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事实是这样的:女王身边的一个宫女,当初暗中思慕皇上,但那会身为为贵妃的女王觉得她貌不出众,性情不佳,并未向皇上举荐,致使其怀恨在心。那日御膳房准备了参茶,象以往一样,皇上与贵妃一人一盏,准备送去御书房。那宫女偷偷在送给权贵妃的茶中下了毒,谁知前来端茶的宫女却说皇上与贵妃不在一处,又将两盏茶分开,无意间便将有毒与无毒的茶水弄混了,把有毒的那盏给皇上端了去。于是,皇上在与独孤玦争吵时,误饮了毒茶身亡,独孤玦以为宫中有人对皇上不利,迅速纠集了他带回来的人马,要查明此事,却与误会他弑父夺位的宫中侍卫大打出手。因为那天独孤玦身着盔甲,气势汹汹地闯进御书房,后来他在宫中带兵横冲直撞,最重要的是琳琅做了那个言之凿凿的证供,而他态度强硬,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认为他的确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切真相大白,独孤玦洗脱了冤屈,他要求与那宫女当面对证,可是,那宫女因为愧对独孤玦,已经自杀身亡,死无对证。这事情要是早上两天揭穿,帝位非独孤玦莫属,可现在新帝已经登基,虽然是尚在襁褓的婴孩,但帝位不是儿戏,怎可以朝令夕改?往日骄纵跋扈的独孤玦经过此事,深受打击,似乎心灰意冷,对帝位倒也没有与弟弟相争之意,女王再三道歉,他也置之不理,只有一个要求,离开皇宫。于是女王与大臣们经过郑重商议后,封独孤玦为摄政王,辅助新帝,并将京城兵马拨给他统领。独孤玦开始不愿,后来不知怎么就同意了,但他同意的条件非常苛刻,不上朝,不听宣,如何统领御林军别人不得过问。这相当于不把女王放在眼里,没有人觉得女王会答应这样的条件,但女王居然大度于此,全部答应不说,还赐了京城里除了丞相府外最大的宅第,修葺一新给独孤玦做王府,并且广纳天下美人赐他充实内宅。女王如此做,一时间引来了无数的猜疑和遐想。有人以为女王是误会了独孤玦,致使他落到今日如此田地,做出的补偿。有人以为女王毕竟是女人害怕独孤玦会报复。还有人认为女王惜才,想给独孤玦一展所长的机会。不管别人怎么说,权丞相知道京城那里有了独孤玦,他想用兵,别说这部下大多与独孤玦一起出生入死多年,至今是表面臣服,谁知道心里是不是还念着旧主?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人马拉到了京城,来个阵前倒戈,那可算是成全了独孤玦。而且独孤玦兵法精纯,又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权丞相也未必是对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想起大好的局面,被自己的女儿弄了个乱七八糟,气就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不送她进宫,在她失宠后就不要再帮着她得宠,不要她里应外合,来实现他的大计了。权丞相还当权淑珍是小女子见识短浅,殊不知,他才是那个傻瓜。越是风言风语,琳琅倒越是挺女王,因为女人要做个事业多么不容易啊,那些男人就是性别歧视嘛。琳琅与顾子墨再见的时候,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他,顾子墨有些惊讶的问:“琳琅,我真发现你不是一点和别人不一样,想的做的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看来女王一定对你很好。”“还算不错啦。不过,主要是我觉得男人做帝王,打江山的时候,谁不用些手腕呢?虽然女王错怪独孤玦,但是她也表示悔过和诚意了,还接受了他那么苛刻的条件,再说,现在做皇帝也是独孤家的人,她又没有篡位,只是那时候形势所迫,她不得已才代为管理一阵子。要不是女王那时候挨着骂名,勇于主事,帮独孤家守住了皇位,只怕这皇帝早就易主了。”琳琅说的慷慨激扬,而且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对。就连顾子墨也被她这种抱打不平的情绪感染,说:“琳琅,真看不出来,你贵为公主,但是有侠义心肠,这么了解女王,帮她说话。”琳琅得到顾子墨的夸奖,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子墨,我这个人呢,胆子其实很小的,但是够义气,只要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不会只顾自己不管朋友的。”“是吗?做你朋友的人可真有福了。”顾子墨微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难道咱们还不是朋友啊?要是你被人这么背后说坏话我听见,也一定会为你出头的。”琳琅豪爽地说。顾子墨眼中飘过一丝阴云,随即又浅笑盈盈道:“那么说,子墨是高攀了。”“什么高攀呀,彼此彼此啦。”“琳琅,如果你把别人当朋友,但是别人心里不一定是把你当朋友,甚至会做一些伤害你的事,你会怎么办?”顾子墨说着低头在古琴上无意义地来回抚摸。“有吗?子墨,你是笑我自作多情,其实你心里没把我当朋友?”琳琅说着,将脑袋凑到顾子墨的眼前,看见他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有些尴尬,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子墨,你的脸怎么红啦?”琳琅顽皮地笑。“哪有?”顾子墨更加不敢看琳琅的目光,解释道:“不是说我,只是打个比方。”琳琅想了想,天真道:“不可能吧?我对人这么好,又活泼又可爱,人见人,花见花开的,除了出云阁那些被关的变态公主,还没有人我拿他当朋友,他不当我是朋友的呢。不过,要真有人这么欺骗我的感情,我可也不是好惹的,一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如果是你惹不起的人呢?”“有我惹不起的吗?那就恨,狠狠地恨,我天天诅咒他万劫不复,被压在十八层地狱里不得超生,让他全家死光光……”看到顾子墨有点愣怔,琳琅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扑哧一笑:“子墨,你胆子比我还小,随便说两句就吓成这样,放心啦,我诅咒谁都不会诅咒你的。”“为什么?”顾子墨有些不安地问。“要听真话吗?”琳琅笑得灿烂。“不,算了。”顾子墨象被大灰狼就要逮到的小羊,拒绝也显得那么温和无力。“可是你勾起我想说的欲望了,怎么办呢?”琳琅恶作剧地步步紧逼。顾子墨慢慢往后缩,就在这时,只听那边巧慧带着急促的喘气声,显然是急急跑过来:“公主,快,你快回来,圣旨到。”琳琅眼睛一亮:“什么圣旨啊,肯定是女王又有什么好事要找我。子墨,不要走,乖乖等我回来哦。”她转身向墙边跑去,拉拉墙头悬挂的一根绳子,那边一直等候的荣儿就知道她要回去了,开始拽动绳索,将她拉上去。因为经常往返,这处墙头已经被绳索勒出了几道深深的凹槽。已经转身的琳琅,自然看不到顾子墨忽然黯淡的神情。她爬上墙头,忽然扭头,柳树在风中轻轻摇曳,站在树下的顾子墨的脸掩在其中,使得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顾子墨每次见到她都很开心,哪怕是开始的时候有些沉闷,但是经过她的一番耍宝,说些开心的事情,总能在临走时看到他从心底透出来的那种开心的笑。所以顾子墨应该是喜欢她的。于是,她回眸一笑:“子墨,我喜欢你。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诅咒你,不会恨你。”说着,她的脸居然发烧了,真是没用啊,本来还想在顾子墨面前装作大方,很熟练的样子,借此来潜移默化的教导他,让他也开开窍,早点学会说这些话,没想到,她在心里反复练习了这么多次的话,真当着他的面喊出来,还是会有些心慌慌地羞涩。幸好,她不用等待他的回答,可以借接圣旨的名义,马上溜之大吉,等待下次见面,顾子墨一定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其实不用他回答,琳琅觉得自己也猜得到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