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军本来不是个胆子大的人,但今天喝了点酒,又被谢娴无意中提到的“步平”刺激了一下,凭空生出了几分自暴自弃的念头。对着扑面而来的几根木棒,桑大军没有躲闪,而是眼睛一闭,迎了上去,嘴里还在念叨,“小娴,快上车。”他那表情和动作,居然有点类似一尊造型怪异的雕像。不过,有楚云飞在,他怎么可能受太大伤?楚云飞手脚并用,拦住了大部分的攻击,由于桑大军像根木桩一样矗在那里,他的强项——灵活机动性就打了折扣,多少还是让小桑挨了两棒,还好不是什么要害地方。这样,就由不得楚云飞心里不骂桑大军:你丫不但小心眼,还是个白痴啊?摆P你摆得过维纳斯么?还不睁开眼睛看看,这不是给我增加负担么?心里这么想着,楚云飞手上可没耽搁,双手左遮右挡,双腿连环踢出。眼瞅着对方就抵挡不住了,却听得背后谢总“哎哟”了一声,楚云飞回头一看,却是装死的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给了她一下。谢娴没有看见这人的接近,桑大军把她挡得死死的,丫嘴里还在说呢,“小娴,快上车。”拜托,你这个样子,她有空间拉车门么?听到谢娴的叫声,楚云飞和雕像都反应了过来,小桑睁开眼睛,跟装死那位扭打在了一起,楚云飞手下也不再留情,夺过根木棒就是一通乱打。谢娴抓紧机会,溜进了车里,没管二人死活,先是打着火,就是一脚油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苹果车已经蹿了出去。这时候,就体现出内海人高素质的好处了,围观的人都离得比较远,敢站在近处的,无一不是身手敏捷的,在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中,谢娴把车停到了三十米远处,回头观望。当然,她没熄火。就这阵功夫,“跌马马”众已经溃不成军了,因为,楚云飞愤怒之余,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比较昂贵,战得久了,有个什么损伤就不好了。这样的情况,有人伤得重些就是难免的了,当然,楚云飞一再地小心控制自己的力道,顺便躲开那四溅的鲜血。警察在一分钟后来到现场的时候,那七八个人中已经有两个跌在地上,死活是爬不起来了。其他人都跑了,只有个看似地位高点,是大喊“脱衣服”的那位,他被楚云飞死死盯住,当场擒获。看着眼前的情况,警察们很利索地问询了一下,果断地把六个人带回了派出所,谢总开车拉着自己人,那三位,则是由警察们抬着或者是押着进了警车。谢娴很庆幸,因为不管这事的性质如何,先来的是负责紧急治安处理的“910”,而不是处理解决交通事故的“922”。在四公司相关人等的照应下,她本来酒喝得就不算多,刚才又有不少变成了冷汗,现在嘴里基本就没什么酒气,而那些“910”们,也没心思去管别人该管的事。忐忑的心一旦放下,她就想到了楚云飞刚才的神勇,由于她对复员军人了解得不多,虽然是惊讶,却不是特别的意外,“小楚,你真的很厉害哦,那么多人,都被你打倒了。”这话,也是桑大军想说的,从小到大,他很少跟人打架,刚才跟装死的那位撕扯起来,也是丝毫不占上风,根本注意不到外界其他响动,就在他被人打得头晕眼花的时候,打他的人忽然倒下了,他才愕然地发现,那七八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正在抱头鼠窜,地上还躺着一个。桑大军虽然长于商场和官场的东西,少经历了点平常生活的风雨,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他敏锐地感觉出了,这个小楚,不是一般人。对于谢娴的提问,楚云飞给出的也是日常标准答案,“哦,是这样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拜个师傅学了几天武术,呵呵。”话还没说几句,青关派出所已经到了,接警的警察就是这个派出所的。那俩在地上昏迷的家伙,在警车上就醒了过来,一个肩胛骨应该骨折了,另一个,怕是肋骨都断了一两根,由相关的警察陪同,先送医院救治了。剩下的,就是那位要脱谢娴衣服的家伙了,脑袋上虽然鼓了个包,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坚决地否认自己曾经喊过类似的话,反正,围观的人里不可能有人做证的,等到来到派出所,那就更是死无对证了。更夸张的是,这个叫闻渐阂的家伙,根本不承认自己和那些人是一伙的,着重声明自己只是路过,因为“看不过”,才出来指责楚云飞他们一方,结果却被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痛打了一顿。他还想要谢娴赔付他医药费呢。这样一来,双方的说法自然是大相径庭,警察们倒也习以为常了,进来的人,有谁肯说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通常情况下,两帮人说出的事情原由,见识少点的人,没准都会以为说的是两件不同的事呢。两个伤者都不在,楚云飞他们三人的口供也录取了,就这个闻渐阂,实在是刁蛮得要命,他甚至有点楚云飞的那种嚣张作风,根本不同警察们好好地说话。他一阵说自己是市政府的,一阵又说自己是市局刑警大队的,油嘴滑舌,满嘴在跑火车,摆明了就是不把警察们放在眼里。可说也奇怪,他并没有说什么“等我的律师”这样牛皮哄哄的话,想来他也知道这种话在大陆的效果并不是很大,哪怕是在内海这样繁华的城市。这人是根油条!经验丰富的警察们做出了如下定论,不过,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谁他们也没去管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谁知道这家伙背后站着什么人?警察门只是在记录口供的时候,强行要求对方登记了个身份,至于那身份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也没人去操心。慢慢磨呗,看最后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