与往常一样砍好一天所需的柴火，李玉寻了一处干燥点得地方随意坐下，很快便入定修炼起九变化龙诀起来。渐渐全身上下各处经脉中散落的金色气流，慢慢朝小腹丹田处汇聚，一股金色的气流在丹田处越积越多，很快便汇聚成手指粗细。随着金色气流的形成，淡淡的金光从李玉体内朝四周辐射开来。被金光照耀到的君山竹变得格外的翠绿，有的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很快李玉身处的竹林竟然越来越茂盛。而李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体内九变化龙诀运转九九八十一变，汇聚在丹田处的金色气流再次爆散开来，融入全身上下。在九变化龙诀爆散的瞬间，更多的金色光芒逃逸而出，没入身边的君山竹中，仿佛吃了大补好东西，身边一颗万年老竹竟然开始焕发了蓬勃的生机。深绿色幽暗的竹竿，越来越亮渐渐变成深邃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