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没有丽夫人的嚣张跋扈,没有陶似玉的热情大方,柔妃的温婉礼让更会让她失去一切,她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要想独孤玦能够有朝一日信她,一举将琳琅的真实嘴脸揭露出来,她知道依照目前,那两人好的似干柴烈火一般的情景,她说出真相来,没人相信。所以,琳琅逗人喜欢,她必须比她做的更好,更得人心,首要的自然是得到独孤玦的心。要得到独孤玦的心不容易。她暗中观察过,独孤玦冷傲,对待女人更是疏远,除了琳琅陶似玉和他说说笑笑有恃无恐,就是程华芳一看到他那冷冰的样子,马上也会顺墙溜走。要不是他觉得锦娘是被马车吓昏,绝不会将她带进府中,要不是琳琅挨了那些军棍,而荣儿身份败落,身边没有人好照顾,锦娘只怕也早就被赶了出去。所以,初步得博取独孤玦的信任,然后慢慢的让他放松警惕,将锦娘当成自己人,然后当成他的女人,最后取而代之,等到她在独孤玦心中的地位高于琳琅时,她才能将实情说出来。这种事情只有一次机会,不是成功,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所以,在琳琅为独孤玦的隐疾东奔西走时,锦娘在府中一直“默默无言”地照顾独孤玦。从开始的沏茶送水,慢慢到厨间单独为独孤玦开小灶,洗衣叠被……等到又一个春暖花开时,锦娘俨然已经是将军府里没有挂名的大管家一般,一切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却从不给人难堪,对谁都那么好,那么亲切。不说,她被那些侍卫们视为“爱心姐姐”,就连琳琅都不大清楚独孤玦一些很细微的小习惯,锦娘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在众人眼里,王妃琳琅天天就惦着往外跑,回来就那么奢侈地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钻进院子里研究那些据她说是喜欢吃的古怪玩意儿。这王妃真是长不大。看看人家锦娘多成稳。看看人家锦娘多能干。看看人家锦娘又美,又端庄,又会办事,还会——体贴王爷。这话可不是谣言,就说有来办事情,不认识王妃的人,好几次都将锦娘认作了王妃。既然她一直找不到婆家那些人,既然王爷身边用得着,难得的是这锦娘和谁都处得来,就算琳琅也对她赞不绝口,而且,按照琳琅这几乎夜夜受宠,却这么久都没有能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来说,王爷要是再纳个妾室,应该是水到渠成的吧?于是,有人便将锦娘暗中唤做夫人的传开了。---这话终于传到了荣儿耳朵里,当即便呵斥了那传话的士兵,一刻不耽误的带着怒意直奔书房。---书房里,独孤玦在看书,锦娘在一旁打扫完书架,便将案几上放着的茶水端到独孤玦面前道:“王爷,赶快喝了吧,等会凉了。”独孤玦只顾埋头看书,嗯了一声,伸手过来,不巧便碰翻了茶盏,锦娘抢不及,茶水全部泼在了案几上,还有一些溅到了独孤玦那玉色长衫上,顿时蜒开一片水渍。“啊,王爷,我不是有意的。”锦娘赶紧往下跪,独孤玦起身阻拦:“不关你事,是本王没有注意,赶快收拾一下,别把书都弄坏了。”这是他一次碰触到她的身体,那么温热的温度,有力的大手,这个英武不凡,威风凛凛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好累,终于象泊进港湾的小舟,锦娘一阵晕眩。“好。”她嘴里说着,伸手想去拢桌上的书卷,身体却一歪,独孤玦正掸身上的水珠,感觉锦娘不对,本能的反应飞快地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王爷,我……”就在这时,荣儿正好赶到门前,看到他们两人纠缠在一处,一个低头关心询问,一个娇弱无力,双目凝望,简直不堪入目!“王爷,你在干什么?姐姐一出去,你就背着她在这里……你对得起她吗?”荣儿觉得不需要再问,眼前事实都摆着,难怪会有那种传言出来,无风不起浪!独孤玦见荣儿连声通报都没有直接闯进来,本来就觉得这小子不地道,扮成女人与琳琅厮混了那么久,到现在还分不清楚状况,嘴里喊姐姐,却天天黏糊着琳琅比跟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多,早有要教训他的想法了。“荣儿,你现在是本王的谋士,结拜兄弟,理当跟在本王身边随时听候命令,怎么还天天在王妃住处随意进出?而且本王后院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独孤玦说着,看看锦娘问道:“你没事了?”锦娘扶住案几道:“没事,王爷,我先把这里收拾好,就告退了。”说着,锦娘一手撑住案几,一手还要收拾上面的书本杂物,独孤玦摆摆手:“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荣儿见他们在自己面前还这么拉扯不清,更是为琳琅委屈:“你们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是没有资格管,等姐姐回来,我告诉她,她总该有资格管。”听说荣儿要告诉琳琅,独孤玦本觉得没有什么大事,却被荣儿的态度气到了,而且告诉琳琅,被她误会也不好,当即厉声道:“你别什么都不知道就胡搅蛮缠。”荣儿却当这是独孤玦心虚,冷笑道:“怎么?你心虚了?既然没有什么,怎么不敢让她知道?”“本王心虚什么?只是不想你去无中生有挑事拨非。”见他们两人越吵越凶,锦娘忙劝和道:“王爷,荣儿,你们不要争了,都是我不小心。以后,我还是少来这里,王爷要有需要,派人通知锦娘就是。”锦娘这么说,独孤玦也恼了:“本王想留谁就留谁,你不用走,也没有必要回避什么,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用任何通传。”“这,不大好吧。”锦娘一脸怯意地看着荣儿,心中却暗笑,想不到荣儿一闹却帮了她。独孤玦已经被荣儿气的不行,硬声道:“本王的命令,谁不服从就滚。”“这么说,你是要我滚了?好,我本来就是因为姐姐才留下来的,走就走,不过,我要等姐姐回来,如果她也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荣儿狠狠瞪了锦娘一眼,转头甩门而去。“王爷,还是我去跟他说说吧。万一王妃回来,她可是最喜欢这个弟弟,要是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闹得你们不合,我,我……”锦娘十分尴尬道。“不用,琳琅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这事你不用管了。”独孤玦余怒未消道。锦娘刚才那一点窃喜在看到独孤玦如此笃定的神情后,马上烟消云散。这些日子的努力,虽然博取了他的信任,可是离琳琅在独孤玦心里的位置还远着啦。还有那个碍事的荣儿,简直就是她要扳倒琳琅面前横亘的一座大山,该想个什么办法,先将他除掉的才好。---“荣儿,来,先把这些拿到厨房去,这些找锦娘看看是不是补药……”琳琅跳下马车,将手里一个竹篮里各式药材和一些膳食物品一样样地向前来迎接自己的荣儿交待。荣儿听到锦娘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出来,脸色难看。“咦,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和三公主吵架了?”琳琅笑嘻嘻地看着荣儿道。“不是,姐姐,你另找个人把这些送给锦娘吧,我不想见她。”荣儿气鼓鼓地拉拉琳琅的衣袖:“我有事情跟你说。”这次琳琅可跑的远,前些天又打听到镇上曾经有个这个“男科”方面的专家,只是一打仗就跑了,几经周折,才打听到这家伙躲到了山里已出嫁女儿女婿的家中,可是具体位置不明。琳琅找人很辛苦,每天跑来跑去的,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那老头儿,但有些药材又要帮着去寻去挖,今天好不容易凑齐了,满心高兴的回来急着去见独孤玦。“荣儿啊,是不是要死人的大事啊?不是,就暂且等一等,我先去见王爷,喝口水,歇一歇好不好?真的累死我啦。”琳琅向荣儿求饶道。看看琳琅这些天跑瘦了,一脸的风尘仆仆,荣儿想那事的确也不是马上就会死人的,还是让她先歇歇再说。“好吧。”“乖。”琳琅笑着,便将事情交给刘涛,自顾往后面去寻独孤玦了。------“下次我陪你去吧。”独孤玦心疼地看着琳琅因为帮忙挖草药划破的手指说。“不用,你就在这里稳座中军帐吧。万一有个什么军情,你这个王爷不在,人心首先就乱了,你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稳定军心。”琳琅窝在独孤玦的怀里,无意识地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他知道她只是不想他的秘密泄露,想为他保有一个王爷一个男人的尊严。她轻巧的指头划的他有些心猿意马。“琳琅。”他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颌,将唇慢慢覆上去。“王爷,王妃……”门外,刘涛不合时宜地笃笃笃快速地扣动门板,为难却又急切道:“快去厨房看看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