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摇头叹息着,与广成子等九人成雁形阵将秦华围在中间,便待动手。却见秦华突然笑道:“惧留孙,你不要你徒弟了么?”说着将手中土行孙一扬。惧留孙见状,咬牙怒道:“卑鄙!我那徒儿不过百年道行,你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秦华笑道:“这可不是我以大欺小!你这徒儿自恃本领,前来偷营。乃是被闻仲抓住的,与我何干?贫道我怜惜他修行不易,不欲使之受刀斧之祸,故而带他来见你。何以竟对我恶语相向?”惧留孙恨怒不已,广成子忙道:“凝神静气,不要中了对方之计。”惧留孙这才强自镇定下来。云中子抖手将太极图祭出,定住周围的空间,又显出一座金桥将一众门人俱都护住。广成子取出盘古幡奋力一晃,一道混沌之气便向秦华打去。秦华看得目瞪口呆,这太极图护身,定住空间,再用盘古幡肆无忌惮地攻击。这,这还有什么打的?攻击,攻不破太极图;防御,盘古幡威力强悍。这根本就是个挨打的局面嘛!而且有太极图在,连周天星斗大阵都没办法发挥威力。秦华见状,心头无名火起,索性把心一横,抬手将土行孙横在胸前,欲要用他来抵挡盘古幡。适逢慈航道人执掌盘古幡,奋力一摇,旁边的惧留孙阻止不及,那混沌之气早已发出,将土行孙打成飞灰,一道真灵溢出太极图的空间,往封神榜上去了。秦华只觉手中一轻,土行孙已经消失了,当下一愣。抬头见那边阐教中人都愤恨不已地看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分辨道:“这可不干我的事,这是……。”话未说完,只听惧留孙大叫一声。抬手将捆仙索祭出,要来捆秦华。秦华条件反射似地将手一扬,一道金光飞出。早已将捆仙索收了去,正是落宝金钱。惧留孙见收了法宝,更是大怒,劈手将慈航道人手中的盘古幡夺过来,提起法力猛力摇动了七下。但见道道混沌之气激射而出。将秦华全身罩住,云中子也催动太极图,欲要定住秦华。秦华连忙提起法力,取出小芭蕉扇将全身护住。聚宝盆也显了出来。接连挡住四道混沌之气。眼见剩余三道便要打中自身,秦华一咬牙,提升全身法力祭出打神鞭。重重鞭影,金光闪闪,顶上三花庆云,熠熠生辉。秦华大罗金仙顶峰的修为,硬碰硬之下,竟然也只是挡住一道混沌之气而已。及至第二道飞来时,秦华已是法力耗尽。吐血倒飞了出去,奄奄一息。眼看着第三道混沌之气就要飞来了,秦华已是法力告馨,当下疯狂地大叫一声,浑身上下肌肉鼓突突地隆了起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在混沌之气撞上秦华的一瞬间,秦华自己也运转巫族秘法。直接将肉身自爆了。云中子等阐教金仙眼看着那一道炫目的光芒冲天而起,将太极图定住的空间也撕裂了一道缝隙,金桥一阵晃动。光芒过后,却不见了秦华。众人沉默半晌,道行天尊道:“他……,死了么?”云中子等人地脸色俱都舒缓下来,轻轻嘘了一口气。此番阐教门人一起出动,还用了太极图和盘古幡两件至宝,若还不能杀掉秦华,那阐教金仙的脸面可就真的算是丢尽了。当下云中子抬头看向天空中地白鹤童子,却见白鹤童子点点头,回身往封神台上去了。众人都在静静地等着,等着白鹤童子察看的结果。八景宫中,太上老君蓦地睁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玄奥的笑容,复又缓缓地闭目静坐了去。金鳌岛,通天教主弹身从丹犀之上站起身来,众弟子正惊讶间,却见通天教主复又心平气和地坐了回去。玉虚宫中,原始天尊的的微笑渐渐凝固,冷哼一声,闭目不语。娲皇宫,女娲娘娘抬头看了看西岐方向,轻叹一声,不再言语。西方极乐世界,接引和准提对视一眼,默然不语。良久,准提起身道:“截教门中,每多法力高强之辈。我等若不出手,终究不能取胜。”接引缓缓地道:“此事自有原始天尊费心,我等只须引渡有缘之客便可。他又不曾来请我们,若是主动出手,这情分便要淡上许多了。再等等吧!”却说白鹤童子从封神台上察看回来,对云中子等人摇了摇头。众人见状大惊,广成子不甘心地道:“他竟然没有上封神榜,可能么?”一众门人俱都面面相觑,惊讶不已。惧留孙道:“他既不上封神榜,难道转世重修去了?”广成子沉吟道:“依其根性而言,若死必上封神榜。今既榜上无名,恐怕仍然活着。”众人闻言,一阵默然,心里俱都沉甸甸地。此时西岐城外,闻仲却已拔寨起行,收兵回五关去了。姜子牙在城中听得消息,知道是云中子等人得胜,连忙调兵追击。大军追至金鸡岭,看看商军后队人马在望。领兵而来的姬叔明、姬叔升大喜,急忙催兵掩杀。却见商军后队之中走出一个身高数丈的大汉,手持一根巨大的排扒对着西周军马一阵横扫,如入无人之境,顿时将西岐大军打得人仰马翻。姬叔明和姬叔升见状大骇,正要勒兵后退,邬文化早已杀到面前,抬手一个排扒打将下来,将姬叔明二人打成肉酱。西周大军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及至姜子牙整顿好大军赶到,邬文化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收了两位殿下地尸身,黯然领兵而回。且说流波山中,仓颉、伶伦、柏鉴、高明、高觉、龙吉、苏妲己,还有刚刚恢复精神地六耳猕猴等人皆围站在后园的那株鳞翅五针松前,面带关切之色。只听仓颉对着那株松树恭敬地道:“师傅,你的伤势有没有好上一点了?”就见那鳞翅五针松上突兀地显出两只眼睛,耸拉着眼皮瞪了仓颉两眼。突然地发出声音骂道:“该死的云中子!该死的阐教金仙!我好不容易在生死边缘斩了一尸,我容易么我!竟然就这样被搞得肉身自爆了去。要不是预先将元神寄托了一丝在这颗松树上,今番恐怕就要上封神榜了。哎呀。真是时运不齐!”仓颉等人听得秦华抱怨,本不敢言语。忽听得秦华说到斩尸,不由精神一振。连忙询问。原来秦华当时在生死边缘,眼看着那道混沌之气便要打中自己的身体,心中长久以来积累的怨气和愤恨一股脑儿涌起,从化形之后被追杀,再到不周山下被众人欺负。再到妖族天庭之时,面对大劫的种种无奈、悲伤与挣扎,灭族之祸下地苟且偷生,东皇、帝俊陨落时地悲愤与彷徨。算计成空后的无力感。再到近来身处封神大劫之下地重重压力,苦苦挣扎,及至想到六耳猕猴双耳失聪,自己出山报复却又面临绝地。心中的那抹不甘与愤怒终于酝酿到了极致,竟是堵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当下秦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化为对这个天道地嘲讽和对命数地蔑视。一时间,秦华红着眼睛,运转巫族秘法调起身体最后地力量。发动了这一生第一次不计一切代价与后果地攻击---自爆了。当时秦华内心充满了毁灭的欲望,就像一个破罐子破摔不计一切代价的疯狂地赌徒。剥离了一切算计与虚伪,**裸地表现出内心地怒火,欲要与天地一同毁灭,即使毁灭不了。也要炸出一个窟窿来。就在那疯狂的一刻。秦华只觉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剥离了出去,浑身上下一阵轻松。整个人竟是无比清爽干净了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灵。早已耗得干干净净的法力竟从灵魂深处迅猛无匹地流出,重新溢满了整个元神。奈何,已经晚了,自己这幅肉身已经自爆了开去,自爆的威力撕开了太极图定住的空间,将混沌之气挡了一挡,秦华的元神便这样轻轻松松地逸出,迅疾无匹地回转了流波山,附身在早已做好了手脚的鳞翅五针松上。早在秦华决定出流波山去找阐教中报复之时,他其实便想到了自己此举有可能激怒原始天尊。然而欲要成功引发天地大劫,不激怒原始天尊又怎么行已?已自己大罗金仙的实力,就是想要毁天灭地那也是做不到的呀!秦华既然早就想到了自己可能陨落,因而也做了一番准备,便是将自己地元神剥离了一丝,混合了自身精血,用妖族秘法祭炼,将之与鳞翅五针松合在一起,变得气运相连。这般施为,其实和炼制分身差不多。但是单纯的分身乃是处于被支配地位,不与本体气运相关。分身死了,本体顶多受一点创伤,而本体死了,分身自然也就跟着消亡了。然而秦华这样的祭炼却是不同,那是直接把自身的气运命数与鳞翅五针松相合了,只要自己没有魂飞魄散,那么无论是在天涯海角,那一抹真灵都会被吸引着回到鳞翅五针松的树体上来。当然,若是秦华魂飞魄散了,或是鳞翅五针松被有心人挖断了根儿,二者便都会死了,这是个双生共存地方法。幸亏鳞翅五针松生长在流波山,被一众弟子严密看护了起来。幸亏有封神榜在,所有劫中之人都不会担心被打得魂飞魄散。即便伤地再重,封神榜也会护住你的一丝真灵。然而,还有一点不能确定,那就是身死之后,那一抹真灵到底是先被封神榜吸收了去,还是先被共生地鳞翅五针松带回?秦华一直心有犹疑,直至最后,被逼的无法了,方才狠下心来自爆。万幸的是,绝境之中,秦华竟斩尸成功,顺利地将恶尸斩出,实力顿时暴涨,灵魂深处用来压制恶念的力量瞬间释放出来,将元神重新注满。这下,即便封神榜再来收取,秦华也有足够的力量去抗拒。修道之人最主要的便是元神的力量,若是法力不在了,只余一道真灵,那么便是任人宰割了。也幸亏秦华先将法力耗尽了,只得以巫族秘法来自爆肉身,而没法自爆元神。方才能顺利斩出恶尸,用暴涨的实力逃回流波山,寄居在鳞翅五针松上。当下秦华将自己斩尸的过程想了一遍,对仓颉等人说道:“我将肉体丢弃了,目前只得寄居在这棵松树上,行动甚为不便。你们倒是给我想个办法,重塑一个肉身啊!难不成要我一直呆在这树上,成个木头人啊。”仓颉为难地道:“可是师傅,弟子等法力低微,到哪儿给你找副肉身来啊!要不弟子去一趟金鳌岛,请掌教老爷出手。”秦华闻言,一阵郁闷,心底却在暗暗奇怪自己的脾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了。不是斩了恶尸了么?照理说应该变好才对啊!而且自己也的确感觉神清气爽,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想法。不由暗道:莫非是因为刚刚斩尸,因而不太适应?当下见仓颉还在等着吩咐,便道:“去吧去吧!小心一些,快去快回。”仓颉闻言,驾云往金鳌岛去了。秦华在流坡山中百无聊奈地等着,正想开口与几位徒弟说说话,却见天空中一物迅疾地从西北飞来,“轰”的一声砸在流波山护山大阵之上,破开阵势,犹自余势不息,直向着秦华所在的鳞翅五针松轰然砸下。其势无可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