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洪荒大地上门派林立,但是大多从祖师到徒孙辈也只不过是几人而已,真正繁盛的是昆仑阐教与金鏊岛截教。阐教之前的十二门人现在洪荒之中越发的威名隆隆,时常讲道,门下却也没有多少弟子,但凡能被收下的都无一不是姿质非凡,根性优良之辈。而截教却并不问出身,只要有向道之心便可入截教,并时常有会被通天教主收为记名弟子,只是通天教主潜修道法,常年难以见到,所以有许多人都拜在那内外八大弟子门下。而天庭则像是沉寂着,根本就很少人看到有天庭的人与修土之间有来往,倒是人类之中时常有在天庭任职的人下来,或传道,或救灾。这一天,皓月光空,霜华满天。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中,她腰间悬一剑,剑身如霜,洁白。她自月亮上走下,来到天空之中,缓缓抽出腰间的剑,于九天月华之下舞动起来。剑光飘渺,融入月光之中。她一身月白轻纱,动作漫妙如烟尘,飘渺如仙,素静如玉。有年轻俊杰一看之下,顿时惊若天人。但是法力高深之人看了之后却无比的惊骇,因为那女的剑舞在他们看来就是**裸的杀人之剑,而且使出神通去看时,根本就无法看透她到底是什么境界。有善于测算之人立即掐指算来,却一头雾水,只知道她是一位远古人物,至于来历根本无法测度。而且还有人隐隐觉得这天机似乎有些乱了,这只是他们的隐约感觉,念头一闪而过便不再考虑。这个女子在月光之中于九天之上舞剑,月至中天之时,便有许多人遥遥的围着,看她安静的舞动着手中那如月光的剑,惊艳的盯着她的面容看着,并无一人上前去说话。就在这时,有一人自九天之上踏空而下。这人身着天庭一品神服,腰悬长剑,排开众人,向内走去。顿时引来那些人的怒喝,他们也算是此时洪荒俊杰了,各各大怒。有认出来人身上衣袍的人连忙拉着那个怒骂之人,说道:“不要说了,他是天庭的星君。”没想对那星君开口大骂的人不屑的说道:“天庭星君算什么,我的爷爷可是金鏊岛弟子,天庭星君怎敢动我。”就在他话落之时,前方已经走出甚远的天庭星君突然转身走了回来,只几步就来到骂他之人身前,骂人的人心中微惊,就待开口说出自己爷爷的名字,便看到一道剑映入眼中,随之心头剧痛,就已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我名叫真武。”他还剑入鞘,转身便朝那个被人围在中间舞剑的女子走去。在他回头出剑杀人到转身离去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而在那被杀之人身边的人只看到剑光一闪,身边前一刻豪气无比的人就已经被从中剖开掉落向大地,鲜血喷洒他一身,竟像是没有察觉。真武来到舞剑女子身边,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艳之色,只是恭手说道:“玉皇大帝召见仙子。”那女子并不答话,仍然自顾自的舞剑,根本就不管真武。而真武也并没有再说话,一直在旁边等着,直到皓月西沉之时,那女子才停了下来。真武一直在仔细的看着,他看的并不是人,而是看她的剑舞。在她停下时,真武问道:“这是什么剑。”“广寒。”“这剑舞叫什么名字。”“凋零,在最灿烂时凋零的凋零。”她说这话时眼看天地,神色清寂。真武只是看着她的剑,在她回过神来之时转身朝天庭而去,而她竟也是跟随在身后。洪荒中自那天后,便流传了玉帝招月下仙子去演舞的传说,传说越来越多,离事实真像也就越来越远。她随真武来到了灵宵宝殿之前时,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昊天一人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昊天看着那女子良久,她一袭轻纱,黑发散落于肩头,广寒长剑挂于腰间,静静而立,在月光下如一抹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月光。她并不进到殿内去,只是在殿前的月光下站着。昊天看着她,眼中竟有些惊异,过了一会儿后说道:“他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他让你带什么话呢。”轻纱女子说道:“他说只要我来到这里走一回就行了。”“哦,他到是会打哑迷了。”昊天笑着说道,神情看上去无比轻松,毫不在意。她只是嘴角动了动,又根本就没有说什么,昊天又说道:“你既然来这里,又能做得了主吗?”“还有需要我做主的事吗?”女子淡淡的问道。昊天对于这女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微一愣后笑道:“呵呵,确实没有……”真武在远处并没有靠近,远远的看着这个清寂如霜华的女子与昊天说话,他能感觉得出今天的虚空与往日不同的,因为他的神念根本就无法伸展,这是都是在那位女子到来后才出现的,以前从来没有过。隐隐约约间他听到昊天说道:“我天庭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尚有许多空缺……”后面的话也就听不到了,也没有听到那女子有什么回答,竟是就那样消失了,消失在了月光之中。抬头看去,隐约间看到一个如月光般的女子在霜华月光下隐现了一回,又消失不见。在洪荒大地上一座山上,山上有一个洞府,名火云。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山顶上空红云如火怒烧,焚烧着天空。而火云洞天前正有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天空,许久许久,仿若雕塑。他身上穿的是人类中人才会穿的纯麻衣袍,黑衣披散于肩后,长相英武。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在一天早上,山下有一个老者牵着一个小童来到山上。远远还没有靠近,那老者就喊道:“共主……”“姜伯,我早已经不是共主了,都说了多少次,还是叫我伏羲吧。”这个长相英武的男子迎了上去,一边说道。姜伯却说道:“共主,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人族共主。”他说完便又将跟在身后的小童拉了近来说道:“阿尚,来,叫共主。”这小童看上去颇为瘦弱,一身的蓝衣整齐而干净。脸相看上去普通,不过眼神倒是灵动,听了白发老者姜伯的话后,便要拜倒,口喊:“共主。”伏羲早已经一把拉起,说道:“共主之名于我已经成过去百多年了,我也没有资格做人族共主。”“共主还无法放下那件事吗,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再说,共主你也阻止的了,但是时势不如人意啊。”姜伯仍然是喊伏羲共主,并没有换称呼。“当年他是因为我才入天庭为星君的,后来险些永封于帝俊的星神碑中,在伏羲城中我们一起商量着人族的未来,而轮回战中,又是我一手促成他与他们联手的。只是没有想到在他与通天两人合力斩不周山时,他们竟然朝与他一起的两个女子出手了,以至于他怒而剑化天河要卷杀所有人。他不是一软弱的人,从来都不是,只是性格比较淡泊而已。在从钟山下脱身后,我就知道,他与他们之间是怎么也解不开了的。现在,他悟出了阴阳道,没人能算计得了他了,阴阳道中蕴有无尽乾坤,乱阴阳,测天地于一念间。”伏羲看着东方那颗在太阳还没升起时仍然能够看到的星星,缓慢而低沉的说着。姜伯吃惊问道:“难道他的阴阳道比共主你的天地八卦还厉害吗?”“没有哪种道会比另一道厉害,只看是什么人在用。我的天地八卦与他的阴阳道侧重点本就不同,阴阳道重于大局,而我的八卦之法更精微。我在这里站了三天三夜,观日夜星辰,察天地间的人事动态,结合他的性格和过去,总算是测出了一些东西。”伏羲站于火云洞前,向前走上几步,来到崖壁边缘,缓缓的说道。姜伯还待再问,伏羲又说道:“昆仑山玉虚宫有一个人名叫申公豹,学的是他的道法。如果不是我一直关注着的话,根本也就不可能算出他当年在钟山下这个传了道法却连名份都没有的弟子。”“难道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布置了吗?”姜伯也是早年跟随在伏羲身边的人,也是见过南落的,怎么也无法相像南落会是一个谋算如此深的人。“钟山下那百年是他变化最大的时候,在那个叫琉璃的小猴子被毁了先天神通后,就没有人能看透那钟山范围的任何东西了。”“那是怎么回事?”姜伯惊奇的问道。伏羲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或许,在那时,他就已经开始领悟了阴阳之道吧。”他收回凝望虚空的眼神,朝那个叫阿尚的小童看去,紧接着又说道:“阿尚,你愿意去昆仑山吗?”阿尚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姜伯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便又看向伏羲说道:“共主叫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爷爷说一切都听共主的。”姜伯听了阿尚的话后开心的笑了。伏羲也微笑着,说道:“那好,三十年后,你去投昆仑玉虚宫。”阿尚虽然疑惑,但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而姜伯则说道:“听说玉虚宫择徒极严,三十年后他还能进得了玉虚宫吗?”“我这一张脸面,应该还有些用处的,只是,阿尚是学不到什么道法的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碍于我的脸面,一定会说阿尚不适合修道,天数注定只能享人间富贵。”在伏羲的心中却想道:“既然如此,那将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也算是还你当年的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