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妮背对他,他在她身边坐下,她想逃,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过,我没有碰她。”有些儿喜有些儿怀疑,舒曼妮说:“我才不信。”“我问过香儿,她说她也是把我当弟弟一样喜欢。所以……”“为什么?”“你说如果不是相互爱就不要那么做,我想你说的也许有理,想试试。香儿看起来很开心。”“你很委屈吗?”“我也很开心,你呢?”“关我什么事?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这话说的,舒曼妮觉得好象有点儿言不由衷。“你真这么想?兰兰,不要再走了,留下好不好?”无缺轻轻扳过舒曼妮的肩膀,认真地说。“我——将来你会有很多女人,我才不要做多少分之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来去并不由她控制啊。“你很介意这个?”“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的,我的心也不大,就想有一个人他的心里对我也是一心一意的。”“如果我做得到你是不是愿意留下来?”晕,他不是来真的吧?舒曼妮承认,她无法抗拒无缺这么帅,而且单纯,又越来越有男人味的男孩子追求,比她心里幻想的还要好。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他什么。而且,第一次见到无缺他还是个小屁孩,于是心理上总觉得他比自己小,事实上这时候无缺已经十八岁,比她还小七岁。“无缺,你还小,遇见的女人还少,将来会有更好的,我不适合你的。”无缺却将这话当成了舒曼妮的借口。“你怕我说话不算数?”他举手对天发誓:“我对兰兰一心一意,绝不会再去喜欢别人,绝不碰别的女人,如违背誓言,叫我死无葬身之地。”“你这是干什么呀?”舒曼妮知道古人很看重誓言,无缺这么说,她消失了,他会不会真的一辈子心里有阴影。“现在你信我了吧?兰兰,我是真心的,这和我遇见多少女人无关。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每次都从水里冒出来,但是这些年除了你在的日子,其余的时光里我都在等待你下一次的出现,那种惦念,那种感觉,是在别人身上找不到的,难道那还不是喜欢?”穿越这种事情怎么说呀?说了他恐怕也不信吧?会不会把她当怪物看?舒曼妮只好说:“无缺,你知道我胸无大志,只要吃好喝好睡好就满足了。”“所以,你和父皇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她们争风吃醋,相互算计。你不会,我才觉得和你在一起那么自由自在。”“你好是好,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比你大很多。”“我不在乎。”“可我在乎啊,我不想嫁个小丈夫,做童养媳嘛。”舒曼妮真想不出什么招来了,无缺那意思只要她点头,什么都不在话下。这么好的男人,真不知道将来被谁捡了便宜!舒曼妮心里有些堵。无缺笑起来:“这个也容易啊,我发现这些年,虽然看不到你的样子,可是感觉好像你一点都没有变,我都已经长大了这么多,也许再见个二三次,我就比你大了。那时候你再留下,陪我一起。”“我又没说喜欢你。”舒曼妮心想他还真会想,就不怕她多穿上几次,看见他的时候,她依然青春,而他已经成了老大爷了吗?这么一想,舒曼妮扑哧一乐。无缺便当她说不喜欢只是开玩笑,也不多说,放眼看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五颜六色的开满了各色小花,只觉得人生如此美好。随手采了一朵野花,娇嫩嫩的,无缺有些笨拙地戴在舒曼妮的头上。“兰兰,让我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好吗?”先求婚再想看人长的什么样,这说明无缺根本不介意她的容貌,可是舒曼妮却调侃:“是不是见我长得丑你就想反悔?我这样子是要留给未来相公看的,才不会轻易给人看。”“我会等到那一天的。”无缺倒是笃定的很。后来几天,因为这次不在皇宫里,正好战事不紧,无缺带着舒曼妮在草原上信马游走,没有情侣间的情话绵绵,却是温馨快乐。夕阳西沉,无缺将舒曼妮带回城中,和往常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藏在自己的住处。这天,舒曼妮只觉心神不宁,感觉要出什么事,果然,快马一再赶来,一道道金牌催无缺回京,说是皇上病重。大火,宫变,冷宫,被生生打断的腿,女王,床榻上纠缠的男女,美妙的琴声,从楼阁上飞身而下的雪白身影,忽然从身后穿透的利剑,那么深邃的眼眸慢慢地合上……到底谁是前因谁是后果?究竟见证了独孤玦的成长过程在前,还是后来她附在绣儿——也就是她的前世身上在前?或者说这离奇的一次次穿越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找到头尾的环?舒曼妮终于将一切都想起来了,那个穿越旅馆的老板说,作为舒曼妮一共会穿越前生七次,算来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就是说,她随时会消失,可是独孤玦马上就要面临他一生中最黑暗痛苦的时刻。如果,历史再一次重演,是不是他最后逃不掉相同的命运?被亲如手足的兄弟背后一剑穿心,视为母亲的人亲手布下灭他的局,此时琳琅才明白当初在湖面上顾子墨的魂魄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带着最深刻的伤痛和绝望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独孤玦的死是那么惨烈。她是不是有机会改变他的命运?顾子墨试过,可是这一世的他与魂魄之间并不相通,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如何发送,无法阻止,而她知道。但是她好像也无法将两世所知的一切互相告知。舒曼妮一刻都不能等,抬脚就要闯出去寻找独孤玦。恰在此时,门开了,独孤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把拉住舒曼妮道:“走,随我回京。”“干什么?”“父皇病重,也许我要继位,那时,我就向母后请求娶你。”此时的独孤玦还不知道未来将经历怎样屈辱惨烈的人生,目光中满是自信和憧憬。“不,不要回去,你跟我走吧,永远都不要回去。”舒曼妮几乎地抓狂地叫道。舒曼妮是顽皮活泼,爱疯爱闹,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张牙舞爪无理取闹,无缺一愣:“兰兰,你怎么了?”其实在心里,从第一次见到她,那身打扮,无缺就以为她是个刺客什么的,总之身份不能见光,他才不问。“我——”舒曼妮张大嘴,可是发不出声来。怎么会这样?说别的就没有问题,但是要说到以后种种,就像是被人扼住喉咙,或者消音一样,完全没有办法说。她急的满屋子窜,想找纸笔写字。这时,快马又到。“请太子殿下接旨。”外面一声声地就像催命一样。“我先出去接旨,你别急,有事等下慢慢说。”无缺不得不出去。她眼泪汪汪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不要去,跟我走,现在就走。”无缺笑了:“你担心什么?虽然我和父皇不合,可不过是接个旨,他又不会拿我怎样,片刻就回来。”舒曼妮拦在他面前:“你要敢去,我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别闹,很快,没事的。晚上,我还等着你给我讲故事。”无缺笑着摸摸她的脸,慢慢地掰开她的手,绕过去,迈出门。眼前一黑,舒曼妮大叫,这次终于发出了声:“独孤玦,我是琳琅,你去了会死的。”随即,就像每次穿越一样,她又沉入到无边的黑暗中。可惜,已经走远的独孤玦只隐约听到琳琅喊他名字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兰兰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他一直将兰兰藏的很好,除开他,兰兰就没有接触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