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剁,只要有那不怕死的,尽管来招惹小爷便是。”扫视鹰煞上人等一干初中期化气修士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血煞上人,以及那举止温文尔雅的妖阎上人,郎飞知道,即便是这二人有着灵器之助,想要留下自己,一个人也绝难办到。至于同时面对两个人的情况,可能么?难道云霞、青钧、禅心三人是吃素的不成?此时对面天妖宗一方众人仙中,西阎上人走到妖阎上人身旁,咬牙指定郎飞的同时,附耳低语了几句。“哦?原来这就是那小子啊。”晃了晃樽中七八分满的血液,妖阎上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惜啊,他叫阵的是天鬼宗的老九冷煞上人,不然,我到是甚有兴趣与他论论交情。”妖阎上人这话说的儒雅之极,可听在西阎上人耳中就不是这个味了。天妖宗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最好儒生打扮的妖阎上人有多么阴险、残忍。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生平最喜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就拿天妖宗内的所有化气修士来说,十成倒有七成被他阴过。“呵呵,这小子既然能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一番话,我倒要看看血煞那老东西如何应对。”话罢,妖阎上人将头侧向天鬼宗一方,静观血煞上人的应对之法。另一边,血煞上人面沉如水的看着郎飞,既不行动,亦不说话。身为当事人,他身后的鹰煞上人却坐不住了。郎飞当着眼下上百化气修士的面指名道姓的向自己索战,若是避战不出,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在天鬼宗立足,还有什么资格做一方老祖,又如何应对其余二宗修士在背后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虽说经历了上一次之事,再次面对郎飞,他也心中没底,不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何等结果,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仙而言,颜面看的比性命都珍贵的多。血煞上人能漠视郎飞的叫嚣,他不能!若说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的活着,他丢不起那人!“宗主,让我去宰了他为七哥,八哥报仇。”血煞上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未答话。“三哥!你就算不为七哥八哥着想,也要为我想一想啊,若是此次退缩了,那我以后还如何在古都星立足,又怎么在宗内兄弟面前自处?”“哼,让我为你着想?你可有为我想过?”牛角头盔遮蔽下看不到血煞上人的全部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不耐。“我身为天鬼宗宗主,门派的兴衰之责全由我来背负。如今为了对付那小子已经搭上了两位兄弟的性命以及一方四凶祭礼印,难不成这教训还不够?再去招惹他?再为他的战绩添上浓浓的一笔重彩?你能够舍生取义,可我不能。想我天鬼宗在初云星域有云霞、天剑、珈蓝三家强敌,卧榻之侧又有天妖、天魔二宗虎视眈眈。眼下的首要任务乃是保存实力,而非为了面子进行意气之争。就让那小子骂去吧,你只管装聋便是,这次我们不下地狱,未必别人也不下!”“嗯?”听完血煞上人这番解释,鹰煞上人直似一桶凉水自头顶直灌而下。细细一想,可不正是如此!自从和云霞宗开战以来,先是黑煞上人,接着是冷煞上人,至今日,若是他一个不慎,再把小命搭到郎飞手里,对于整个天鬼宗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几乎十之一二的中坚力量都毁在那小子手里。转念又想到血煞上人最后一句若有所指的话,他不觉心中一动,有意无意的向天妖宗一方看了一眼。“魔门三宗里面,一向是天妖宗最为激进,便似之前的兽潮,就是这群心理变态的家伙擅自动用‘归真龙角叉’而搞出来的,又兼如今六方谈判,最为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为讨还他天妖宗的‘归真龙角叉’,若是自己忍辱不出,难不成他们还能坐视不理不成?”想到这里,一则为宗门未来着想,二来也是为了报复天妖、天魔二宗一番,鹰煞上人狠狠心,索性闭起五感。任凭郎飞在阵前如何漫骂,就是一声不吭。“呸……什么东西!”眼见鹰煞上人龟缩不出,郎飞一时也没了办法,他怎么也未想到有着人仙境界的老一辈修士能够拉下脸做起缩头乌龟来。形如玄羽、云羽,乃至云霞、青钧等人,哪一个不是将名誉看的远胜自己的性命。可眼下的鹰煞上人呢,竟然于血煞上人身边闭起双眼,安然打坐起来。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恐怕连养性功夫最好的禅心老祖也自叹弗如吧。“这怎么办?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吧。”郎飞一时有些为难。正此时,天妖宗一方修士中忽然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鹰煞老弟,你不是常在老夫面前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怎么?这么快你也成前浪了?且还是死在沙滩上的那种。”话音一落,天妖宗座驾“赤炼骨魔”的颅顶上忽然多了一个额顶前凸、满口黄牙的龙钟老者。立于妖阎上人身边,面含讥笑的看了鹰煞上人一眼,又将目光移至血煞上人身上。“血煞老弟,难不成你天鬼宗无人了?竟让这般一个区区炼精境的小鬼骑在头上拉屎不成?”血煞上人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看了这有名的挑事精-天妖宗罗阎上人一眼。“我等此次之所以汇聚于此,乃是应你天妖宗所请而来,你是主,我等是客。所谓客从主便。眼下那小子在外骂阵。除了索战鹰煞师弟外,还将我古都界三宗尽都数落了个遍。若不杀他,实是有损我魔门声威,故而,这头一功嘛,我天鬼宗怎好与你天妖宗争抢?”“呃……”罗阎上人打了个愣,不想一向以暴脾气著称的血煞上人也有如此滚刀肉的一面。竟是避重就轻,撇开天鬼宗声誉不谈,反而将之升华到事关整个魔门的高度。“嘿嘿,血煞老弟,你少给老夫打马虎眼,不敢应战就是不敢应战,扯什么主客之道。”罗阎上人微一沉吟,在得到妖阎上人的眼色授意后,再一次出言讥笑道:“既然你天鬼宗畏缩不出,不若由我天妖宗出马擒下此子,而后交由血煞老弟发落可好?这样一来,我们主人一方也算是帮你这客人保住了脸面。”牛角头盔下满是横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血煞上人耸耸肩,漠视罗阎上人阴阳怪气的语调,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如此就有劳你老人家大驾了。若是果真能够生擒此子,不说别的,那用以交换‘归真龙角叉’的三成物资,便由我天鬼宗来出。”“当真?”罗阎上人神色一变,全未想到血煞上人竟会如此大方。扭头看了眼妖阎上人。见他亦是面露喜色,遂哈哈一笑,厉声高喝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血煞上人眼底掠过一抹狠戾。这时,久未言语的西阎上人一脸担心的对着妖阎上人道:“宗主,血煞上人的脾气虽说向来以暴躁著称,可他并不是个蠢人。不想如今竟是这般大方,恐其中有诈啊。”“西阎师弟所言甚是。”话音响起时,妖阎上人身边又多了一人,瞧其打扮却似天鬼宗修士一般。黑袍黑靴黑羽冠。“黑阎师兄多虑了,我亦知那小子身边有头神鸟。可不管怎么说也只是堪比化气中期修为的人物。至于罗阎师兄,他如今距离化气后期不过是一步之遥,远非黑煞上人可比。即便是有什么变故,当也可安然而退。”却原来这方才出声的老者正是那遭遇云霞、禅心等人伏击,进而丢了“归真龙角叉”的黑阎上人。在整个天妖宗内,他资格最老,又是化气后期的大修士,一向最受门人尊敬。可谁成想,他竟然把祖宗传下的灵器丢了,因心中怀有愧疚,总想找个机会弥补一二,见及眼下情形,不觉心头起意,言道:“此事不若由我出马,当可保万无一失。免得我们夸下海口,却办之不到,空让天鬼、天魔二宗看笑话。”妖阎上人闻说,摇了摇头。“不妥!想那小子指名道姓索战鹰煞上人,定是对他的修为有所了解,又仗着有神鸟倚做助力,这才有恃无恐。可若是由师兄你出马,岂非打草惊蛇。假使那小子畏惧你化气后期的修为,躲回云舟之中不出,那天鬼宗应允我们的三成物资岂非打了水漂?”“这……”黑阎上人沉吟片刻,又道:“师弟,不是为兄多心,实是对面这小子鬼道道太多,风闻两月之前,冷煞上人也是在他手上断送了性命。怕只怕罗阎师弟非他之敌啊。”“诶……师兄多虑了!”罗阎上人不以为意。“天鬼宗弟子所言怎可全部当真。想那月前之战你我均不在场,天知道此事会否真如风传一般是那小子独自所为。再者说,师弟虽然不才,却也自认为高出冷煞上人不只一线。断然不会与他一般,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