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的疑问,几人慢慢降落在一片密林之中,待下得坐骑,郎飞率众走出,转过巨石遮掩,就见侧方百米之处一道青石拱门建于平整的山路之上,其两侧各站着一个身着甲胄手持长戈的兵卒。“飞哥儿,你看山脚处,可是有些军营?”突然闻得朱罡列之话,郎飞转头顺着他所指望去,果然模糊见得山脚处傍水围建着一座营寨。“原来是皇家属地,难怪。”想及梁国历史,郎飞不禁恍然,这等重要之地有着士兵看护自然也不足为奇了。“嘿嘿,既然如此,那么也就不用和梁皇客气了。”心中打定主意,郎飞伸手牵了方清寒跨上虎背,接着仍领着诸人升空而去。一行人躲在云层之中徐徐而上,不大的功夫就见曲折盘桓的山路尽头出现一片开阔的青石广场,其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明塔,其顶部镶着一颗颗稀有的夜明珠。“这老儿,如此奢华,也不怕贼人惦记。”几人见此处已无守卫,俱都驱坐骑缓缓降落在广场之上。朱罡列下得当扈来到一座明塔旁边,望着他头顶一尺处的塔珠不由得一阵感慨。“这下山之路已被兵卒守住,此峰险峻,周围都是悬崖峭壁,世俗贼人不可能上得峰来盗取明珠,而如我等修真者又看不上如此凡宝,如此情势下,梁皇自然安心。”闻得郎飞所言,朱罡列赞同的点点头。而在他一旁的王子服环顾一下四周却皱着眉道:“为何只有山路上有人看守,这等重宝之地反而无人巡守?”郎飞闻言微微一笑,指着他身前的一块高约五米的石刻道:“你们看,这石刻上有铭文说明,此山称为‘洛皇山’,乃是梁朝数代君王墓葬之处。”“怪不得此地不见一兵一卒,原来是怕打搅那些老东西的长眠啊。”朱罡列嘿嘿一笑,看着四周满布的宫阙塔楼道:“他们倒也懂得享受,生前有三宫六院侍奉不说,死后的居所还要如此奢华。”郎飞举目看了一下远方,未搭理朱罡列,接着伸手取出那只玉盘,只见黑芒所指正是北面墓园深处。“走吧。”招呼一下众人,他托着玉盘趋步前行,沿青石铺就的神道一路走来,只见其两侧石兽、石像、石柱、错落修砌。一些明塔、阙楼如星罗一般漫布四周。顺着神道前行,每走数十米还会有亭榭,石廊供人落脚。道声乖乖,郎飞等人边行边观,待走了盏茶功夫,顺着青石路转过一道院墙,接着便看到一个更大的广场。举目观,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乃是正中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攀云青龙,其高足有十数米,通体无暇、光可鉴人,一对龙目闪着七彩光芒,就连白日里也清晰可辨。再观脚底,偌大的广场,整个地面全部由青玉砌成,其间还密布着一条条水声潺潺的溪流,数十座袖珍拱桥伴着各式廊道交错纵横,廊道尽头之处乃是一片开阔地,其上矗立着一座座肃穆的殿堂。“好家伙。”望着水中盛开的各色莲荷,朱罡列撇撇嘴,道:“适才我还是小看这些老东西的奢侈程度了,你看那龙的双目,连虹晶都能搞到如此一对。虽然无甚大用,但却是稀世奇珍啊。便是咱丹门里,也只有磨盘大的一块而已。”话罢,呆子眼珠一转,看了身旁三女一眼,又道:“飞哥儿,不若将那两块虹晶弄来,雕琢成几副首饰送与她们如何?”“呸,呸,呸。”不等郎飞回话,一旁的小芸猛地一把拽住朱罡列肥耳,骂道:“你个惫懒的馕糠货,这死人的东西,姑奶奶要它作甚。晦气不晦气!”“别吵了,走吧。”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玉盘,郎飞带路前行,过廊道舍龙雕,一行人来到最北的宫殿群中。看着殿群前方一片开阔地上的祭台,郎飞点点头,道:“这里想必就是洛陵中历代梁皇墓穴的上宫了。”话罢他低头看了看黑芒愈加凝实的玉盘,又皱起眉,疑惑的道:“只不过此间尽是墓穴,这玉盘合该指引到水府所在,难不成水神居所竟然是在山中?”“飞哥儿,休管这许多,到了地头自然就清楚了。”闻得呆子所言,郎飞点点头,顺着黑芒所指继续前行。且行且叙,绕过一座座殿院,盏茶之后众人来到北端一间最为隐蔽的殿前,望了一眼黑光急闪的玉盘,郎飞皱眉道:“若是依玉盘所指,该是此处无疑。”众人闻言仔细打量眼前的宫殿,只见它与周遭其他宫殿相比委实小的很,在岁月的沉淀下,透出几分破败与苍凉。“公子?这玉盘……没出什么差错吧?”望着眼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殿,雪娅忍不住来到郎飞跟前细看他手中玉盘。“对啊,没错。”压下心中不解,郎飞定定神,迈步走入破败的宫殿,待左右打量一番,并未见到画像、供案,铭文等等事物,整个大厅空荡荡的无有一物。“这……这是为何?”郎飞疑惑的望了望手中玉盘,接着又细细查找殿内每一块地板,待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后也没发现一丝异样。见到郎飞的举动,其余之人也纷纷四方巡视,摸墙的摸墙,观顶的观顶。片刻后俱都一无所获,怏怏的看向郎飞。“飞哥儿,我们是不是被那凌绝子给骗了?”听到朱罡列的话,郎飞摇摇头,道:“不可能,凌绝子为求活命绝不敢欺骗我们。”“那是不是洛方将凌绝子也骗了呢?”郎飞瞅了一眼手上的玉盘,又摇摇头,道:“此事不像作假,如我手中玉盘,观其炼制手法确属古物无疑,那洛方才筑基境的修为,哪能炼制如此法器。”“师……师弟。”正在二人疑惑之时,旁边一路走来未发一言的方清寒突然樱口轻张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这宫殿好像短了几分?”郎飞闻言,回转身,注视着方清寒,柔声道:“清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清寒脸色微微一红,双手急急比划着,轻声道:“这……这宫殿……里面不像外面看的一般宽敞。”郎飞闻言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猛然动身赶出门外,待来到一侧详细打量一眼此殿的长度,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师妹好眼力,若不细心观瞧实难看出此中蹊跷。”郎飞返回殿中,对着方清寒点点头,然后转身指着后墙道:“给我将它扒喽。”“飞哥儿,不好吧,打扰死人长眠是犯忌讳的。”“刚才要剜那龙珠子时你怎么不怕?现在却又说这话。”王子服白他一眼,一把抽出玉骨鞭,转眼将真气灌注,鞭身倏然一缩,化作那杆“玉蛟尖”。若是郎飞也便罢了,被王子服出言挤兑,呆子心中怎服,他抬臀一下将王子服撅到一边,指着那杆“玉蛟尖”道:“你那东西,戳眼打洞还成,这拆房揭瓦的事还是让与朱爷来做吧。”话罢,他将手一招,七齿琉璃耙眨眼在手,一提丹田真气,猛然一下筑在后墙。“喀拉”七道金光射出耙身,只是微微一绞便将石墙割的粉碎,朱罡列又举耙使力一砸,整个墙体瞬时坍塌,眨眼间形成一个大洞。“果然如此。”挥手施出一道风卷将尘土刮散,郎飞望着洞后的黝黑空间,道:“这老皇帝的先祖倒也是心思玲珑之辈。”伸手拿出一颗夜明珠,幽幽的光芒转眼照亮四周,郎飞对众人道声:“走吧。”头前行入墙洞之中。待他走入数尺宽的夹层,就见一翕状建筑下一道斜向下的石阶伸向地底深处。探手在阶道前晃了晃,郎飞微微一愣,嘀咕道:“没有风,密闭的?”“怎么了公子?”听到雪娅的询问,郎飞转身见到众人走入,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说完举着夜明珠缓缓的步下阶梯。“师……师弟,会不会?会不会有鬼啊?”本以为身后之人乃是雪娅,却不想竟然传来方清寒柔弱的声音。郎飞脚步一停,转过身,借着夜明珠的光辉看到方清寒脸上的惶然,微微一笑,道:“师妹放心,有我呢。”说罢另一手轻轻拉起方清寒略有些颤抖的冰凉玉手,再次转身向下走去。感觉到手心传来的的温暖,方清寒轻舒口气,顿时安下心来,跟着郎飞脚步缓缓下行。“嘿嘿,身为修真者,方师姑竟然怕鬼?”朱罡列走在最后低声嘟囔着。“刚才筑破墙壁的是你,就算真有鬼也是找你算账。”听到前面王子服的恫吓,朱罡列没来由的只觉后脑发凉,唬的他一把将钉耙攥在手心,这才感觉略微好了一些。一路斜向下,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好难闻啊。”小芸吵嚷一句,忍不住以手掩鼻,俏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嗅到此味,郎飞同样皱起双眉,用力捏了捏方清寒小手,转头对众人道:“此处可以闻得腐败之气,想来前方该到地头了,且忍耐一下。”说完,浅运真元闭住鼻息后,继续迈步徐徐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