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么?”刘澈微微颔首,他额前垂荡的几缕发丝弄的我的下巴有些痒,伸手想要弄开那些发丝,手却被他捉住了,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我盯着他那如同檀木般幽深的眸子,视线稍移开,我的目光落在床榻前方不远处的铜镜上,镜面上正映照着我被刘澈抱着的模样,发丝散乱,衣襟半开,就连眼神也变得有些妩媚起来。不是,那个人不是我,不知为何,我心中竟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饶是刘澈的技巧再怎么高明,我也不应该有这种近乎迎合的媚态。“唐沫……”刘澈的声音将我的视线拉回,我仰起头看着他,不知不觉滚烫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似是惊讶,又似不解地看着我,随后抬手轻轻拭去我的眼泪,“不要害怕,没事的!”我张了张嘴,无法出声的我又能说什么,可是眼泪就是不自觉地掉下来,温暖和绝望共存的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可现实的处境却是,我既说不出来,又无法反抗。可事实上,就算我真的有办法反抗,我又真的会那么做么?我抓住刘澈的手,伸出食指在他手中缓缓写道:“我有话对你说。”刘澈看着我,点点头:“你说,我听。”我想了想,又写道:“我说了之后,你不能杀我。”“笨蛋,我怎么会杀你呢。”刘澈的表情竟是又好气,又好笑,“放心,我不杀你就是了。”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才又缓缓睁开,用尽全部地决心在他手上缓缓写道:“其、实、我、是、……”我的话还没写完,就被门口的惊叫声给打断了。我和刘澈同时向门口望去,却是没有人能形容的诡异,空气寂静地让人感到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听到刘澈从牙缝中恨恨地挤出一句:“给我滚。”于是站在门口的三个人便立即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竟是逃得比兔子还快。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炎,池痕,还有陆寒。我眨着眼睛,看着扶住额头,一脸愤恨地刘澈,扯了扯他的衣袖,无声道:“怎么办?”刘澈扯着嘴角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宰了那三个坏了本官好事的混蛋。对了,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来着的?”被司徒炎那三个家伙这么一闹,我先前想告诉刘澈我是女扮男装的勇气顿时也被闹没了,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要说的。刘澈眯着眼睛问我是否确定。于是,在思索了很久之后我坚定地点点头,没什么要说的。等等,我还是有话要说的。我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是这种话要问出口还真是不好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刘澈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过片刻后他又叹了口气道,“好事被人打断,真是让人不爽。”“刚刚你……”我无声道,“你想对我做什么?”看到我这么问,刘澈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缓缓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刚刚要对你做什么?”我的脸立即红了起来:继续无声道:“你又不是断袖,你……你刚刚对我……”“你说这个啊!”刘澈想了一会,笑着道,“本官一不小心把你当成女人了,下次会注意的。”什么?这混蛋竟把我当成女人了,还说什么下次会注意,难不成他还有下次。我握紧拳头,狠狠朝他胸上打去,事实上我本没期望这拳能打中她,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罢了。却不曾想到他竟毫无反抗,任我这么打了一拳。我愣了愣,收回拳头,无声道:“你怎么不躲?”“呵呵,一不小心忘记了。”刘澈长身而起,整理着凌乱的衣袍,随后眯着眼睛露出一个还算不错的笑容。“忘记躲了?”我重复着刘澈的话,这家伙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我前两次偷袭他都躲过去了,这一次却躲不过了,谁相信啊。接着又听到刘澈笑眯眯地说道:“本官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怎么宰了那三个混蛋的事情,没工夫想其他事情。”看着刘澈那很是养眼的笑容,我背后突然窜出了一股凉意,竟有种替司徒炎、池痕和陆寒担忧的感觉了。刘澈朝我看了看,目光中露出古怪的神色。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居然仍旧是衣襟半开的模样,最要命的是用来缠住胸部的锦带竟已有一些漏了出来。“那个是什么?”刘澈摸摸下巴,似有朝我走来的意向。我立即背过身,将衣服整理好,腾地从**跳到地上,拿起笔在空白的书卷上,一本正经地写道:“我自小体寒,师父说要贴身缠绕具有保暖性质的锦布,现在已经快进入冬季了,所以更要注意保暖。”刘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说道:“回头让御医院给你瞧瞧,这体寒的毛病穿得暖是其次,关键是要用药调理。”我点点头,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我想出这么个借口,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在刘澈离开后不久,夕颜为我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只是当他看到先前被褥上那点点血迹之后,神色竟也变得古怪起来。真是的,不就是流鼻血么,有什么好古怪的。由于不能说话,所以我也懒得解释。之后,夕颜又为我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我换上之后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这心情一好吧,就想要到处溜达溜达。何况这是几天来,我大多数都是呆在房间里,早就快憋疯了。只是虽然我想出去,但却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微妙,所以我在书卷上写道:“夕颜,我能出去走走么?”“公子,夕颜能够看得懂唇语,您不用每次都写下来。”夕颜轻声说道,“公子您又不是囚犯,自然是可以出去的,只是您如今中了毒,长时间走动,对您总是不好的。”我点点头,带上夕颜决定在院子里走走。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不过也许真的是因为中了刘戚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毒药,才走了一会我就觉得有点累了,只能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不过夕颜却是很贴心地为我找来一个厚厚的绒垫垫上,才让我坐下。哪有这么娇贵,我心里暗自好笑。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这种感觉真的是相当痛苦,想到自己生死未卜,心情又不禁低落起来。“公子,奴婢……”夕颜欲言又止地说道,“奴婢,能问您个问题么?”我侧首看着夕颜,无声道:“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夕颜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忧虑之色:“公子您一定很疼吧。”“很疼?”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夕颜,还有这小丫头忧虑什么啊!“那些血,是……是公子您的?”我点点头,那当然是我的血啊,我流的鼻血,不过我也懒得说太明白,无声道:“是。”“公子,您……您要不要奴婢帮您去找些药来?”夕颜脸上的忧虑更加浓重了。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不就是流鼻血么,用得着找药这么严重么,何况我都已经不流了。我摆摆手:“不用,不是什么严重的事。”饶是我这么说,夕颜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公子,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要是不好好处理,您会受伤的。”“受伤?受什么伤?”“您流了那么多血……那里……”夕颜的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接着低声道,“夕颜听闻,男子之间的床第之事,总是有一个会受伤的,若是处理不好的话,会很麻烦。”听到夕颜的话,我险些吓得从凳子上摔下来,男子与男子之间的床第之事,难不成这小丫头竟以为那些血是我……是我……!我扶住额头,扭过脸,尽管自己深知不是那么回事,可夕颜这种想法,却还是让我有种想要找条缝钻进去的冲动。缝啊缝啊,你在哪里啊,赶快吱一声让我钻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