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来之前,我们三个人就对庞茂的死感到很意外的话,而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就越发觉察出了事情的反常之处。车子停在路边,格里菲斯、我、海斯相互看着对方,脸色铁青。庞茂是我们的好友,他倘若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三个人无论如何在心里也过意不去,尤其是刚才看到他的遗孀。“格兰特,你先说,怎么不对劲了。 ”我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车厢里顿时沉寂了下来,气氛变得很凝重,连开车的卡瓦都紧张了起来。“疑点太多了。 首先,庞茂死后,照理说调查是应该的,封闭现场也是应该的,但是阻止所有人去探访并且把伊丽母子如同软禁一样看押在房间里面不让她们和人们见面,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格兰特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道:“还有,庞茂是在楼上的卧室里面死的,虽然为了了解案情可以对房子进行彻底搜查,但是也不至于挖地三尺吧,你看楼下都被那么那帮家伙搞成什么样子了。 他们的这种做法,在我看来不是在找证据而是在找其他的和案件无关的东西。 ”格兰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斯,气愤地拍了拍座位:“这帮狗*养的,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从来不干什么正事。 ”“我认为格兰特还没有说道点子上去。 虽然这两条有些疑点,但是我认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们想想。 这个汉克.普约尔刚刚调过来专门负责这个案子,而且又是洛杉矶市新任警察局长,现在正是他树立威信地时候,当然做得有些出格,你们不也是看到他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脾气嘛。 ”“将伊丽母女看在房间里,可能就是这家伙变相地保护她们,而楼上楼下被翻了个底朝天。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确想发现更多的线索,所以不足为奇。 ”海斯否定了格兰特的疑问。“那你认为那里有点不对劲?”我沉声而我难道。海斯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长出了一口气道:“开始我说不出理由,就是觉得有点怪。 但是当汉克.普约尔那个手下过来报告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 ”“汉克.普约尔的手下?你的意思是说庞茂日记地事情?”格兰特问道。海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彩,然后点了点头。“我直到庞茂有一个习惯,这个习惯从他很小地时候就开始了,那就是写日记。 可以说,这家伙没有一天不写日记的。 尤其是在他当上市长的这几年里。 ”“有一次我和庞茂去处理一些事情,车子开在大街上,还没有到目的地他就让司机停了下来,我问他干嘛,他说下去买一个日记本子。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和他开玩笑,我说日记这东西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我就从来不记日记。 可庞茂当时告诉我。 他每天晚上如果不记日记的话,会睡不着觉,因为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情,如果不在日记上疏理这些事情的话,他的脑袋就会很乱。 ”“我记得我跟着他走到店里,他买地本子是最高级的那种外面有牛皮的本子。 非常厚。 他还告诉我,整个洛杉矶市就那一个店里卖那种本子,这样的本子,这一两年来他半年就能写完一本。 ”“庞茂这个人,如此看重他的日记,所有他的日记本也会悉心保管,可是从汉克.普约尔的那个手下那里反应的情况来看,庞茂地的四个日记本不见了。如此以来,就很有疑点了。 ”“等等,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 汉克.普约尔那个手下可是说不见了三个本子。 分别是1925年、1926年和1927年的。 怎么变成了四个本子了呢?”格兰特很是纳闷。庞茂笑道:“格兰特,你难道没有听汉克.普约尔的那个手下说的话吗。 他说今年地日记只发现庞茂从五月份才开始记,也就是说前四个月的内容不见了。 可依我对庞茂的了解,他这一两年来,几乎半年就会用掉一个大牛皮本,也就是说今年前半年的日记本也丢了。 ”庞茂的分析,让我和格兰特都点了点头。看到我们同意了他的说法,庞茂长出了一口气,道:“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我们的眼前。 那就这四个日记本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日记本会不会和庞茂的死有关联。 ”“一般说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个人的日记本肯定是放在房间地某个地方,现在汉克.普约尔带着他地手下把房子都弄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发现这四本日记本,那就有两个可能了。 ”“首先,是这四个日记本庞茂肯定没有放在家里,因此他们才找不到。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必然也会出现一个让人费解地问题,那就是稀松平常的日记本为什么不放在家里?”“那就说明他的那四本日记不寻常了呗。 ”格兰特顺口接了过去。这句话,让我和海斯都睁大了眼睛。“如果这四个日记本不寻常,那说明日记本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不可以这么认为,那个凶手来杀死庞茂的动机就是为了这四个日记本而来的呢?”海斯激动得看着我和格兰特问道。我和格兰特两个人都愣了起来,谁也无法回答庞茂的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了。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就是这四本日记没有被庞茂放在外面。 而就是被放在了家里,可现在找不到,就说明肯定被带出去了?找目前地强况来看,带走日记本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呢,如果是的话,那么结论又回到了刚才那里:这四个日记本一定不寻常。 不然用不着花费这么大力气得到它们。 ”格兰特挠了挠脑袋,问道:“可是汉克.普约尔刚才不是说了嘛。 庞茂的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说不定凶手就是个贼,在偷东西的时候为了放置被庞茂发现而杀了他呢?再说,入室偷盗在洛杉矶经常发生,而那帮人更是心狠手辣,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格兰特的问题,算是把我们都问倒了。地确。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丢失的日记本怎么解释?如果日记本在房间里面地话,一个盗贼拿那么个东西有什么用?你们也都知道,干这种事情的人,都没有什么文化,有些人连字都不认识,他拿日记本有什么用?”海斯追问道。格拉特耸了耸肩膀,道:“首先,日记本在不在房间里还是个疑问。 即便是在房间里面的话,那个日记本可是牛皮本,装潢又精美,平时的售价也有十几美元呢,拿出去说不定可以换几个钱,再说。 你就能肯定那个盗贼不是什么窥秘狂,喜欢看人间的隐私,尤其是洛杉矶市市长的隐私?!”“……”海斯被格兰特说得彻底无语了。就在我们三个人被重重谜影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一直不说话地卡瓦笑了起来。“卡瓦,你笑什么?”我白了卡瓦一眼。卡瓦道:“老板,我怎么觉得你们的思路完全偏掉了。 你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庞茂先生的死是不是意外,怎么扯到了日记本上面了。 ”卡瓦的话,如同一桶凉水从天灵盖上面浇下来,让我三个人恍然大悟。是呀,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庞茂的死。 怎么变成了调查他的日记本了。“卡瓦说得不错。 我们完全想偏了。 ”格兰特点了点头。“安德烈,你还没有说出你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地地方呢。 ”海斯捅了捅我。我笑了一下。 道:“我之所以肯定事情有些不对劲,和你们的观察点都不同。 你们都观察事情去了,我只观察人。 ”“观察人?!”格兰特和海斯都愣了起来。“不错,是一个人让我认定这件事情很蹊跷。 ”我转脸看了一下窗外,外面起风了。“你说的这个人,是汉克.普约尔吗?”格兰特问道。“不是。 ”我把烟蒂扔出了车窗的外面,然后低声道:“是伊丽。 ”“伊丽?!”格兰特和海斯面带狐疑,有些不相信我的话。“我看伊丽难过得都快要崩溃了,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格兰特明显认为我想得多了。我冷笑了两声,道:“你们还记得不,我问伊丽晚上睡觉地时候,有没有听到楼上传来什么动静没有,伊丽有什么反应?”“反应?伊丽说没有听到呀。 ”格兰特摊手道。我看着格兰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没看清楚,我可是看清楚了,伊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稍稍迟疑的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然后才说没有。 ”“安德烈,你想得太多了。 本来眼神这种东西就带有不确定的因素,也许当时伊丽太难过而分神了呢。 再说,即便是她听到了什么动静,那她为什么不说?说出来了,不就可以很好解决了吗?我们在那里,汉克.普约尔也在那里。 ”格兰特完全不相信我的话。“安德烈,你的这种推论,还没有我们俩的有凭有据呢,你们拍电影的,就喜欢直觉这种东西。 ”海斯也是连连摇头。“我告诉你们,直觉有的时候是很准的。 ”我笑了起来,道:“至于伊丽为什么不说出来,我认为很大地原因就是因为汉克.普约尔这家伙在场,伊丽不相信他。 ”“也有可能。 如果我是伊丽,我也不会相信一个把我看管起来起来然后把我地家也翻个底朝天的家伙。 ”格兰特对汉克.普约尔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个汉克.普约尔,也地确是不太招人喜欢。 ”海斯提起这个人,也是直皱眉头。“两位,其实让我最终确定下来的,并且坚信无疑的,是伊丽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x在座位上。 迷上了眼睛。“最后一句话,伊丽好像没有跟你说什么特别的话吧。 ”格兰特摇了摇脑袋。“对呀。 我只记得伊丽最后临走地时候跟你说了一些关切的话,那都是处于礼貌。 ”海斯也不以为然。我笑了起来:“所以呀,伊丽是个聪明地女人。 你们这么想,那个汉克.普约尔自然也会这么想,其实她说的那最后一句话的真正含义,只有我和伊丽两个人知道。 ”“海斯,伊丽最后说什么了?”格兰特是彻底想不起来了。海斯答道:“伊丽问安德烈新片拍完了没有。 安德烈说刚刚拍完。 然后伊丽就让安德烈当心点,说还担心他又被摇臂卡住了呢。 ”“这话有问题吗?”格兰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笑了起来。“你们听来当然没有问题。 ”我白了他们一眼,然后道:“这还得从我到庞茂家作客说起。 我去过庞茂家不少次,都是受他的邀请去作客,吃饭的时候,我常常给他们讲一些在拍片的时候发生的一些有趣地事情,比如拍着拍着发现摄影机里面没有胶片啦等等,伊丽很喜欢听。 ”“上一次去他们家作客的时候。 我们聊到了恐怖电影,然后聊到了我的《吸血鬼德古拉》。 我就跟他们说了些拍摄这部电影时发生的故事。 中间就有一个摇臂的故事。 ”“摇臂的故事?”格兰特和海斯惊讶万分。“在拍摄其中的一场戏的时候,需要一个空中俯拍镜头,当时摇臂上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我导演,他是摄影。 结果胖子在开机拍摄地时候。 发现镜头的上方有一个阴影,结果这家伙吓坏了,以为真的有幽灵献身了。 可他把眼睛从摄影机上移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我被卡在了摇臂中被吊了出去。 ”“这挺有意思的,可是,有什么疑问啊?”格兰特毫不在意。我冷笑道:“我和伊丽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可是绘声绘色地。 你们想想当我被摇臂卡住吊了出去之后,我会说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你会说什么?!”格兰特白了我一眼。“我当时说的是:‘把我弄出这个鬼地方!把我弄出这个鬼地方!’”我盯着格兰特和海斯,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句话。砰!车里面传来了一生巨响。格兰特听了这话一下子蹦了起来,结果脑袋狠狠撞到了车顶上。“安德烈。 你的意思是说伊丽委婉地告诉你。 要你把她弄出去!?”格兰特一遍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一边问道。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伊丽是让我把她和孩子弄出来。 你们想一想。 事情难道还不蹊跷吗?”“蹊跷!十分的蹊跷!我们这就回去把伊丽和孩子带走,那个汉克.普约尔如果敢拦我,我就一拳打死他!”格兰特火冒三丈,焦急万分,完全就要推开车门出去,却被海斯一把拉住。“格兰特,不能这样!”海斯摇了摇头。“不能这样!?伊丽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庞茂都死了,谁能保证她和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庞茂可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不能这么撒手不管!”格兰特暴跳如雷。“格兰特!你这么做,只能让事情更糟!”我吼了起来。在我的吼声之下,格兰特乖乖地坐了下来。“格兰特,庞茂是你的朋友,难道就不是我和海斯的朋友了?!你担心伊丽母女的安危,我就不担心了?我比你们都担心。 因为伊丽是让我带她出去,亲口跟我说地。 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所有地事情都没有个头绪,如果我们就这么冲进去吧伊丽母女带走,只能让事情更乱。 ”我的话,让海斯很是同意。“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想一想为什么伊丽会让我们把她和孩子弄出来?”我揉了揉太阳穴,呻吟了一下。“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被汉克.普约尔那个狗*养地禁锢的!”格兰特又攥紧了拳头:“这个狗*养的可要祈祷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否则地话,我一定会打落他满口的牙!”“如果伊丽仅仅是因为忍受不了汉克.普约尔地禁锢一般的看管而让我们带她出来。 那就好了。 我最担心的是,其中另有隐情。 ”海斯看着我,满脸的担忧。“我也是这么认为。 ”我和他的想法完全一样:“照理说,海斯说的前一个理由是很可能的,那样地看管,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丧父的女人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伊丽只需要受一段时间的煎熬就行了,但是倘若是另有隐情,那可就麻烦了。 ”我的话,让格兰特和海斯都打了个冷战。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完全是谜影重重了。我们三个人该怎么办,成为了一个关键。车里,格兰特和海斯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安德烈,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格拉特看着我。 嘴唇都开始抖动了。是呀,如何是好呢。碰到这样地事情,的确让我头疼。“我觉得,现在我们有两个问题必须搞清楚,首先是日记本的事情,现在我们虽然不知道日记本到底在哪里。 但是我们必须要知道这日记本,尤其是最后一本日记本到底存不存在。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是觉得这个笔记本不同寻常。 ”“说得不错,我支持你。 ”海斯砸吧了一下嘴。“这个容易,我们只要开车到那个店里问一问老板就可以了。 既然庞茂是老板的常客,那老板就应该有印象。 ”格兰特也同意我的观点。“行,卡瓦,开车!去那家店。 ”我对卡瓦挥了挥手。在海斯地指引下,车子疾驰而去。“安德烈,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 要搞清楚。 剩下的一个呢?”格兰特打开了车窗,大风吹了进来。 让我们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剩下的一个就是要搞清楚伊丽让我们把她弄出来的原因。 是因为不堪忍受汉克.普约尔的那种看押,还是另有隐情。 ”我敲了敲已经发懵了的脑袋。“这个怕有些困难。 ”格兰特叹了一口气:“你也看都了,刚才我们进去的时候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不是伊丽她们跑下来,估计我们连她们的面都见不到。 汉克.普约尔那家伙把她们看得那么紧,加上现在外头对于庞茂离奇身亡十分的关注,在这种情况下,汉克.普约尔绝对不可能让我们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地当事人带出来。 ”“不太可能。 ”海斯也赞同格兰特地意见。“难道一点的办法也没有?”我笑了起来:“你们俩在加利福尼亚州州混了这么久,连这样地一件小事办不到吗?”“小事?!这算是小事?安德烈,我们俩的那点能耐你还不清楚,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或者让柯立芝他们动一动嘴。 ”海斯看着我狡邪地笑了起来。“行,这件事情我回去想想办法吧。 ”我摇了摇头。洛杉矶的杉树大街。 这条大街坐落在富人区中,经营的都是一些富人才买的专用品。海斯说的那家店,是一家洛杉矶历史最悠久的文具店,店里卖的东西,都是顶级的用品,在洛杉矶十分的有名。这家店不仅庞茂常来,海斯也常来,所以当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店员直接把我们领进了房间。“海斯先生,听说你们这次过来有事情?”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被一个店员带了过来。五十多岁,一看就知道是个英国人。 带着一顶鸭舌帽,笑容满面。“萨尔丁先生,这次过来,有事情要麻烦你们了。 ”海斯站起来,和老头握了握手。“哪里话,你是我们地老主顾,哪有麻烦不满烦的。 有事情你们尽管问。 ”老头很客气。“庞茂市长的事情。 你知道了吧?”海斯问道。提到庞茂,老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然后十分惋惜地感慨道:“庞茂市长是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朋友,几乎每个星期他都要过来看看,和我们说上几句话,想不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我们很难过。 愿他在天堂安息。 ”老头一边说一边在身上划了一个十字架。“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庞茂市长在你们这里买那种牛皮笔记本的事情。 ”海斯开门见山。“牛皮笔记本?!”老头点了点头:“这事情我知道。 这种笔记本因为是手工做地,而且纸张都是从挪威订做的,所以价格十分地昂贵。 而且喜欢这种笔记本的人不是很多,你们也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打字机。 ”老头耸了耸肩,然后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大大的本子,在我们面年摊开了。“我们店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标号的,卖出去地东西也都会记录在案,这里就是最近五年之年卖出的牛皮笔记本。 之所以有这样的纪录。 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专业,另外一方面,我们也是想掌握一些客户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客户的资料用来推销其他的产品。 ”老头絮絮叨叨,然后指了指本子上面的记录道:“你们看,庞茂市长这几年每年都会买这种牛皮本。 前几年是一年一本,最近一两年都是一年两本。 我问他用来干嘛。 他说是写日记,唉,现在这年头,写日记地人可不是很多了。 ”我伸过头去,发现上面果然有庞茂的记录。在1925年、1926年、1927年三年期间,他购买了三个牛皮笔记本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在今年,却只买了一个牛皮笔记本。 这就让我们大感意外了。根据我们的推测,庞茂今年应该买了两个牛皮笔记本才对的,一本用到了四月就写完了。 然后又买了一本。 而后面买的这一本,在他地家里已经被发现了。会不会是庞茂去年的日记写得少。 所以把今年前四个月的内容写到了去年的一个本子里面呢?也不可能。 因为1928年的日记本也被发现了,上面并没有今年四个月的内容呀。“萨尔丁,你确定今年庞茂市长就买了这么一个牛皮本吗?!”和我一样,海斯根本不相信。“不错,今年他就买了一个。 ”萨尔丁点了点头。“会不会是你们的记录错了?”格兰特问道。萨尔丁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在这方面我们不可能存在任何的错误,因为如果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们的记录员会被开除地。 ”既然记录没出错,那说明庞茂地确在这里只买了一个牛皮本。“萨尔丁,能不能把庞茂市长到这里买最后一个牛皮本的情况跟我们说说?”海斯放下了手中地记录本。“当然可以。 ”萨尔丁低头仔细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那天正在下大雨,非常大。 店里除了我和几个店员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然后庞茂市长就走了进来。 我问他是不是买牛皮本,他说是。 我就带了他过去,挑选了其中的一个牛皮本。 当时我还和他开玩笑呢,我说;‘市长先生,这个笔记本和你的西装真是搭配。 ’庞茂市长就十分的高兴。 然后他付了钱就走了。 ”“就这些?”格兰特睁大了眼睛。“就这些。 ”萨尔丁耸了耸肩膀。“海斯,会不会我们想象中的这个笔记本根本就不存在呀?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就是庞茂在几年的头四个月里面,根本没有记日记。 直到五月份地时候才又开始记日记呢?”格兰特捧着自己的脑袋喃喃地说道。不光是他头大,连我都头大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说一个写日记二十年多年没有断过的人,会突然不写日记吗!?而且,即便是不写日记了,他也应该以后都不写了,没有可能停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写。 不可能!”海斯一口否定了格兰特的这种猜想。两个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庞茂呀庞茂,如果你现在活着。 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揍你一顿!这种事情,太折磨人了。来了一趟文具店,我们以为能够确定下来一件事情,却得到了和我们料想之中的完全相反的答复,这就使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几乎就没有什么能够确定下来地。谜影重重,可我天生就讨厌猜谜语。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告别萨尔丁。当我们充满着失望进了车里。 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萨尔丁突然从店里面跑了出来,而且一边跑一边向我们挥手,表情很激动。“有情况!有情况!”格兰特大喜,推开车门就奔了出去。“萨尔丁,是不是想起来庞茂市长还买过一个牛皮本?”格兰特一把拉住萨尔丁说道。萨尔丁气喘吁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敢肯定庞茂市长在我们地店里只买过一个牛皮本。 ”“那你跑出来干嘛?”格兰特很失望。我和海斯也很失望。“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萨尔丁笑了起来。“什么事情?!关于日记本的?!”海斯急道。萨尔丁摘掉了他投上的那顶鸭舌帽。 然后对我们说道:“人老了就容易忘事,我刚才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 你们说的那个日记本,的的确确是存在地。 ”“什么!?”我们三个人顿时惊呼了起来。上帝,看来我们的预料一点都没有错。“你看见了?”格兰特问道。萨尔丁摊手道:“我怎么可能会看到庞茂市长的日记本呢,那可是很私人的东西。 ”“那你怎么说日记本是存在的?”我觉得老头的话有些矛盾。萨尔丁挠了挠脑袋,对我们说道:“我是听庞茂市长说的。 当时我陪他挑本子。 因为今年这种牛皮本换了一种新的纸张,庞茂市长就问我这种这种会不会防虫蛀。 我说不会。 他就笑着说,还是这个牌子地笔记本好,年初的时候他图省事买日记本就被虫蛀了。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庞茂市长在今年买了一个不是你们公司牌子的这种牛皮本!?”海斯大喜。“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们公司的这种笔记本,不管是什么纸张,都里面都加入了有些防蛀原料,是不可能发生虫蛀这种情况的。”萨尔丁地话,让我们心中的一个疑团豁然开朗。“萨尔丁,你这些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 ”海斯拍了拍萨尔丁的肩膀。 哈哈大笑。从文具店回来的路上。 大家原本的沉闷的心情有所缓解,车里面的气氛也就轻松多了。“这下好了。 庞茂的日记,果然是丢了四本。 而我觉得,这最后一本,说不定很重要,而且入如果庞茂的死不是汉克.普约尔说得那样是入室盗窃的人为了不让发现而死地话,很有可能那个家伙就是了这四本日记而来。 ”格兰特兴奋地推论了下去。“如果找到这四本日记地话,我们说不定就能知道庞茂身死的阵中原因了。 ”海斯很赞同格兰特地说法。“安德烈,你回去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伊丽她们弄出来,我们这也只是猜测,必须得经过伊丽的证实。 ”海斯建议道。“我回去一定尽力!”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车子疾驰驶向好莱坞,外面开始零星漂着小雨。“平时我还觉得庞茂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没有什么高雅地艺术素质,这一次才发现,其实这家伙还蛮有品位的,连日记本都那么的高级。 也还别说,还亏了他的这种高品位。 ”提起庞茂,格兰特唏嘘不已。“我倒没觉得那活着黑乎乎的或者棕色的厉害本有哪里好看的。 ”在前面开着车地卡瓦插了一句。“你这家伙懂个屁。 ”格兰特看着卡瓦,笑了起来。我也笑。 突然,笑着笑着一件事情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停车!赶紧停车!”我大叫了一声!吱!车子来了个急刹车。 海斯和格兰特一下子撞到了一起。“安德烈,怎么了!?”格兰特摸着脑袋歪嘴瞪眼。“是呀,又怎么了?”海斯的额头都被撞红了。“卡瓦,你把你刚才说地那句话再给我说一遍!”我根本就没有怎么理格兰特和海斯,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卡瓦。卡瓦可点摸不着头脑,喃喃地说道:“老板,我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呀。 我就说那种黑乎乎或者是棕色的牛皮笔记本不好看。 ”“对!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我大声叫了起来。“这话怎么了,难道你也觉得这笔记本不好看?”格兰特无奈地摇了摇头。“屁!谁说这个了!两位,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庞茂丢的日记本,不是四本,而是五本!”噗通!格兰特从座位上直接出了下去,而海斯也是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两个人又要晕了。“我说的是,庞茂丢的日记。 是五本,而不是四本。 ”我笑了起来。“听不明白!完全听不明白,怎么平白无故又多出来一本!”格兰特嚷道。我对着卡瓦一挥手:“回文具店。 ”卡瓦答应下来,掉转车头返回洛杉矶。“安德烈,说清楚点,我们刚次不是确定第四本日记的存在了吗。 怎么又多了一本日记了呢?”海斯扯住我地衣服问道。我扯了扯领带,道:“其实这个多亏了卡瓦提醒了我。 两位,我问你们,在庞茂的加中,汉克.普约尔的那个手下拿出来的那个日记本封皮是什么颜色的?”“什么颜色?”格兰特和海斯想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棕色的。 ”我笑了起来,道:“而刚才萨尔丁说过的一句话,和这个情况就完全不对了。 ”“萨尔丁说了什么话了?”格兰特嘟囔着嘴。“萨尔丁说他配合庞茂卖那本日记本的时候,曾经夸那个日记本地颜色和庞茂的衣服很搭配,是不是?”我得意地看了两个人一眼。“萨尔丁是这么说的。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格兰特很是不屑。“两位。 庞茂的衣服,只有一种颜色。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的一句话,让格兰特和海斯懵掉了。庞茂这个人,在家里穿什么衣服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只要出去,穿的衣服肯定是黑色,不管是西装还是外套,不过是格子地还是纯色的,无疑列外都是黑色。“我知道了!安德烈,你的意思是说庞茂最后买走的那个日记本,是黑色的!?”海斯的头脑比格兰特灵活得多,他很快就领会了我的意思。“不错!萨尔丁说那个日记本还庞茂的衣服很搭配,你们也知道,那么一个棕色的牛皮本和黑色的西装根本就不打,只有黑色地牛皮本才搭,也就是说,庞茂最后买地那个日记本是个黑色的,而不是我们在庞茂家里看到地棕色的。 ”我终于分析完毕。安静,车厢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汽车的响声以及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声响。“安德烈,我有点疑问。 ”格兰特迟疑了一下,开始反驳我:“搭不搭配,这是审美问题,众所周知,每个人的审美趣味是不一样的,或许萨尔丁就认为棕色地厉害本就和黑色的西装搭配呢。 更或者。 那天庞茂根本就不是穿着黑色西装呢?”!!!!!!还别说,格兰特这句话真的说到点子上。“所以我才让卡瓦掉转车头返回文具店问清楚。 ”我咳嗽了一声。一路无话,当我们原路返回再次进入文具店的时候,连萨尔丁都惊讶了。“海斯先生,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们了,真的没有其他的了。 ”萨尔丁摊了摊手。“我们不是问这个。 萨尔丁,我问你。 庞茂先生最后一次来买走地那个日记本,是什么颜色的?”海斯低声问道。“事关重大。萨尔丁,你可一定不能记错了。 ”格兰特特别叮嘱了一声。萨尔丁被我们搞得很紧张,他擦了擦额头地汗水,道:“黑色的。 ”“黑……色!?”格兰特叫了一声,然后扭脸看了看我。“确定?!”海斯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放松。“确定!那天庞茂市长穿了以一套新做的黑色西装,很精神,和那个本子很配。 ”萨尔丁再次打了包票。这个时候。 格兰特和海斯看我的眼神,就完全是崇拜了。我发现,我还是有点侦探天赋的,如果梦工厂倒闭了,我改行到侦探界,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从文具店里出来,上了车之后,格兰特和海斯顿时滔滔不绝一个问题记着一个问题抛了过来。“安德烈。 我们在庞茂家里看到的由汉克.普约尔地手下拿的那个本子,是牛皮本吧?!”“是。 ”“照理说,庞茂如果再买一个这样的本子,文具店里面应该有记录的呀!但是为什么没有记录!?”“很简单,一种可能性是,那个本子不是庞茂买的。 也不是庞茂的,而是别人换过去的,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个本子根本就不是从这个文具店里买的,因为即便在高档再精美,也只不过是一个牛皮本子,完全可以仿造出来。 ”“为什么庞茂买了一个黑色本子,到了家里却变成了一个棕色地呢?更奇怪的是,在汉克.普约尔查看那个本子的时候,我也在旁边。 我看到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庞茂的。 庞茂不会同时写两本日记吧?”“你的这个问题我根本回答不了。 这个本子身上实在是有太多地疑问了。 这个本子是不是庞茂的本子?如果是别人拿走了他原来的那个而替换了一个上面仿照庞茂字迹的笔记本呢?倘若那个棕色的本子的确是庞茂本人的。 那他也不是没有同时写两个日记本的可能,而那个黑色去了哪里?庞茂为什么要写两个日记本?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第五本日记本地名堂应该比前四本大得多,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地波折。 ““有一个问题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是别人拿了一个仿造的笔记本替换庞茂地这一个,应该是选择一个一模一样的替换,这样才能保证不露出马脚,但是为什么会用一个棕色的替换一个黑色的呢?这不合伙逻辑呀?”“如果真的是替换的,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就是替换的人只知道庞茂喜欢这种牛皮笔记本,但是却没有考虑到颜色的问题。 毕竟心思再细腻的人,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原本就扑朔迷离的事情,因为这个小小的日记本,竟然变成了一团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乱麻。面对着这么多疑问,我们该如何是好!?#######################################今天一万二千字奉上。 一大早起床就有事情,所以早传,看来晚上得通宵码字了。新的一月,嚣张这本书写了已经有一年多了。 呵呵。 想一想时间过得真是快。看了一下月票,由1100多张变成了几张,新的开始!大大们,顶上来,不要忘记投月票呀!小站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