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阁楼,转了几转,避开了众人视线,到了街上,却见得了韩娘在对面,当下也不多说,上前。一见到了张宣凝,便上前说着:“哎呀,张爷在这里啊?”张宣凝说着:“事情办完了?”“办完了,老冯家已经同意卖妾了,贞娘子二年多来,没有孩子,家中打闹,又说得闲话,因此我去一说,没多少事,就成了,不过,当年老冯家娶贞娘子,是出了花雕床两张,四季衣服各一,还有三件金镯,二件银钏。”“这容易,我原价还给于他,折合多少银子?”虽然知道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威吓利诱之事,不然就算再无感情,也难以迅速办成,张宣凝也不问起,就如此的对她说着。“折合银子八十两。卖妾的文书已经带来了,只要张爷肯出这笔钱,这娘子就今天卖给了你,贞娘子今年不过十九岁,生的高挑身材,张爷正是好眼光呢!”韩娘笑着说着:“我帮张爷你计议:虽说如此,当年可是十七闺女,才有这个价,现在老冯只指望要几两银子,得了点体面就是了。”“这倒不必,我照样出八十两银子,你把她娘家的东西都带回来,还有,你办事非常不错,我也再给你二十两银子。”张宣凝如此说着:“只是我今日还没有准备好,银票等我晚上拿给你罢。”“这样也好,张爷只要画个押,谁会不信?我这就把贞娘子带过来。”韩娘笑的满脸是花,说着。“不必,她母家姓何吧,你先把她送回家中,然后我下午就去,虽然是买来的妾,但是我也不想太薄待了她,八厚礼,正红轿免了,但是四薄礼,淡红轿还是要的,毕竟她当年还救了我,人总要讲恩义的。”张宣凝淡淡的说着,然后就说:“文书已经成了吗?拿来,我自给画押,不少你们银子。”“这个当然,哎呀,贞娘子真是好福气,哪家小娘子被卖了,还重来一次进门的礼节的?”韩娘笑着拿出一张文书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大体上就是把何贞当成了货物一样卖的条款——这在古代非常平常,别的不说,豪门和官府,这时都把小妾当成货物一样交换着玩的,连几百年后的苏东坡,也最喜欢把玩腻的美妾送人或者一起玩呢!略一看,就随便进了一家店铺,借得了笔墨,在上面画押签上名字,然后吹了吹,再给了韩娘。“还有,既然你对这个熟,等会,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就把这喜事也办了吧,什么礼衣,什么果品,什么金镯和银钏,都给我办上几件。”张宣凝说着:“其它的,都由你得了,娶妾不需要酒席,二桌喝了就是了,其它多的,你自己看着办。”一估算操办这些事情得的好处,韩娘笑的连嘴也合不上:“张爷放心,我办来事,一定为你办的稳当。”顿了一顿,她甚至说了一句让张宣凝啼笑皆非的话:“还有,张爷以后看上了哪家的大姑娘小娘子,给我说说,我就帮你办的稳当。”切,自己又不是西门庆,要这样看上别人妻女然后找这个**媒吗?如果不是因为张贞救得他的性命,而且又非常关键,她再是美丽,也不必如此吧,鄙视了她一下,就说着:“这以后再说吧,先把我这事办成办稳了再说。”当下问了情况,原来这种妾,一般人家甚至不摆酒,兄弟们也不多请了,只是请了苏爷一家前来喝一杯,再加上核心的兄弟几个,算得二桌也就算了。“既然明日迎了,那不如今天就说个好,这等事情,也不算什么,张爷不如下午直接就去何家,那破烂户,一说就成,还是必须花费一点就是。”韩娘想了想,再说着:“去时也不用买什么,弄匹布,买四盘羹果,其它的东西,我来弄,去了一次也就是了。”“这样吧,你先去办事,我就回去拿钱,到时候,一起办了就是。”张宣凝心中觉得她还是没有拿到手,有点折腾,因此就索性说着。人多力量大,等消息传了出去,没有几个小时,城外就忙碌起来,苏爷亲自前来,为他主持,一批小弟都赶来了,虽然还没有其它道场和帮中的兄弟(娶妾前来庆贺,有失面子),但是也不是二桌就可以算的了,起码必须十桌。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宣凝不由苦笑,不过,也看见了徐子陵和寇仲,不理会二人奇怪的表情,就直接说着:“来,也跟我一起去何家,想必也差不多要成了。”当下换了新衣服,也没有多少红衣,毕竟娶的是妾,而且还是这种可以当成货物买卖的妾,就算张宣凝心中想加点礼节,但是也差不多到了这个世界认可的极限了。出了门,就去何家,穿过了街道,没有多少时间,就来到了离何家不远的地点。“张爷,小轿已经准备好了,我先进去说说,你等片刻就可以进了。”是韩娘等待在那里。“恩,你办事辛苦了。”说着,就拿出了银票,送了过去。“哎呀,真不好意思,那我就拿了。”说着,她就连忙把银票收入袖子之中的小口袋之中。韩娘就领着一个佣人,先把盒礼抬进去,没有多少时间,就请张宣凝进去相见。一进去,发觉里面是一对夫妻,男的四十余岁,女的三十余岁,本来也不必多礼的,张宣凝念得了何贞的恩情,因此还是深深鞠躬:“二位请受礼!”“不敢不敢!”二人还知道好歹,连忙避让,让了一会,就受了半礼,然后就分宾主坐下,韩娘就说着:“何仓,你也是街道上的人,大家都认识,张爷念得当年的恩情,要娶你家的女儿为妾,这是好事,比老冯家强上一百倍,你们二个,就说说罢。”其实,这本不关何贞父母的事了,因为已经买下了何贞,谈不上什么礼不礼的,不过小市民就是爱财,其父就厚着脸皮说着:“张爷娶了她,是她的福气,也是我家的福气,我今日就为你们作这个主,只是我家穷,也送不得她出门的礼品。”张宣凝看了一下韩娘那鄙视的神色,供手为礼,笑了笑:“你老人家放心,你是何贞的父亲,这我始终会记得。”说着,便对着徐子陵和寇仲打了一个眼色,徐子陵和寇仲默默的上前,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一开,就是八锭十两银元宝,放在面前。张宣凝说着:“这个,就先与你们二个老人家买点果子,以后四时八节,也可上门来看看她。”要知道,这种妾,如果没有夫家允许,甚至上门都没有资格。何父见得银子,已经笑的满脸是花,唯那个母亲,还勉强含笑,更是挂念女儿。韩娘因此说着:“既然这样,时候也不早了,相必小娘子也洗过,换上衣服了,就随我一起上轿吧!”说着,她的母亲就起身去叫她,没有几分钟,何贞就出来了,她被打扮过了,穿不得深红嫁衣,穿了淡红嫁衣,脸上薄薄的胭脂,明眸皓齿的,系上了红色腰带,便显得曲线毕露,高耸酥胸的说明她处于女人的黄金年华。只是眼睛略红,看样子刚才哭过。“今天贞嫂真漂亮。”“哎,只希望香主能够好好待她了。”引着她上轿之时,就听见远一点的徐子陵和寇仲如此低语,张宣凝微笑:有了她,想必这二个傻瓜,就已经入得我的计算中了吧,别说一般算计他们了,就算要杀他,这二个家伙大概也不会报复,他们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