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奶

林涵坐在院子里继续思考她的人生大计时，大舅两口子还有小舅一起来了。“大舅好，大舅母好，小舅好！”林涵嘴甜甜的挨个打招呼。前世小时候她就是懒语，不爱说话，胆又有点小，不喜欢的人就不跟人讲话，所以进入社会跟人打交道特别困难，总感觉格格不入。今生她要重新开始，那么就从说话开始吧！“哟，瞧这小嘴甜的。小涵哪，一会跟大舅母回家吧，省得你爸照顾不过来。”李玉芬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她也在公社工作。小舅郑亚南笑嘻嘻的把她抱起来往上一抛，“几天不见小丫头长大了，沉了。”大舅郑亚东不亏是老大，性格沉稳，夸赞道：“说话这么清楚，好像比淑丽他们小时候说的清楚多了。”郑亚东今年四十了，自十几年前母亲去世以后，身为家里的老大就一直对弟弟妹妹很是照顾。而且他工作上进，现在在铁路交接所任调度，手里的实权不小。郑亚南是家里的老小，今年刚二十岁，性格比较爱玩，接班在铁路上班很是不专心，让家里人很是操心。家中一个哥哥二个姐姐在这个年代真心不算多，老嘎达吗，家里都宠着惯着，不过还好，除了爱玩，有些不定性外，没有什么坏毛病。他很喜欢小孩，对这些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都非常好。女人坐月子的屋子男人是不能进的，大舅母将手中的一只老母鸡，几十个鸡蛋交给林福生放好，进了里屋。郑家哥俩逗着林涵说了几句，林福生搬了凳子出来，“外面暖和，大哥、亚南在这坐会，我去做饭，中午在这吃吧！”郑亚东急忙拦住他，“中午不在这吃饭，你也别忙了。坐下歇会吧！”“二姐夫，这下可乐坏了吧，龙凤胎啊，咱市里可没听说谁家有生龙凤胎的。真想进去看看。”郑亚南一副十分向往的表情。“是啊，这下子儿子女儿都有了，真是大喜事。”郑亚东也一副笑模样。“听说生双胞胎都是遗传，你家有过双胞胎吗？”林福生怔了怔，慢慢道：“好像没——啊有，我妈生下来就是双胞胎，只不过和她一块出生的小姨没活。”“怪不得呢！”李玉芬打开里屋门喊，“亚南，你二姐让你进来看看孩子。”李亚南忙推辞，“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没结婚的弟弟，没事，进来吧！”里面传来郑雅兰中气十足的声音。这身体素质好就是恢复的快！正说着话，林涵的大娘和三婶一起来了。“哎呀这回老二可好了，儿子姑娘都有了，可把老二乐坏了吧！”大娘的大噪门响彻整个院子。林大娘是农村人，性格有些大大咧咧，说话带着山东地方口音。林三婶也面带笑容，她在烟酒公司上班，拎了两个水果罐头递给林福生。“二哥，我二嫂坐月子也不能吃水果，这罐头是熟的，热热吃就行了。”林福生高兴的很，家里始终没来人，在大舅哥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李玉芬此时反客为主，热情的招呼二人进屋，“你们可来了，快来看看这两小宝宝，可稀罕人了。”林三婶看着龙凤胎稀罕的很，她儿子刚刚一生日多点，现在正是母爱泛滥时，看谁家宝宝都可爱，都喜欢。林大娘也说道：“要不说老二媳妇你有福呢，这生老大咱妈给看了一年，这回又一生两个，啧啧，你和老二处对象的时候我就看你一脸福像，龙凤胎啊，可真了不得！”啰哩啰嗦说了一大通。郑雅兰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大嫂这话可过奖了，这人有福没福到他老了才知道，我现在这才哪到哪。你这不也三个孩子，两儿子长的都好，姑娘也听话，这才是有福呢。慧君不也是上来就生个儿子。”李玉芬也笑着道：“要我说老林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娶的媳妇个个都能干，都是有福之人。”好话谁都会说，谁也都爱听。一番话说的妯娌几个脸上笑开了花。林福生也赶紧进厨房做饭，他家在公社住，这些人回家要走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总不能让人家中午再赶回家去。这一上午闹哄哄的，不断有亲戚、朋友、邻居等过来下奶。而李玉芬和林大嫂等帮着招等客人，毕竟他们都是自家人。下午大舅和小舅领着林涵走了，李玉芬留下来照顾几天月子。要一个男人照顾一大二小有些力不从心。走之前林涵把她的小裤子都翻了出来，她准备让大姐给她都缝上，现在看来老妈是一时半会指望不上的，那咱就自己想办法吧！林涵家住的小城是个小城市，建市挺早，主要是因为挨着苏联，是边境城市。人口不多，只有二万人，一个市区，两个公社。林涵家住的八一公社与市区连成一片，从她家到姥爷家要走半个小时。这指的是大人的速度，要是以林涵的小胳膊腿一个小时能到就算不错了。这座小山城是建立在山上的，以铁路为分界线，铁路以东是市里，以西属于八一公社。西边地势还是比较平坦的，过了铁路往东就是一溜上坡，要是从铁路走到大东头能累死个人。刚开始林涵还不用两个舅舅抱，坚持着自己走。可是走了一多半路时，就累的走不动了，干脆停下来，伸出手来让小舅抱，“抱抱。”有现成的劳力不用不成傻子了吗？又犯倔了不是，现在咱还是小孩子，可以享受这种待遇的！做完心理建设，林涵坦然的享受着小舅的怀抱。姥爷是老铁路职工，住在铁路东侧附近，平房不算大，进门是厨房，左手是套间，里面那间是大舅家两姑娘，中间是两儿子外加小舅的住处，大舅两口子住在厨房右侧，姥爷住北面小屋。各个房间都不大，住的实在是有些挤。院子是那种狭长的过道，屋子后面有个二十多平米的菜园子。“姥爷、姥爷，我来了。”离院门还有几米的时候，林涵甩开了小舅的手，往院子里跑去。“慢点，这下坡你再咔着（方言：摔倒的意思）”小舅一把没抓住，无奈的道，“这孩子，上个星期来还没这么会说，这一眨眼就变了个人似的。”不得不说，林小舅，你真相了！虽然没换人，但是换成成年人的灵魂了。郑亚东淡淡的道：“你懂什么，小孩子小时候一天一个样，下个星期你再看，又有变化。”接着瞟了他一眼，“等你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对了，上次你们主任跟我说你又请假没上夜班，又上哪混去了，小心让爸知道了削你一顿。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懂个事呢……”郑亚南自小到大劣迹不断，耳朵早就听出茧子了，只是“嗯嗯”点头附合着，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