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朔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向墙上的表,不好意思的说道:“啊,抱歉,一不小心睡都到了现在了啊。”“以后不能熬夜啊了呀,我可不想让宝宝出生之后也每天看你咬着筷子打瞌睡的摸样。”温婉的女人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哪里有?”白朔无奈的笑了起来,合上手里的书,绕过桌子后蹲在妻子的面前:“来,我听听宝宝的声音。”轻轻的抚摸着白朔的头发,妻子微笑着看着他:“听到了么?刚才又踢了我一脚呢。”“很奇怪……”白朔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妻子:“你刚才,喊我的名字了么?”“没有啊,又开始头疼了么?”妻子体贴的替他揉着太阳穴,有些担忧的说道:“以后不能熬夜啊。”“这个是老毛病了,你知道的。”白朔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脑袋。自从十四岁被车撞了之后,就一直伴随着自己的老毛病最近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既然醒了,就要吃午饭了,已经下午两点了呢。”妻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我给你炖了汤,要多喝一点啊。”“好。”还是有些困倦的白朔坐回了椅子上,微笑着点头。这是,学者白朔的日常。……在刚铎的战场之上,浑身鲜血的男人再一次举起了手中布满裂隙的剑刃,露出令无数兽人都恐惧到极点的狞笑。明明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可是却在接触的短短数秒种之内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恐怖剑技斩碎了一整个分队。白衣被鲜血染成猩红,蒙在眼前的黑色丝带在脑后打结,带着血腥的气息飘荡在焦热的风中。“此处,禁止通行。”名为白朔的武力侧轮回士在地上划下了一道以鲜血涂抹而成的界限。踩着戒灵骑士的残骸,他露出冷笑:“不怕死的,可以试试看啊!”这个,是武者白朔。……“我说你这个家伙啊,不要每次都弄得这么过分好不好?!”年轻的整备师摸着满是伤痕的高达,一脸无奈的叹息:“白朔,你每次都将这个孩子弄得这么惨,它可是会哭泣的啊。”机舱猛然打开,名为‘白朔’的红衣机师大笑着回应:“怎么可能,你听见它的笑声了么?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次‘击坠’的功勋啊!”“是,是,白朔阁下!”修理师无奈的挠着头:“托你的福,每次上战场回来我们小组总是要通宵维修呢。”“下次请你吃东西好了。”白朔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走廊前进,却忽然转身:“你刚刚有叫我么?”“什么?”“不,没什么,是幻觉么……”这个是,调整者机师白朔。……在宇宙漆黑的背景中,无数炮火的光亮点燃了星辰之间的永暗。在不断颤动的舰桥之上,白朔表情冷硬得像是一块生铁,看着身旁屏幕上刷新的战损报告,神情却不曾动摇。最终,他看着雷达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无数光点彻底包围的己方,他终于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感慨的低语:“不愧是‘魔术师’杨威利啊……”……在苍茫的山脉之下,白色的积雪覆盖了世界。在无尽的苍白之中,一道漫长的足印向着天边延续。**着右臂的喇嘛摇晃着手中的转经筒,低吟着经文,在飞雪之中蹒跚前行。老茧遍布的脚趾头从破碎的草鞋里面伸出来,沾满了白色的积雪,很快又在身体所散发的热量之下融化成水迹。盲目的僧人哈出一口白气,空洞而无神的眼睛抬起,倒映着湛蓝的苍穹,口中断续的吟诵着《毕力格巴日米德》经文。持续了三年的苦行已经即将走到了尽头,可是他想要找到的东西却依旧没有找到。求大智慧,求大解脱,求佛解心中疑惑,求这悸动不安的凡心在世间的磨砺之下得以沉淀。可是……却一无所获。那个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是恶魔么?还是自己凡心的业障?他不明白,心中惶恐和不安越甚。直至最后,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大汗淋漓,呼吸紊乱。就这么直接坐在了雪地之中,他带着满心的惊惧开始吟诵经文,礼拜佛陀,可是神佛却从未曾回应过他声嘶力竭的呼唤。就像是死了。带着来自灵魂之中的低吟越来越清晰了,直至最后,转经筒在他的恍惚之中从五指之间松脱,而颤抖的手指却无意识的在胸前结成了好像结过无数次的手印。如大印,如旌旗……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思知秘藏!下一瞬间,他骤然睁开了紧密的眼睛,空洞的双眼在**之中泛白,显露出深藏在灵魂中的‘双蛇徽记’。良久之后,他才停止了剧烈的颤动,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露出怅然的笑容:“真是漫长的一梦啊……”如此低语着,他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却有些狼狈的踉跄了一下。挥手解开了上身的破碎袈裟,任由它在飞雪冷风中飘起,落在苍白的雪地之上,将紧握了数年的转经筒覆盖。一朝梦醒红尘外,从此不在五行中。带着缅怀的笑容,他坦露着上身在雪地中沉默前行,潜藏在躯壳中的精魂化作一轮浩大的日光飞出,升上天空,不知所踪。只剩下那一具仿佛化石一般的遗蜕伫立在雪地之上,嘴角带着一丝圆满的微笑。这是圆寂的僧人,白朔。……“各位,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从今天开始!公司后勤部的效率太低,从今天开始起到月底要裁撤三分之一的人员。”陈静默扶了一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眼神凌厉的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公司发给各位钞票是希望大家能够努力工作,而不是上班时间去码字刷微薄……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个工作环境。”在一片敬畏的眼神中,她合上了手边的记事簿,从椅子上起身:“好了,这一次会议到此结束。”“您半个小时之后有一个跟洛杉矶的视频会议要开始。”在她身后的秘书翻着她的日程表说道:“下午两点要去参加一个分公司的剪彩。这是您明天在大阪的展会的开幕词,机票我给您定了晚上八点……”忽然间,陈静默的脚步停止了,疑惑的扭过头:“就这些?”秘书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您的日程安排已经到下个星期的周日了,我不确定您说的是什么?”“就只有这些么?”陈静默随手看完日程表之后认真的问。“是的,不会漏掉您说的任何事情的。”秘书确信的点头。陈静默扭过头,低声的呢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啊。”在恍惚中,她没有察觉到看到前方的拐角处忽然出现的身影,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失去平衡的她向后倒去,却被一只忽然伸出的手掌握紧了手腕,拉扯了回来。看着有些陌生的陈静默,白朔伸出手掌,微笑着展开五指:“是少了这个么?”一枚银色的腕轮在瞬间被扣在她的手腕上,似曾相识的陌生人带着她所熟悉的微笑说道:“陈静默女士,你被绑架了。”……在炽热的中午,靠在方向盘上睡觉的中年货车司机忽然被来自窗外的一只手掌拍醒。看着懵懂的队友,白朔露出笑容:“喂,长孙武,开工了!”……在人来人往的幼儿园之外,沉默的少女忽然察觉到了面前出现的人影。未曾等白朔说什么,有希兴奋的抓住他的手掌:“等你很久了哦,队长哥哥。”……2001年三月七日上午十一点,英国东密德兰,在密集的人潮中有一颗手榴弹被等待许久的暗杀者扔出。瞬间,令奥拓莉雅的世界褪色,变成了绝望的黑白。秒针的转动在那一瞬间骤然停顿,忽然出现的身影展开手指,轻轻的接住了那一颗坠落的手榴弹。在停滞的世界中,白朔笑着向自己的扈从伸出手:“噩梦该醒了,要跟我来么?”……“你说,俺当时要是没有吃了这颗桃子会怎么样呢?”花果山之下,猴子端详着手里的桃子,疑惑的问道。“不知道。”无奈的白朔抬头看着天:“快吃,吃完走人。”“啧,那你得等一会,难得回来,俺还想多吃俩。”猴子拿着桃子在袖子上擦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开始久违的‘日常’。如果这一切是假的话……真是个不错的梦啊。猴子带着笑容,将最后一枚桃核埋在了土里,最后的向着早就物是人非的世界挥手。再见。……而就在白朔去找梁公正的时候,却始终都无法寻觅到他的踪影。作为以‘虚妄’和‘幻想’成就‘神域’的人,梁公正是所有人里面最不可能受到影响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偏偏跑得不知所踪。当白朔费尽心机从无数平行世界找到他的灵魂印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蓬头垢面的从一台黑白电视机里爬出来。“尼玛十七寸的不好爬啊!”梁公正灰头土脸的咳嗽着:“下一次换个四十三寸的。”白朔看着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无奈的问:“你去哪儿了?”“所有人的梦里转了一圈。”梁公正低着头,忽然抬起眼睛:“你梦见什么了?”“你没看到?”白朔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根本就没被卷起进去,怎么可能做梦?”梁公正翻着白眼:“从一开始,你都只是在原地发呆而已。”瞬间,白朔陷入沉默。不是因为选择而产生的梦境世界,那么他刚刚所经历的那些……又是来自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