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手来袭,郎飞心中一惊,刚想迈步闪身,忽然记起身后还站着雪娅。这种情况下他哪敢擅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鬼手捉来。“飞哥儿莫急,俺来助你。”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接着朱罡列自斜下里窜出,手中钉耙一摆,自下而上直朝鬼手搂去。眼看钉耙即将与鬼手相交,朱罡列再次大吼一声,催发出钉齿上的七道金光朝鬼手绞去。本来黑衣人未将呆子当回事儿,可是眼见他手中钉耙竟然放出此等犀利精光,心中立刻一惊,忙将手中指诀一变。此时,鬼手与金光即将相交,可鬼手表面光突然暴起一抹强光,接着从实质状态缓缓变淡,最后竟然又化作缕缕黑雾。鬼手转眼化为无形,七道金光自然无功而返。见此,朱罡列一扯钉耙,正想迎击黑衣人,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喊叫:“锁魂手!”呆子闻声一愣,举着钉耙正在踌躇之时,刚才化为淡薄黑雾,飘荡荡漫至身前的缕缕黑气突然急剧涌动,眨眼之间又缩做一团,重新变回手掌的模样,只不过和先前有点不同的是,其形朦胧,色泽比较黯淡。“咦。”眼见鬼手再次抓下,朱罡列顺势举耙一架,却不想竟架了个空,鬼手恍若虚影一般没过钉耙,直朝他头顶抓落。“呆子闪开。”郎飞一声暴喝,将那心中不解、正呆立原地的朱罡列惊醒。呆子睁眼时,鬼爪已距头顶不及三寸,他来不及多做他想,身形一动,忙使当康变闪向一侧。眨眼间鬼手抓落,呆子的头颅与身躯险之又险的躲过,只是毕竟行动得晚了些,左臂肘关节以下被鬼手刮了个正着。“嘶……”侧身闪出后,呆子又一连向后退了数步,刚一站定,他立刻捂着小臂倒吸冷气。“呆子,怎么了?”眼见其手臂完好,可他痛苦的表情不似作假,郎飞忙闪身跃至朱罡列身边,抓起他的左手细观。“飞哥儿,我的手没知觉了。”耳中听着呆子的痛呼,郎飞将其手腕掰正,只见其肘部以下已经一片青绿,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向上弥漫的趋势。不单是如此,其手腕正中还浮现出一股黑气,沿着经脉,慢慢向上攀行。“不好,是尸毒。”郎飞脸色一变,赶紧自须弥带中摸出一粒化毒丸,一下塞入呆子口中,接着将其拉回身后,道:“呆子,你先休息,不可运真气,也不可动肝火,记得宁神安心,静待化毒丸起效。”“飞哥儿,眼下这种状况你让俺如何平心静气?俺现在恨不得将那狗屁妖人剥皮抽筋、做成人棍腌了。”见他仍是如此激动,郎飞忍不住抬腿给了他一脚,大骂道:“你这夯货,想死不成?心火一起,引动手上尸毒,一旦让其侵入心脉,就是天仙也救不了你了。”听闻后果如此严重,呆子脸都吓绿了,赶忙住嘴收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烦躁。按下朱罡列为保命强定心神不提,黑衣人见一招挫敌,也不强攻,好整以暇的待郎飞安顿好朱罡列他这才再次放出鬼手,仍是打算去掠夺郎飞手里的夔牛劲。“小子,你们就在恐惧中颤抖吧,等到道爷玩够了,我许你们上幡,到时候我这‘幽魂百鬼幡’的威力必定会更上一层楼。”“哼,大言不惭。”朱罡列落败下场,却是激起了王子服的倔强性子。见鬼手再次袭来,王子服将手中玉骨鞭漫天一卷,激发无数风刃斩向鬼手。“哦?你们一个个修为不怎么,宝贝倒是不少,想来应是这长青界内名门子弟吧。不过,既然今日撞上道爷,那你们注定要成为这幡上游魂了。”“废话真多。”王子服冷喝一声,玉骨鞭轻轻一转,鞭身环做螺旋,一口将鬼手吞下,接着,在王子服的控制下,风刃细密交织在一起,最后竟然变作一团龙卷风暴。五年沉淀,再加上之前在龙宫内的闭关,王子服的修为有了不小的进境,水涨船高之下,这玉骨鞭威力自然也提升了不少。鬼手没入后转眼就被搅得粉碎。见得风暴之威如斯,黑衣人却仍然一脸平静,只是将手一招,那些四散的黑气竟然转眼汇聚一处,形成一条漆黑如墨的长蛇。紧接着,在黑衣人的指挥下,黑气长蛇绕过玉骨鞭制造的风暴地带,迎着王子服震惊的目光,重新化作一只鬼手,倏然间逼近几人,再次朝郎飞抓去。“好难缠。”眼见鬼手又来,郎飞不禁色变,忙将夔牛劲一收,百忙之中扯出一把长剑相迎。“唰”长剑破空,带起一道青光,鬼手被其拦腰斩断。郎飞见此心中一喜,正待收剑变招,只见鬼手两分之处黑烟涌动,眨眼间竟然续接如初。“嗯?”郎飞脸上一变,正在他心神飘忽之际,鬼手掌心急转,接着表面上幽光一闪,竟然化做实体,一下钳在剑身。“扯手。”随着黑衣人的话,郎飞手中长剑一震,接着一股巨力涌来,眨眼间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唬的他赶忙撒手。再观长剑,钳住它的鬼手突然化为黑烟,围着它轻轻一绕,转眼将其包裹在内,顺原路返回黑衣人手上。“啧,啧,小子,遇到你还真是道爷的造化。手中宝贝不少嘛,连随便拿出的兵器都是法器级别,真不知道待会将你杀了后,还会给道爷带来多少惊喜。”听到黑衣人的话,郎飞这才注意到随手拿出的长剑竟然是先前得自雪碧子的青霜剑。眼见法器被夺,郎飞并未露出懊恼的表情,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破掉黑衣人手中那“幽魂百鬼幡”。说起来,黑衣道人手中的“幽魂百鬼幡”的确诡异之极,其不仅能在虚与实之间自由变幻,还能使与它接触之人身中尸毒,仅此一项,若不是碰到郎飞这种“富家子弟”,对寻常修者来言,倘下不得狠心断肢,那就只好眼睁睁的等着毒气攻心而亡了。“眼下就如此难对付,更何况看他一副轻松自若的表情,想来应是还有杀手锏未出,接下来可怎么办是好?”正在郎飞踌躇难决之时,在自己阻拦下还眼睁睁看着郎飞被抢的王子服自觉被黑衣人轻视,心头怒火难平,手中长鞭一甩,疾扫黑衣人上三路。黑衣人恍若未觉,一脸平静的将青霜剑收入须弥袋中,等到长鞭袭至身前五尺,这才将长幡往胸前一横,剑指斜点,口中念念有词。“鬼红袖。”待长鞭及腰,眼见就要将其捆住之时,长幡上淡淡的鬼脸竟然大嘴一张,一条殷红如血的长舌倏然窜出,以迅雷不及之势缠上鞭身,紧接着绕行而上。“疾”又是一声低沉的咒喝,长舌缠住玉骨鞭往后一拉,将其之朝鬼脸嘴中拉去。“嘿嘿,小子,看样子你这长鞭同样非同小可,不过在你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给道爷一并拿来吧。”长鞭被长舌缠住,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王子服自觉抵抗不得,大急之下法决一变,真气不要命的注入鞭身之中。“咔,咔……”得了他真气相助,鞭身上突然传出一声声脆响,接着骨节结合在一起变作一杆白玉长矛。“嘿……”此时王子服闷哼一声,双手使力一抽,将玉蛟尖自长舌缠绕下解救出来。“小子,想不到你这兵刃还有这等玄妙,道爷如今更对它感兴趣了。”无视黑衣人之言,王子服将玉蛟尖轻轻一震,在枪头周围催发出一圈偏转的风刃,如花瓣一般拱卫着鞭梢形成的矛尖。接着平枪前递,毫无花招的一式,直取黑衣人前胸。风刃急转,旋耀出一抹抹寒光,将虚空中的气流切割出一道道气流风旋。黑衣道人望着穿透风眼、虚实难辨的矛尖,将幡抛上头顶,接着一声低喝:“业火!”黑气一动,淡淡的鬼面上血口轻张,一道青绿色的火光倏然喷出,精准无比的命中王子服手中的玉蛟尖。说来也怪,那道微弱的火线甫一接触矛身,便好似得了助燃之物一般,火势霎时爆开,随之向矛身蔓延而来。望着那寂静无声,凭空自燃的青绿色火焰,王子服先是一愣,待火焰漫至掌前三寸,他这才想起灭火,探手去须弥带中翻找水系符箓。“子服师侄,快撤手。”闻得郎飞所言,王子服姿势一顿,眼见青绿火焰将至,他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猛地松开手上长矛。“嘿,算你见机的早。”眨眼间火势漫过整个矛身,黑衣道人冷笑一声后,接落长幡,接着法决一引,将那落在王子服脚下的玉蛟尖拉入鬼口之中。眼见玉蛟尖缓缓没入长幡,王子服心疼的犹如刀割,转过头,对着郎飞悲愤的道:“师叔,他……师祖传下的宝贝,就这样……就这样。”郎飞摇摇头,叹口气道:“子服师侄,还好你刚才听了我的话将其丢落,若是再晚几分,别说小命不保,此刻怕不是已经尸骨无存了。”王子服听罢心中一惊,神色骇然的道:“那看似火力微弱的火焰竟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