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道少主果然不是好骗了,不过他到底是哪里看出破绽来了?就算我不是卫国的皇室血脉,但好歹我的师父司命可就是当年从大火中逃走的太上皇,不管怎么说,我这话虽然不是全真,但至少也有三分是真,他怎么就一个字都不相信了呢?起码也要相信那三分之一的真话啊。“你为什么不相信?”“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么?”司徒炎的杀气已经收敛,但我却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为危险。“我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合理么?”我摸摸下巴,寻思着以后编故事之前是不是要先弄一份大纲,省的到时候漏洞百出的,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很合理,但表情不对。”“啊?表情不对?”“若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子,你所表现出来的不应该是忧伤,而应该是恨意。”司徒炎淡淡地说道,“可从你的眼睛里,我一点点恨意都没有发现,不仅此刻如此,夜宴之上,你看赵贞的眼神分明就是崇拜,试问他若真是你的仇人,你又怎么会崇拜他?”崇拜,我什么时候崇拜那个长得跟妖狐差不多的皇帝了?不过司徒炎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所表现出来的怎么能是忧伤呢,应该是憎恨才对啊。唉,失算失算,看来演戏果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后天的努力啊!“你还有神想要说的?”司徒炎的剑鞘已经打开,我的小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毋庸置疑,司徒炎既然有自信能够杀死陆寒,那我也一定相信他只需要一招便能杀死我。“有,我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你只能再说一句。”干,只有一句话,到底该说什么才能改变司徒炎想要杀我的决定,看着逐渐打开的剑鞘,虽然我表面上镇定,但心里其实已经抖到不行了。啊,苍天啊,难道本小姐注定要在这里香消玉殒了么?世道不公啊,世道不公啊……“看样子你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话音刚落,我便看到一点寒芒向自己逼近。那是一柄极薄的剑,但却异常锋利。“我知道红拂在哪里。”电光火石之间,寒芒在我喉间停下,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剑尖触及肌肤的冰冷,只差一点,若是我说的慢了一点,那么此刻司徒炎的剑便已穿过我的喉咙。“你说什么?”司徒炎的神色有些犹豫,但对于我来说,这种犹豫却是存活下去的希望。“我知道红拂在哪里。”我一边大口喘着来之不易的氧气,一边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与司徒炎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许近距离我不是司徒炎的对手,但若是远距离,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除了我师父和四师兄,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你想逃走?”司徒炎依旧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着已经站在房门附近的我,“你刚刚说知道红拂在哪里?”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却是知道的,只要我和你保持距离,那么我就有办法逃走。”“你认为你能够逃走?”司徒炎也站了起来。“当然,就算杀不了你,但逃走至少是没问题的。”我笑了笑,将一柄三寸长的飞刀握在手中,缓缓道,“既然你是火狱宫的少主,想必应该认得这把飞刀以及上面象征着卫国皇室的枫叶纹。”司徒炎眉头紧蹙:“你是卫国的保皇族,影卫?”“没错。除了影卫谁还拥有这种飞刀?司徒炎,所以我刚刚说,只要我和你保持距离,就算杀不了你,但逃走至少是没有问题的。”“你逃得了么?”一个略显低沉却极为锋利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后房门被推开,一身云锦黑袍的刘车缓步走了进来。“你……”我张大嘴巴,完全没有想到刘澈会出现,而且还是这么出人意料的冒出来。刘澈并没有看我,而是盯着司徒炎:“司徒炎,你当真以为本官不知道你的意图么?”司徒炎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冰冷。“呃,这是你们两之间的恩怨,没我什么事,那个,我先走了。”“本官允许你走了么?”刘澈扫了我一眼,目光落向我手中的飞刀,“寒枫飞刀,看来你果真是卫国影卫的人。”完蛋了,如果刘澈知道我是影卫,那么刘澈一定会顺着线索查下去,这样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查到师父还有师兄,不行不行。要是他们的行踪被晋国知道了,那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不是影卫,这把飞刀是我捡到的。”“哦?是你捡到的,本官怎么没这么好运,随随便便就捡了把价值百金的寒枫飞刀?”“咳咳……你……你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说这飞刀价值百金?”“这种飞刀必须用最好的千年玄铁锻造,黑市上的价格已经到了一百二十两黄金。”“你说的是真的?”我觉得眼前出现了好短金灿灿的黄金啊,真是的,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没告诉我这刀值这么多钱呢?早知道就多要几把了。“当然,本官为什么要骗你?”“那那我把这刀卖给你?你给我一百二十两黄金,如何?”啧啧,这飞刀再好,也没有货真价实的黄金来的诱人啊。刘撤挑了挑眉,忽然凑近道:“飞刀我可以买,不过本官还要买另外一样东西。”“什么?”“这飞刀虽然好,但本官却不会用,所以本官要一起买的东西自然是使飞刀的人。”“使用飞刀的人?你,你要买我?”刘车点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没错。”“喂喂,刀可以卖,人不卖的。”“那你教我我怎么用它,除了买刀的一百二十两黄金,本官再给你一百八十两黄金,总共三百两黄金如何?”三百两黄金,我的神啊,本小姐真是走了狗屎运:“好,三百两黄金,不许反悔。”“不反悔。”“你真的相信他?”司徒炎瞥了一眼我,又看向刘澈:“他不过是在装疯卖傻的拖延时间,我刚刚可就上了他的当。”“喂喂,你不要挑拨离间。”天地良心,本小姐这一次可没有拖延时间,还有,那装疯卖傻算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装疯卖傻了?可恶,竟然把我精湛的演技说成是装疯卖傻。“司徒炎,本官相不相信一个人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也只不过是好意提醒你罢了。”司徒炎拿起剑,慢慢站起来,“刘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多说什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刘澈双手负在身后,缓缓朝我刚刚坐过的椅子走去:“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你既然是杀手,想必是有人雇你杀我,放眼天下想杀我的人很多,但能够让你司徒炎亲自出手的恐怕没有几个。不过关于这一点本官不用猜也知道,你是‘那个人’派来的。”‘那个人’?难道刘澈知道派司徒炎来杀他的是谁?我眼看着刘澈动作优雅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手都没有抖一下,不禁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份定力啊。虽然知道自己有飞刀在手,却还是怕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奇怪了,这刘大宰相不是怕死怕的要命的么,怎么这会性命攸关的时候居然这么淡定?莫非他有什么杀手锏?嗯,一定有。“你知道的很多,没错,的确是‘那个人’让我来的。”“那个人的身份你知道么?”“不知道。”刘澈笑了笑:“本官差点忘了,作为杀手最重要的不是杀死目标,而是为雇佣者保密。”“你知道就好。”“好吧,既然你不说本官也没有办法强求你。”刘澈又喝了一杯,方才起身掸了掸衣袍,“本官本想告诉你红拂的下落,但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配合也就罢了。”“等等,你知道红拂的下落?”“本官当然知道。”“她在哪里?”司徒炎的语气显得有几分焦虑。“你应该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本官告诉你红拂的下落。”司徒炎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唯一知道的是他戴着银色的面具,半年前,他抓走了红拂,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混到你身边伺机杀了你。”“你没有见过他的样貌,至少应该见过他的身形。”司徒炎摇摇头:“没有。我每次与他相见,他都坐在轿子里,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已经改变。”“轿子?”刘澈想了想,又问道,“小球的失踪与你有关系么?”“没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大致明白司徒炎深爱的女子红拂被一个神秘人给抓了,而那个神秘人以此来要挟司徒炎。“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让我替你杀刘澈?”明明知道我会失败,却还是要我去杀,这不摆明了让我去送死么。司徒炎说道:“这是‘那个人’的命令。”刘澈蹙眉道:“从你临时要挟唐沫来看,这本不在那个人的计划之中,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司徒炎笑道:“这还用问么?这次宰相府甄选幕宾不就是你刘大宰相设下的局么,为的就是引出‘那个人’,说来也巧,在此之前,‘那个人’让我去杀一名叫唐沫的考生,谁知事后竟然又冒出了一个唐沫。”“所以你们就要挟这个假冒的唐沫,让他刺杀本官,他能刺杀成功最好,若是不成功,也可将全部的嫌疑往他身上推,这样真正的刺客,也就是你司徒炎便安全了?”司徒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