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你家到底住在哪里呀~~~~~住在哪里呀~~~~~小白说不知道啊~~~~”在一片油菜花盛开的田野边,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声音清脆宛若黄鹂鸣翠,听着极为悦耳。只可惜,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小曲儿完全糟蹋了这个声音。白祁戎额头青筋跳得欢快,他很想弄两团棉花将自己的耳朵堵住,拒绝噪音入耳,为自家可怜的耳朵找个清静。可惜,在所谓“徐仙人”的强势作风之下,白祁戎完全不敢这么做。不然人家一句“好啊,你小子竟然敢认为老娘唱得不好听”,一巴掌拍自己头上,多么丢人?白祁戎这几天当真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就预料到自己有可能碰见杀手,对他来说死在家里和死在外头还真是没有多大区别。但他预料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徐天晴”这个意外!尼玛,这个女人一开始还有些仙女范儿,现在整就是一个乡村非主流啊!白祁戎若是能预见自己离家出走会遇见徐天晴这个女人,他发誓!坚决把离家出走的时间拖延两天,一定要和她错开!这个女人一开始还算会照顾人,他生病了还会给他弄来药调理,饿了还有肉粥喝,等他第二天好得差不多了,情势立马颠倒!饿了,他这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被逼着处理她打猎过来的小动物,清理肠子内脏神马的,然后还被赶鸭子上架烤肉煮饭烧开水……对,这个作风彪悍的女人竟然敢在野外弄一个浴桶就开始洗澡!不过人家洗的时候会弄一个奇怪的屏风,他也看不到什么……她明明会那个劳什子的御剑飞行,偏偏人家不愿意,还用非常嫌弃的口吻对他说“我这不是体谅你的身体么?御剑飞行你受得了?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完全不认为自己哪里得了便宜的白祁戎少年非常无辜,御剑飞行的确很痛苦,但也不至于苦逼地用两条腿走吧?之前柳子璇为了捉弄白祁戎,曾经带着他御剑飞行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现在要回到白祁戎的家,不能用同样的手段回去,自然只能用双脚走了,累屎人了有木有!可怜了白祁戎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娘活着的时候,这个孩子就没有受过苦,娘死了,他受苦的方式仅限于吃加料的食物以及被下人们怠慢,其他条件还是很不错的。柳子璇欢欢乐乐地走了一整天,还是神清气爽,反观白祁戎就狼狈很多了。路途太难走,他的鞋子开了个小口子,脚上还长了水泡,晚上露宿野外的时候,他的小腿都肿得可以将宽松的裤管子撑开了。柳子璇神马都没说,还让他收拾晚餐烤肉,弄完这些还要给她烧开水。当然,她认为自己比周扒皮好多了,又给少年扔过去一小瓶东西……“这是什么?”白祁戎的小脸脏兮兮的,两三天没洗澡,之前还淋了雨,身上很难受,带着些酸臭味。打开柳子璇给他的药瓶,发现里面都是膏体,带着茉莉花的清香。“消除酸、胀疲劳和脚上的水泡,你到时候抹了这个,再去泡泡脚。对了,去河边洗澡的时候千万捂好了,要是让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直接给你咔嚓一刀!”柳子璇基于对方是“祁戎”,心里有些别扭,而且对方的眉眼还和那个林云晟有三分相似。她欺负压榨白祁戎,就有一种类似欺负林云晟的痛快感觉!好吧,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心理要不得,所以她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两人白天用脚走路,吃饭让他清理动物,然后烤肉烧开水……呵呵,自己又没有动手揍他踹他,只是将他当成丫鬟使唤。而且自己还有给他那些珍贵的药膏,保准他第二天生龙活虎,精神满满,完全木有虐待哦!每每看到白祁戎露出郁闷和纠结的表情,她就会觉得万分舒心!两人慢悠悠地走了三天,他们看到了一个小镇子,向那里的居民打听一下白祁戎住的地方,发现他们要过去,至少还要走半个月。柳子璇觉得有些累,干脆买了一匹小毛驴……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个“柳子璇到骑毛驴哼歌,白祁戎面色青黑暗怒”的场景。挥一挥手里的小鞭子,柳子璇无聊之时又哼道,“小白~~~小白~~~我们去哪里呀~~~”“为什么一定要给这只毛驴起这么一个名字?”白祁戎人啊人,距离忍者神龟还有半个经验槽的距离,他忍不下去了,纠结着眉毛问道,“我记得你之前也这么喊我的……你故意给它起这么一个名字,诚心欺负讽刺我是吧?”柳子璇骑在毛驴身上,悠悠晃晃。她衣襟口趴着一颗小小的兽头,那只小兽每日三餐用她的血下菜,目前已经长毛了,整个身子看着毛茸茸的,让柳子璇很喜欢。鉴于人家长了五根很有特色的五彩尾巴,她灵机一动,给它起了一个好听又有文学味道的名字——小五!见白祁戎少年有些发怒的前兆,柳子璇非常无辜地说道,“有吗?我之前明明喊你大白,喊它小白的……你看看它的毛,雪白雪白的,多么好看,小白这个名字很贴切。”白祁戎抽了抽嘴角,最后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买下这头毛驴的时候,它分明是灰色的毛皮。”可怜的小毛驴,竟然被这个女人拿着大刷子,用奇怪的东西硬生生刷成白色!白祁戎能听到小毛驴可怜的哀求,但自己打不过这个女人,救不了毛驴。“小白,别生气嘛……”柳子璇笑着倾身拍一拍白祁戎的脑袋,笑得那叫一个欠扁。白祁戎拽着毛驴的缰绳往前快走两步,生气地回首吼道,“你半刻钟不到之前还说我是大白,它是小白的!你现在又喊我小白,你故意将我和毛驴放在一块!”柳子璇扭身对着他粲然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倾倒人心。白祁戎少年也有一瞬间的心动,陌生的感情让他无措。不过等他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神马心动全部扔到爪哇国!她说,“小白的反应速度还真是让人堪忧呢,到现在才知道我是耍你啊。”白祁戎少年彻底炸毛了,他果然是不该在那个时间离家出走,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遇见这个可恶的女人!不遇见这个女人,自己就不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戏耍……一大片一大片油菜花田的田野边,荡漾着少年时不时羞愤的吼声,还有清丽女声的戏谑笑音。大概是遇见“徐天晴”之后,白祁戎少年觉得自己的性格越发不像自己了。娘生前总教他要喜怒不形于色,再多的感情也要掩饰得好好的,别让人轻易看出来。一直以来,除了娘逝世到下葬这段时间,他都做得很好。现在却像是一个点燃的炸药桶,火气之大连他自己都非常吃惊。柳子璇表现出来的年纪差不多十九岁二十岁了,而白祁戎不过是一个接近十一岁的少年。虽然很生气,但他一直将对方当成姐姐或者母亲那一辈的长辈,炸毛可以,但不能口出恶言,不能掳袖子,不能挥拳头……当然,就算他想要这么做,身为一个战斗力负五的渣渣,他也打不过对方一根手指……唉,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而忧郁的现实〒▽〒,白祁戎少年深深忧郁忧桑了。两人一路吵吵闹闹走了半个多月,白祁戎少年的厨艺勉强可以入口,顺便还学会拿着绣花针缝缝补补自己的衣服,甚至知道怎么洗衣服晒衣服烧开水……柳子璇虽然看着没心没肺,但暗中都关注他的身子情况,确定那些药物的负面影响已经尽数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少年人生长总是比较快,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他的衣裳和裤子都有些短了,看着虽然不至于不合身,但总有一些别扭。“你家就在这里?”他们的面前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城市,前面正排着很多衣着朴素甚至简陋的平民百姓,城门门口有几个凡间官衙士兵在检查,旁边的墙上糊着两张纸……看样子应该是什么缉捕的公告,也有可能是寻人小广告,“这地方看着还算是不错。”柳子璇懒得下驴,仍旧倒着骑,视线落到那个公告上,眉头不由得直皱。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也没有打声招呼,直接倒了一些东西糊在白祁戎脸上……“喂!”白祁戎张嘴抗议,舌尖唇角碰到她的手,心中颤动得更加厉害。不过也被他忽视了,他现在更加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将什么东西糊他脸上。“不想惹麻烦就闭嘴!”柳子璇一巴掌拍他头上,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见状,她灵机一动。“不过是我家里给我买的童养夫而已,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今天晚上继续睡柴房!”说罢,摆出恶狠狠的表情,还对着旁人吼道,叉腰宛若泼妇,“看什么看,没看过教训不让听话的男人啊!再看一眼,小心老娘挖了你们的眼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