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慕仙返回宗门,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不敢在邵延面前显露出来,却瞒不过邵延的眼睛。当她拜见过邵延之后,邵延便问缘由,龙幕仙迟疑了一下,说出她回家的经历。她因担心母亲走上歧途,特地赶回家一趟,她回到兴龙镇,引起了轰动,龙家除了老祖是元婴修士,龙慕仙年纪轻轻,却已入元婴,龙家自成为修真家族以来,未曾出现过。龙慕仙却未因此高兴,她母亲现在可是风光,不是因子女成就而风光,面是因为她已是一位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徒子徒孙虽不说遍天下,也已成大观,整日都有徒子徒孙上门问好,她也乐此不疲。龙慕仙惊问怎么如此,她母亲甚至连与龙慕仙详细谈谈的时间都没有。龙慕仙只好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父亲苦笑说,她母亲自从修成旁门之术后,开始还好,只是一次展现法术后,兴龙镇许多无灵根的人便登门拜师,起始并未轻传,后来架不住家族之人一再请求,甚至龙家家主也来说情,便传授了一些弟子,随着声名日隆,以前无灵根不能修行,现在可谓扬眉吐气,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喜欢上这种一呼百应,高高在上的感觉,便广开方便之门,如果细算,徒子徒孙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伊然成一派之主的架势,现在就是家主也让她三分,不是修行不如她,而是她的徒子徒孙之中什么人都有,颇为势大,好在她还知道自己是兴龙镇龙家之人,未有什么出格之事。晚上,龙慕仙和她娘长谈了一次,劝她娘不要滥传,对徒子徒孙注意德行,她娘却不以为然,认为自己不做丧天害理之事就行了,至于徒子徒孙她也不能强制别人。龙慕仙说旁门术由她传出,天道因果脱不了关系,如果弟子作恶,也会受到牵连,况且,旁门之道未尝不能得到正果,但不是现在这样,行事要慎之又慎。这些话,她娘根本听不进去,母女两人虽未翻脸,到底不舒服。在家一些日子中,龙慕仙只能时常劝说,她娘虽未说什么,也有些嫌烦。而龙慕仙也不得清闲,家族之中不断有人来拜访,甚至过族长也亲自上门,谁让她是一个元婴修士,龙慕仙也无办法,只好主动拜访龙家元婴老祖等人。龙慕仙受到如此礼遇,不过与她母亲不一样,心中并无高兴,甚至为母亲之事忧心衷衷,劝说了多次也无办法,只好拜托父亲多劝劝母亲,自己却回到和兆宗。龙慕仙说完了她的回家经过,龙慕天也露出了焦急之色。邵延听完,却问:“慕仙,你就是为此事发愁?”“师傅,徒儿实在是无能,请师傅指导一条明路!”龙慕仙再拜。“你愁能改变目前状况吗?”邵延问。“不能,不过身为人子女,怎能坐视不管呢?”龙慕仙说到。“如果回到过去,你是否传你母旁门术?”邵延又问。“不传!”龙慕仙决然说道。“如果你母央求你,恳求你,你是否还如此?”邵延追问。“这……”龙慕仙迟疑了。邵延还不放过她,穷追不舍:“如果旁门术没有任何害处,你是否会如此?”龙慕仙不知道如何回答,邵延却接着说:“你母一介凡人,得此术,修炼有成,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迷恋名利,世人皆是如此,有何过错,如果有错,错当在你!”龙慕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傅,一切错都在我,我愿承担一切过错,求师傅想法让母亲回头!”龙慕天也跪下请求。“痴儿!各人种因,各人尝果。如果旁门术是由别人传出,你还会如此吗?此人对错,你是否关心?你母所行,何错之有,错也在于你自己心中认为你母亲错了,你自己心中标准就是正确的吗?”邵延一番话让龙慕仙和龙慕天都愣住了,堂上众人也莫名,邵延眼光一扫,见林韵柔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满意。邵延见龙慕仙还未能醒悟,又开口说:“你母为恶否?”龙慕仙茫然地摇摇头,邵延又问:“那你担心什么?”“我担心她所徒子徒到有为恶者,因果报应到她身上!”龙慕仙回答到。“难道现在你母亲没有受报应,你没有受报应?你为什么认为报应就要天打雷辟,报应一定叫报应,不可叫其它?我当日问你,洞天是一个小世界,之外是世界,世界之外是什么?你可曾明白!”邵延一连串问题甩了过去,让龙慕仙根本无法思考,整个人一片混沌,特别是最后一个问题,却是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从上次邵延问她,她也听了邵延答案,就是没有自己的感受,杜笑颜和云仙儿当时依此问题而领悟,她却依然迷糊,这阶段,她让这个问题搅得不安,又加上母亲一事,更是神魂颠倒,听邵延这一番话,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这难道就是我传授旁门术的报应,但这种报应算是报应吗?一念及此,大脑之中轰的一声,如电光耀大千,刹那之间明白,根本说不出自己感觉,原来如此,这才明白邵延的用心,整个人似乎发出一种光辉。邵延不觉露出一丝微笑,林韵柔却立刻贺喜:“恭喜姐姐,终于迈进了大道之门!”林韵柔话一出,在场其他几人一怔,见龙慕仙向邵延磕了几个头,说:“多谢师傅指点迷津,今日方知大道在己不在人。”邵延让两人起来,龙慕天一头雾水,只得跟着龙慕仙起身。端木琴叫着师傅:“师傅,你到底悟着了什么,为什么林师叔恭喜你?”麦迟及其妻谢灵蕴也一脸迷惑望着龙慕仙。龙慕仙信口作歌吟到:“一盏明灯照大千,昔有片瓦尚遮天;今日立锥地也无,笑看人间万万年。”众人一脸迷惘,邵延微笑点头,而林韵柔却鼓掌笑道:“好姐姐,果然名相皆无,来去无牵挂!”众人一起望向林韵柔林韵柔微笑说:“不要望我,龙慕仙姐领悟到是她自己的我所知道也是我自己的,说出来,就偏离了原意。”“林师叔,我知道你人好,你就说说师傅到底悟到了什么?”端木琴求到。“也罢我姑妄说之,你们姑妄听之。师傅上次问龙师姐,我不在场,事后也听说当时情况,师傅当时所说是事物的名称与事物本身的关系我们认识事物,给事物起名,仅仅是为了方便,但人往往以名为事物本身,这就偏离了事物本身,你如果看路牌来确定你的目的地这没有任何错,但如果你不看牌上内容,而直接以路牌为目的地,那就错了。你叫我们生活的时空叫世界,他叫宇宙,都不会损害我们所在时空本身,这仅仅是一个名,但人们往往因名生相以相代本质,结果反而以假为真。师傅今日以龙师姐怕母遭报应入手,实际上让师姐不要执着报应,如果因当初传授旁门术而得报应龙师姐为母忧愁不安,便是报应,伯母整日受人打搅不得清静,如我处于那个位置也算报应,但龙伯母却甘之若饴,你说这算什么?修道者,自不昧因果,而不是逃避因果,说偏了。龙师姐发现报应这个名相并不是她所认为的报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见,并非世界本质,仅是自己心中构想的世界,自己陷入相之中,一悟至此,才拨云见日。”林韵柔勉为其难地解释。听到这番话,众人自觉明白了,可是真的明白了吗?“可是,师傅那四句诗又是什么意思?”端木琴继续问到。“说没有意思就没有意思,说有意思就有意思,更多是化自内心的一种感悟和感慨,明灯即本性,旧日尚落于名相之上,不彻底离相见本质,当然好似头顶有瓦遮挡,现在明白了,与名相之上不落分毫,当然名相之中无立锥之地,唯如此,才见本质,到此,脚已踏进大道之门。”林韵柔继续解释。“那么,师傅己悟大道?”端木琴又问了一句。“哪有这么容易!我最多只能算一脚踏进大门,身体还在门外。”说话的是龙慕仙。“你这一步迈出,可以说长生之门已开,剩下的就是积累问题,入化神仅是时间问题,许多人这一步迈不出,终身困死在元婴期。我且问你,如果回到当初,你还传你母旁门术吗?”邵延开口问。“传!”龙慕仙毫不迟疑地回答。“不错,不错!你们都散了吧!”邵延见事了,也就让众人散了。数日后,邵延发现林韵柔在炼器,再一看,居然是在炼符器,不觉饶有兴趣在一旁观看,林韵柔见邵延来,要起身行礼,邵延示意她继续炼,不要受自己影响。一会后,一套珠链炼好,颗颗红色玛瑙玉润珠圆,珠子之上,隐隐有符纹,整个珠链,隐隐透着灵光,很是可人。不论作为符器,还是什为装饰品,都是上乘之物。林韵柔收好了珠链,这才起身,和邵延说话。邵延这才了解到,原来,龙慕仙带着麦迟和端木琴到火焰山取了一批火红玛瑙岩,炼制了一批符器符兵,目前,三十六名执事弟子都得到了一套,林韵柔见此岩火红晶莹,一时兴起,才炼了这件珠链,是准备当作饰品使用。又说寇真也炼了不少东西,有铃、剑、幡和如意等东西,准备找个时间,托人带给世间道教的陶天师。作为世间道教的法物使用。三十六个执事弟子中有六个人是归于炼器殿,他们目前也在学炼制符器,目前小有成就。邵延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趣,不过他倒不想炼器,一路闲逛到了炼器殿,见六个弟子正在专心在材料上雕刻相关符纹,龙慕仙见邵延来到,就要行礼,邵延摆摆手,止住了龙慕仙,六名弟子正在专心雕刻,不容分心,邵延见炉中火灵石组成法阵,将火红玛瑙石化为液态,又冷凝结成不同形状,然后弟子用专门符刀,刻符过程不能分心,要一气呵成,邵延不想打搅六名弟子,便出了炼器殿。出来走了不远,一道符信如一道流光而来,邵延顺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