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改革的阻挠者

其实艾若也想明白了，自己就是轴了，总想着改变一下世界，却也不想想，这个世界是自己所了解的世界吗？不是，这里让奴才读书都是不被礼法所容的，讲什么了解。所以还是那句话，能顾好自己就不容易了，谈什么其它。用贾政的方式就不同了，只跟贾氏族人说，要一个人出来管奴才，于是马上贾家那群穷亲戚们都找来了。这是正经的差事啊，你想想，贾瑞还是宁府正经的五世孙呢！人家还管着小戏班呢！管事，与教奴才上学的先生是两码事。虽然性质一样。但换个说法就不同了。也没挑别人，就是贾瑞的老爹，此时贾瑞还没影呢，所以贾瑞的爹也就还活着。他算起来也算是重孝在身，不过分家的庶子庶孙，贾敬一家华丽的把他们给忘记了。回金陵守孝，人家也没想起来带着他们一块回去。贾政把名单一看，直接就点了他，怎么着也是比较亲近的侄子，有好事，自然给自己人不是。于是由他牵头，负责府里的下人们职业再培训。贾政点人，其它的事，艾若就负责了，毕竟贾政还要考试，不能真的为府里这点事麻烦到他。艾若让内外管家一块出来，由他们把府里人分班，轮班去上培训班。不是识字班了，而是全方位的职业再培训。除了认字，还有一专多能，比如男仆们要会点拳脚、懂点律法、要知道礼仪，看到人家的车顶子就得知道对面是谁家的车，还有知进退、廉耻。别没羞没臊的。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女仆也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包括如何打水，如何清扫。最重要的是如何不犯口舌……荣府里就是人太多，太闲，分出一班人出去学习。考试不合格的不许再上岗，一下子，平常聊天、打屁都不见了，班上的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去了。不去的，在家也拼命打听学了什么，自己先学起来。省得学时自己难受。艾若一下子就清静起来，就算还没培训出来，荣府的环境一下子感觉就安宁起来，这让她无比的畅快，所以什么最累？读书最累！没事让人去读书。果然是整人的不二法则啊。代善也知道了老二家的新举措，他不好问艾若，还是问笨老二。贾政受了路不群的教育，也知道老爷子还在，他就能幸福的过日子，所以也不跟之前一样，有一句顶一句了，倒是老老实实的把初衷说了，不是怎么着。就是烦这些人太没规矩，我改不了规矩，我就把规矩发扬光大，你们老老实实的守规矩就好了，别才扯些有的没的。代善无语，他就算是经历了赖家事。其实老爷子也不相信自己家的奴才们都是没有规矩的，只觉得老二家的捉狭得很。自己懒得管，就扯些捉狭的主意来整人。但想想，学规矩也成，家里奴才太多也是不争的事实，也不能不教而诛，先自然淘汰一批，也可以。也就没多管，由着老二家的折腾去，只要别再来烦自己就成。但世间事，哪有那么顺利，说了荣府每一个人都要接受再培训，那么贾母那边的奴才，还有大太太屋里的奴才要不要也接受培训？不患贫，患不均。真的有事时，人家眼睛就盯上没排班的这两拔人了。贾母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人去接受什么培训，在她看来，这是老二家的故意想分化自己的心腹，到时换了人给自己，让自己好彻底在这府里架空，自然怒气冲冲的把艾若叫到了西边的跨院，此时也改了名字，叫荣庆堂。从荣禧堂搬出来了，她总要找回点平衡点，于是取了一个相近的名字，安慰她受伤的心灵。艾若再进似曾相识的地方，有点无语，老太太总能把所有她住的地方，弄得跟之前的荣禧堂一样，除了没有那辉煌的牌匾，其它的也不差什么了。行了礼，还是找了一个离贾母最远的地方坐下，等着老太太发脾气。别说，贾母真的老多了，才多少日子不见，她已经有了白发，看上去真的老了十岁一般。再过不久，只怕得就成了书中那个白发苍苍，一脸富贵慈祥的老太君了。贾母也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老二家的，也懒得废话了，直接说道，“听说，你要让人出去，教好了再送回来？”“是！”艾若倒是言简意赅了，连客套话都没了。“外头的，我不管，我院里的，不用了。”老太太直接说道。“行！”艾若点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话一出，跟在贾母边上的大小人们，都吓了一跳。之前，她们是怕被二太太拉出去，生怕打了老太太的标签，到时会受苦，结果，二太太此言一出，马上，这些人精们就明白了，老太太的人，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再用了。到时老太太一但走了，他们也都跟着完蛋，想靠着老太太混日子，能混几天？他们就被边缘化了，到时就真的要啥，没啥了。脸色骤然一变。贾母能不知道这个吗，回头看看自己人的脸，真是痛心疾首了，合着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忠于自己，能不伤心伤肺吗？气得直哆嗦，却又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的吩咐，人家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她还能说什么。气得又没吃晚饭，派人叫贾政回来，跟他哭诉。贾政对老娘的感情说实话，真比对代善深，他从小养在老娘的身边，老娘也是真疼他的，他们一年多以前，还真的是母慈子孝，只是现在贾政又不是以前那个老娘说啥是啥的二货了，人家也会分析研究了，此时倒也真不是偏向自己媳妇，而是他会听话了。听了半天，贾政郁闷了，他真没听懂老娘说啥。“老太太，您叫儿子来，到底是想让他们去受训，还是不想去？”贾政心里决定了，无论老娘让去，还是不让去，他都答应，这点要求，他觉得他还是能做主的。贾母也郁闷了，她叫贾政进来主要是想说老二家的不孝顺，不听话。根本就不是受不受训的事好不。现在，儿子问了，她还真不好说，让他们去受训，回来就不听自己了，更何况，还不一定能回得来。可是不让，奴才们得恨死自己，到时，只怕也得跟自己离心不是。“这不是受不受训的事，你媳妇一回来，就搞这么多事，不是说，我与你大嫂不如她会管家，说我们不会教奴才？”贾母也是久经考验的老人了，能被一下子问住，自然有话说的，她也想好了，我的人不能去，其它人也不能去。让人知道，自己在府里说话，还是有人听的。贾政摇头，他明白艾若才懒得管这府里的烂事呢，她是怕麻烦，说是培训，就是找点事为难一下他们，让他们别整天没事找事，这样她有更多的时间回家陪自己，陪儿女们。所以培训一定得做，不然，天天烦的是仅是艾若，还有自己，总不能自己见天的不见老婆的影子不是。这是原则的问题，不能被老娘忽悠了。“看老太太说的，二太太懂什么管家、管人，是顶顶心软不过的人。你们谁真的见她发作过谁？她见不得眼泪。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同儿子还商量过，怎么让他们自己管自己，省得麻烦主子。所以让奴才受受教训，儿子倒觉得是好事，规矩一段时间不教，就得忘记，儿子还每日读书，每日三省其身，对圣人教化，不敢片刻的忘怀。二太太也是想让奴才们时刻记得老太太，大太太定下的规矩，让奴才们片刻不忘罢了，儿子倒是认为是好事。”“什么好事？哪有大家这么干？”贾母怒了，扔了一个杯子。“前两年，圣人在宫中便让宫人习字，铭记规矩二字，老太太切不可乱说。”贾政忙跪下言道，对他来说父母生气，他下跪已经是习惯动作了，但这回他却没马上同意母亲的观点，忙说道。天下最大的富贵之家，就是天家，天家都这规矩，难不成，贾家能比天家还富贵不成？贾母那叫一个怒啊，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反正就是一句话，儿子不孝顺，有了媳妇忘了娘，也不想想她是怎么养大他的……听得贾政很是无语，他倒是没有动摇，而是想的是，什么时候母亲这么不讲道理了，明明是对的事，为何不许做。真不许做了，自己家的媳妇还怎么管家？她就算不想管家，可是到了这儿，总不能半途而废不是。只好低头不语，不做声，由着贾母闹腾，等她闹腾累了，好好安抚了两句，让人好好照顾着，慢慢的退了出来。现在贾政终于明白，二太太为何每每说到老太太，就是那付表情了，果然不可理喻啊！亏得她忍了这么多年，连一个字都没跟自己漏过。难为她了！贾政心里叹息，对艾若的贤惠、孝顺，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