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问我是不是在谢远身上笔墨用得太多,表示这是个秘密。他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当然,不是男配。……昨日说到,谢远为查明大郢内部的差错,自行毁容入了敌营,专司喂马。而有消息传来,过几日羌国军队便要出战。不成,必定要强先一步查出其中的猫腻……思及此,谢远心生一计。是夜,星月隐曜,谢远趁着夜色深沉走到最中一匹骏马前,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枯草。将枯草混在草料里,喂着马儿吃下。这马儿是羌军元帅呼和赤的战马,自然比寻常的马匹要敏锐许多。起先它并不配合,谢远耗了好些功夫才将枯草塞下了马肚,随即躲在一侧等候。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马那儿总算有了反应,不住地刨着后蹄子。见状,谢远沉了沉心,从暗处冲了出去,嘴里呜呜作响:“呜呜……马厩出事儿了……来人啊……”为防露出口音,谢远自入了羌营便鲜少开口说话。这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惊醒了正在打盹儿的巡逻军。半夜里被人吵醒自然是不痛快,此时见这个大郢俘虏竟然胡乱在军营里跑起来,羌营的巡逻军当即冲上前来,将他制住。谢远也不挣扎,只是远远地一脸慌乱地指着马厩方向:“马厩出事了。”从军作战的人自然知道马匹的重要性,见谢远一脸焦急,巡逻军一面压着谢远,一面领着人往马厩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呼和赤大帅的战马此时正歪着身子倒在地上,马腹不时地蠕动着,四肢亦随之发颤。众人皆知,呼和赤大帅对这战马可是极为看重的。当下不敢忽视,忙遣人去禀报大帅。因带着罪名,谢远被人压在一旁,用粗布塞住了嘴,又用粗麻绳捆在马厩的木梁下。不多时,远处就由一道火光愈发走近。“我的可拉怎么了?”呼和赤半裸、着上身行来,他一声斥吼,健壮的身子紧绷着,似夹杂着极深的怒气。巡逻军忙跪下禀明了事由,可呼和赤性子暴躁,哪里有这耐心听他说?他抬起腿一脚踹去,那人的身子登时落到几米远的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呼和赤匆匆赶到可拉面前,蹲下身子检查着,可拉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挣扎地睁开眼,一双眼莫名的赤红,只让人生出些许悲凉来。呼和赤暴躁地捏紧拳头,凌空挥拳道:“快,快去寻人来救我的可拉。”正说着,随军大夫已经赶了来,可一番查探下却只能摇头道:“大帅,可拉是误食了一种草,叫做红花草。吃下此草,则会腹痛难忍,肝肠尽断。属下粗鄙,实在是不知解法啊。”闻言,呼和赤抬首瞪去,一双眼鼓鼓生风,好似要将人刮开一般。眼见着可拉情况越发不好,谢远在一旁以身子猛地撞击木梁。听见声响,呼和赤凝神看去:“他是谁?”巡逻军上前踹了谢远一脚,也不知是出气还是教训:“大帅,此人是属下们抓来的一个俘虏。被分配到马厩来喂马……今日就是他发现的状况。”这话分明是想将怒火引开,而呼和赤也的确将注意力放到了谢远身上。“是你将我的可拉变成这个样子的?”呼和赤目光锐利,瞳仁里带着杀意。谢远身子一颤,匍匐在地上,喉咙里挤压出来的声音满是哭腔。他用力地摇着头,左右晃动着身子。一双眼里满是哀求。见呼和赤没有半分缓和的意思,谢远忽的看向了可拉,他以头抢地,抬起头用下巴点了点可拉的方向。这番示意下,让呼和赤挑了挑眉。一旁的士兵见状上前取下谢远口里的粗布。等待能够出声说话,谢远忙爬上前来,跪倒在地上:“大帅,小人半夜起来解手,就听见可拉的叫声,这才发现大帅的战马出了岔子,这就赶紧禀报了。方才大夫说可拉是中了红花草的毒,这毒小人听说过,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什么法子?”见可拉有救,呼和赤忙上前提起谢远的衣襟。谢远喘了喘气,道:“这法子有些不堪,怕是污了大帅的眼,还请大帅回避一二。”“混账。”一把将谢远仍在地上,呼和赤怒道:“你赶紧将本帅的可拉治好,不然,本帅要你陪葬。”谢远大惊失色,忙上前取了可拉的尿液,混着水让可拉喝下。顿时间,马厩里一股子辛酸骚、味儿。可巧了,可拉喝下这东西不久,便不再叫唤,过了半个时辰眼里的红丝亦退了去。分明是好转了。呼和赤见状大喜,他重重拍着谢远的肩:“好,好,来人,本帅要喝酒。”肩上一重,谢远假装吃力,顺势摔倒在地。呼和赤见自己力大无穷,兴致更高。当下便将谢远带入自己的营帐中,命人上了好酒来。……“哈哈哈……刚刚听说可拉病了,可吓了一跳,要知道过几日便要出征了。幸好你救了我的可拉,说吧,你要什么赏赐,只要是本帅能给的,都给你。还是,你想回大郢去?”呼和赤看似无意,实则试探。谢远当下心头一紧,摆了摆手:“大帅严重了,只是小人已无亲故,回去也不知道去哪里。”“那你要什么?”“小人只想有个安身之地,然后……”谢远羞赧一笑:“然后能娶媳妇生娃娃。”呼和赤闻言大笑,连连夸好:“这可是实在的赏赐。好,待这次本帅回来,就给你寻个媳妇,生个娃子。”二人一来一回地喝着,待到夜深,酒酣,呼和赤已然醉了,谢远则坐在下列,亦是歪歪地倒在地上。他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重重一叹。呼和赤被酒意蒙了眼睛,晃着身问道:“好好的,叹什么气?”谢远摸了摸脸:“小人只是担心,担心媳妇会嫌弃我这张脸。”“本帅瞧你眉目也生的不错,怎么这张脸却毁成这副模样?”鱼儿上钩,谢远自然更加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