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的头是伸出去了,不巧的是偏偏有片树叶遮住了太子的脸,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太子正一手拿着个茶杯盖,另一手端起茶杯,看样子是在观看那盏茶。看个头啊!黑灯瞎火的。琳琅腹诽道。在外面受人仰慕,惹得无数少女们见到一眼就兴奋的要昏倒的太子,看来在宫里那感觉和待遇是大不相同。虽然隔得太远,琳琅看不清那几个宫女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们那僵硬的姿态,还有说话时总觉得有些颤音感觉的出来,那不是仰慕,而是害怕。“回太子殿下,喝参茶的习惯是皇上近两年才养成的,因为这种茶是前两年三苗国送来的贡品,皇上和贵妃品尝后赞口不绝,于是就养成了喝参茶的习惯。”“听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没有在父皇面前尽孝,以至于连他的嗜好习性都不知道,要你来告诉本宫?”太子冷冷道:“要不是本宫这些年东征西讨,那些蛮夷小国还能这么乖乖的进贡,你们这些奴才还能在这里穿金戴银,山珍海味吃饱了说风凉话?本宫看你们一个个都活得不耐烦了。”咦,太子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对这几个小宫女没有必要说这么重的话吧,好像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琳琅看看周围又没有旁人,这槐会是哪一棵?难道这太子就是这么变态的?鸡蛋里面挑骨头,没事就喜欢找茬。琳琅只能这么认为。太子这几句话吓得那几个宫女扑通就跪下了,战战兢兢地解释:“不是,太子殿下饶命,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解释一下这茶的来源,万万不敢对太子殿下有任何非议。”只见太子将茶杯往托盘里重重一放,杯盖叮地一声惨叫,令人担心那一盏茶是不是就要这样粉身碎骨毁在了他手里。“不敢?那么说你们都认为本宫有错,还不准你们说了?”这太子是男人吗?怎么就为一杯茶跟这几个宫女没完没了,还把事情扯的那么远,非要说人家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人家都说不是了,他还硬要说她们心里在那么想。你真当你是个神啊,就是神也不带不准别人想什么的。琳琅呲牙咧嘴地冲着太子做咆哮状,要不是看在自己要跑路,是在太子他家的地盘上,她非要出去理论不可。心中愤慨的力量太大,不觉手舞足蹈,琳琅的手做掐脖子状,碰到了身边的树叶,只听太子厉声喝问:“什么人?”只见硕长的身影一动,琳琅吓得缩了脖子抱着头,心想完了,碰上这个野蛮不讲理的太子,自己死活还不是他一句话,眼下他正在气头上,还不要了自己的命?一声“喵”叫,琳琅不远处窜出一个白色的雪球,几下起纵闪入一旁的花丛,只见花木簌簌,一下便不见了踪影。“贵妃的雪团。”有个宫女眼尖,叫了一声。那是权贵妃的爱宠猫,不知何故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太子冷笑,却是停下了脚步。看看,就说他是在指桑骂槐,原来说的就是权贵妃嘛。看来刚才太子那一通威风是耍给权贵妃看的咯,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过节,不,琳琅认为,肯定是太子小心眼,存心跟权贵妃过不去。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何不想办法将那只猫抓住,然后跟权贵妃套套近乎,让她把自己送回出云阁,以后再想办法出宫?因为,眼前的情况,那几个宫女分明也很想来捉这只猫,可见权贵妃很喜欢这只猫,但是她们全在太子的监控下,又不敢有所行动,琳琅想要趁她们落单,逮着一个来问出宫的路也是行不通了,还不如老实回去。要毫发无损的回去,恐怕那雪团是天赐的好机会。于是,琳琅万分小心从花丛旁绕道,往雪团消失的方向悄悄追了过去。而这边,从书房里出来一个宫女恭敬道:“太子殿下,请进。”看来是他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长,又或许是皇上知道了外面的动静才派人来催了,于是太子冷哼了一声,转身进门。那几个宫女屏息待他的身影消失才瘫倒在地上,宫外谁都说太子俊美如神,人人争着一睹他的风采,可有谁知道太子喜怒无常,冷酷无情还真是一尊神——瘟神,死神!她们都巴不得躲着他,绕开他,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太子才好,见他一次,要做几晚的梦,不是春梦是噩梦!琳琅在院子里数次看见了那一抹雪白,但是每次赶过去又不见了踪影,奇怪的是这号称御书房的地方,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怎么除了刚才那几个宫女,却没有侍卫的影子呢?琳琅自作聪明地想,也许是外面戒备森严,所以这里图清静,才没有侍卫,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好事。她又迷路了,不但没有找到雪团,更加找不到来时路,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往那有光亮的地方去吧,躲在这里万一被当成刺客,或者被那无良的太子发现,那可真是百口莫辩,死定了。有光亮的地方一定有人,有人的话,她还是按照刚才想的,想办法打听出路才好。这时琳琅倒是庆幸没有带着巧慧,不然,那丫头不被吓死才怪。夜色中,前面一点光亮很是显眼。一点点,潜伏到那透着光亮的窗子下,琳琅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什么动静,好像是吵架?她沾了点唾沫,在窗纸上点了个小洞,偷偷地向里面看去,哎呀不巧,这窗子里面是走道,走道那边还垂着幔帐,一个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投射在幔帐上,忽悠忽悠的摇曳着。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带着些微怒意道:“玦儿,你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这个难道是皇上?记得刚才那几个宫女说这边是御书房。玦儿就是太子咯,看他行事那风格是够绝的,起名的人很有先见之明嘛,琳琅的八卦精神来了,反正四下无人,索性趴在窗台上听听这父子俩说些什么。“父皇,若要人敬之,请先敬人之,前线战事正急,父皇却一连九道金牌招儿臣回来,又不召见。儿臣等了一天,父皇却在做些什么?说什么身体抱恙,儿臣看父皇精神好得很,昨晚还能一夜宠信数位妃嫔,今日听说又忙着打算提前甄选秀女,这桌子上秀女的资料可真是不少,父皇这体力当真是谁也比不上。要不是儿臣闯了来,只怕父皇早就忘了还有人等着求见吧?”太子一改刚才在门外与宫女说话时慢悠悠的强调,口齿清晰,语速飞快。“放肆!朕是一国之君,要宠信哪个妃嫔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而且秀女迟早都要选的,眼下国泰民安,提前甄选又有何不可?你长年征战在外,朕想自己的儿子了,要你回来看看有何不可?朕是一片舔犊之情,你怎可如此不孝?”幔帐上的身影忽地站起来,可以想象里面的父子俩争大眼瞪小眼,都火冒三丈。琳琅吐吐舌头,这个老皇帝也未免太风流,一夜御、数女,啧啧啧。哎呀,不好,她想起自己也是这老色鬼无数女人中的一个,要是逃不掉,不是象那些和亲公主一样被丢在出云阁老死,就是成为老皇帝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想到某天夜里皇上刚从别人**下来,又跑到自己**去……还有,听说有些皇帝很变态的,做这事情喜欢一大帮人在旁边伺候着……琳琅不禁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