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郎飞醒来,回到主厅见众人早已在座,这也难怪,他比众人睡的晚,自然是稍微晚起了些。二老见众人俱到,于是吩咐下人上了早宴,早宴罢,闲来无事,郎飞便带着雪娅等人将青牛镇转了个遍,每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总会向他们叙说一番小时候的经历。这次由于是白天,镇上还算热闹,各家店铺开张营业,有那认识郎飞的一个个恭敬的向他们一行人打着招呼,毕竟郎飞此时早已不是那青牛镇上的半大小子,对青牛镇上的人来说,此处哪怕出了一个为官之人都算的上是飞上枝头的凤凰,更别说郎飞这种连皇家都要巴结的仙道中人。一路走来,连番应承之下郎飞只觉口干舌燥身心皆乏,便是与人对战几百回合,也好过这等耗费心力。偏巧这镇上之人,便如那肉铺里的张大婶,如今他家小子都已近弱冠之年了还让郎飞看看有没成仙了道之机,慌的郎飞匆忙间寻了个由头一转身落荒而逃。到得下午,这小子是说什么也不带他们再四下乱逛了,反是拉了雪娅与小芸跑回他朗氏老宅拜祭祖上一番,然后又到后山给早逝的爹娘扫了下墓。青牛镇上日子过的清闲,陪着二老或赏花,或观景。一直待了七八日,郎飞觉的时机已到,于是向二老辞行,说明去意。闻得乃是所为太子之事,二老也不阻拦,只是提醒他多加小心,于是在徐老的带领下,一行人又风驰电掣的赶往京城。到得京城,未免打草惊蛇,众人先是寻了一间旅店,白日里扮作游客,逛了一番这大都的风采。待到夜里,一行人这才打点精神,趁着漆黑的夜色,自空中飞掠到皇宫内院之上,躲过在外值守的御林军,缓缓降落到东宫之内。下了当扈,徐老向众人使个眼色,当前带路行向灯火通明的正殿,郎飞他们自是会意,一个个轻身形,尽量压低声音,跟着徐老走入。及至殿门,早有那心腹太监看到乃是徐老,转眼间又看到他身后的一行人,立刻面露喜色,向内打了个暗语,紧接着迎出门来,一脸恭敬侍立一旁。点点头,徐老更不答话,转身看身后郎飞一眼,抬脚迈入正宫。众人刚进殿门,只见内宫匆匆应出一人,龙行虎步,衮冕辉明。高贵中带着几分威严,只是眼中却含着几分化不开的忧愁。郎飞认得那是太子,七年不见,倒是苍老了不少。他打量太子时,太子也正好举目打量众人,待看到郎飞与小芸容貌依旧,不觉微微一愣,暗叹果然是仙道之人,他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摆太子的架子,忙紧赶几步,来到郎飞跟前,行礼道:“李延见过朗公子,以及诸位。”“多年未见,太子风采不减当年啊。”对太子如此知礼的表现点点头,郎飞接过话客套了一句。李延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这每日劳心劳力的,人都老了,哪比的上朗公子与令妹,七年的时光却无多大变化,修行之道果然能够使人青春常驻啊。”闻言,郎飞摇摇头,这其中的曲折又哪是外人可知的。二人又客套几句,郎飞将身后之人逐次介绍给他。一一见礼完毕,李延转身对着众人道:“郎公子,诸位。此地不是叙话之处,且随我去内殿。再行商榷眼下事宜。”“好,太子请前行带路。”郎飞应声答了一句,带着众人尾随李延转过正厅屏风,进入厅后内宫,来到李延起居之处。待引众人入内,各方坐罢,等几个宫女上完茶,李延屏退了下人,幽幽一叹,直奔主题道:“此番却是有劳郎公子了。”郎飞客套了一句,道:“既然赶上了,便出手帮上一帮,于国于民都是有利之举。再者说,义父义母也时常夸奖太子为人忠厚,待他们二老不错,现如今发生如此之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此番前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李延大喜,站起身来,对着郎飞一礼,道:“李延代大汉臣民感谢郎公子高义之举。”“客套的话就免了,还是具体说说此事吧。”郎飞摆摆手,出言示意他细说详情。看了徐老一眼,李延道:“朗公子可听徐老讲过事情前后?”看到郎飞点头,又道:“李延觉的关键之处便在那丹药之上,只是如今我被禁足在这东宫之内,无法着手调查,眼见朝政崩坏直斯,却只有心中着急的份。”“嗯,太子所说的那种丹药陛下如今可还服用?”李延点点头,道:“据买通了的守卫告知,父皇仍在食用,每于御书房中饮食后便会服上一粒,先前我曾起意,想盗得一枚,细察那到底是何丹药,可怎知父皇看护的紧,上下朝时,丹盒必然随身携带,而在御书房中也不许伺候的太监宫女靠近丹盒一步。在如此情况下,时至如今仍旧无计可施。”“偷之不得,那抢总成了吧。”却是朱罡列一时兴起,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可,这宫内遍布了明桩暗哨,御林军将父皇的御书房围的如铁桶一般,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即便朱公子神通广大,若是想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抢到丹药也是万不可能的。”见呆子如此鲁莽,李延慌忙出声阻止。“若想盗得丹药又有何难,太子你且安心稍后,我与朱罡列去去就回。”话罢郎飞站起身,招呼小白儿一声,同朱罡列一起走出门去。“这……郎公子?”雪娅轻声一笑,道:“太子放心,公子他既然如此说,就定然有他的考虑,万勿担心,还请宽心在此稍待。”李延闻得此话又看了一脸平静的徐老一眼,也只好摇摇头,轻叹一声,安心静候。话说郎飞与朱罡列赶到院外,趁着夜黑风高之时,跨上小白儿虎背,只是几个闪动便飞离东宫,远远往那大内深宫而去。这二人雷厉风行,说话间便感到后宫上空,只是望着下面一栋栋灯火阑珊的殿宇却犯了难。这两个小子毕竟年青,考虑事情不甚周全,来到此处才发现如闷头苍蝇一般赶来了,却找不道御书房在哪。“这,如此大的一片宫殿群,哪个才是御书房啊?”小白儿虚空站立,郎飞望着下面绵延百里的宫殿群忍不住咋舌不已。朱罡列也同样心惊,丹门各峰上虽也是宫群林立,可毕竟是清幽仙境,亭台殿阁讲究的是错落有致,闲适写意,怎比的上这下面的密密麻麻、气势磅礴。“要不,下去找个人问问?”郎飞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咱们是来盗丹的,盗丹懂不懂,做贼!做贼的你去问路?猪脑筋啊?”“那怎么办?这一没地图,二没向导的,怎么找?不若先回去,问明所在再来?”郎飞皱皱眉,沉吟片刻,道:“那多麻烦,这样吧,你先下去探一探,想来这些殿宇都是皇宫中人居住,应是以地位尊卑划分居住区域的,你下去后探得虚实,等回来咱们再做计较。”朱罡列听完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句,“你怎么不去,这种苦差事偏要俺去。”虽然如此抱怨了一句,呆子还是翻身下了小白儿虎背,蹑手蹑脚的来到眼下宫院,运起当康变化作一抹流光眨眼间没入殿内。郎飞与小白儿在屋顶上等了不大一会,就见那呆子贼兮兮的露出头来,见得院中并无巡逻的守卫,几步走出,噌的一声,翻身上墙回到郎飞身边。待朱罡列来到跟前,见他猪皮脸臊红,也不答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郎飞一愣,只好问道:“这屋内住着什么人?”“睡莲。”“……我问你屋内住着什么人?”“……就是睡莲!”郎飞心中奇怪,暗想这宫院修葺的颇为奢华,怎么竟是养睡莲的花房。又等了片刻不见呆子解释,郎飞只得摇摇头挥去杂念,问道:“既然你这么说,想来不是皇帝的御书房了?”见呆子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郎飞无奈,只得一催小白儿又向前飞行片刻,来到一处与前面风格迥异的宫院。不待郎飞答话,此次呆子竟然自觉翻身下了虎背,顺着院墙溜下,几个闪动间便奔入殿内。那份自觉看的郎飞一愣,暗叹呆子反常,这次怎么不惫懒了。仍然等了片刻,呆子回转,不等郎飞发问,他又丢下一句话。“水仙!”郎飞闻言一阵错愕,看了半天下面宫院的建筑风格,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奢侈啊。”二人继续前行,待又走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别院,朱罡列仍然下去打探,等了片刻回转之后,扯着个嗓子闷闷喊了一声。“牡丹。”郎飞打了个愣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呆子好些遍,道:“难不成这皇帝是养花的?劳民伤财费了这么大力气修建的殿宇都是拿来种花的?”“唔”朱罡列摊摊手,显的无奈之极。郎飞见他转眼成了哑巴,狠狠瞪了他一眼,待其坐上虎背,依旧朝下一个宫院走去。待又到得一处,朱罡列刚想下虎却被郎飞一把按住。“你且打住,今次待我亲自一观。”说罢这小子不顾呆子错愕的目光,轻身一纵,跳落内院,见及周围无人,脚下法步轻荡,一个闪身便蹿入内殿。红绫飞扬,青纱曼荡,这小子刚进殿,眼前就是一花,心惊之下,脚步猛然一顿,正待抬头打量之时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传来。“嗯?好香。”忍不住轻嗅一口,郎飞抬起头,四下打量,目光一一扫过,却净竟是些铜镜、红妆、玉盘、珠翠等女人的玩物。“唔,女人的房间?”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四望的眼中突然映入一条珠玉点缀的半透明纱幔,其下是一张红酸枝镶贝雕山水贵妃床,上面横躺一人。不,准确的说是一具娇躯。绫纱半滑,香肩嫩如酥;翠巾斜遮,玉足素若雪;纤腰之上轻裹一条薄纱,隐约中露出一抹茭白。“唔,非礼勿视。”嘴中如此念叨着,眼神却又瞟了几瞟。“怪不得那呆子乐此不疲呢,好道是有如此睡美人欣赏。还编排个花名糊弄我。”半晌回过神,这小子意犹未尽的又狠狠看了几眼,这才转身走出殿,还去干他那盗丹的正事。待跃上房顶,来到小白儿跟前,那呆子正呲着牙冲他乐。“飞哥儿,如何?是什么花?”“**!”郎飞瞥了他一眼,嘴中恨恨的吐出两个字。呆子闻言一惊,两腿猛然一夹,那**的小白儿吃痛之下幽怨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嘿嘿,看来此处亦不是那上书房,飞哥儿速速上来再寻。”呆子不敢再纠缠此事,赶忙转话题,招呼郎飞上来。“哼!”冷哼一声,郎飞抬腿跨上虎背,四周看了一看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回头问道:“寻了这许多院落都没找到,到底御书房在哪?总不能这一栋一栋的继续找下去,若是如此,便是天亮了也寻不过一遍来啊。”“对了,前时李延不是曾说御书房被御林军看守的紧吗?咱们不妨去找守卫最为密集之处,想来便会是那御书房所在。”呆子沉吟片刻,却轻声在郎飞耳畔说出如此一番话。“嗯。言之有理,且再去寻找一番。”说罢一拍虎颈,小白儿得令,御起风腾空而去。(将近4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