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抓,让林木森有了很多感悟。黑道,终究不是正途,不管你是黑道上多么牛逼的大哥,甚至你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也好,到头来一旦有官员想查办你,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若是可能,还是要带着兄弟们退出黑道。其他人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一直跟着自己打天下的一些老兄弟,如王小雨、马大刀、陈俊丞、陈蛊鑫、李旭等人,自己起码要给他们一个美好的、舒适的未来。有西区垃圾场拆迁、改造的分红,每个人分几百万还是没问题,所以经济上倒不会有问题,林木森更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俗话说黑道就是一条不归路,上路容易出去难,有人可能会觉得,你不想混了,就不混,有什么难的?你在混黑道的时候,打打杀杀肯定会得罪很多人,会有很多仇家,你还在黑道混的时候,有组织、有社团,仇家不敢拿你怎么样,一旦你退出黑道了,失去了组织和社团的照顾,昔日的仇家就会找上门了。所以,才会有黑道是不归路的说法。自己手下的兄弟要退隐,社团外部青龙帮、斧头帮的麻烦;难保社团内部田正、马连坤、宋周、刘永年等人不找麻烦。所以,即使要退隐,也要扫除了这些麻烦以后,才能安静的退隐。越想越觉得头痛,林木森将整个人靠在了座椅里,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林木森在兄弟面前,向来表现得从容不迫、冷静睿智,其实他终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要说他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心智上的早熟吧,少年的苦难生活,会促人早熟。这时候,林木森接到了王动的电话,说他和刘心萍想约林木森吃午饭,因为中午要和成铭一还有社团的一些头目们聚会,林木森只好推掉了王动的邀请。王动不死心,说:“森哥,今天中午不方便,那就换个时间,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都没有请你吃顿饭,上次本来说好了我请,结果还要你付账。”“等我有空了,给你们打电话吧。”林木森说,挂断电话,林木森想想,如今已经十月了,大学生的就业工作刚刚开始,刘心萍今年毕业,她和王动找自己,估计是想自己帮忙,安排一下工作单位,她当然希望能够留在A市,想到这,林木森就笑了。能有机会回报刘叔一家,他当然是乐意的。记得上次冯宇新请那个市实验高中的校长,自己还看见了,那人叫什么来着,林木森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想起来,不由摇头苦笑,自己的记忆力真是不如以前了。林木森拿出手机,给冯宇新打电话。这时候,冯宇新正在经理室内处理事情呢,上午林木森派来的黎建华和周淑军、施禹、李旭等人早就到了,周淑军说明来意之后,冯宇新欣然同意,他早就猜到林木森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因此并没有在账目上动什么手脚,反正林木森带给自己的财运已经不小了,对于林木森派人来查账,冯宇新不但没有不高兴,相反还非常欢迎。冯宇新觉得在涉及到了金钱交易的问题上,即使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样才不会出现问题。此刻,接到林木森的电话,冯宇新就笑着问林木森有什么事情。“老冯,上次那个市实验高中的校长,叫什么名字来着?”“曹魁。”冯宇新说,“怎么了?”“我妹子今年大学毕业,托我帮忙安排在A市,我一想这事儿还得麻烦你,你帮我约他出来吃顿饭,顺便把事儿办了。”林木森说。“这个……”冯宇新略微有点犹豫,上次安排一个王动,自己损失了几十万,这次又要走曹魁的关系,还不知道那个老鬼怎么揩自己的油呢。“上次的事情让你破费了,”林木森笑着说,“这次的钱我自己出!”“阿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心疼那几个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手机用户登陆.n,章 节更多,请登陆16文学网阅读!)似的。”冯宇新连忙辩解,林木森听了嘿嘿一笑,冯宇新说:“阿森,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就给曹魁打电话,让他帮个忙。”“那我就谢谢你了,冯大哥。”林木森安排妥了刘心萍的事情,心里颇为轻松愉快。挂断了电话,冯宇新叹口气,苦笑着自言自语说:“得了,又得破费个几十万。”不过随即想到林木森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若不是林木森,自己的公司只怕早就关门停业了。想通了这一点,冯宇新心里舒服了一些,拿出手机给曹魁打电话。林木森又坐了一阵,到中午时间,就带着曾超、王小雨、陈蛊鑫和李旭等人,去香格里拉参加聚会。成铭一早就到了,让刘永年在门口接人,看见林木森来了,刘永年就把林木森接到了包间,众人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寒喧,马连坤和田正等和林木森地位相若的,则开几句玩笑,聚餐在和谐、欢悦的气氛中进行。吃过饭离开的时候,林木森趁着没人注意,拉了田正一下,田正会意,离开香格里拉的时候就故意落后一步,待众人都走掉以后,他才上车离开,转过街角就看到林木森的车正停在路边,田正上了林木森的车。“老田,阿炮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林木森问,对阿炮的死,林木森始终觉得蹊跷,宁老五出现的太巧合了,而最关键的却是宁老五杀了阿炮以后,又被成铭一所杀。当然,阿炮派人杀了宁老五的母亲,宁老五也有理由报复阿炮,只是林木森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头的地方。上次,田正为秦天说情,林木森给了田正面子,所以对林木森的问话,田正便老实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你觉得……这件事不对头?”田正试探的问,林木森默然不语,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到底没有在场,因此并不敢断言此事是否真的巧合。“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田正皱眉说,“成老大先是约了我们出去吃饭,那天晚上他劝大伙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挺高兴,吃过饭以后,马连坤就说想回去,成老大却不同意,一定要去洗浴城玩玩,结果到了那里阿炮就出事了。”“出事以后,我也有些怀疑,宁老五刺杀阿炮的时候,是以帝豪洗浴城服务员的身份出现的,既然他能恰好出现在帝豪洗浴城,还成为那里的服务员,就说明他早有准备,可是我们前往帝豪是临时性的决定,宁老五怎么会以前做出准备呢?”田正说,“而且阿炮被宁老五刺死以后,门外的保镖已经冲进来了,成老大本来可以活捉宁老五,但他却直接杀死了宁老五……”“你是说,你们去帝豪洗浴城是临时性的决定?”林木森凝重的问,田正点点头。如果田正所说是真的,他们前往帝豪是临时性决定,可宁老五却提前准确知道他们会到帝豪,不然宁老五怎么会恰好以帝豪服务员的身份出现呢?而刚才田正说,说成铭一强烈要求去帝豪洗浴城,这说明阿炮的事情,是成铭一早就策划好的。想到这里,林木森心里一凛,当初成龙虽然不是阿炮亲手杀死,但却与阿炮有非常直接的关系,成铭一当日迫于形势,才接受了阿炮的投降,当他稳定了社团的形势、使社团声势大振的时候,他便出手了。杀死阿炮,一方面是间接为成龙夫妇报仇;另一方面,阿炮一死,他手上的兄弟就失去了头领,成铭一趁此机会便收拢了阿炮的势力。“成铭一好深沉的心思。”林木森暗想。“阿森,俗话说唇亡齿寒啊,阿炮这一死,我和马连坤也有点灰心,前两天马连坤和我喝酒的时候,还说他想退休了呢。”田正说,林木森听了,微微摆手,说:“阿炮这件事到此为止,当日所看到的,不要外传了。”“我知道,”田正说,“这也就是你问了,我才说说。”林木森鼓励了田正几句,问清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林木森就让田正下车了。田正下车之后,林木森靠坐在轿车里,想着心事,开车的陈蛊鑫突然说:“森哥,有些人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成老大似乎……变了很多!”“权力,会使一个人改变。”柳寒夜说,林木森不置可否的看着窗外,窗外街边已经快掉光了叶子的树孤零零站在冷风里,枝头仅剩的几片叶子在寒风里飘摇。“冬天又要来了。”林木森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王小雨、陈蛊鑫等几个和他坐一辆车的听到他的话,相互看看,都没明白林木森是什么意思。冬天,草木萧疏、寒风萧瑟,万物失去了生机和活力。假如阿炮的死,真是成铭一早就设计好的,那只能说明成铭一的心机太深了,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