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呼噜,呼噜……”猴子和大柱一人抱一茶缸子,里面的鸡汤飘着油花,香醇鲜美,吃得两人眉开眼笑。纪南坐在一边,皱着眉头,心里嘀咕,他家老婆要去S市了,那是娘家,老婆总不会过家门而不入,可以想象的到,老丈人和丈母娘,大概不会对自己顶满意,毕竟从结婚到现在,过去个把月了,自己居然没露过面儿……哎,希望不要惹起太大的风波才好!猴子喝完一茶缸,又去拿保温瓶。纪南赶紧眼明手快地护住,“行了啊,给马路留下点儿。那小子今天一整天都在折腾未来的维和人员,够累了,得好好补补。”马路是纪南的一排长,部队枪王,现在正给受训人员做射击指导呢。猴子叹了口气,摸摸小肚子,闭上眼回味:“连长啊,你可把嫂子看好了,咱们兄弟未来的口福都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去你的。”纪南笑骂,“至于嘛,咱们部队伙食不错啊,哪天饿着你们了!”这不是虚的,他们特种部队,伙食比一般部队好很多,做饭的大厨全是拿着国家二级厨师执照的。“不能比啊,喝一碗嫂子的爱心鸡汤,那真是快活似神仙!……不知道明天嫂子会不会还让团长夫人带吃的过来啊……”纪南摇头失笑:“别指望了,你嫂子今天就去S市,据说要在那边儿呆一个星期左右,连她的期末考试都申请延迟了。”猴子一下失望地垂下肩去,连老实且沉默寡言的大柱都忍不住流露出悻悻之意。由此可见,杨大小姐的鸡汤的确充满神奇的魅力。沮丧了一阵子,猴子忽然抬起头来,退去惯常的嬉皮笑脸轻声问道:“连长,你和嫂子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还没有登门拜望过泰山啊?”纪南叹了口气。苦笑:“这段时间事儿连着事儿……哎。委屈她了。”猴子和大柱都沉默。“连长。做咱们军人地女人不容易。我听团长嫂子说。嫂子出身书香门第。六个老人就守着她一个宝贝疙瘩。从小被当成掌上明珠宠大地。本来以为。这样地嫂子怎么也得是个娇娇女。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地深明(全文字小???,?在ар.1⑥κ.(1⑹κ..文.?W?)大义。可是。嫂子明白咱们。知道咱们不容易。在很多事儿上迁就着。可是。咱不能当理所当然吧。咱们给不起人家奢华地婚礼。甚至连举行婚礼地时间都没有。但是亲自登门。让老人们放心。这是最起码地。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到。凭什么要人家姑娘一心一意跟着你!”纪南点点头。他忽然想起来。那一夜。他曾对蔚蓝说——‘我是你地。’如今想想。这地确是哄人地话儿。他是个军人。军人不能是老婆地。甚至不能是自己地。杨蔚蓝那样一个温婉地女人。恐怕注定是得不到全部地丈夫了。思绪繁杂。心情沉重。纪南地目光。却逐渐坚硬起来。“等送走这帮人。我就去补修婚假。到时候去丈母娘家。哪怕人家打骂。我也受着……”纪南带着他地战士。在这里略微愧疚地想念他地美人。而她地美人。此时此刻。已经坐在南去地列车上了。拥挤的人潮,刺鼻的汗臭味儿。这是火车上永不改变的主题。杨蔚蓝尽量让自己显得小些,缩在座位里。她本来想买飞机票的,可尹风那个抠门儿的玩意儿,说什么也不给报销。还劝自己说,路没多远,买站票吧!不行,一定得挣钱,挣自个儿的零花钱,她杨蔚蓝以前是没吃过缺钱的苦,如今算是明白了,想要生活自在,还是少不了阿堵物的。杨蔚蓝胡思乱想了阵儿,一抬眼,忽然看见自己对面坐的竟是一橄榄绿,还是女兵,心里不由兴奋,想当年,她也是以绝对高分考入过陆院的,可惜,体检那关把自己给刷下来了,其实,早知道没有指望,老爸老妈也是太宠着自己了,想报什么就让报什么,他们肯定也知道,就凭自己那一身的病,人家军校也不可能要自己啊!杨蔚蓝心里遗憾,就用特羡慕的眼神看着眼前姑娘那身军装。她不知道她的样子有多可爱,可怜巴巴的小脸儿,闪着星光的漂亮眼睛,又长又浓的睫毛,简直就是可爱的大洋娃娃。对面那女军人努力好久才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没有上去掐蔚蓝两把,只是眼睛里也忍不住带了笑,任谁被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羡慕着,都会高兴吧!火车减速,停了,又一群人挤了上来,本就显得拥挤的车厢,再次减少了空隙。杨蔚蓝身边坐的是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孩子本来在睡觉,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骚乱太大,而被吵醒了,忽然放声大哭,分贝之大,周围的人都反射性的捂住耳朵。那中年妇女见状,急忙摇着孩子哄,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让这小祖宗别出声,可惜,人家不给面子,杨蔚蓝见那中年妇女急得要打孩子了,连忙伸手:“别急,来,让我看看。”那人大概也是被吵得没有办法,当然,更重要的是蔚蓝这小姑娘怎么看怎么不是坏人,就当真把孩子递了过去。说来也怪,那孩子刚到蔚蓝怀里,就大哭变小哭,小哭变哽咽。杨蔚蓝笑嘻嘻地抹了抹小娃娃哭得脏兮兮的脸儿,“小宝贝,你可不能你妈妈添乱啊,妈妈不容易呢,要听话。”随着她甜软的声音,那孩子咯咯地笑起来,这下子,在座的都大出了口气。“大妹子,看你年纪挺小,这么会哄孩子,有娃了没?”杨蔚蓝有点儿不好意思:“今年刚结婚,还没孩子。”“咦?”对面那军人忍不住惊叫,惹得蔚蓝诧异地看过去。那女军人不好意思地一低头,笑道:“我看你的样子,像是不到二十岁的,还以为是学生呢,怎么,结婚了?”“我有那么年轻吗?”蔚蓝挺高兴,任谁被说年轻,也会高兴吧,“过年我就二十三了,今年结的婚,他也是个军人。”“那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女军人笑了,“我叫高素素,你呢?”“我是杨蔚蓝……”车厢的这小小角落,立即因为有着热情的人而变得热闹起来,本漫长而枯燥的旅途,也似乎多了几分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