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冯公公给人做衣服,从来不需要尺子量,只需要看几眼你的身形便可做出合适的尺寸来。”吴用适时地解释道。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老公公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呢,不过看就看吧,干嘛要一动不动啊,弄的本小姐还真以为他死掉了呢。“尺寸已经记下,三日后我会派人将衣服送来。”也许是年纪大了,冯公公说话的声音透着股沙哑,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看着冯公公步履蹒跚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了师父,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在庙里过的怎么样。正当我沉浸在想念师父的伤感气氛中时,刘澈忽然走到我面前,一脸阴沉的看着我。话说我又哪里得罪他了,以至于他要这么阴沉地看我:“那个,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吧?”“怎么回事?”刘澈不仅脸阴沉沉的,连说话的语气都阴沉沉的,都快拧水来了。“什么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女扮男装的身份被他发现了?不应该啊!“你喜欢池痕,这件事情你打算瞒本官多久?”呃……怎么突然扯到我喜欢池痕这个话题上来了?我几时说过自己喜欢池痕了,真是莫名其妙。我在脑海中细细回忆,忽然想起夕颜和雀榕那两个丫头来。失策失策,我怎么能奢望两个喜欢八卦的小白菜为自己保守秘密呢。难怪这两天池痕见到我总躲着呢,原来竟是这原因。我偷偷瞥了眼池痕,只见他的脸黑的跟煤炭似的,恨恨地盯着我。喂喂,用得着那么恨我么?我又没玷污你,再说了,本小姐好歹也长得倾国倾城……呃,这句话有点违心了,就算不倾国倾城,好歹也是眉清目秀,碧玉年华的,用得着那么嫌弃我么?“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刘澈幽幽说道。“默认什么?本……呃……谁说我喜欢池痕了?”“你不喜欢他?可我怎么听说你不仅喜欢池痕,而且还是个……断袖。”刘澈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这个……”果然是那夕颜和雀榕八卦的结果,我肠子都悔青了,我怎么就在她们两人面前承认自己是断袖了呢,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也。“其实断袖也没什么,只不过你和池痕身为本官的属下,传出去恐怕有损这宰相府的名誉。”刘澈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只好让你离开了。”让我离开?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本小姐的错,要是丢了这份工作,那我欠钱庄的银子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愤怒了:“这分明就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刘澈笑了笑:“哦?这反倒成了本官的错了?”“废话,不是你的错是谁的?要不是你非逼着我收了夕颜,我又怎么会骗她说自己是断袖?”刘澈沉吟道:“这么说你既不是断袖,也不喜欢池痕?”“对,我既不是断袖,也不喜欢池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有点郁闷,因为我怎么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池痕了呢?“那就好,其实你是不是断袖本官管不着,只要你不对本官身边的人下手就好。十日后,皇上在宫中夜宴群臣,你们三人也准备一下。”说完,刘澈拂了拂衣袖,离开大厅。池痕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刚开始我真是吓了一笑,不过唐兄你也真是的,不喜欢夕颜那丫头,也不用开这种玩笑啊!”司徒炎也附和道:“就是,害得池大公子见了你就跟见了瘟神一样。”看着池痕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有点恶毒的念头,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正色道:“要是我真的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我?”池痕听到我这么说,立即挣脱我的手,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在开玩笑吧。”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么?”司徒炎眨着碧色的眼眸:“唐沫,你该不会是真的吧。”看着池痕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谁让她刚刚用那种恨恨的眼神看我呢,搞得本小姐好像嫖了他没付嫖资一样。“咳咳,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为了使池痕放心,我决定撒个小谎,“我之所以不愿意收夕颜,是因为我心上早就有别的女子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胃部泛起一阵恶心,我明明喜欢的是男人,却非要说自己喜欢女人,能不恶心么?要是你,你也会恶心的。“早说啊,吓我一跳。”池痕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不过我到还真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禁问道:“池痕,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我喜欢上官姒。”“上官姒……你竟然喜欢她。”我吃惊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京城中但凡有耳朵的人都听过上官姒这个名字,因为她是京城第一名妓,据说不少王公大臣,贵族富商都是他的入幕之宾,难不成池痕也是其中之一?池痕脸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容:“其实只要能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够了。”“干嘛远远的看着啊,以你的家世,就算娶她过门也可以啊。”我叹了口气,心想男人果然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就因为我的家世,所以我不能娶她过门,如果我生在寻常百姓家,我一定会娶他的。”我白了池痕一眼:“你要是真的生在寻常百姓家啊,能娶到她才是怪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她的入幕之宾?”池痕撇过脸,啧啧,这家伙竟然害羞了,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真没想到,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池痕竟然会喜欢一个只要给的起银子就能入其幕帐的女子。难道当他看到别的男人爬到上官姒的**心里就不会添堵么?“那个,你不觉得难过么?”我实在很想知道,池痕为什么会喜欢上官姒,不禁问道,你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不会觉得不舒服么?““不会。”池痕斩钉截铁地回道。“为什么啊?”“自古以来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女人不可以?”池痕问道。我的神啊,这是多么伟大的言论啊,伟大到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开始崇拜池痕了:“啧啧,池痕,你真是太伟大了。”池痕好像被我崇拜的目光看得有点不知所措:“那个,你,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怪吓人的。”吓人?本小姐难得崇拜别人一次,竟然说我吓人,太过分了。我立即从崇拜的目光变为鄙视的眼神:“哼,好好想着怎么和你的上官姒双宿双飞吧。”说完,我转身大步离开,心想着是不是应该回院子好好收拾下那两颗没事乱八卦的小白菜。尚未走到院子,赫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雪衣乌发,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长得煞是好看。作为一个正值碧玉年华,春心又有点荡漾的少女,见到这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自然是想要多看两眼的。“公子,您看什呢?”正当我看美男看得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雀榕的声音,我立即转头:“作死啊,你想吓死我啊?对了,那个雪衣乌发的年轻男子是谁?”雀榕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说道:“公子,难不成您喜欢他?”“胡说。”这丫头真是欠收拾了。“他是七王爷,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哥哥,这些年来一直在外云游四海,听说是不久前才回到京城的,想来他是我们大人请到府上的。”“这样啊,原来是个王爷。”“公子,其实说起来这个七王爷也就是挂个王爷的虚名罢了,否则宰相大人才懒得请他来府上呢。”哟,这小丫头定力不错,竟然敢藐视这么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怎么说?”我询问道。“您不知道,这晋国的朝堂有一半是咱们宰相大人的天下,而另一半则是手握四十万兵权宁王的天下,至于这位七王爷么,其实除了个王爷的名头之外,什么实权都没有。”雀榕忽然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其实大家都知道,不仅七王爷没用,就连皇上也是个没用的主,迟早有一天啊,宰相大人会取而代之。”我心下一惊:“雀榕,这话怎么能随便乱说呢,你不怕掉脑袋啊。”“这有什么好怕的,明摆着的事实啊。”“那皇上听到这种传闻,还不杀了刘澈?”雀榕笑吟吟地说道:“皇上可不会杀宰相大人。”“为什么?”“皇上要是杀了宰相大人,那宁王不就得了天下么?其实宁王也有点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只是宰相大人一直在这压着,也不好轻举妄动。”雀榕细细说道,“所以啊,皇上是既不能动宰相大人,也不能动宁王。”我的天啊,想不到雀榕这丫头竟然对朝廷局势这么了解:“听你这么说,刘澈和宁王是死对头咯?”“那当然,文官以宰相大人为首,武官则以宁王为首,所以啊,朝廷中的文武那是水火不相容。”我沉吟道:“文或能扰政,武决不可乱国,这么说来应该是刘澈比较厉害。”雀榕一脸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何况锦衣卫也握在宰相大人的手中,朝廷中哪个官员不害怕锦衣卫?”锦衣卫居然也在刘澈的掌握中?这是不是太夸张了:“锦衣卫不是只听命于皇上的特别机构么?怎么会听刘澈的?”“这个雀榕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