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少崖要辞行,却是被凌梓龙给拦下了,连凌老庄主这回也跟着凑热闹似的,要少崖偏偏再多呆这一日。“少崖兄,莫不是我们有意拦你的正事,只是,这近日里庄子却是混进了人来,你也知道,凌家庄的位置特殊,我们也不得不多加防范,待我们查清楚了,凌某定当亲自护送少崖兄你回扬州,莫怪莫怪。”凌梓龙说话好生客气,可这真真假假之间到底是十分的为了少崖的安全,还是有那两三分是自个的妹子求自个留下这少崖,可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少崖推脱不了,只说,“这凌家庄处在祁连山下,再往西就是西域,往东便是关中平原,其中利害复杂,董某自然知晓,既然如此,董某再多呆一日也好。”这便算是答应了。刚送这少崖出去,凌梓龙却是被一个小石子一击脑门,不轻不重,恰巧让凌梓龙回身一转头,看到了这躲在屋角的凌霜霜,自个妹子的心思自己怎么不懂,可是这丫头就似没长大的小孩子,见一个爱一个,如今这扬州来的董少崖一进这庄子,这妹子又是缠上了这扬州董家的二少爷了,可惜,自个自然知道少崖心里是不会又自家妹子的,可这凌老庄主重女轻男可是谁都知晓,这霜霜又是凌家唯一的小姐,谁不随着她,宠着她呢。可是这庄子里进来了人却是真的,凌家庄今早一开始,就加强了警备,少崖虽没强行出庄,却也只呆在自个的房里,懒得出去。一晃就到了晚上,少崖正专心看着书,却听到这房外边是一阵嘈杂,远远的从窗里望去,人影火把交相辉映,似乎整个庄子都活了起来一般。“怎么回事?”少崖唤来十一问道。“少爷,说是正在抓那个混进庄里的奸细,少爷也小心些好。”十一答道。“哦?”少崖一挑眉,倒是出了房门,看着外边是人来人往的样子,笑了声,“如此大张旗鼓,这奸细只怕早就藏起了。”话刚说完,这房门外却是风风火火的来了一大帮人。“董少爷,”这是带队搜查奸细的孙护院,也未通报就直接进了少崖住的院子,“董少爷,如今奸细露了马脚,就在这庄子里,照例每个院子每间房都要搜查一番,就连小姐少爷的也不例外,所以得罪了。”这孙护院可不是吃素的,说完就横中直撞的进了少崖的房里,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仆也是雷令风行的四处倒腾着。少崖明白利害关系,自然也没有阻拦,只是这十一倒是心疼了,人家边搜查,自个还边在一旁唠叨着,“诶诶诶,那可是我家少爷的最爱的狼毫,别弄坏了,还有你,那熏香有什么好搜的,这可是扬州上等的雨香,哎哟,别弄脏了那袍子呀,弄脏了我家少爷穿什么•••。”“十一,够了。”少崖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这婆婆妈妈的十一,“孙护院尽管搜就是。”不一会儿,这少崖的房子硬是被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出来。“得罪了。”孙护院抱拳一鞠,带着家丁就往别的院子去了。“这帮人真是,搜便搜,弄得像抄家似的。”十一又开口骂了一句。“无妨,你和吉昌慢慢收拾收拾便是。”少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这嘴角却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这个奸细可是不简单呐。这一地狼藉的房里哪有这么容易收拾得好,十一和吉昌忙了好些时候,才物归原样,这会,却已经是月上柳梢了。“少爷,早些歇息。”十一和吉昌退下了,这般一闹,却是确实是该好生歇息了才对。少崖关上门,又扫视了一眼这并无异样的房间,沉默了许久,却是玩味的说道,“藏了这么就,也该出来了吧。”房里久无动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似乎听不到了,少崖眼里透过一丝厉色,又端过桌上的茶壶,慢慢的倒了杯茶,却是不喝,却突然手一运气,茶杯一提,这茶杯里的水却是突然跃起了一丈多高,看似不过是水而已,但却如咄咄逼人的利剑一般,直刺房梁。房梁上似乎有些动静,末了,一道人影闪过,却是稳稳的落在了少崖的身后,可是身上却是一滴水也没沾到。“这位小兄弟好轻功。”少崖边说边转身一看,却是一惊,这哪里是个小兄弟,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仔细一看,却是灵气逼人,俏皮可爱,尤其是那双眼眸,还有巴掌大的小脸,虽说不上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却也是个活泼灵动的可人儿。“原来是个黄毛丫头,”少崖头一偏,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有些不屑。“哪里还是黄毛丫头,我今年就要满十六了。”这小丫头却是不怕这面无表情的少崖,还信心满满的样子,哪里有奸细的样子。“还不是个黄毛丫头,”少崖难得的又笑了一声,倒是悠闲的坐下,又倒了一杯茶,这回是送到嘴里喝的,看着这丫头居然淡定自若的样子,反问一句,“还不走?就不怕我抓了你送去给凌老庄主?”“为何要将我送去,我不过是路过而已。”这丫头也是理直气壮的样子。“路过?”少崖来了兴趣,这庄子里整日提心吊胆的所谓的奸细居然说自己只是路过。“是啊,我要去扬州来着,可是银两被人偷光了,这凌家庄财大气粗的,不过是在这暂住几日,我顶多吃了些它厨房里的吃食,应该,不打紧的吧。”这丫头说到这,却是有些底气不足了,眼神有些闪忽着,这窘迫不安的样子仔细一看倒也十分可爱。“扬州?你去扬州做什么?”少崖听到扬州二字,却是来了兴趣,却是向一个老夫子一般对这小丫头是循循善诱般的问话。“去找我•••。”这小丫头方才说了三个字,一看少崖这问东问西的样子,反而头一样,说“我不认识你,为何要告诉你。”少崖心里笑得更欢了,真是个有趣儿的人儿,心上一喜,只说,“你都躲进了我房里来了,也算是认识了,我如何不能问一问。”“莫急,明个我就走了。”这丫头丝毫不示弱,反而跟着坐在少崖边上,学着少崖悠悠闲闲的给自个倒了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哦?不是银两全被偷了吗?”少崖放下茶杯,看着这眼前的小丫头。“现在有银子了,”这小丫头眼里一亮,手一晃,这手里拿的分明是少崖的钱袋,里面银子可是不少,“你也说了,我们也算是认识了,这就当我找你借的好了。”这小丫头也不含糊,刚一说完,却身影一闪,闪出了窗外,还回头对着少崖一笑,又得意洋洋的扬了扬手里的钱袋,喊了一句,“如果我们能再见面,我再还你。”少崖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直到人走远了还看着这空荡荡的窗子看了许久,说这小丫头未经世事,可是这一身的轻功绝对是上乘的,可若是她有所企图,为何处处显得这般天真无邪,这若不是本性如此,莫非也太善于伪装了,这天下之大,果真是什么样的奇人都是有的。过了好几日,这凌老庄主也终究拦不住一心赶回扬州的少崖,只是一送再送,直到送下了山下,心里也好是不舍,难得的忘年交啊,一旁的凌霜霜也早已哭成了个泪人,纵然再不喜,少崖看到此番光景也是好生安慰了一番,一个多月的快马加鞭,才终于赶了回来,还未进城,守在城外等候的东来却是急急的拦下了少崖的马,低声的报告了些什么,少崖一听,先是一惊,转而眉头一皱。“少爷还是快些回府看看吧,如今谁都劝不住,就只有少爷你了。”东来吩咐着,替少崖牵来另一匹快马,连日的赶路,这少崖的宝贝马儿御风已是有些吃不消了。这一进董府,少崖没有去向董老爷请安,也没有回绿茵苑休息,而是直接赶到了藏香阁,却不不讲那些规矩,没等通报,就一把推开了少卿的房门,看到房里是许久没有收拾的模样,到处都是酒瓶,地上**桌上,一副邋遢模样,桓香只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而里头的少卿,早已喝得是烂醉如泥,靠着床沿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三弟这样几天了?”少崖眉头一拧转头问桓香。“整整两天了,也不准我们进来,就只把自己关在这屋子里,老爷夫人也管不住。”桓香答道,尽是无奈和凄凉。“你们都先下去吧。”少崖挥了挥手,自个还为回府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了,季然的轿子两天前就出发去了京城,千里娶亲,好不热闹,可惜自个还是回来晚了些,没有送上小妹一程,当吉昌来报这董府的三少爷又在院子里没日没夜的喝酒时,自个还没挂在心上,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可是当知道另一件事,少崖知道,这次是不同与往常了。“三弟。”少崖扶着少卿的肩膀,使劲摇了一摇,妄想将这个醉鬼给摇醒了,摇明白了。“滚开。”少卿粗声粗气的喊着。少崖看着,心里更是百般的滋味,却又咬咬牙,狠下心来,对着少卿就是一巴掌,吼道,“你给我站起来。”少卿嘴里喃喃的念叨,“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当初她出嫁的时候我就该拦着她的。”脸上却是两行泪就下来了。“董少卿,你给我醒醒。”少崖奋力的喊着,大手一用力,夹着少卿更加单薄的双肩,似乎想用力将少卿脑子里那些胡乱的想法都挤出去一般。“是我,就是我,”少卿不管肩上的疼痛,只是继续吼着,“还打趣说,开春就要将她嫁了出去,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要嫁给冯永康那混蛋,还是做小的。”“三弟,”少崖知道少卿的脾气,如今的少卿是劝不来的,只是语重心长的唤了一句,这件事,自己何曾料到过。“冯永康,个龟孙子,你个混蛋,”少卿破口大骂道,骂着骂着语气竟有悲凉起来,“是我没用,一个少爷,连个丫鬟都护不住,若是她成了下一个玉姨娘,”话还没说完,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迷迷糊糊的继续说着骂着,少崖也听不真切了。少崖看不下去了,看着已近崩溃神情恍惚的少卿,索性手一抬,对着少卿的脖子施一巧劲,少卿边昏了过去,将**铺满酒瓶的被褥一掀,好歹腾出了快空地,才将少卿扶上了床,闹了这么就,该是休息会了。末了,才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才召了桓香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少崖问桓香。“二少爷,墨香,墨香她真的太傻了。”桓香与墨香情同姐妹,一讲起这伤心事,情难自禁,眼泪边刷刷的流了下来。好一会,待桓香静了下来,少崖才说,“莫急,你慢慢说。”“二少爷,那是在小王爷来提亲后•••。”桓香哽哽咽咽的慢慢说了起来。