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赵贞已一个箭步上前,环扣住我的腰:“茗春没告诉过你,在这宫中,最好不要拂逆朕的意思。你说的对,朕此生从未爱过任何人,但那又如何?这天下间同床异梦的夫妻多了去了,更何况你并非朕的嫔妃,所以朕想要怎样,完全无需顾忌你的喜好厌恶。”鼻间传来阵阵龙涎香的味道,眼角略过静静站在一旁的茗春,也正是这一瞥,让我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那抹狠厉的冷笑。她是赵贞的人,如今想起来,她对刘澈的称呼是宰相大人。而夕颜虽然也那么称呼过刘澈,但更多的则是称呼他为主子。还来不及细想,只觉视线忽然旋转,赵贞竟已将我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向软榻走去。与此同时,茗春亦是紧紧地跟在侧旁,眼神充满戒备与寒意身体落在铺着薄毯的软榻上,心却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可就算心里再怎么紧张,却也不能再面上表现出来,不过依我现在脑袋被缠成木乃伊的这个样子,八成也没人能看出来。“你倒是意外的顺从,朕本以为在刚刚抱起你的时候,你便会拼命反抗,毕竟朕可没有像上次一样,封了你的内力。”赵贞淡淡地笑着,眉宇间有着独属于帝王的从容尊贵,“不过好在你没有反抗,否则朕就要考虑喂你吃合欢丸了。”合欢丸,我不由深吸了口气,尽量稳定自己的心绪:“皇上,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聊么?”“云雨又怎会无聊?”赵贞顺势坐在软榻旁的扶手上,双眸中渐渐弥漫的笑意让我心中不由一突,内心的抗拒也让我将内力运至掌中,既然你不封我内力,那就可别怪我了。肩膀突来的疼痛,让我运至手掌的内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如此,想要再次运用内力,却是半分也使不出来。侧首看去,茗春的手不知何时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心中纵然怒火中烧,可这又能怪谁,只恨自己太过愚蠢,以为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却不曾想到竟然有这么深不可测的武功。等等,茗春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了,那么赵贞呢,他的武功既不是更加厉害。“你在想朕的武功到底怎么样,是么?”“皇上身边的丫头都有这么高的武功,皇上的武功自然是极厉害的。”我不咸不淡地说道,绝对不能示弱,只是此刻我心中唯一的念头,“只是我不明白,皇上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没什么用意,朕只不过是想知道刘澈看上的女人究竟是何种滋味罢了。”“刘澈看上的女人那么多,又何必非要是我?”赵贞轻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很多女人?”“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他权力那么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何况……更何况……”“更何况什么?”“他长得那么好看,自然有许多女子芳心暗送,其中必然会有他所中意的。”心里泛起一股算算的感觉,就算刘澈此刻是真的喜欢我,将来恐怕也会有厌倦的一日吧。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试问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再美好的感情,也会被岁月磨得面目全非,最后剩下的是什么,谁又知道呢!“你倒是想的通透。”我立即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竟是彻骨的冰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朕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若是你乖乖顺从,朕自然不会太过为难你,否则……”赵贞眯起眼睛,带着危险的语气显得尤为淡漠,“朕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赵贞,你这么做,刘澈是不会放过你的。”“不放过又如何?从前他斗不过朕,如今一样不能拿朕怎么办。”赵贞冷笑,“其实朕还是有些喜欢你的,至少有些时候,你还是笨的挺可爱的。”“茗春,喂她吃药。”话音才落,脖子便被捏住,略带苦味的**顺着口中流入喉咙。“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想起刚刚赵贞说的合欢丸,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与恐惧。“等会就知道了。”赵贞抬手一挥,茗春便退下了。“不,不要这么,这么对我。”刘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送入这种地方。既然昨日你能够进来,又为何不把我带走,让我独自面对如今这样不堪的处境?“刘……刘澈……”心里的委屈顿时无限放大,眼眶也不禁酸痛起来,唐沫,不要哭,不过就是一时之辱罢了,忍过之后加倍讨回来就是了。正当我决定放弃抵抗的时候,赵贞却是意外地停下的动作,神情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随后缓缓道:“想哭就哭出来,这样戏才更逼真。”“我偏不哭。”这是人渣么?等等,逼真,什么戏才更逼真?许是见我疑惑,赵贞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唐沫,朕此刻不能对你说太多,你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等会无论有谁在场,你都要想办法置朕于死地。”“你要做什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下意识向那道红色的垂花门望去,总觉得等会有谁出现。“这个以后刘澈自会对你说,而你现在要做的则是抛开一切,好好陪朕演好这场戏。听明白了没有?”赵贞脸上的肃杀让我知道,事情也许并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样,尽管心中疑惑,但我却还是点了点头,“真是懂事,难怪刘澈会喜欢你。”“等会是不是有人要来?”赵贞微微点头,脸上肃杀之意却是更加凝重,双眸也泛起了杀意。这样的情形告诉我,等会来的人,是这位帝王想要除掉的人。“你也懂事的女子,自然不会计较这么多。放心,朕不再对你做什么,何况就你这跟棺材板似的身段,朕也提不起什么兴趣,真不知道刘澈怎么能受得了你,啧啧……他的口味果然奇特。”赵贞的话让我心中一堵,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嘲笑我的身段。木板,木板怎么了,难道木板就没有尊严么?正当我郁闷的时候,赵贞眉头微皱。我不由问道:“又怎么了?”“你的表情能不能怨恨一点。”“为什么?”我说道,“你又没对我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怨恨你?”赵贞深吸了口气:“唐沫,你聪明起来是聪明,可蠢起来也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朕费了这半天功夫,自然是要让你变成一个,含恨女子。”我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赵贞的意思:“我不明白……”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喊声:“王爷,您不能进去。”与此同时,赵贞呃是在我耳边飞快地说了句话:“给朕哭,另外别忘了,等会有机会要想办法置朕于死地。”“我、我哭不出来!”这种时候,怎么哭的出来嘛,真是强人所难。赵贞朝我瞪了一个白眼,随后狠狠在我腿上拧了一下。那叫一个疼啊,他是不是专门训练过这拧人的功夫啊,这种疼简直就是钻心啊,让人不想飙泪都不行。“王爷,王爷……”只见一名宫女小跑着跟在白衣如雪的赵贞身后,脸上满是惶恐。当他们走进后,那名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奴婢……奴婢拦不住七王爷。”“皇上,你……”赵砚面上吃惊,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皇兄,你这样擅自闯进来,是不是太过分了?”赵贞起身,坐在软榻上,语气隐隐含着怒意。闯进来的是赵砚,这么说来皇上想要杀的人是赵砚么?不对,赵砚是他的哥哥,在外有刘澈,内有宁王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赵贞是绝对不可能对赵砚起杀心的。就算真的起了杀心,也绝对不会在未铲除刘澈和宁王的情况下动手。毕竟在三者之间,赵砚虽然拥有武林势力,却远远不及势力不明的刘澈以及握有兵权的宁王来的更有威胁。可是若非如此,赵贞刚刚的话又算是怎么回事?思索间,赵贞以及长身而起,缓步走到那名跪在地上的宫女跟前:“去取碗防子汤来。”“奴婢遵命。”那宫女立即起身,飞快离去。“皇上你,你把唐沫怎么了?”“如你所见,能怎么样?”赵贞转身,脸上略带讽刺,“她内媚的功夫可实在了得,反正朕已经尝过,若是皇兄喜欢,朕不介意将她送给你。”我自然不会忘记之前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想办法置赵贞于死地。只是身上仅仅盖了一件龙袍的我,要如何置他于死地呢?电光火石之间,我竟看到赵贞的目光微微向一旁放着的木几望去。我立即会意,伸手取过缠着银丝的玉碟,将上面的蜜饯反手丢在地上。随后狠狠将玉碟撞向软榻扶手,玉碟立即碎成几块,手中紧紧留下一块饶是不太成形,却足够用内力用来催动当做武器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