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回　多情更比无情苦

叶九大吃一惊，赶忙一骨碌坐起来，惊诧道：“你都听到了些什么？”云轻柔瞧见九哥十分关切的样子，一定是极要紧的事了，否则他不会如此心虚。云轻柔心中的疑惑更甚，装作一切了然，试探道：“你和师尊悄悄的议论我，当我没听到么？”透过皎洁的月光，叶九凝视着云妹。良久，叶九微微一笑，又倒在了床榻上。云轻柔秀眉微蹙，芊芊玉指掐向九哥，不悦道：“哼！小妹问你话呢，你可知罪？”“无罪。”叶九双手抱着后脑勺，闭目养神，任由晚风轻拂，月光如霜。云轻柔的手已经到了叶九的肩膀，冷哼一声：“敢不承认？哼哼，休怪小妹不客气了。”叶九悠然道：“呵！你就算掐死了我，我也不说，谁怕谁来？云妹其实根本没有听到，还想哄我？呵呵，云妹再聪明，也只有我哄你的份儿，你还想哄我？”云轻柔万万没有想到只被九哥看了一眼便识破了，不禁又气又恼，待要用力掐下、粉拳挥落之际，见九哥丝毫不惧，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云轻柔秋波一转，恍然道：“哦！九哥会五行遁术，如今不怕我欺负你了，是也不是？好啊，小妹甘拜下风。九哥．．．快告诉小妹嘛，师尊和你说了究竟何事？好歹也让小妹心里有数，我知道九哥是最疼我的。”云轻柔话语转柔，摇着叶九的胳膊撒起娇来。叶九还是不为所动，淡然一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小师姑她什么也没跟我说。”“九哥骗人，骗人是小狗，九哥快说嘛！”仿佛叶九越是不告诉她，云轻柔就越想知道。云轻柔低头斜挽青丝，扰弄九哥俊逸的面庞，让他无法闭目养神，非要逼问出来不可。叶九无可奈何，又坐了起来，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师姑说的没错，云妹还像小孩子似的，真不让人省心。”云轻柔轻咬朱唇，趁着九哥不备，倒在了叶九怀中，双臂挽着九哥结实的肩头，柔情似水，脉脉含情的幽幽叹道：“谁说人家是小孩子了？九哥，难道在你眼里，小妹永远都是你的云妹妹么？”叶九心神一震，在这一瞬间，就好像怀中搂着的不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云妹妹，而像是．．．叶九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却又怎能不想！白天初初见云妹在月华池沐浴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叶九眼前。若换做旁人，叶九风流之名，情难自已，早已推到。但眼前在叶九怀中的，偏偏不是旁人，而是青梅竹马的云妹，尤其是听云妹说有心上人之后，更不能如此。叶九轻推开云妹，神情不免有些不自然了，故作镇定道：“云妹，别闹了。这样不好，你我都不小了，男女有别，再不可如此亲密。”云轻柔打定了主意，忍着害羞腼腆，脸上现出红晕之色，却依旧搂着九哥不放，嗔道：“九哥不是好人，想哪里去了！快些回答。”叶九脸上也有些发烧，时不得已，轻叹道：“在我眼里，云妹妹永远是我的云妹妹。”云轻柔娇躯一震，花容失色，颤声道：“啊？九哥，你好狠心！”话声未落，云轻柔伏在叶九怀中嘤嘤啜泣起来，哭的好不伤心。叶九怔住，赶忙关切道：“云妹！云妹妹，你怎么了？九哥说错了话么？又惹得云妹哭了。”叶九抚着云妹的青丝，柔声安慰着，依旧如兄长对待不懂事的小妹一般，如此一来，更让云轻柔伤心至极。云轻柔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梨花带雨，云轻柔不甘心道：“九哥，难道你没有瞧见，小妹已经长大了么？”叶九从小到大最怕云妹哭泣了，赶忙顺着云妹说道：“嗯嗯！云妹从当初的小姑娘出落成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如广寒仙子一样的大姑娘。呵呵，九哥说的是真心的，可没有恭维你哦。”云轻柔听了果然在梨花带雨的泪光中，闪现出一丝喜悦，但还是又气又恼道：“九哥口口声声说疼小妹，却从来不有所表示。小妹也看得出来，今日九哥闻听小妹有意中人后，很失望很失落的，很显然，九哥心中有小妹的。不是么？”这一刻，云轻柔的心彻底乱了，望向九哥的凄美眼神中，现出浓浓的柔情蜜意，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早已超越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叶九对望着云妹的秋波盈盈，不由得瞧的痴了，再无法掩饰，默然的点点头：“嗯！我心中本来惟有云妹，只可惜，云妹心中却没有我。呵呵，既然云妹有了意中人，九哥还有何说？只有默默祝福了。”叶九说的轻松，笑的却是极苦，心中更是深深刺痛着，推开了云妹，对着月光，黯然神伤。云轻柔乍然听闻九哥吐露心声，芳心窃喜，娇羞无限，捂着脸好容易平静下心潮如波澜起伏，锦帕擦拭了泪痕，回眸一笑，犹自试探道：“原来九哥心中还是有小妹的，难得九哥豁达，拿得起放得下，对九哥的情意，小妹感激不尽，只有来生再报了哦。”云妹的每一句都在刺痛着叶九的心灵，叶九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和折磨，最后叶九长叹道：“让云妹见笑了，既然云妹有了意中人，又何苦再来折磨九哥，回去好好歇息吧，九哥困了，要睡了。”叶九竭尽全力，装作兄长一般的口气，但终究有些不像。云轻柔如何看不出来，更是欢喜无限，悠然道：“九哥还没有告诉小妹，师尊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啊？小妹要九哥真实无虚的说过，才回去休息。不然的话，九哥今晚别想睡着。”说话间云轻柔又靠在了叶九身上，水灵灵的秋波望着九哥，满是笑意。叶九轻叹道：“云妹真是难缠，还粘着九哥，将来要是嫁了人，这可怎生是好？任由是谁都会介意的。”“有什么好不好的？九哥心中不是有小妹么？休要打岔，快说！”云轻柔羞红了脸，好容易鼓起勇气来辩驳道。叶九无奈，为了尽快摆脱云妹的纠缠，只得点点头：“小师姑今天交待我的，说过几日等我师父回来，小师姑要与我师父赶赴天台，与玉清师伯、明山师叔会合，对付魔道大举来犯我江南仙道之修。小师姑的意思是不许我们参与，让我好好的留在谷中，照顾守护云妹，仅此而已。”云轻柔笑道：“九哥为了小妹，一定是答应了？”叶九应道：“嗯！本来我一心想着协助师父和师姑师叔们，对抗魔道群魔，但为了云妹的安危，也无可奈何了。”云轻柔幽幽叹道：“原来如此，能与九哥在谷中相守，再好没有了。但既然九哥有此心，小妹又何曾没有此意！小妹也想随着师尊和师伯们出谷，但师尊就是不允。哎！九哥，不如这样吧，等师尊她们前脚一走，我们两个就悄悄溜出谷去，也去会会魔道群魔，暗中忙着师尊和师伯他们，岂不甚妙？”叶九心中一动，沉吟不语，摇摇头道：“外面太危险，你去不得的，还是留在谷中的好。要去的话，我一个人去，可是这样就把你丢在谷中了，保不定你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私自出谷闯祸，真是两难。”云轻柔悠然道：“九哥真是太了解小妹了，嘻嘻，此事再议。快说说，师尊与你说的，不止是要你留下来看着我吧？否则师尊当着我的面儿早说了。还有什么？”叶九暗叹云妹当真冰雪聪明，无怪乎是从小到大自己最难哄的人了，叶九叹道：“小师姑还问了我的婚事，这就不便说与云妹了。”云轻柔大吃一惊，玉手抓紧了九哥的肩头，立刻逼问道：“什么！师尊竟然问你婚事，你怎么说的！”叶九看着云妹花容立变，她关心之极的样子溢于言表，叶九苦笑道：“没什么，云妹为何这样看着我？咳咳，我只不过是把生平几个要好的女子，说给了小师姑听，然后小师姑又许了我一门婚事，如此而已。”云轻柔神色大变，险些晕去，简直不敢相信，但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云轻柔神情凝重的问道：“师尊替你许了谁家女子？是不是赤城山紫云洞的凌香，快说！你答应了没有？”叶九轻叹道：“我当时答应了！哎，想来后悔，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不是．．．云妹！你怎么了？”叶九话未说完，忽见云妹竟然晕了过去，软软倒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