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古书之谜

自从那个醉汉全家遇害，林绝峰就担心有人正在寻找这本书，这个担心现在被证实了。他问：“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那个人回答：“告诉你也无所谓。前段时间，这本书被人卖到一个藏书家那里去，等我们找到的时候，那个老头已经死了，而他的白痴儿子把书卖到了废品收购站。所以我们就给他了一个时限，让他把书找回来，他回来告诉我们说，书被你给买走了。”“于是你们就开始调查我？”“对，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被我找到了！”“这么说，那个人全家被杀，也是你干的？”“我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才让他知道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但是他仍没能把书拿回来，我就只能让他死了，这是事先说好了的。”“你还有人性吗？”“人性有什么用？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才是唯一的真理！”“去死吧！”一番对话下来，林绝峰已经打定主意干掉这个人了，一记龙击虎就向对方打出。林绝峰的拳头刚刚挥出，突然一阵狂风袭来，竟然让他丝毫动弹不得，而且把他硬生生的往楼下推去。他的嘴里和鼻子里都灌满了风，眼睛也被吹得睁不开，所有暴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冰冷。就在这时，林绝峰发现那个女孩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对方的身后，然后冲着后脖颈就一掌劈下。那个人疼痛的喊叫了一声，风力也减弱了，林绝峰借机冲上前去，一个手刀砍开了他的脖子。鲜血从脖子的端口出汩汩涌出，林绝峰紧接着一拳又捣在了他的胸口上，那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林绝峰摸了摸这个人的脉搏，发现已经死了，于是告诉那个女孩：“趁还没有人看到，快走！”说罢，拉起那个女孩的手就跑。等到离得远远的了，林绝峰回头看看，发现女孩的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正视自己，右手被自己牵着，左手仍然紧紧地抱着书。“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可以把书还给我了？”林绝峰问。“你救了我，和我是否需要把书还给你，没有必然联系。”女孩回答说。林绝峰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现在你应该知道了，这本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人在找它，搞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那你自己不怕吗？”“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怕？”女孩看了看四周，然后说：“这么冷的天，你就让我站在外面和你说话？”“好！我请你喝点东西！”林绝峰带着女孩就近找了一家饮品店，一人要了一杯红茶，然后面对面的坐了下来。林绝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凌梦菡。”“长这么漂亮，居然做贼，可惜了！”林绝峰一边打量她，一边直摇头。“做贼怎么了？这也是门手艺！知道吗，我已经达到十五铃了！”“十五铃？”原来，贼这一行内部也是有分别的，尤其是在旧社会。就偷窃的范围而言，分作“溜门”（入室盗窃）和“追孙”（跟踪行窃）。就行窃的手段而言，门派更多。不过当今时代，已经不区分那么多了，过去的小偷派别也只有很少几个，能秘密的流传下来，凌梦菡所属的就是其中之一。凌梦菡这一派，溜门和追孙的活都干，成员全部是女子，而且一脉单传，师傅只收一个徒弟，然后毕生教导，决不再收第二个。人丁稀少，所以不引人注目，这也是他们能够躲过历史变迁，而没有被消灭的原因。凌梦菡告诉林绝峰：他们用来衡量一个人偷窃技艺高低的方法，就是“铃”。每一个小偷在出师之前，都要经过一次考核。具体做法是给一个假人拴上铃铛，要求从其身上偷出东西，而不能触动铃铛。刚开始的时候，拴五个，然后逐步增加，能够从十个铃铛的假人身上把东西偷出来，才算合格，也就是“十铃”的水平。凌梦菡得意洋洋地说：“达到十五铃水平的，我是最年轻的。”林绝峰差点哭了出来：“你这是偷窃啊，怎么说得好象有多么光荣一样！”“那又怎么样？我们也是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可是你想过丢东西的人的感受没有？”凌梦菡怔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是劫富济贫！”“可你是偷的地方，是我们一帮打工仔的宿舍！”“你们也不穷啊，东西卖了让我花了好一阵呢，而且还有个意外收获！”“那都是我们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你说的意外收获，就是《子不语》吧！”“嗯！”“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我老师说，历史上，儒家有一个流派叫做‘子不语’，他们写了一本书，就叫做《子不语》，据说名字好像是根据《论语》中的一句什么话来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吧？”“好像是！”“难怪，这个流派专门记录一些世俗社会无法相信的东西，也就是所谓‘怪力乱神’，作为儒家的门徒却有违孔子的教导，所以他们才称自己‘子不语’。”“他们写的书从来没有公开发行过，只有这么一本手抄的，这一流派历代的人都要不断充实和完善其中的内容。据说，他们中的很多人，为了完善这本书的内容而死。”“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能记载各个门派修真密法，恐怕是派出了卧底也说不定。”林绝峰心里这样想，嘴上问凌梦菡：“你的老师见过这书吗？”“没有，她也是听人说的，她告诉我，那本书一直流传到当代，如果有缘看一眼，一辈子都够用了。那天我摸到你们家，发现书架上有这么本古书，因为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一些其中的内容，我推测这就应当是《子不语》。所以说，我还是很幸运的！”“你的确幸运！这本书也的确就是《子不语》，否则怎么会有人为这书杀人呢！”凌梦菡急忙连连摆手：“这和我没关系，我只偷东西，不杀人！”“这么说，你并不认识刚才那个人了？”“是的！我刚跳过去，就被他打了一掌，然后他就让我把书交出来。”林绝峰心想：“这本书的价值是不容置疑的了，只怕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也说不定，只是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刚才那个人能制造出狂风呢？”凌梦菡说：“我不明白，儒家既然尊崇孔子，孔子又说过什么‘不语怪力乱神的’，他们为什么还要写这么一本书呢？”“这些人应该是儒家的史学者。中国人对历史的记载，讲求客观公正，即便对当朝皇帝的过失，也要如实记录，故而，历史上以身殉史的例子不在少数。现在很多人批评中国古典史籍如何维护统治阶级，有多少缺点，其实他们写的历史更操蛋！”凌梦菡听到林绝峰骂人，“噗哧”的笑了。林绝峰继续说：“事实上，中国古代史籍的价值是全世界公认的，很多国家的历史学者——比如韩国——需要到我们的史书里寻找关于自己国家历史的记载，因为他们自己反而没有。倒是我们这些后世子孙自己不重视。不过这话有点扯远了，我估计‘子不语’这一派的人，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着许多被认为是虚妄的事情，本着一种责任感，就记录了下来。因为毕竟有违孔子的教诲，所以他们称自己‘子不语’，不公开发行的原因，也可能在此，也有可能是害怕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会荼毒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