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与小芸二人拼了命的跑到郎飞身边,此时冻戈龙亦蛇行游来,见此,小芸搀起郎飞,疾步躲离原地,而呆子则握着七尺琉璃怕闪身迎向冻戈龙。及近冻戈龙身前,呆子突然想到刚才的情形,思及与它正面放对太过危险,他集中生智,突然瞥及冻戈龙前后爪之间的身形较为臃肿。“想来此处应是它的死角。”轻声嘟囔一句,呆子脚下当康变不停,侧身让过龙头,俯身一滑,一下窜至冻戈龙两腿腹间,也不管具体方位如何,举起钉耙照着头上斜角三分之处就是一通乱筑。“扑簌簌……”金芒划过,将冻戈龙身上附着的磐冰表层镂碎,一时间冰粉如雨,洒了呆子个满头,将那须发以及眉毛鼻子染得雪白。呆子的攻击虽然没伤到冻戈龙,但也惹得它勃然大怒,尾鳍一摆,如战郎飞一般,其身子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旋。见此,呆子早有准备,瞅准时机将身子一低,贴着冰面一式驴打滚翻过,眨眼间,竟又转到冻戈龙另一侧的下腹之处。“打了左脸,又贴上右脸,真是只贱畜,少不得朱爷就成全你。”呆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举起钉耙,与方才一般,照着其前后爪之间腹背一通猛筑。“吽……”仿佛听懂了朱罡列的话一般,冻戈龙怒而长啸,接着蛇颈一动,硕大的龙首竟然一个转折,目泛寒光的看向呆子。“哎呀,俺地亲娘咧。”呆子被它瞅得毛骨悚然,生怕它伸长脖子咬来,于是足下一蹬,竟然欺身靠近冻戈龙,一头钻入其前爪与腹部的缝隙之间。呆子体型小,灵活刁钻,冻戈龙虽怒急,但因其爪后乃视线难及之处,无奈下,它只好将粗壮的爪子乱晃,期望着爪肢表面的利刺能够将呆子逼出。可它明显失算了,呆子犹如一条泥鳅一般,滑不溜秋,但见利爪袭来,总能摆出一副古怪的姿势差之毫厘的避过。久而久之,久攻无果,冻戈龙仰天再啸,这回它不再以利爪攻击,反是直立起利爪,将其反复的抽、插冰面。坚固的磐冰在它的撞击下裂做一块块碎冰溅射而出。起先冻戈龙竖爪时呆子有些不明所以,它一时愣在原地没动,此时淬不及防之下被数块碎冰命中,只闻得连接数声呼痛,接着,呆子抱着头鼠窜而出。“你这遭瘟的死畜生,朱爷跟你没完。”说这话时,一缕鲜血自其捂着头的指缝间滑落。“吽……吽”眼见将呆子逼出,冻戈龙可不听他白话,怒吼两声,紧跟着身躯一扭,再次朝着呆子扑来。伸手在道袍上擦掉血迹,呆子一拍灵兽袋,再顾不得此举会否吸引到飞灵,一个纵身跨/坐上当扈,直飞到数丈之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冻戈龙。那当扈刚被放出,本有些不明所以,只看到一抹霜色自身下划过,在呆子的命令下,它倏然间射出长髯。“啪……啪……啪”只听得数声闷响,冻戈龙插爪入冰稳下身形,只见其腹背上长髯命中之处没有一丝变化,连道浅痕都未出现。“唳?”当扈明显一愣,发出一声短促的扬鸣,而后歪着头,一对鸟眼困惑不解的望着身下不远处的庞然大物。此时呆子逃往半空,冻戈龙一时拿他没撤,一人两兽竟谁也不肯妄动,隔着两丈距离大眼瞪小眼的对峙起来。…………同一时间,战场的另一边,小芸救下郎飞后,给他喂下一些活血散,片刻的功夫,郎飞悠悠醒转。“飞哥哥,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可急死小芸了。”“咳……咳”郎飞感到胸口气闷,轻轻咳了两声,嘴中竟又吐出一口鲜血。“飞哥哥,飞哥哥……”看着郎飞一脸痛苦的表情,小芸眼眶一湿,泪水止不住自眼角跌落下来。“芸妹不哭,飞哥哥无大碍,只是胸口处断了几根肋骨而已。”郎飞强作欢颜,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抹去小芸脸颊上的泪水。小芸又断断续续的啜泣两声,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她伸手朝须弥带中一摸,却是捏出一枚丹药。“飞哥哥,此乃疗伤圣药生生造化丹,快……你快服了它。”闻得小芸所言,郎飞神色大变,目光炽热的望着小芸手中的丹丸,急道:“生生造化丹?这可是黄品上等丹药,小芸,这是从哪里来的?”“此乃小芸下山时,临行前师父所赠,怎么?这丹药有什么不对吗?”郎飞微微摇了下头,叹道:“云霞仙子果真对芸妹疼爱有加,黄品上等丹药只有炼气境的丹仙才可炼制,对修仙者而言,莫说云繁星域,即便是在正个方寸修行域也是打破头都要争抢之物。云霞仙子爱惜你没错,但她怎可将这等贵重之物交予你,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就这黑不溜秋的丹丸真有那么珍贵?”将手心的生生造化丹细细打量一遍,小芸撇撇嘴,道:“此行乃是来找飞哥哥,嘿,就算是有人知道小芸手中有此丹药,在长青界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赶来抢夺,若是因此得罪了师父,岂不是自寻死路。”郎飞摇摇头,道:“虽然你所言非虚,但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便如咱们前次遇到的骨都界天鬼宗的弟子,他可不会考虑你的出身,顾忌你背后的云霞仙子。”闻言,小芸脸色微微一变,点点头,轻声应了句。“那到也是……”“哎……飞哥哥,我是叫你服下此丹,你怎么没来由的讲了这许多的大道理。”跟郎飞白话了大半天,小芸突然想起她拿出这生生造化丹的本意,忍不住嗔怪一声,又将丹丸递到郎飞嘴前。“芸妹,我都说了,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并未伤及五脏,这般中等伤势怎值得用此贵重丹药。你且稍等,待我取出平时所备,运功调息片刻当能好转。”话罢,郎飞挣扎着拿出须弥带,心意一动,其掌上多了粒异香扑鼻的丹药。“看到没,活骨丹,只需服下它调息片刻,我的伤势便能好个大半。”说着,郎飞将丹药一口吞入肚中,随后起身盘坐,运内息缓缓调节伤势。此时此刻,郎飞丹田里早就没了真气,取而代之的乃是其每一寸血肉中游弋的一丝紫气,老道说过,那是元力,份数先天,乃是无价珠的丹气聚积所成。昨天听完老道的介绍后,入夜时分他曾细细探究过自身情况,发现运转内息时体内筋脉中虽然没了真气流动,但分布在每一寸血肉中的那一丝紫气的游弋速度会有所提升,与之相应的,身周万千毛孔同时呼吸,身体代谢加快,组成身体的最细微的颗粒好便似重获新生一般,只短短调息了半个时辰,郎飞就感觉到精力充沛,浑身储满了力量,胜过以往用真气运转周天的数个时辰之功。活骨丹顺着食道一路入腹,顷刻间化为一股暖流扩散开来,郎飞凝神运功,在神念的操控下微微调整着内息的节奏,几个弹指的时间过后,药力扩散至胸口部位,郎飞一边忍着痛,紧守心神缓缓调息,一边运起内视之法细观胸口受伤之处。活骨散的药力是一种乳白色的气流,它们缠绕于骨骼表面,顺着折断处的骨缝缓缓渗入,弹指间,郎飞只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弥漫在整个胸口,断骨处痛感消退,身体舒服了许多。“咦,这是……”适才郎飞只顾着注意乳白色药力,此时痛楚消退,他心中一松,神念自断骨处向着周遭移动,突然间,他发现一丝奇异之处,乳白药力流经之处的血肉中,丝丝紫气竟然不受控制一般与药气交融在一起。郎飞倍觉惊奇,虽然不明白为何发生这种变化,可感觉身体在药气的滋润下逐渐好转,他也没往心里去,仍是一丝不苟的运转内息,平复胸口的创伤。“……”片刻后,药气散尽,郎飞缓缓收功,在小芸焦急的目光下,这小子缓缓睁开眼,可他回过神后做得第一件事并非答复小芸,反而使劲按了按自己的胸部,随后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怪哉,怪哉,怎会如此?”“飞哥哥,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见此,小芸大急,还以为他的伤口发生了什么异变。“小芸别急,我没事,只是奇怪经过如许短暂的时间,断骨处的伤势竟然痊愈如初。”“嗯?既然都痊愈了,还有什么好奇怪的?”郎飞摇摇头,不解道:“活骨丹的疗效我自是清楚无比,依其药力而言,只可以使断骨之伤痊愈大半,一般来说,若要复原如初的话尚需休养数日,可眼下我胸口断骨之处竟然痊愈如初,直似不曾受伤一般,如此奇事,怎能不令我心惊。”郎飞身体的情况小芸自然不甚清楚,听得此事,她亦想不到合理的解释,只好微翘着小嘴,一脸憨然的瞅着郎飞。“难道是它?”片刻后,思及体内前前后后的变化,郎飞身子一震,想到了那丝融入活骨丹药气之中的紫气。“师父曾言此乃无价珠丹气所汇,莫不成我体内的这些紫色元力有着提升丹药药力的能力?”“飞哥哥,你说什么?”郎飞喃喃自语的话被小芸听进耳中,这好奇心极重的小妮子自是不肯放过,一双小手抓住郎飞肩膀,一边摇晃,一边问道。“停……停。”郎飞被她摇醒,回过神,先是制止了小芸,接着叹口气,将他的推测详细言说了一遍。“哦,飞哥哥,那你岂不是成了一枚超级丹药?”话罢,这小妮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抿着小嘴呵呵娇笑起来。自被小芸救下,直到伤势痊愈,此事说来话长,可实际上只不过盏茶功夫,就在小芸说笑的功夫,突然之间,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二人眼前一暗,一条臃肿的身影自天而降,“咚”的一声砸在距离小芸身体三尺处的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