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应该带上我去!”眼前满城的抑郁,让我坚定地说。孔明惊异我会这么说,不解地问:“为何?”因为,我从出生就打过很多疫苗啊,我相信一般的瘟疫还是瘟不倒我的!但是,我现在不能这么说,我便编着话糊弄:“就是我前面说救我的那个神医嘛,他和我说我的体质跟平常人比很特殊,一般不容易得瘟疫!”孔明疑惑地看我:“有此事?”我笃定地点点头:“相信我吧,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待在疫场了!”一个马夫替我说话:“先生,我看就一起去吧。这么些天了,不知道情况怎么了呢!唉,这趟峨眉山上也没找到那个治瘟的神医,咱们还得另外想法子!”“原来你们去峨眉山就是去找能治疗瘟疫的大夫的?!”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孔明会出现在峨眉山,也难怪相逢的那日他总是些微显得忧心重重的。我赶紧催促:“还想什么,先去疫场吧!”孔明见我们都如此坚决,只好吩咐着马车先奔向疫场!***人间地狱。在这个成都的荒凉角落里,我算是见识了炼狱的过程。加上了一件粗布外衣,戴上了麻布手套,嘴巴上也裹好了一方白布,我和孔明才敢进入到疫场。这是一座废弃的军营改建的疫场,里面人满为患。所有房间都不够用了,更多的人都在露天的操场上、只有一张躺椅的位置。可就是这样我们也已经感觉能通行的过道也很窄很窄了。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腥臭味,所有躺着人都在痛苦呻吟,每个人的眼里都盛满了绝望与畏惧的眼神。这些病从脸到脚人都密布着成片的脓包,有的被抓破了、流着黄色的脓血。更不时的,会有一具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在我们身边被拖走……整个场景非常的骇人!见到孔明来到疫场,一个领官模样的人赶紧就奔了过来:“府事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您把神医带回来了吗?!”那领官迫不及待地看向我,但见我是一个女流也疑惑了起来。孔明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回答他的话,却问:“怎么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人?”那领官也很无奈:“这疫情好生厉害,大人您走的时候这里才不过两百余人。可如今,那两百余人早死者过半,这里已有五百多人,而且,还有病患不断的送来!”“为什么看不到大夫!”孔明环顾左右不见一个救人治病的医生,发怒了!领官焦心地叹息摇头:“有几个大夫都躺在那儿了,现在再没有大夫敢来了!”他急问:“府事大人,这位姑娘就是那神医吗?”孔明与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的脸比遮住他唇鼻的白布还要白,也许他根本没有勇气和眼前的这个小官说出实情。看着眼前的一片人间泥泞,看着一大堆等着他给予希望的人们,智慧如他也束手无策!那领官也从孔明和我的神情中渐渐读到了消息,他眼中刚刚还闪亮的光彩一下子就熄灭了。“现在在这里干活的,只有十几个以往生过天花的人。但是就连他们也都要以死相协才能留下……军师,这次看来是老天要覆灭我们成都的百姓啊!没有救没有救了……”那领官眼神无力、绝望地念叨。孔明焚心地指责他:“你住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当口?你身为官爷如何能带头散步这些谣言妄语!”孔明气得撇过脸来,却看见我脱掉了手套,正扒在一个病患的脸上看他的脓包。孔明吓得一把把我拉了过来,他大惊失色地朝我喊:“快过来!”他慌张的拿起我脱下的手套就要帮我戴上!一边还责备着:“你在做什么,可知如此多危险?!”我顾不得他脸色大变的啰嗦、只急着推搡着他的手,难掩兴奋地告诉他:“没关系的,我不怕!我真的不用戴这东西!”我拉过他靠近一个病患指给他看:“你看,这是天花!”“天花?”孔明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对!”我笑着说:“这病只是天花而已,不会传染我的!而且,这个病也不是十分夸张,不是什么必死的病!”这一刻,我好感谢小时候安琪送给我的那本百科书,我那时对天花还特别的多读了几遍。因为这是我们人类第一种彻底消灭的传染病。我看着眼前病患皮肤上的脓包、不,准确说是脓痘吧,形状、颜色、症状都很符合我对天花的了解,对,这是天花没错!孔明听我说得笃定轻松疑惑地望着我,十分地不确信:“你有办法治这个病?”“我……”治,我恐怕还不会吧!想了想,我只能说:“至少,我能减少这里死亡的人数。”“啊!”一旁的领官由衷的谢天谢地:“您一定就是府事大人从峨眉山请来的神仙吧!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府事大人果然把你请来了!”他难以抑制的激动、转身就对着操场上所有人放声大喊:“各位乡亲父老,不用担心了!我们诸葛大人为你们把神仙姑姑从峨眉山请来了,神仙姑姑亲口跟我说她能治你们,让你们都活下来!”孔明想上前拦住他不要胡说,我赶紧把孔明拉下:“这样可以鼓舞这些病患!”虽然那领官说得太夸张了,但在人患病的时候心理支持是非常重要的,现代医学就非常注重病人与病魔抗争的斗志。果然,听了这话所有奄奄一息的病患马上就欣喜不已,顿时高兴着呼天喊地起来,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庆幸希望的神彩。我看向孔明,他正揪心的看着我。无语间,一阵马蹄疾踏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一人一马近到眼前,那人直到在围栏外面才勒住了马步。只见来人身材奇伟、髯长二尺、眉眼神武、一双剑眉横扫入髻来得个英姿不凡,他**的马儿更是神奇,竟然浑身似火、眼如铜铃、气势如虎。光看这二者的组合就要叫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浑身肃然僵硬。“诸葛府事在何处?!”那汉子在马上高声寻唤。我看了看孔明,竟然敢有人用这样不客气地语调招呼他!只见孔明无奈地摇摇头,踱了出去。待站到了围栏处,孔明隔着围栏和那马上的彪武汉子拱手客套:“原来是关云长关大将军,孔明在此,不知何事可以效劳!”关云长?我马上就去朝那汉子看去,哗,关羽、关公、关圣人耶!一千年后黑白两道都拜的、有很多的庙的!果然气质不俗、也难怪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了,这种派头倒也与他的威名相配的!“我说军师,”关羽在马上轻蔑地一笑:“我姑且叫你一声军师,这作军打仗的事就不稍你费心了,怎么里连这城内之事都解患不了!你听不见这城中已经流言四起了吗?你叫咱们汉中王如何能在榻上安睡?如今他是寝食难安、忧心似焚啊!”他的一通话可谓没给孔明一点面子。我看向孔明,看来历史学家都分析得一点没错。在赤壁以后、甚至是直到刘备死之前孔明已经被逐渐疏远了,甚至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所以我才看到如今的他只是在做一些运送粮草、筹集军粮、治民安邦的家务事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路上他都在看那些账册。再看关羽用如此教训地语气跟孔明说话,就更加佐证了孔明在蜀地已经坐上了冷板凳的事实。关羽半是戏谑的话,孔明听了居然面不改色,还继续恭谨地对关羽回复到:“将军忧心了,孔明也是如此。还请将军启禀陛下,孔明定会竭尽全力、尽心而为!”这气度、这情商、果然是丞相之才!“尽心而为?”关羽却不领情地嗤笑:“三日?五日?”“好了!你可以走了!”见关羽如此咄咄逼人,我一马上前挡在孔明前面朝关羽吼:“你懂不懂礼貌?三日?五日?连老天爷都还不知道呢,孔明他怎么会知道?!你关大爷要是厉害,那你说是三日还是五日啊?!”关羽被呛,细着眼睛打量着我:“你又是何人?竟敢如此对本将军说话,看……”不等他说完我双手连摆轰人的姿势,做出不耐烦地赶他:“好了好了,别说了,你想说我什么我知道!我想关老爷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现在里面的病人都十分危急,我们要先进去继续诊断诊断了,就先不陪你了!”说着,我拉起孔明就往里走。孔明这个正人君子还想和关于打招呼,迂腐!我瞪着眼,连拖带拉拽着孔明往里走。“孔明!孔明!”关羽气得要死,在马上怒不可遏的高喊着孔明!可是我们已经跑得影儿都没了。关公?红脸关公,我想这时候他的脸一定是真的很红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