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湖中修炼

白明溪的身体没入了结界，身体透过结界便再也不受到洞庭水宫结界内的仙力保护，她整个人顿时穿入了水中。受了束身术的束缚，她手脚仿佛被绳索勒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然而进入湖中之后，她的身体与湖水相融，本被束缚住的手足却奇异般的解开了。白明溪手脚恢复了自由，本想回到水宫之中，可是从结界外却看见木弦和一行人迟迟待在南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白明溪的身体与水融合之后，常人便不能看到她的身形。站在南门的木弦和也在怪异为何白明溪出了南门之后被消失了身影。白明溪在结界外有些焦躁，就怕木弦和到掌门那处去搬弄是非，她会被逐出水宫。又过了一会儿，湖中的白明溪看见南门结界内的木弦和抖着胆子走出了结界来，大概是想要确定白明溪的所在之处。木弦和穿过结界进了湖中，四周有一层淡淡的光芒包裹着她，让她得以在水中行动自如而不必湖水浸湿。看见她身上的光，白明溪才想起自己的修炼来。本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静心修炼，却被木弦和等人给打断了。木弦和在结界外转了两三圈又走回了结界中。又过了不久，结界内的三个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很快便离开了。她们方走，白明溪便想要穿过南门，然而她的双脚才顿在台阶上，南门的守卫弟子已经回到了岗位上。此时她是想要回去也无法了。她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越是焦躁，体内就有一股气息分外的绪乱。湖中除了行动自如的鱼儿仿佛水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白明溪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湖水闭塞了她的双耳。因她无法回到水宫之中，即便她在着急无法，整个人干脆平复下那颗急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在水中若不用“凝息”护体，人的感官皆是被水闭塞与弱化的，而水本无听觉嗅觉，白明溪的身体与水融为一体之后，她便是水，水便是她，她身为人的感官便大大减弱。可是对她来说，她正需要这样一个不受外界打扰的地方修炼。这湖水中就是极佳之地，别人看不见她，她也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白明溪第一次感觉到她这融水体质的好处来。她也不再纠结回水宫一事，自己干脆静下心来调息：“凝息”。将今日青川真人与她说的要领细细参悟。她静下心来之后，体内那股绪乱的气息也不再窜动，仿佛化成了水凝融进了水的世界中。“凝息”于体，她将体内的息凝于丹田，渐渐地一股清凉之感从丹田中溢出，慢慢流遍她的全身直进她识海，融入那一片静止的汪洋里。白明溪的“凝息”之法很快便能运行自如，渐渐地她能感受到身边水流中带动起来的气息。又过了两三个时辰，白明溪的息已融进水流中的息，因在水中的世界里，湖水的息到处涌动，她便能感受到湖水中万物的所在。她的息随着湖水的息流窜，轻轻感受一下，便能发现湖中各处奇妙的事情。水息流动得越快的地方就是有洞窟，水息流动得较慢的地方便是鱼群游过。而这洞庭湖极深，白明溪随着水息一直往下探，感觉洞庭湖下栖息着不少的生物，有些体型巨大，有些体型娇小却灵力极强。白明溪顿时体会到青川真人所说的：万物生息，以自己的息察觉身外之物。但是白明溪很快发现，水流的息极为强大，她不仅能察觉到万物的息，当她“凝息”于丹田汇入识海后，水流的息在她体内汇聚成一股强劲的息流。那已经不是息流了，它能在白明溪的体内卷风卷雨在汇入识海时激起她平静识海中的一片涟漪。修为初级有七层：凝息、凝气、凝力、凝识、凝智、凝神、凝心层。上早课的时候，她一直是极认真听讲的。如今她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已经进晋到“凝气”层，心中大为喜悦。“凝气”比“凝息”要难上许多，气流强劲万分，融汇进丹田的气分外涌动，让白明溪把握不住。气流在她的体内四窜让她难受无比，但是气流汇进识海之后那股难受的感觉便消失了。白明溪又再次静心运气，将在丹田中凝聚成的气迅速推进入识海。气汇入识海越来越多，白明溪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个头，她也不管那么多，在水中又待了三个时辰。直到她体内的气息都在识海中止息，她才慢慢放松下来。在“凝气”阶段要比“凝息”阶段奇妙更多，白明溪只要稍稍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湖中的活物具体在哪个位置。因为活物要比静止的物体气息强劲许多，稍微感受一下便能察觉出来，若是一些强大的灵兽，它都在百里之外察觉到你的气。白明溪已经在三个时辰中将“凝气”的感觉融贯于心，她不仅能顺气，也能闭气自如，甚至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她顺着水流的气息一路延伸至湖底。洞庭湖湖底极深，而且有数以万个洞窟，里面大多栖息着各类灵兽。再向下，白明溪能感觉到湖底中有另一番天地。湖底下很安静，完全像是一个被静止的世界。水流划过湖底下一座被结界包围的木屋，木屋之前有一个面容极为清丽的女子盘腿而坐，她像是一个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身旁偶尔有鱼群栖息，它们似乎也不怕，围绕在女子的周围，在她身前身后穿梭。它们早已将她当做湖下的石盘与水草，她不会动，也不知道在这里做了多久。白明溪的气息顺着水流滑过她的身边时她睁开了眼睛，她在湖底中静修了将近十几年第一次被人打扰到了清修。白明溪很快发现了湖下的动静，稍微探查竟发现是一个灵气强劲的人。那个人迅速地沿着白明溪的气息探查过来，白明溪慌忙地消散了万丈湖底下的气息，迅速将自己的气息隐蔽起来。她懊恼自己太过大胆，忘记了湖底下居住着洞庭水宫修为最高的青霓真人。也不知道青霓真人是否发现了她，她也不敢在原地多加停留，顺着水流进入了方才探查时发现的洞窟。这个洞窟里九曲回环，却能通向洞庭水宫角落中的一个水池。白明溪可以通过这条隐蔽的洞道回到水宫里，而不被其他人发觉。白明溪轻轻驱动水流，将自己送进了洞窟之中，一直浮上水池的水面。白明溪浮上水面时还小心观察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在才敢浮出来。她撑着水池的岩壁轻轻翻身，便跃上了石地。脚踩着实地，她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她又算了算时间，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再过一会儿早课便要开始了，她只好急忙回到房里做些准备。只是白明溪不知道，在她离开水面之前一直有着一双眼睛跟着她。湖底下的青霓真人展开全身五感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存在，白明溪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感知中。她并不恼怒这个少女打扰了她的清修，这是少女身上强大的水灵气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在湖底下探查不到少女的形体，只抓住了她那一点点微薄的气息和强大的水灵气。青霓真人猜想她大概是拥有异禀天赋来修仙的弟子，可是这个少女身上的灵气却能让她找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呢？疑心之间，她又再次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归元”的状态。白明溪回到房里，看见霜寒在房里踱步。白明溪一晚上未归，担心得她根本睡不着。看见白明溪回来，她迎上去对她细细察看一番说道：“明溪你那么多个时辰都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彻夜不归是要受罚的，你忘了？”白明溪怎么可能会忘，她不是不归，只是归不了。见霜寒着急，白明溪拉着她坐了下来，细细与她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霜寒听完眉宇紧蹙，对她说道：“明溪你得罪了这个太岁，以后日子只怕会如我一般难过了。你若是变通一些，接下她那茬事也没什么，我自己的东西我向来有数，她那些小伎俩也伤不到我半分。”白明溪却道：“你这样说让我做人为难。我来到洞庭湖半月，你照顾我良多，我从未有过朋友，你却是第一个。我养父时常教导我，朋友要坦诚相待。你让我帮着木弦和算计你，你这般说不是没有将我当朋友么？”霜寒被白明溪说得感动，她不是不把白明溪当朋友，只是白明溪为了她受木弦和为难，她也会很不好受。霜寒感激白明溪那份真心，如今白明溪得罪了木弦和说什么也是多余，她们只好想出一番对策来应付接下来的局面。霜寒说：“晚上木弦和一定找不到掌门告状，她一定会趁着早课的时候去找掌门，到时候掌门找你传话，你就作死不认就好。除了木弦和三人，没有人看见你从出了水宫，而且你从外回来也没被守宫门的弟子看见，只要你抵死不仁，别人便不能拿你如何，到头来还算木弦和一个搬弄是非的罪。”白明溪点点头，同意。霜寒接着说：“你只要告诉掌门，你晚间一直在房中，我能为你作证，别人定会相信于你了。”白明溪又点头。霜寒又说：“至于那个木弦和，以后能躲则躲。她是员外之女，木员外为水宫也捐了不少银子才让她稳坐在门外弟子中，掌门多少也会估计到这一层。以后凡是我们都要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