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怀疑后面肯定还有大队人马,可是张望过去,没有旌旗飘摆,也不见尘土飞扬。“对,就我们两个,和谈又不是打仗,是谈话,要那么多人做什么?”琳琅这会倒不害怕了,既来之则安之呗。“等着,我们要先去通传。”说着,有士兵打马而去报信,其他的则将琳琅和顾子墨带到了他们岗哨的住宿处,派人将他们看管起来,就再没有人理会。这一等就从中午到了黄昏,他们觉得不对了,对方分明是在有意刁难。“你们到底有没有去通传?”顾子墨质问一个队长模样的人。那人不屑地瞥他一眼:“当然有,等着吧。”“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回话?既然你家元帅不来,那我们找他去。”琳琅说着,就要往大营的方向去,那队长拦住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苍梧来的奸细?总得调查清楚了再说,再说,现在可是你们求着我们龙炎来议和,就给我放规矩点。”“谁求你们了?别以为我们打不过,只不过我们苍梧善良,不想那些无辜的百姓遭殃。再说,奸细有我们这样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吗?你有没有脑子?”琳琅生气的教训。这时,远远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过来喝斥道:“吵什么吵?让你们活到现在,已经是另眼相待了,你们问问呢,前面龙炎来的人,早就咔嚓了。”什么?曾经有人来和谈过,却被杀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龙炎人果真残暴,那——女王不会不知道这事情,这不是明摆着要琳琅送死?顾子墨和琳琅对视一眼。那将军以为他们怕了,更加傲慢道;“元帅去打猎了,还没有回来,你们就是想见也见不着。”琳琅还想理论,顾子墨暗暗摇摇头,要她忍一忍。这一忍可好,“元帅回来了,先歇歇再说。”“元帅在吃饭。”“元帅在喝茶。”“元帅在开会。”“你家元帅的事情真是比女人涂脂抹粉还多。”琳琅讥讽道。“今天不用等了,元帅睡了。”将军干脆冷哼一声说。顾子墨本来是要忍忍,让龙炎元帅发泄一下,也许就会接见,因为这元帅以前打仗也没少吃独孤玦的亏,存心报复也是难免。可是这情景,不是明摆着没有诚意和谈?琳琅在这里多呆一下就多一分危险,顾子墨也忍不下去了。“你们元帅到底有没有诚意和谈?如果他觉得和谈完全没有必要,你们也不必想出那么多花样来敷衍了事,我们回去就是。”“对。”琳琅附和道,就算回去,她来过一趟,还有顾子墨作证,不是她没有好好谈,是人家根本就不见她嘛。“想走?我们元帅可没有说不谈,是你们没有耐心和诚意吧。”“我们已经等了快一天,他不是打猎就是吃饭拉屎,还说我们没有诚意?”琳琅对龙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了,难为那个程华芳那么样一个斯文秀气的公主居然是龙炎帝后的掌上明珠,完全是误导了她对龙炎的看法。“实话说吧,我家元帅可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见的,看看你们苍梧每次派来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一个有份量的都没有,有本事有诚意就要你家元帅来,不然,谈也是白谈,谈到什么条件你们能做主?”对方分明是在探他们的底。但他们又不能隐瞒。琳琅抢着说道:“你以为我是随便一个什么人?既然你们觉得我家元帅有分量,那么我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就能做他的主,因为我是苍梧的摄政王妃,这一点,你们可以去打听。”独孤玦行军打仗从不准女人进军营,所以,这次他破例带了琳琅来,已经闹得几个国家都人尽皆知,褒贬不一,有人说独孤玦宠王妃过头了,有人说想不到他也是一个情种。这将军当然也知道,只是独孤玦那绝美之色已经天下皆知,而且其人心高气傲,按说他能如此喜欢看中的女子必定也是天下绝色,令人惊叹。可是这位——也是美丽活泼娇俏,但是算不得惊人吧?而且独孤玦宠着的女人,不应该是娇滴滴地么,怎么会明知龙炎有杀使者的习惯还派她来?这是冒充的吧?那将军有些不信。“原来是摄政王妃啊,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呢?”“证据?来这里就是送死,有谁想冒充的?而且我家元帅也不会允许别人来冒充我。”琳琅心想这话可好笑了,她总不能在脸上刺上,我是摄政王妃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吧。“我们可也不能凭你说是什么就把你当成什么吧,你们还是安心在这里等啊,元帅心情好就见你们,心情不好……”将军笑得狡诈。“那么本王的分量够和你们元帅谈话了吧。”顾子墨举起一面金牌,上面是定字。“你是——”“本王是苍梧京城统帅新晋定王,你再敢阻扰,就是破坏我们两过和谈,本王一剑宰了你。”顾子墨厉声道。顾子墨好样的,琳琅也一叉腰:“还不快去通报?”那将军看到顾子墨书生样,这么一怒,却也是戾气迫人,王者威压之势令人心惊,于是再不敢多言,命人看住他们,慌忙去通报。--龙炎元帅大帐内,此时是一片灯火通明,哪里有什么睡觉的迹象。正中虎皮椅上,满脸横肉的龙炎元帅韦皋正堆了一脸的笑与人频频举杯。客座上,一个尖尖下巴,紫衣白纱的美人——错了,仔细看,这个皮肤白皙的比大多女人都看起来还要幼滑,腰细如水蛇,笑起来带着美态迷人的竟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模样雌雄难辨的男人。他也莞尔笑着不输韦皋地一杯杯对饮。“景太子,既然你不远千里诚心要与我龙炎和谈,本帅也看到了你的诚意,不日就派人回京将你们甘图的心愿转述给我们皇上。”韦皋看来很是高兴。“那么有劳元帅了,事成之后,本宫另有重谢。”甘图太子景笑得是顾盼生姿,要不是这韦皋不好男色,只怕就要拜倒在他脚下了。这时,那将军进来报道,苍梧使者已经按捺不住,而且他们身份查明,一个是摄政王独孤玦的正妃,一个是新晋的定王,他们扬言,要是元帅再不接见,就当是藐视苍梧,要回去准备打仗。太子景听到这消息,显然有些吃惊,问道:”怎么?苍梧竟然也派人来和谈?本宫听说你们对苍梧的使者可以是来一个杀一个。”韦皋得了太子景的诸多好处,自然有些亲和之意道:“不错,苍梧要想跟我们和谈,做梦!”“四海之内皆兄弟,其实,我们三国要是和平相处倒也是美事一桩。”太子景笑道。韦皋可不认为太子景这是在劝说他,了然地说:“太子殿下若真是这么想,如何会在苍梧边境一再扰事,多年战事不断,又舍近求远来与我们龙炎议和?”太子景笑得有些狡黠:“那么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想法?”“哼,那个独孤玦,总以为有多么了不得,当初本帅与他对阵时,要他单挑,他居然敢说本帅不配。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废了,如今重掌帅印,不过是掳走我们三公主,用女人来威胁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战神,盛名之下其实难符。”韦皋说的很是轻蔑。“那么说,你们一定是不会与苍梧和谈了?”“当然,你我两家足以灭苍梧,得天下,然后凭天险划分,南北称帝,小小独孤玦何足道哉?”“本宫看独孤玦倒是真有诚意,居然连他的正妃——据说这个女人是他的最爱都派了来,本宫倒是有兴趣看看是个什么样风花雪月手腕厉害的女人。”吃了定心丸,太子景打起了琳琅的主意。谁都知道这位在甘图只手遮天的太子,虽然没有立太子妃,但是身边那是花团锦簇,喜好女色与独孤玦截然不同。“太子殿下好雅兴。”韦皋笑得有些猥琐:“本来本帅是想玩场猫捉老鼠,然后宰了他们,既然你也这么有兴趣,不如大家一起?”“妙极。”太子景抚掌大笑,好不开心。于是韦皋命人带顾子墨和琳琅前来。就在这时,有密探匆匆而来,韦皋转入后面,那密探低声道:“刚刚有消息,独孤玦带了一队侍卫出了苍梧军营,追他的王妃而来。”“什么,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王妃?”韦皋先前也不信独孤玦会将他的女人派来。“不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摄政王妃与苍梧女王好像不合,所以听说她来议和,独孤玦与苍梧女王吵了个天翻地覆,扬言找不回王妃,他也不回去了。”“真是天助我也,独孤玦,这次本帅叫你有来无回,让你死在王妃的石榴裙下,做个风流鬼吧。”韦皋阴冷地说着,当即命人设下重重埋伏。安排完,韦皋回到前面,太子景正怡然自得地饮茶,抬头见他喜上眉梢,便问:“元帅这是得了什么好消息,如此春风得意?”“很快你就知道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说这个,咱们先看看独孤玦千挑万选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还过得去,本帅就留下她,赏给那些有功的将士,也让他们尝尝王妃的滋味。”说罢,韦皋得意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