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力气?这不明摆着是袁仓的拿手强项?袁仓那大嘴笑的都快咧到脑后去了,说起单纯的力气,他自信这世上能赢他的人还没有生出来。独孤玦厉害,是因为他文武双全,一杆银枪更是出神入化,力气也不算小,他见过独孤玦的神勇,那力气要是硬碰硬,绝对赢不过他。刘涛是知道袁仓底细,眉毛拧成一团,就要叫不公平。独孤玦微微皱眉,这个可能会有一点难度,该怎么以巧取胜?反而是琳琅笑嘻嘻,满不当回事。当然,郭成也不想做的这么明显,让人一眼看出太占便宜,于是他马上补充了一句:“我们出这个题,但是王爷可要指定具体的比法,比如是扳手腕,举石头等等,只要分得出高低都可以。”他这意思就是个人各拿出自己拿手的本事来,你们也可以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说个具体的类目,就算不得他们太过分。独孤玦看看琳琅:“还是你说吧。”她那么高兴,肯定是心里有主意。琳琅心想,就怕你不找我来说,那才真麻烦了。袁仓心想,还说什么呢?琳琅那细腰,只怕他两根手指就能掰折了,这还用比?郭成也更加疑惑了,这个王妃怎么到现在还是那么一副高兴的样子?这其中有什么门道?怎么想袁仓都不可能会输。“是不是无论出什么题,只要是比力气就行?”琳琅又确定一遍。“当然。”袁仓骄傲地回答。“好,那咱们就比——”琳琅弯下腰,随手在地上拔起一根长长的青草:“丢青草吧。”丢青草?这是怎么比法?那么轻飘飘的一根青草,能丢多远?众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独孤玦也眉毛一抽,就算是青草,袁仓力气大同样会赢,琳琅心里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真令人失望。琳琅伸手试试风,这里都被人围得结结实实了,哪里还有什么风?“正好,没风,谁也不许作弊,用什么内力,哪怕是吹一口气都不行,除非是存心想让本王妃输。”琳琅煞有介事地警告,这下好,省了郭成多事的再来一番口舌。莫非这王妃也看上了自己?袁仓心里那个乐,这不明摆着让自己赢吗?琳琅命人用白灰在地上划上了一道线,非常大度道:“客人先请。”袁仓接过那株青草,想到与独孤玦比试,虽然不是刀枪下见功夫,但是赢了他也是大大有面子,自此,他说战神是自己手下败将再也不是吹牛,而且还能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回去,真是一举两得。袁仓因此也不敢大意,举起青草,用自己平时最大的力,将那株青草奋力投掷了出去。要说,他也算了得,那株轻飘飘的小草,居然被丢出了数丈远,一边有士兵学着也丢了青草,最多的不过一半距离不到。琳琅的眉终于紧紧皱起,看起来对袁仓的力气完全预估不足,跑过去围着那株静静躺在地上的小草转了个圈,哭丧着脸看着独孤玦。独孤玦也严肃地打量,那个距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他不能言而无信,可是将自己的王妃输出去,更是奇耻大辱。琳琅啊琳琅,你这是给我出了一道什么样的难题?袁仓得意地冲郭成咧嘴一笑,郭成见独孤玦和琳琅两人眼都直了,才稍稍松了口气。“琳琅。”独孤玦招手叫过琳琅,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到底在搞什么?”“王爷,我怎么知道他力气那么大?难道你赢不了?不是吧。”琳琅满脸无辜,这倒好,将过错要归咎于信错了独孤玦。“你——”独孤玦有些无语,恶狠狠地小声道:“你是存心看上那黑胖子?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你的鬼。”琳琅接的倒快,撒娇道:“好啦,万一我真被他带走,了不得抹脖子就是,绝不让你戴绿帽子。”“你敢!我没准你去死,你要敢寻死,我就追到阴曹地府去。万一……你就等我去扮山贼把你抢回来,千万等我。”独孤玦是横了心。琳琅差点没乐出来,这是别人嘴里的战神,苍梧的摄政王么?表面上与人公平,居然要扮山贼去抢人,看来他真是急了,不过也蛮好玩的,就让他多急一会吧。袁仓见他们夫妻俩在一边嘀嘀咕咕的,唯恐生变,叫道:“王爷,到底还比不比?”“比。”独孤玦说着,就要上前。琳琅抢在他前面,冲袁仓和郭成竖起小指头道:“当然比,不过我家王爷刚才说了,黑哥才丢这么一点儿远,唉,太叫人失望了,不值得他出手啊。就让本王妃上去随便丢一下好啦。”瞬间,大家都石化了,王妃这牛吹的,真是不吹不知道,一吹就这么惊天动地的。独孤玦真急了,就算是他,不用内力,要想赢袁仓,也没有把握,琳琅已经给他摆出了这么个难题,可恨的是她还擅做主张要亲自上阵,这不是将胜利拱手相让?真要他去扮山贼救她?好吧,他娶了这么个调皮的王妃,只能跟着一起胡闹了。袁仓乐了,郭成也笑了,这个王妃真是“天真可爱”。琳琅像是浑然不觉周围的人都是那么心情复杂的,走到白线前,还比比划划,语不惊人誓不休道:“黑哥,你说我是赢你那么一点,让你输的比较好看一点儿呢,还是就按我的实际水平,免得被人说我放水?”“王妃,你随便。”袁仓嘿嘿笑起来。“王妃,不如让卑职来帮你。”刘涛见王爷不动,心急了,就算他自叹不如,也总比琳琅要丢的远。“你急什么?”袁仓伸手一拨,差点将刘涛推倒,刘涛一转身,一个擒拿,就要抓住这个猖狂的黑胖子。“刘将军,退下。”琳琅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再看她时,腰肢挺直,目视前方,坚定明朗,手中举起那株青草,一声轻笑,十指灵活穿梭翻飞,那株青草转眼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绿色小球。琳琅蓄力,侧身,右手捏了小球,奋力一掷,一道绿色的抛物线,高高飞起,远远地落进草丛中。就在琳琅团起青草的那一刻,郭成心里长叹一声,完了。袁仓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眼睁睁地看着那草球轻轻松松地越过自己投掷时的掉落地点,大张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独孤玦唇角慢慢上扬,他的琳琅,他的女人是那么简单的么?良久,刘涛一声欢呼:“好,王妃赢啦。”士兵们也回过神来,笑声一片。袁仓不服气,跳脚叫道:“不对,不对,重新来,这个谁不会?”“兄弟,别丢人现眼了。”郭成摇头道。“她没说可以这样啊。”袁仓一想到说他输给了一个女人,还要做她的徒弟,听她的话,顿觉头顶乌云滚滚,很崩溃,于是顾不得许多,想耍赖了。琳琅可不怕他耍赖,因为她更会耍赖,只是眼前不需要耍赖,她赢了,也就是独孤玦赢了,众目睽睽之下。“我说过不能将草打成结吗?我说不准你这么做了吗?是你笨。傻徒弟,既然我赢了,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你,好好点拨点拨了,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四肢发达,以后头脑也发达一点。”琳琅笑得好不开心,目光一瞥,看见独孤玦为了维持元帅的模样,也忍着笑,但显然很开心。是啊,独孤玦开心极了,因为琳琅赢了,很漂亮。而且,琳琅这赌注下的更好,留下袁仓不在话下,重要的是琳琅与袁仓有了师徒名分,袁仓再怎么动脑筋,也不能打琳琅的主意了。因为师徒如父子,不,用琳琅的话说是母子,儿子能娶自己的娘吗?不能!独孤玦能不开心吗?琳琅这才是称他的心,如他的意,一箭三雕啊。郭成狠狠瞪了还想抵赖的袁仓,向独孤玦拱拱手:“王爷见笑了,我们认输。”“大哥,你怎么就认输了?不干,重新比过。”袁仓还不死心。可是没人理他的不满抗议,琳琅笑着说:“乖徒弟,还不快来拜师?”那边刘涛命人摆下了香案,袁仓磨磨唧唧地,从来没有觉得有事情这么令他为难。拜个女人为师,而且,这一拜下去,以后可什么主意都打不成了,多么不甘心啊。“喂,你真要反悔?那好吧,你走吧,以后别见我。”琳琅哼了一声,不理袁仓了。当真她说要他走,他就能走?别说被琳琅瞧不起,想到以后看不到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再看看独孤玦和那一营的士兵们都等着眼看着他,他这一迈腿,马上就会耻笑他不遵守承诺,说不定一声令下,一人上来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了袁仓。男人大丈夫,还是重信义的好。袁仓心一横,向着琳琅拜了下去:“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琳琅扑哧一笑:“乖,这才对。”这声乖,只听得袁仓和郭成混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苍梧士兵们欢腾了起来,看看,连刀剑都不会拿的王妃都这么厉害,收下了一个力大无穷的徒弟,看来上天都在眷顾他们,这次打仗必胜无疑。假如他们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敌国大将军,恐怕会更加欢腾。郭成见事情已了,就要拜别:“王爷,小人这就回去将这次咱们约定的买卖告知主子,免得他担心,山高水远的会有变化。”独孤玦点头,这密会,自然要越快地与安国太子告知结果的好。“你走吧,乖徒弟留下,恕不远送。”琳琅立马挥挥手,一脸笑意地看着袁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