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夜晚很安静,失去忙碌了一日,又加上刚刚病愈的白明溪,因为失去灵气的庇佑,身体匮乏不堪,所以早早就入睡了。但是半夜却被震耳欲聋的雷声给惊醒,她睁开眼睛看见房子外面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大风席卷着倾盆大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早间没来得及修缮的屋顶开始漏下雨水,白明溪赶紧爬起来到后院取个瓷碗来接着。外面的雨大得可怕,没过一会儿雨水已经将瓷碗给剩满了,白明溪只好去寻个更大的盆子。脚步还未迈开,剑灵幻雨蓦然出现拽住了她的衣袖。白明溪询问地回头,只见幻雨竖起两只尖尖的小耳朵,再警惕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它对白明溪说道:“主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白明溪失去了内丹,没有灵气的她,五感不再似从前那样敏锐。幻雨不仅是她的剑灵,也是灵力极盛的蛟龙,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让白明溪离开这里。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怎……”白明溪刚想细问,可这半夜三更十分,村子中的每一个人应该都在梦中,这时竟然有人敲起她的房门,“咚咚咚”地声音,甚为急切。绕过屋子中积起的水洼,白明溪走过去打开门,竟然看到是一个身穿着道服头戴弱冠的修道弟子。那弟子年龄不大,大概只有七八岁。看见白明溪走出来,急忙拽住她,急急忙忙地道:“快、快走,离开这里,这里要爆发山洪了……”前因后果还未了解清楚,白明溪听他这般一说,露出十分压抑的神情,不可置信地道:“山洪?怎么会有山洪?”那小弟子指指山顶又指天上的倾盆大雨,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白明溪见他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了,侧身想让他进屋,他去推着白明溪,让她马上离开这个村子道:“你可要相信我,我没骗人,我是青屿山上青屿幻宫的修道弟子。你赶快收拾一下东西,赶紧离开这里吧,山洪很快就要来了。”“青屿幻宫?”因为天色太暗,白明溪方才没有仔细地瞧。如今仔细打量,这小弟子穿的果然是青屿幻宫的道服。白明溪向黑漆漆地村子张望了一会儿,只见不少青屿幻宫的弟子在村子中奔走敲门,一时间静谧的村子都被惊醒了,每家每户纷纷点亮起灯火。青屿幻宫基本上是一个不理世事的修道派,这大批的弟子下山定有他们的理由。白明溪定了定神,说道:“你可否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倘若是真的山洪,这个村子必将毁于一旦。这年龄小的幻宫弟子焦急得很,根本不知道如何向白明溪解释清楚,他急得直跺脚,却在他火急烧头中,他的身后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明言,你在此拖拖拉拉地做什么?还不赶忙去通知下一户人家?”那叫明言的小弟子,看见他的师兄十分欣喜,指着白明溪说道:“师兄这姑娘非要问个清楚,我……”似乎了解这个小师弟的为人,他只好对他摆摆手,示意一切由他来说明。明言高兴地向他鞠躬,便迅速地跑到另一家去了。“你是……殷实?”就在他们说话之间,白明溪顿时认出这个沉稳的幻术师来,他们曾见过几次,虽然彼此不太熟悉,但是都打过照面。听到有人能说出他的名字,殷实也十分吃惊地望过来,“是……白姑娘?竟然这般巧?姑娘可是被洞庭水宫派来的协助镇压山洪的吗?”“镇压山洪?”白明溪有些不明所以,山洪乃自然灾害,如何镇压?殷实的话不免有些让人讶异。不过这倾盆大雨实在是大得有些怪异。殷实叹了口气道:“看来白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啊……因为此事重大事关天地百姓安居,各派都分别派遣弟子前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殷实点头道:“黄河沿岸溃堤,死了不少百姓,而当朝天子忽然突发奇想要祭天显灵,镇压洪水邪神,召唤上古河洛神力。此举导致天地水灵失衡,如今各地灾害不断,众门派都赶在生灵涂炭前,避免增加无辜死伤,并想尽办法制止洪水与疏散百姓。这倾盆大雨便是最好的兆头,因此我派几位长老都下令派遣所有弟子出山疏散山下百姓。我们幻宫的幻术无法制止灾害的发生,只能提前预警……”殷实滔滔不绝地向白明溪详细述说着状况,然而她听到“河洛神力”四个字时再无心情听下去。上古河洛神力?如今知道这个的人少之又少,一个居住在深宫中的君主如何得知这个神力的?白明溪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急忙地问殷实道:“这朝廷天子怎么会想要祭天?他如何得知河洛神力的存在?”殷实一双眉宇紧蹙,“几月前朝廷中忽然设立一个神秘人为国师,此番祭天唤神,便是该国师所为。传说这位国师是一位高人,却无人见过他的颜面。”洛书。白明溪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字,洛书,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想要不折手段,并且不顾他人的死活吗?白明溪踉跄地后退一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或者是说,他为了逼她再次唤醒《河图》神兵,不顾天下百姓的性命。如果白明溪想要阻止他,就必须要再次唤醒河洛神力,只有河洛神力才能制止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失去内丹的白明溪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女,她又能做什么呢?若是洛书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尽是徒劳,会是何等的表情?殷实说:“白姑娘在此就好,幻术大抵只能欺骗人心,而仙术大可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我……”白明溪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自己失去仙力的状况,殷实对她满怀希望,她心中骤然生起一种莫名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