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刘澈紧紧抓着陆寒的肩膀,而他那连连变幻的目光则使我整个心脏仿佛被纠似地疼了起来。“其实也不一定不能受孕,只是极难罢了。”陆寒轻轻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说来安慰,还是真的。不过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多半是前者吧。因为早在之前,我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要知道那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可是非常先进的,当然在那个世界女子不容易受孕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通过手术亦或人工的方式。然而在这个世界确是……“还有办法的是不是?”刘澈拼命地摇着陆寒的肩膀,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可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在乎孩子,而我也就越难过。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特别想要自己的孩子陪在身边,这是人类向往天伦之乐的本性,而非简简单单的爱情能够打败的。“别再摇了。”陆寒推开刘澈,斜眼道,“我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如果调理的好的话,也许还是能够怀上孩子的,不过就她这体质,就算真的怀了孩子,恐怕也很容易滑胎,只不过劝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反正以你的身份,想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到时候让别的女人替你生,交给唐沫抚养不就好了,这在皇室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么。”的确,正如司徒炎说说,在皇室代为教养别人的孩子是很平常的事情。就好像赵砚的生母被赐死后,也是交由别的嫔妃抚养。可是,我真的能够忍受刘澈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么?就算我能够忍受,那我又要如何面对刘澈所娶的那些妾侍?不,刘澈已经有了正妻,身份高贵的静兰公主,所以就算日后我嫁给他,也只是个从侧门抬进去的妾,一个没有子嗣且要靠着抢夺别人孩子才能树立地位的妾。“你废话太多了。”刘澈阴沉沉地瞪了陆寒一眼,随即冷声道,“你刚刚说如果调理的好的话,还是能够怀上孩子的,那要怎么调理?”陆寒挠挠头,似乎被刘澈那阴沉的目光瞪得有些生气:“喂喂,老子说的可是实话。那个既然你说要调理,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只要唐沫以后不再使用武功,在膳食上多进补一些就可以了。”“为什么不能使用武功?”我问道,“师父说修炼武功可以强身健体,照理说应该更容易受孕才对啊。”“你师父说的是没错,可问题就在于你喝了叶不归的血。”陆寒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若是旁人的血也就罢了,可偏偏叶不归的血是至阴至寒之物,而你在喝了他的血之后,又吸收了他七渡劫的功力。以至于你变成了极阴极寒的体质,这样自然难以受孕。所以如果你想要受孕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今以后不再使用武功,听懂了么?”“那如果我从此以后不使用武功,受孕的机会有多大?”陆寒默默下巴,沉思了一会,才道:“三年内不使用武功再加上膳食上多进补一些的话,应该有两成机会。”“只有两成么?”听到这个概率的我有些失望,两成,太低了,可从比没有来的好。“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将机会提高到六成。”听到陆寒这么说,我立即向他投去无比崇拜的眼神,六成啊,那可不算低了:“什么办法?”陆寒轻轻咳嗽了两声,却是转向了刘澈,随后很郑重地拍了拍刘澈的肩膀:“勤快点不是什么坏事。”说完,陆寒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就这么走了?他还没告诉我怎样才能提高到六成的机会啊!待陆寒的身影彻底消失时,我却看到刘澈单手握成拳,很坚定地在另外一只手上敲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沫儿,从今以后你不准再使用武功。”刘澈很认真地看着我,想了想又道,“算了,反正沫儿以后也不能使用武功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为夫将你的武功废了吧。”“混蛋,好端端的废我的武功做什么,大不了在生下孩子之前不用就是了。”这家伙什么逻辑啊,难道他真的认为我能一辈子不使用武功么?这年头不会武功,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刘澈抬起头,好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生一个孩子么?为夫可想着三年抱两个呢,起码要生起个八个才行,如果这样的话,那往后几十年,沫儿都不能用武功了,所以还是废了好。”嘴角抽了抽,三年抱两个?生七八个?这混蛋把我当成什么了?接下来的十几日,我除了养伤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躺在**等饭吃。其实本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伤,不过就是肩膀之前被银簪扎了一下。不过每天毒瘾发作的时候确是相当难熬的,而刘澈对此也是异常担心,总觉得我瞒着他什么事,请了无数大夫为我诊治,甚至连宫中最好的御医也请了几位。不过他们倒是众口一词地说我没有中毒,也没什么病,只是体质过寒。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每次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之后,到最后几乎之后半盏茶的时间,刘澈才算稍稍放心,不过却还是整天在我耳边唠叨如果身体不舒服,要立即告诉他,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变成了话唠。“沫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我去请御医来为你看看。”半靠在床榻上正在喝红枣粥的我立即扯住他的衣袖:“没有不舒服,不用去请御医了。”真是疯了,不过是喝碗粥的功夫,他已经问了我不下五次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虽然说有人关心是好事,可这关心过了度,还真是让人有点奔溃啊!“可是沫儿你刚刚皱眉头了。”刘澈很认真地说道。“呃……那个我是觉得这粥太甜了。”我有皱眉头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谁知我话才说完,就听到刘澈对着外面怒气沉沉地吼道:“夕颜,你是怎么煮粥的,重新去煮。”“……”夕颜啊,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其实你煮的粥很好吃啊!只是为了避免刘澈又去请一大堆御医来给我诊脉,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沫儿,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扶住额头,默默将血咽了回去:“刘澈,我不仅没有不舒服,而且好的很。还有,陆寒说我只是体质极寒,难以受孕,并不是病骨支离地快要死掉了,所以不用这么小题大做。”“不行,陆寒说了你需要好好调养。”刘澈极为坚定地说道。“可是这样下去我会闷出病来的。”这绝对是大实话,事实上,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应该偷偷从窗户溜走,这样的日子简直比坐牢还难受啊!天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闷么?”刘澈想了想,说道,“要是沫儿觉得闷的话,不如绣点东西给为夫,你替为夫绣那个有鸳鸯纹样的荷包我可是一直贴身收着呢。”鸳鸯纹样的荷包?奇怪了,我什么时候给他绣过鸳鸯纹样的荷包啊。这家伙该不会是把别的女人绣给他的东西,记成了是我绣的吧,想到这里我立即瞪着他,怒道:“说,那个女人是谁?”“嗯?”刘澈一脸迷惑,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哼,看着他那迷惑的样子,不去拿奥斯卡奖真是可惜了。“还敢否认?我什么时候给你绣过鸳鸯荷包了?”我冷冷地说道,“你肯定是把别的女人绣给你的荷包,记成我绣给你的了。啊……你这个混蛋,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没有,为夫除了沫儿之外,绝对没有其他女人。”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的荷包,等我看清楚那上面的绣着的图案后,才惊觉,那竟是我当年绣给他的,不过后来不是连同那副丹青一起被偷了么,怎么如今又会出现在他手里?“沫儿,还记得那个时候消失的丹青么?”我点点头,废话,当然记得啊!为了这事,我可是内疚了好长时间了:“后来怎么找到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偷,只是我们当时掀错了层,那床榻总共铺着三层蚕丝,丹青与荷包是放在第一层的,而我们直接掀开了第二层!”刘澈缓缓说道,“其实这也是我事后才想到的,索性当时并没有宫女去整理,才让我重新寻了回来。不过说真的,沫儿你绣的这个鸳鸯……嗯……很符合为夫的心意。”我笑了笑:“我绣的鸳鸯好看么?”“好看好看。”他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我咳嗽了两声,正色道:“那个不是鸳鸯,是你的属相,老虎。”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坐在床榻上的刘澈好像石化了,表情更是说不出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